我的心裡一個咯噔,因為這事非同小可,劉明俊和唐亮走的近,而且還多次?
病房裡,黃杰靠在窗邊聽歌,鄭午躺在另外一張床上睡覺,馬傑出去打水了。我用眼神詢問猴子,此事是真是假?猴子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我知道他的情報沒有問題,影子是絕對冰冷、客觀的,只會將親眼看到的事情完整的呈現出來。
我頓時變得憂慮起來,如果是真的,那這事可大條了。劉明俊是我辛辛苦苦培養起來的,也是我們手裡現在唯一的王牌,對付唐亮可就靠他了!
為了打敗唐亮,我們忍辱偷生,縮在這小小的病房裡面,連學校都不能回去,從一中到現在都沒這麼憋屈過!眼看著就要報仇雪恨、一雪前恥,劉明俊卻玩這一套?
可是,以我對劉明俊的了解,又覺得他不大可能做這種事,可影子也不會說謊……
「今天晚上,劉明俊會和唐亮在三號餐廳見面,你可以過去看看。」猴子看出我的疑惑,又跟我說了一句。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你倆跟那嘀嘀咕咕什麼呢?」黃杰突然摘了耳機。
「嘿嘿,沒事。」猴子笑眯眯站了起來,他剛才是彎著腰和我說話的,因為我還躺在床上輸液。
「我不信,你們肯定有什麼事瞞著我。」黃杰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沖我一伸手:「我也要!」
我一臉迷茫:「你要什麼啊?」
「別裝蒜,猴子剛才肯定和你借錢了,你借他就得借我,不能厚此薄彼!」
「靠,這你也能看的出來,你可真是神童啊!沒錯,左飛借我錢了!」猴子搭著黃杰的肩膀。
「……」我無話可說,只得給了他倆每人五塊錢,他倆歡天喜地勾肩搭背的走了,估計又去網吧沖會員。
我心裡還是挺感激猴子的,他並沒有把這件事公之於眾,因為劉明俊是我的人,在沒有徹底查清楚之前,他選擇暫時維護我的面子。躺在床上,我握著拳頭,想起劉明俊曾經在我面前許下的種種承諾……我不願意用小人之心揣測於他,我只相信眼見為實的真相。
今天是我住院的第五天,距離和劉明俊約好的日子只剩兩天了,也是最容易出差錯、出亂子的時候。到了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過晚飯以後,猴子、黃杰、鄭午就該幹嘛幹嘛去了,馬傑打了水、鋪了床,也準備休息了。
「馬傑,陪我出去一趟。」我下了床,整理著自己的著裝,還把皮鞋擦了擦,讓自己在任何時候都保持乾淨利落。
「飛哥,還要去一中找王瑤姐啊?」馬傑也跳下床。
「不是,這次咱們去三中。」
「啊,去三中幹嘛?」
「有點事。」
馬傑要攙我,我擺了擺手表示不用,這都第五天了,我的行動早就無礙,雖說還不能做劇烈運動,但常規的走路還是沒問題的。出了醫院,我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其實醫院離三中不遠,走過去也來得及,但我就是不想走。
坐在車上,馬傑嘿嘿直樂,我說你傻笑什麼,馬傑說他自從跟了我,去哪都是打車,隔三差五就大吃一頓,感覺生活太幸福了。我也樂,說咱們以後會更幸福的。
到了三中,還沒下晚自習,校園裡寂靜無人,我直接領著馬傑去3號餐廳。3號餐廳的夜宵不錯,有茶葉蛋、方便麵、包子、餛飩,有的學生下了自習都喜歡到這吃點東西。唐亮和劉明俊約在這裡,估計是邊吃東西邊說事。
到了餐廳,馬傑問我,飛哥,咱們跑這麼遠就是為了吃個夜宵啊?醫院門口也有很多小攤子啊。我說不是,來這另有目的,你一會兒就知道了。因為還沒下晚自習,餐廳里還沒有多少學生,有也是提前早退跑出來的,不多,四五個而已。
我直接領著馬傑進了後廚。
「哎哎哎,學生不能進這裡面。」一個戴白帽的大廚攔住我們。
我隨便瞎掰扯了一個理由:「師傅,我們下午在操場抽菸,被教導主任逮住了,他讓我們下課以後到後廚幫忙洗碗!」
那大廚一下就樂了,平白多了兩個幫工還不開心?立刻安排我倆穿上白褂子,又指指旁邊的洗碗池:「去吧!」還扭過去嘟囔著說:「還有這好事,教導主任天天往這派學生才好吶!」
我和馬傑一走到洗碗池前,我去,那碗都堆成山了,敢情中午的碗都沒洗啊?
「飛哥,咱這是幹什麼啊?」馬傑越發驚悚。
「洗吧,一會兒就知道了。」我把手伸向洗碗池,挨個拿碗洗了起來,馬傑只好也跟著洗了起來。
不一會兒,晚自習便下了,不少學生湧進來吃夜宵,窗口前排了不少人,我一邊洗碗一邊悄悄扭頭看著,暫時還沒看見唐亮和劉明俊的身影。
馬傑發現我的異常,問我看什麼呢,我繼續賣著關子,說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我們洗碗的時候,又過來一個幫工洗碗,他是餐廳里的正式工作人員,還以為我倆是搶他買賣的,不停用言語試探著我們。這幫工也就十四五歲,一雙眼睛賊溜溜的,估計是不想念書才出來打工賺錢的。我樂呵呵說,我們不是搶你買賣的,我們就是義務幫這一天而已。
這幫工一聽,立刻樂了,對我們也和氣起來,有人幫他幹活還不高興嗎?
正洗著呢,就聽見身後的窗口外面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給我拿兩籠包子,兩碗餛飩!」
「這不是……」馬傑一個激靈,就要回頭去看。
「噓……」我制止了馬傑的動作,自己悄悄斜過眼睛去看。
沒錯,正是高一的花臉秀才,我的小弟,劉明俊。
兩籠包子、兩碗餛飩端到了窗口上,另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來,咱們一起拿。」正是斷尺探花唐亮。唐亮一現身,旁邊頓時閃開一片,都不敢擋他的路。
「慢點哈。」唐亮笑呵呵的,端了兩籠包子,而劉明俊端了兩碗餛飩,也同樣笑呵呵的,和唐亮一起往外走去,像是一對相熟的老友。
這一幕,馬傑自然也看見了,他的手都有點發起抖來:「這……這……」一向被他稱為忠心耿耿的劉明俊,突然和我們的對頭唐亮在一起,怎能讓他不激動,不震驚?
「哎你幹什麼,這樣容易打了碗知道嗎?」另一個幫工指著馬傑說。
「沒事,繼續洗碗。」我看了馬傑一眼。
馬傑像只泄了氣的皮球,繼續低下頭洗著碗。而我,則時不時的回頭看看。劉明俊似乎也知道自己做的是見不得光的事,和唐亮坐到了餐廳一個角落的位置。兩人一邊吃,一邊聊,看上去聊的非常開心,臉上也時不時的露出笑容。
可惜啊,就是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馬傑心情低落,根本不看那邊。我問旁邊這個幫工,你一個月工資多少錢?他告訴我,一天25,周末不計工資。我立刻掏出10塊錢來,給他指了指劉明俊和唐亮的位置,說你想辦法過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幫工看這錢來的這麼容易,立刻就喜滋滋的同意了。他裝了錢,拿了笤帚出去,假裝去劉明俊那邊掃地。我心想,這傢伙倒是也挺機靈,這樣也不會引起他倆懷疑。
過了一會兒,幫工回來了,我問他怎麼樣,他苦著臉說,那倆人戒心很強,他一過去,他倆就不說話了。他稍微呆久了一點,那滿臉癬子的就讓他滾一邊掃去,他看那人長得凶,也不敢多說什麼,立刻就回來了。
不過幫工又說,他剛過去的時候,聽見他們在說什麼「你以後就跟我」「包你在三中橫著走」之類的話。幫工說完,可憐兮兮地說:「是不是不夠?不夠的話我再想辦法過去聽聽。」
我嘆了口氣,真相已經大白,也沒必要再聽下去了。
我搖了搖頭,說不用了,便把手套摘了,褂子脫了,叫馬傑和我一起走。大廚看見了,說你倆怎麼就走?我沒理他,把馬傑給拽出來了。
大廚在裡面罵罵咧咧的,說要去教導主任那裡投訴我倆。
從餐廳出來,外面風挺涼的,我不由自主的裹了裹衣裳。
我沒說話,馬傑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馬傑說:「飛哥,你給劉明俊打個電話問問吧,我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
我反問:「還有必要再打嗎?」
馬傑說:「飛哥,咱就不能確定確定?反正我覺得劉明俊不可能做這種事!」說著說著,他的語氣又有點激動了。
我嘆了口氣,其實我比馬傑還激動,他計較的只是劉明俊的忠誠問題,而我計較的卻是兩天後的復仇問題,以及整個計劃毀於一旦的問題!鋪墊了這麼久,努力了這麼久,所有心血都付諸東流,誰能比我更痛心更難過的?
「飛哥,劉明俊不可能叛變,他肯定有什麼苦衷。你要是不打,我就打了!」馬傑把手機拿了出來。
他剛把手機拿出來,手機鈴聲就響了,不過不是他的手機鈴聲,而是我的手機鈴聲。
我拿出來一看,上面就三個字:劉明俊。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5s 3.574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