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蔣元信鼻孔看人,肚子挺得老遠。
李重光有些想笑。
「屍姐,他說他是閻君,你不表示點什麼?」
將臣一把牽住小雪的手,一同站到李重光身後,柔柔地表示:「奴家一弱女子,能表示什麼啊。」
李重光倒吸一口涼氣:「你不是......」
「小子,你是在藐視我嗎?」
蔣元信惡狠狠地打斷,怒踏一腳,地面登時龜裂出個坑。
在他身後,那個高瘦者和高壯者正在興奮地搓手手,依稀可聽到他們的私語。
「嘖嘖,那個小妞看著真是不錯。」
「是啊,已經迫不及待要『打開』來『一探究竟』了......」
「桀桀桀......」
李重光好言勸道:「閻君是吧,你最好勸勸他們,不要這樣,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蔣元信眉頭一皺,不悅道:「哼,狂妄,你小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咯?」
玄冥教五大閻君,自恃在教內地位不低,分別統領總舵之外最大的五個分舵。
蔣元信排在五人中最末,本意想在兄長們面前表現表現,不料連個「路人」都沒嚇到,自覺丟了面子,當即下定決心,這人若再廢話一句,便動手宰了他。
李重光再度將目光投向身後之人,陪笑道:「屍姐,我總感覺你在給我創造打架的機會。」
將臣眨了眨眼睛,隨後驚叫道:「師弟,你可要護著我們啊。你看這幾個壯漢,凶神惡煞的,好可怕啊。」
顯然是叫給面前四位「大人物」聽的。
高瘦之人不滿道:「老五,你在磨嘰什麼?區區一個賤民,還不趕緊動手!」
這一催促,蔣元信也顧不得擺架子了,冷笑道:「小子,本想讓你三招,但哥哥們等不及了,老子這就結果了你!」
語罷,他肥碩的身體竟已展現了匪夷所思的靈巧度,直拳生風,直逼李重光。
大星位高手恐怖如斯。
啪!
李重光側身架肘,蔣元信收不住動作,用臉結結實實接下了一肘,兩行鮮血從鼻孔中流出。
「好小子!竟敢玩陰的?」
話音未落,又沖了上去。
李重光又順步躲過,抬起劍鞘,巧妙戳中對方肚腩。
這些動作幾乎都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在習得九幽玄天神功之後,李重光體內的不適感已驅散殆盡,施展外功時更為自如。
一旁觀戰的三人中,高瘦者和高壯者一頓唏噓。
「哎呀,老五這陣子定是疏於練功了。」
「不錯,那小子身法不錯,但呈現出這種局面,也因為老五出招過於莽撞輕敵,甚至連炎龍掌都不用。」
寡言的矮子卻發表了不同的看法:「我看不是這樣。老三老四,你們看不出來麼,那小子甚至都沒使用內力。」
縱然未施展炎龍掌,但僅僅憑藉外家功法就能輕鬆化解攻勢,說明此人的修為遠在他蔣元信之上。
聽得這一頓分析,高瘦者和高壯者也嚴肅起來,借著這個思路再細看數個回合,簡直就是大人逗小孩的場面。
蔣元信不堪受辱,凝聚內力,發動炎龍掌,右掌之上登時生出一團火焰。
勢在必得的一擊,剛剛逼近對方的身體,不料李重光竟像拍蒼蠅一樣,用平平無奇的一巴掌輕鬆化解。
矮子心頭一揪,死死盯著李重光的動作,可無論怎麼看都無法判斷對方的路數。
「奇怪,世上能有這等身手的,竟能看不出門派?」
隨著對招的深入,蔣元信越挫越勇,李重光則越打越興奮。
前世哪有這種體驗,原來將對手玩弄於股掌之中是這種感覺?
矮子越想越後怕,為避免情況進一步惡化,當即勒令二人:「老三老四,愣著作甚,還不上去幫忙!直接出全力!」
另二人聞言,也不磨蹭,一人施展憾山拳,一人施展黑龍拳,上前助陣。
李重光從未打過群架,看這陣勢,一開始是有點慌的,以至於情急之下猛踹了一腳。
胖子架起雙臂抵擋,卻聽一聲脆響後又接了一聲悶響,蔣元信竟被踹飛了數米,倒在地上,隨後慘叫起來。
新攻來的二人,還未真正交手便泄了氣勢,立馬收招退了老遠。
矮子急忙上前查看胖子的傷勢,發覺其手臂被擊碎不說,傷口竟隱隱散發出烏黑瘴氣。
「什麼,九幽玄天神功?!」
矮子難以置信地看向李重光,錯愕之餘,恐懼感已爬上心頭。
此功乃玄冥教教主冥帝的成名絕技,就因為兩個弟弟好色,結果荒郊野嶺的,就碰到一個同樣施展此功的「賤民」。
這個概率能有多大?
剛剛退下的二人也都一驚,驚呼「怎麼可能?!」
矮子定了定神,上前抱拳道:「在下玄冥教蔣崇德,還未請教閣下名諱,不知與冥帝是何關係?」
李重光擺手道:「不認識。」
他先前從不知道人的身體竟然這麼脆弱,將將一腳竟能廢人一雙手臂?將臣所言,世間難逢敵手,果然不虛。
即便如此,他仍不想和冥帝朱友珪扯上關係,一是能不能活過半年還未著落,二是人間如此美好,何必執著於復仇。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蔣崇德道:「看來閣下無意相告......」
「小子,你東西掉了。」
將臣不合時宜地插嘴,並丟出一物。但似乎並非要丟給李重光,而是給那幾個「閻君」的。
此物件從李重光頭頂滑過,精準落在蔣崇德手中。
蔣崇德定睛一看,一字一頓念道:「不良人,天暗星?」
他竟是不良人?!世上竟還有不良人?!
不是,為什麼不良人竟會九幽玄天神功?!
蔣崇德感覺腦袋都要炸了,突如其來的信息胡亂碰撞,毫無邏輯可言。
李重光猜到了那物件或是腰牌之類,相當於原主的身份證,一臉無辜地看向將臣,委屈地道:「師姐,你幹嘛?」
將臣嬉笑道:「小子,你要不殺人滅口,朱友珪可就知道你還活著了。」
好嘛,原是看不慣李重光始終未起殺心。
此一言不僅讓李重光無語,更讓蔣崇德完全噎住,不知如何是好。
幾個弟弟智商欠佳,還未反應過來,但蔣崇德可不傻。
面前這三人中,他們要搶的那個粉發女人,或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你、你認識冥帝?你是誰?」
蔣崇德的聲音顫顫巍巍,三個傻弟弟終於反應過來,他們好像真的惹到了不得了的人物。
李重光攤開雙手,朗聲道:「殘屍敗蛻,屍祖將臣。」隨後用大拇指向身後指了指,「我是說她,你們剛要猥褻的那個人。」
「小子你!」將臣惡狠狠地走上來,揪住李重光的衣領,切齒地道,「不知道奴家要保持神秘感的麼!」
屍祖,將臣。
四大閻君瞬間石化,如遭雷劈。
玄冥教自上至下,閻君只排在無常和教眾之上。
平日裡,能與教主冥帝有上一面之緣都算恩賜,更何況是創派宗師之一的屍祖將臣?
而且,剛剛還出言不遜,猥褻了她!
這豈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李重光甩開將臣的手,嚴正聲明:「屍姐,是你先開始的啊!好端端地報我名號幹什麼?」
「那是為你好,身懷絕技,竟還收斂殺心。這世道怎能不殺伐果斷?你啊,這泛濫的善心,遲早害了你!」
「嗯嗯好行行行,屍姐,道理我都懂,但我還是想做個好人。」
「你!」
......
四位閻君大氣都不敢喘,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愣在原地,觀摩著二人的「打情罵俏」。
這不良人怎麼和屍祖關係如此親昵?
這不合理啊,玄冥教和不良人可是死敵啊!
......
「反正我不殺,要殺你殺。」
李重光把未出鞘的刀直接插在地上,傲嬌地抬起頭,看向某個遠離將臣的方向。
「好好好,好小子,朱友珪找上門來,看你死的難看。」
「那好啊,他要殺我,我就擺爛,你自己賺錢去!」
「你......」將臣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眼見討不到便宜,立刻將怒火轉向四個閻君,「你們四個!」
「在!」四人立刻應道。
「你們打算,在老娘面前,站到什麼時候!?」
四人聞言,急忙跪倒,不斷嚷嚷著「恕罪」、「饒命」。
「你們,見過老娘嗎?」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老娘,好看嗎?」
「好看好看!」
接話的是高瘦和高壯兩個憨憨,蔣崇德、連同受傷的蔣元信,失望地白了一眼,然後捂臉沉默。
怎麼會有這種豬隊友?
將臣笑得十分猙獰,但出乎意料的沒做任何舉動,反倒對蔣崇德道:「閻君里我只知道蔣仁傑,但他不在,所以你是這裡管事的?」
蔣崇德頭也不敢抬地道:「是,是,謝屍祖不殺之恩,有事屍祖請吩咐,屬下定當......」
「行了行了行了,別整這套。憑你們幾個的智商,料也幫不上什麼。」
「是是是,屍祖說得對。呃,屬下們來此,本是接冥帝命令,前去截獲不良旗,適才之事,純屬誤會,請屍祖......」
將臣微微側目,追問道:「不良旗之事,細說。」
蔣崇德不敢怠慢,急忙道:「是,是。廬州附近出現不良人殘黨,據悉攜帶不良旗。通文館與幻音坊都已出動,冥帝派遣我們兄弟前去奪回......」
「冥帝要不良旗作甚?」將臣琢磨地道。
「這......屬下不知。」
「蠢貨。」將臣罵到,「你,抬起頭來。」
蔣崇德戰戰兢兢地抬頭,發覺屍祖拇指與食指搓了搓,又迅速縮了回去。
「既然知道了老娘的身份,沒點表示?」
意圖很明顯,她在索要錢財。
不成想,蔣崇德的臉色更難看了,聲線都抖了起來:「稟、稟屍祖,冥帝說,他說,若遇到屍祖你索要銀兩,呃......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此話用盡了蔣崇德所有的力氣,廢了半天勁才膽敢說出口。
將臣的臉色同樣難看,沉聲罵道:「好你個朱友珪,居然這么小氣!」
她知道,從這幾人身上也得不到更多了,不耐煩地道:「滾滾滾,看著都煩。哦對,馬留下!」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性命,蔣崇德等人自不敢多言,趕緊攙扶受傷的蔣元信,連滾帶爬地撤離。
留下的幾匹駿馬,目光短暫跟隨逃走的幾人,又無事般繼續繼續啃食地上的青草。
「唉,玄冥教真是越來越沒品了,幸好當初走得早呢。」將臣看了眼指甲,發現似乎缺了一塊,不悅地道,「走了,取錢去。」
「屍姐,你該不會是要去廬州吧?」
李重光當然知道將臣在想什麼。
廬州方向,通文館與幻音坊火拼,死傷在所難免,《招財進寶》中不乏這兩派的人物,有很大概率能撿個漏。
將臣微微一笑,眼中冒光:「有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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