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地上的一攤血跡,朱延壽就像從沒存在過一樣。
李重光收了招,胸中怒意盡數散去,卻聽得耳邊的喘息聲愈發急促。
他急忙查看懷中女子情況,只見她額頭遍布汗珠,眼神時而清醒時而迷離,雙唇微顫,面色緋紅。
「妙姑娘,你還好吧?」
「藥、藥性......太烈,我、我快、頂不住了......」
地窖中僅有一張長桌,李重光將她扶到桌邊,以手臂掃掉桌上的穢物,又將妙成天抱起,想要助她躺下。
不及所料,妙成天的雙臂已環在他的脖頸上,雙唇幾乎貼了上來。
她晃了晃腦袋,艱難地道:「內力全失,我、我......壓不住、藥性......」
看得出她竭力想要自控,但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克制了嘴巴,手又開始亂動,停下了手,腿又蹭了上去。
「妙姑娘,你再堅持一會,我去去就回!」
李重光想要將妙成天放下,可她卻如蛇繞體一般,無論怎麼努力,都緊緊纏在身上。
李重光一時間為難至極,小雪還未脫險,本想要先去把人救下,再設法救治,這般狀況,根本無法脫身。
念及朱延壽曾吩咐蛇夫人等人「靜候一時辰」,現在將將過去一刻鐘左右,他只得安慰自己,這段時間內小雪應無礙,就先設法幫她恢復理智吧。
「妙姑娘,我該如何幫你?」
「嗯啊......你、你說什麼?」
妙成天的眼神已徹底迷離,衣衫亦被她自行扯開,鎖骨之下,一片雪白,春光已露出不少。
李重光還想再問,卻覺得脖頸處一陣濕滑的感覺,顯然她已無法正常溝通了。
妙成天本就生得一副好容貌,朱唇淚痣,頗顯成熟韻味,加之幽幽體香和極具誘惑的動作,李重光感覺一陣瘙癢直逼小腹,後背像觸電一般驟然顫了一下。
李重光接連呼吸數口,暗暗叫苦:「這特麼也太考驗我的定性了吧!」
可他不會醫術,手邊甚至連清水都沒有,這又該如何是好?
總不能幹了她或者乾死她吧!
李重光強壓膨脹的血脈,在就要放飛自我的關鍵時刻,想起她剛剛提到的細節——
內力全失,壓制不住藥性。
「因為內力全失,所以壓制不住藥性。按照這個邏輯的話,若能助她恢復內力,應能解決了吧!」
失去內力是蠱毒所致,所以只要設法壓制住蠱毒,應該就能成了。
可如何做呢?
李重光頂著巨大壓力,仔細端詳她的身體。
胸口處插有兩枚銀針,腳踝處有一道尚未癒合的蛇咬傷。
「銀針封穴?」
不及多想,李重光果斷拔掉兩枚銀針,不料這一舉動竟又激起一道呻吟,她的攻勢變得更猛烈了。
「呼......恢復了些力道,看來這一步沒做錯。」
李重光還需設法觸碰到她的腳踝,眼下通過尋常方法自然無法做到,索性把心一橫,將她撲倒在地。
「妙姑娘,得罪了,我也是為了你好!」
隨著背部接觸到地面,有了著力點,妙成天更為奔放,開始撕扯外衣,好在手腕上掛著鐵鏈,不慎纏繞,一時無法繼續死亡纏繞。
李重光借著這個機會,翻身跨坐在其身上,想要按住她的雙腿。
可妙成天的動作非常激烈,不僅腿部連連蹬踏,手也開始扯起了他的褲腰帶。
無奈,李重光只得伏下身去,以軀幹壓制住她被咬的那條腿,對準傷口,猛吸一口。
好在褲腰帶勒得緊,否則失了這層底線,豈不是破功了?
但她的攻勢還在繼續,一邊繼續扯著,一邊亂摸起來,叫李重光氣血上涌,幾乎憋炸。
「也不知是何時中的毒,最好有用!」
李重光吸一口,吐一口,不斷重複,他已想到了最壞後果,如若此法不成,就只能被迫硬解了。
也不知堅持了多久,妙成天的動作終於稍有舒緩,顯然她的潛意識也在克制著。
又過了一會,她終於停止了動作。
終於得以喘息,李重光趕忙起身,與她拉開距離,原地繞圈的同時,不斷扇風以期涼快一些。
「呼、呼......見笑了......」
妙成天終於開口,李重光喜出望外,卻見她全身已然濕透,胸口起伏連連,覺得又是一頂,趕緊背過身去,尷尬地笑了笑。
李重光道:「你好些了?」
妙成天微微點頭,虛弱地道:「蠱毒已入內息,少俠能否助奴家運氣......否則,恐又要......」
她果然還未緩過勁來。
李重光點點頭,心說原來小說里的橋段並非全是假的,真的有運氣療傷!
在李重光的幫助下,二人面對面盤坐。
「如何做?」
妙成天有些意外,這等修為,竟不會氣療之法?
「你以掌心按在奴家胸口,以周天之法運氣,感受到體外的氣息,再去帶動就好。」
「一定要按在那裡?」李重光頗感頭大,本就熱度未消,你這一出,豈不是挑戰人類毅力極限麼?
妙成天主動合上雙眼:「不必多慮,只管全神貫注便是。」
「失禮了。」
李重光也合上雙眼,抬起雙手,默念數次「無欲則剛」,終於按了下去。
有容,柔且潺。
「運氣。」
「哦,好的。」
正行周天運氣之法,真氣運轉至掌心之時,果然察覺到一股靡靡之氣!
就是它吧!
李重光嘗試以氣御氣,嘗試片刻,似乎摸到了竅門,能在運氣循環中帶出一小部分來。
可這樣終究效率太低。
若試試用九幽玄天神功去帶動,會不會有奇效?
李重光道:「妙姑娘,我試試另一種運氣方法,你若感到不適就告訴我。」
妙成天「嗯」地應了一聲。
九幽有玄天,上玄下九幽......
如此行氣,再次觸碰到那股靡靡之氣時,竟順利地勾住一大截,猛地抽出。
李重光大喜,只美中不足的是,此法無法立刻將濁氣排出,轉而吸入自身體內。
看來之後還需再行大周天,這樣才能徹底消除。
李重光這樣想著,不自覺地加大了力度。
妙成天不禁身形一抖,暗暗驚嘆:他的內力竟如此陰冷霸道?!
又是一輪真氣來襲,她只覺胸口又是一震,控制不住地「啊」了一聲,柔聲道:「輕、輕點......」
「好、好。」
李重光減緩運氣速度,數次調整下,終於控制在對方能夠承受的範疇。
歷經二十輪,他感受到她的內息逐漸恢復了氣力,再一輪,她體內氣息的循環已變得明顯。
「你已能自行運功調息了吧?」
「嗯,多謝相助。」
在得到肯定答案後,李重光收回雙手,合掌於身前,自行運轉,開始化解積累的濁氣。
妙成天睜開雙眼,只覺得耳清目明,蠱毒的影響已然降去許多。
再看面前男子,俊朗的臉龐竟有些似曾相識?
她的目光向下轉移,注意到他腰間的玉牌,正是不良人的證明,如此聯繫,恍然想起在哪見過。
數日前,女帝自洛陽回到幻音坊,畫下一幅畫像。這幅畫她湊巧見過,畫中人正是此人。
當時妙成天曾詢問過此人是誰,可惜女帝並未作答,只盯著畫像看了許久。
侍奉女帝多年,她還從未見女帝如此在意一人,想來應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可那股至陰至寒、霸道異常的內力又是什麼?
雖然媚藥發作時影響了感官,但隱約記得他運功時激起無邊黑氣。
妙成天頓感驚悚。
莫非是九幽玄天神功?
若他真是不良人,怎麼會使這種至陰至邪的功法?!
莫非此人與玄冥教有關?
她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試探地問道:「少俠看起來好生面善,還未請教名諱?」
李重光蹙眉閉目,淡淡地道:「我姓李。」
「那奴家便稱你為李公子好了。」
「請便。」
他的聲音很冷,妙成天愈發覺得他的身份存疑,便追問道:「不知李公子修的什麼功法,竟如此霸道?」
「我好恨啊我要殺了你功,或者請再愛我一次功,隨你喜歡。」
李重光深知此功法的名聲和帶來的影響,自然不會道出那個名字。再者,這本就是將臣起的別名,如此作答也沒問題。
妙成天:「......」
看來多慮了,不是九幽玄天神功就好。
她還欲在問,卻察覺到李重光神情甚是凝重,想來應是運氣療傷造成的影響。
妙成天關切道:「李公子,你還好麼?」
李重光的額頭不斷滲出冷汗,意識中,那輪猩紅之月又在冉冉降臨,勉強應道:「我需要一點時間,將蠱毒化掉,你......」
話未說完,只覺得周身又被陰寒之氣包裹,猛地睜眼,竟又置身無邊湖泊之中。
紅月再臨,天地再度陷入一片血紅。
不遠處,身披薄紗的粉發女子款步靠近,身形數次騰挪,已至身前。
她掬水澆身,黑色薄紗皆貼在身上,曲線起伏,圓點若隱若現。
又是紅色的雙眸,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伸出纖纖玉手,搭在他的肩頭,繞著他,緩緩轉過一圈。
一陣電流閃過,李重光再度感到輕微的眩暈,開始變得無法思考。
她挽起一縷秀髮,划過他的鼻尖,趁他未緩過神來,輕輕一吻,隨後盈盈笑了起來。
「未行魚水之事,是因為奴家麼?」
「憋著,很難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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