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鉑銳利的眼神看向王然:「把你的手稿借我看看?」
雖然不知道沈時鑰的設計稿為什麼會漏出去,但她的設計稿確實用的特定的宣紙,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頂樓設計的。
王然有些猶豫,把自己的設計稿遞了過去,眼神還無意識往何潔的身上看。
錢鉑接過王然的設計稿,摸著那非常有質感的宣紙,她們竟然用玉瑤的原稿來質疑本人?大概她們連抄襲都無法複製這樣的畫工。
「沈時鑰的所有設計稿,都是使用特殊的定製宣紙,是找非遺傳承大師定製的,這個設計稿我們一驗便知,你還堅定認為這個設計是你的嗎?」
誰知道錢鉑竟然會有這樣的證據,沈時鑰的實力讓人無法確定,這麼多的設計稿都擺在那裡,每一副都是大師級水準。
王然的眼裡出現了一絲驚恐:「什麼宣紙,這就是一張普通的紙,你就是想要偏袒她,鑰銘就是這樣對待質疑的嗎?」
「非遺的宣紙?我都用不起來,這個同學卻能夠日常設計都用,家裡可真的是非常有底蘊!」
「一些上成的紙最低也得十幾萬一公斤,有的甚至要四五十萬。」
一個問題沒有解決,一堆問題又冒了出來。
沈時鑰的太陽穴突突跳,四周如同一鍋鼓動的沸水,攪得她格外的煩躁。
她碾了碾指尖,站出來開口:「錢鉑,她們不是在質疑設計稿,而是在質疑我的身份,我來處理。」
「您要……公開?」
她這些年一直隱藏的身份,要因為這一次的比賽而公之於眾嗎?
公開身份以後,她還能專心設計嗎?這不是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法。
「不,不行,不能!」
文慧終於消化了自己內心的猜測,慌忙從位置站起來,參加進這一場的鬧劇中。
絕對不能在這裡公開沈時鑰的身份,她是鑰銘的招牌。
一個成名多年的國際服裝設計師,自降身份來參加新人的比賽,這說出去難免要遭人非議。
文慧站在沈時鑰的身邊,表情嚴肅:「這鑑別設計的水平的手段,有多種,抄襲的永遠經不住檢驗。」
台下的評委老師見此情形,心裏面推測著,沈時鑰肯定有一些背景,鑰銘要給她撐腰。
算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了,他們也不敢真的得罪鑰銘。
沈時鑰卻開始自言自語:「我十六歲成名,在國際上也是橫著走的,今天卻在自己公司,在自己成立的比賽上,被質疑抄襲。」
那似笑非笑,諷刺的表情,看得人心驚肉跳。
她在說什麼?是什麼意思?
從所有人的身後繞出來,沈時鑰一步步逼近何潔:「你以為收買了評委,調換了我的設計稿,你就能夠把我趕出鑰銘嗎?你白日做夢。」
何潔的眼神在晃動,差一點就站不穩。
這一刻沈時鑰的氣場充滿了上位者的威嚴,那睥睨天下的傲氣,仿佛是在查看自己的疆土,容不得半點的污衊。
陸洲帶著資料趕到時,看到墨謹誠那明明在微笑,卻讓人毛骨悚然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已經讓他動了氣。
越生氣,就表現得越溫和,他慣會微笑著殺人,慈悲到無人能夠接受他的手段。
「你去看看!」
他默默摸著手腕的佛珠,眼底一片笑意。
沈時鑰的每一個舉動,都超出了他的預料,是她自己難得在自己在面前偽裝了,她是有什麼依據,認為自己知道其身份,索性攤牌了,不裝了……
陸洲穿過人群,走過去客氣道:「我這裡有沈小姐設計時的視頻,她用的宣紙編號。」
「真的嗎?」
錢鉑趕緊接過陸洲遞過來的優盤,插入電腦,看了一遍視頻,就吩咐秘書把視頻投屏到大屏幕上。
視頻里沈時鑰正在畫這幅設計,畫功也是展露無疑。
沈時鑰沒想到墨謹誠竟然把他別墅的監控拿來了,他為什麼要監視自己?
沈時鑰把手上的設計稿砸向何潔:「我還有一個眾所周知的代號,玉瑤,你被鑰銘開除了。」
她現在真的有點煩,在何潔震驚的眼神下繼續開口:「你偷換了我的設計稿,涉嫌泄露公司機密,買通評委,企圖獲得高額名利,你被鑰銘封殺了,報警!」
沈時鑰說完就拉起羅佳佳,厲聲說著:「我退出今天的比賽,關於這件事的後續,大家就等著鑰銘的調查,我的眼裡容不得沙子。」
眾目睽睽之下,沈時鑰就這樣離開了,她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評委里有人想要叫住沈時鑰,張開嘴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她真的是玉瑤嗎?鑰銘的創始人?
「今天的比賽繼續,還有兩個人沒有講解完,這件事的後續調查,鑰銘會及時對外公布。」
錢鉑沒有說明沈時鑰的身份,他還有客人要接待……
回頭一看,墨謹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大概是對這樣的鬧劇不感興趣。
隨後,王然和何潔被帶走調查,她的名次也取消,沈時鑰又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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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比賽成績將會在事情查清楚以後,通過鑰銘的官方網站公布。
沈時鑰牽著羅佳佳才出會場,就在過道里看到了等候多時的墨謹誠。
「你們還沒有吃飯吧?我帶有多的。」
墨謹誠提著飯盒,隨著沈時鑰進了電梯。
羅佳佳身體僵硬,似被抽去了三魂七魄,思緒還停留在沈時鑰說自己玉瑤。
自己的相處幾個月的實習生,竟然是一個大佬,還是自己的偶像,她甚至覺得自己在做一個不真切的夢。
電梯到達頂層,沈時鑰在開門的時候用的是人臉識別,鬆開了羅佳佳的手:「隨便坐。」
幾百平的空間就放了一張沙發在角落裡,隔出了一間臥室,其餘的都被她的成衣和設計區域占滿。
羅佳佳顯得無所適從,她機械地說:「沈時鑰我就先回去了!」
自己必須緩一緩,坐在這裡感覺燙心臟。
看出羅佳佳的不自在,沈時鑰開口解釋著:「我不是刻意要隱瞞你,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羅佳佳愣了愣,然後趕緊擺手:「沒事,沒事,我知道你絕對不是故意的,我就先回家了,我明天給你帶早餐。」
出了頂層羅佳佳才敢大口呼吸,回頭看看緊閉的門,自己是歐皇吧,要不然怎麼可能有這樣的運氣。
墨謹誠拿開茶几上的設計圖,把飯盒擺在桌子上,將筷子遞過去:「先吃。」
瞧著墨謹誠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沈時鑰沒有在第一時間接,而是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墨謹誠也極有耐心,就那樣舉著,對峙著某一種倔強。
細小的塵埃在空氣中浮動,沈時鑰還是接過筷子,漫不經心地吃著清淡的飯菜。
喜歡不裝了,這是我的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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