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玄抬手倒了一杯茶,仰頭喝淨:「沒什麼」只不過以為他們不喜歡他跟著一起罷了。
「等你夠強,我也不用找其他門派的劍修。」
「好,我留下。」易玄垂眼答應。
葉素難得和易玄一起坐下來,他們過不了多久又要去闖秘境,有些憋了很久的話,不妨現在說出來。
「你向來自尊心強,師父總讓我們別在你面前說這些事。」葉素看著易玄,「偶爾低頭並不丟人。」
易玄不語。
「無音宗那幾個弟子對你說了幾句,你就能放棄不再過去。」葉素道,「白白浪費師父的心血。」
無音宗和千機門的協議從不放在明面上,自然是怕受到牽連,被斬金宗和全典行打壓。
偏偏掌門只能接受,否則門下弟子沒有任何出頭的機會。
無音宗弟子能裝不知道,千機門的人不能,那是他們掌門消耗自己靈力換來的。
「我」易玄無法辯解,很多事情一旦過去,便難以改變。
「如今你築基了,以後的路更遠更難走。無音宗弟子那些手段只是小打小鬧,千機門的弟子不能因為顏面這種東西,而放棄進階的機會。」葉素正色道,「千機門衰落太久,我想要讓所有人見到它重新崛起。」
「大師姐。」許久,易玄抬眼看向葉素,「我會成為厲害的劍修,將來護住千機門。」
——無論用什麼方式。
葉素點頭囑咐:「以後留在吾劍派,機靈點。」
易玄倒了一杯熱茶,推給葉素。
剛一倒完,門外游伏時從外面進來,坐在兩人中間的椅子上,順手拿起葉素麵前的杯子暖手。
易玄:「沒人教你不要擅動別人的東西?」
游伏時捧著杯子,抬眼看向右邊的易玄:「沒有。」
「行了。」葉素見到小師弟頭都大了,「你來做什麼?」
「餓了。」游伏時道。
「辟穀丹呢?」葉素皺眉,「昨天才給了你一瓶。」
「吃完了。」游伏時頓了頓又補上一句,「難吃。」
易玄唇角繃得極緊,他自幼開智早,從不會做這一套。
再看葉素,竟然沒有半點不悅。
「先墊肚子。」葉素從自己乾坤袋中拿出一瓶辟穀丹給游伏時,轉回頭看易玄,「你覺得辛沈子如何?」
原著男二師父,最後在即將突破渡劫時,為了護住易玄,被男主斬於崑崙山下。
易玄有些逃避葉素的眼神:「不熟悉。」
語焉不詳,那就是對辛沈子有好感了。
葉素心中瞭然,她道:「等我們走後,你入他門下。」
最後辛沈子能差一步邁入渡劫,實力不言而喻,又對易玄極好,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最佳人選。
「你同意他成為我師父?」易玄還記得之前葉素那聲笑,以他在千機門十年的經驗,她當時絕對不高興。
「要拜師,自然要選最厲害的那個。」葉素眯了眯眼睛,「不過,這事等幾天再說。」
第二天,辛沈子早早來蹲守易玄。
「徒弟,千機門那個誰都說要你成為並宗弟子。」辛沈子搓了搓手,「老子打遍吾劍派,還真沒幾個人是對手。」
葉素開門走了出來,淡淡道:「吾劍派大長老和宗主不輕易出手,剩下的人中也沒多少是長老。」
大概是因為昨天受到『丑東西』這詞的刺激,今天辛沈子換了一身乾淨的天藍色道袍,連頭髮也束得整整齊齊,他拿出劍指著葉素:「你在吾劍派挑人,老子去打一場。」
「我對這個不感興趣。」葉素微微一笑,「既然前輩知道我提了什麼要求,那應該明白易玄要拜誰為師,選擇權在我。」
辛沈子沉聲:「老子徒弟要拜什麼人是他的事,你們宗門如此霸道?」
「前輩,拜誰為師,大師姐自會替我選。」易玄打斷他的話。
辛沈子有點慌了,好不容易看上的徒弟,死乞白賴都沒能留住,意外又回來了,如果能收下當個並宗弟子,他也很願意,結果怎麼還是不想當他徒弟?
「前輩,我們都是沒見識的煉器師,您這劍露在外面挺嚇人的。」葉素瞥了眼辛沈子的劍道。
「關老子什麼」辛沈子說到一半機智閉了嘴,把劍收起來,沖葉素露出一個僵硬的笑,「收了,那個你是我徒弟大師姐吧?多見諒,老子、我平時說話難聽。」
「昨天就知道了。」夏耳在旁邊嘀咕。
辛沈子:「」給個梯子,還真往上爬了?
要不是為了收徒弟,他一劍劈了這幫小崽子!
無論心中想什麼,辛沈子表面還是生疏地討好葉素:「昨天多有得罪,什麼時候有空,我一定去拜訪千機門。」
「拜訪不必。」葉素意有所指,「一早起來,還沒吃什麼東西,靈力匱乏。」
辛沈子頓時傳訊喊來小童:「快去給幾位貴客準備靈食。」
等到小童們端著一盤又一盤菜餚過來,葉素轉身去了游伏時房間。
「小師弟,起床都要大師姐叫?」易玄問夏耳。
「差不多。」夏耳撓頭,「小師弟成天打瞌睡。」
易玄聽後,心中說不出來的滋味,游伏時倒是和大師姐關係親近。
「小、師、弟、壕。」明流沙慢吞吞道,「可、以、睡。」
提起這個,西玉正想對易玄說一說最近紫梨癭木的事,餘光觸及辛沈子,想到還有外人在,最後只好作罷。
葉素推門進去,游伏時朝外側臥在床上,黑色長髮遮住了半張臉,散落在床沿,一身玄色長袍。
「小師弟。」葉素站在床邊喊了一聲。
游伏時聽見聲音,然後翻身背對著她。
葉素:「霧殺花還給我。」
下一刻游伏時便睜開眼睛起來,特意將戴著霧殺花的手藏在身後。
葉素看見了,也沒急著要,只道:「昨天不是說餓了?外面有小童送了靈食過來。」
游伏時下意識朝葉素伸出手,等著她扶他起來。
葉素微微笑了笑,然後硬生生從他手腕上將霧殺花取下來,放回乾坤袋:「走了。」
這個凡人太小氣!
游伏時原本好看的眉眼快皺成了一團,但摸了摸肚子,最終還是選擇屈服,跟著凡人走出去吃東西。
「葉小友,靈食也準備了,到時候你讓我徒弟認我當師父怎麼樣?」辛沈子一見到葉素出來,就圍了上來,試圖魔音傳耳。
「我以為這是吾劍派的待客禮數。」葉素剛坐在凳子上,游伏時便熟門熟路扯她衣服下擺墊著坐下。
辛沈子:「」
「易玄原先是我們千機門的小師弟,只靠著本劍譜,無人指導,便能學到築基境界。」葉素抓起筷子淡淡道,「要收他這樣有天賦的人為弟子,做師父的總應該有所表示。」
辛沈子立刻拿出自己的乾坤袋,抹了上面的禁制,扔給易玄:「徒弟,你想要什麼就在裡面挑。」
易玄沒有動。
葉素慢慢悠悠補了一句:「想來做師伯的送給師侄禮物也是應該的。」
辛沈子急得抓肝撓肺,恨不得倒回昨天,把自己的嘴縫起來。
他現在想明白了,這幫小崽子只聽這個葉素的話,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所有人。
「前輩,我師弟選師父,還得要先看看實力。」葉素道,「今日前輩便在這練一回劍,讓我們見識見識。」
呂九坐在邊上不敢出聲:這是拿辛沈子當下酒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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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練劍?
辛沈子一聽,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煉劍他不會,但練劍可太會了。
作為每天起早貪黑,抱著劍到處亂砍,一砍就砍了幾百年的劍修,辛沈子對自己劍術相當自信,放眼整個吾劍派,能比得過他的人還真沒幾個。
「你們看好!」辛沈子當即抽出自己的冷泉劍,碧藍色的劍身如冰玉泉涌,散發著幽幽冷藍光。
明明是一柄筆直的劍,經他手中一轉,宛如游龍,劍走痕留。
辛沈子的速度太快,坐在院中的眾人眼中見到無數森森劍影,延後才聽見撕裂破空聲。
——劍入鞘。
其他人還沉浸在辛沈子劍術中,葉素耳朵一動,餘光察覺什麼,手撐在桌上,撐起一道靈力罩。
下一秒,背後那棵茂密大樹便散下無數落葉,每一片葉莖整整齊齊被切過一般,全部落在葉素撐起的靈力罩上。
與此同時,動的人還有易玄,原本他和明流沙一起坐在葉素側面,驟然起身擋在桌前,拔出半截劍擋住自前方而來的一道劍意。
他咬牙支撐,卻也連退了三步,直到撞在靈力罩上。
「不愧是老子徒弟!」辛沈子頓時難掩激動喊了一聲。
他劍雖已入鞘,但還留下一道劍意在。
果不其然,徒弟接了這道劍意,
即便辛沈子那道劍意格外收斂,但易玄不過築基期而已,竟然有膽接合體期的劍意。
辛沈子對易玄怎麼看怎麼滿意,恨不得當場要讓他拜師。
易玄:「」
「大師姐。」西玉仰頭看著靈氣罩上布滿的落葉,放下筷子,「他故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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