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姑娘!快起來!」
一聲驚呼入耳,宋從安迷迷糊糊被人從床上拉起。一筆閣 www.yibige.cc
「哎哎哎!姑娘也不解釋解釋?這麼貴重簪子你從哪兒得來的?」
她費勁兒地睜開眼,見青梧手中拿著那根在陽光下分外瑩潤的簪子,隨即扯過被子把頭蒙上。
「怪不得昨晚那般「好心」讓我先休息,原是背著我私會情郎去了!「
青梧仔細打量手中簪子:「這簪子姑娘您還嘴硬是子明公子沒錯吧!」
她抄起軟枕向青梧砸去:「張口閉口子明公子子明公子的!我瞧你莫不是被人收買了!」
「哎呦!」
「宋從安!」
「嬤嬤嬤」
宋嬤嬤皺眉抬手將軟枕扔到羅漢榻方才坐下。
二人立刻收斂了性子,宋從安趕忙下床替宋嬤嬤斟茶,青梧也雙手背後低頭不再說話。
「鋪子可賃好了?」宋嬤嬤端起茶盞呷了一口方看向宋從安。
「已找了房牙子,還未有合適的。」
「你要將平日把折騰這些亂七八糟時間用起來,這鋪子早就賃好了!」宋嬤嬤端起茶盞又喝了一口。
宋從安與青梧桐相視一笑:「嬤嬤就說這紫蘇飲是不是與平日裡的不同?」
宋嬤嬤頓了頓:「倒是香味更甚些!」
「姑娘心思巧,別處都是將紫蘇葉洗淨晾乾再隔火烘焙,用火炙逼出其香味。而嬤嬤手中喝的是用新鮮葉子洗淨煮水再自然放涼,又兌了醋與蜂蜜,可不香味更甚些?味道也是酸甜可口。」
只聽「砰」一聲,宋嬤嬤將茶盞擱下:「若我平日裡不來,你就縱容她罷,還真把她當閨閣里的小姐了不成。」
宋從安與青梧連忙跪下。
「嬤嬤您錯怪姑娘了,是那些個丫頭們自個兒不願來上課,以前還約麼有三四個,現如今已快小考了她們都將功夫花在別處了。」
宋嬤嬤冷哼:「原是我錯怪她了?」
半晌見宋從安不說話遂放軟語氣:「你今日是惱了?怎的不說話?平日不都是能說會道的?」
「嬤嬤總向外攆姑娘,姑娘傷心吶!」
「呵!這教坊司又不是什麼稀罕地方,她倒當成寶賴在這不肯走了。」
此刻宋從安終於抬頭,眼圈已是通紅,她沖宋嬤嬤鄭重一拜:「嬤嬤悉心教誨從安都銘記在心,他日賺了銀子定接嬤嬤離開一起去過好日子。」
宋嬤嬤鼻頭一酸忙端起茶盞喝了口:「你能有今日都是自己造化,我對誰原是一樣的有錯必罰。」
青梧偷眼看了看二人:若說照顧除姑娘十二歲大比得了頭籌後派她來伺候便再也想不出其他了,可若說犯錯了嬤嬤罰姑娘倒是罰得更重些。
宋從安又是一拜:「我少時淘氣私放了嬤嬤新買來的瘦馬,嬤嬤罰我去福樂園漿洗衣物,可也是自那後我方知曉妓就是妓,不管是官妓家妓亦或者最低等的娼妓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供男人取樂的玩物罷了。」
「我們這些身在教坊的丫頭終日苦讀詩書練習歌舞將成為官妓作為唯一活路,以為只有這樣才能過上更好生活,若不是嬤嬤從安亦不知這一切都是『騙局』!」
在她看來宋嬤嬤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典範,上一世離開教坊司後也曾聽說過有關宋嬤嬤身世傳聞。
說宋嬤嬤原為官員之女,一手好琴名動上都,受丈夫背叛被抄家,除她以外家族女眷全部充為官妓。她因一手好琴得特赦入教坊司為女藝人後升為內人,最終成為教坊司掌事嬤嬤。
也許是同樣遭遇宋嬤嬤待這些瘦馬們格外開恩,曾有被家人賣入教坊司後悔了拿錢來贖宋嬤嬤也不會為難,要知道別說是教坊司就是經過人伢子手中一遭價格也是要翻倍的。
那時她私放瘦馬,要換作別的掌事嬤嬤定是逃脫不了被打死的命運,而宋嬤嬤只打了她掌心便讓她去工作賺錢還銀子,見過官妓悲慘生活又怎麼還會嚮往呢?
所以上一世在得知元澈就是她小時候照顧過的病人後她以為就是天意,毅然決然就跟在了那人身邊。
現在想來上一世她選擇那樣的道路宋嬤嬤應該也會惋惜罷!
「原是你蕙質蘭心,與我何干?若換做他人我也是一樣對待的。」
宋嬤嬤雖嘴上這樣說,語氣卻隱隱有些動容:「罷了罷了!原書畫就不是大考必考之項,那些個丫頭們不愛學便不學罷。況你在教坊司是得了太后慈懿的,如今又已經及笄了,自己事情自己做主罷!」她起身拍拍腿:「老婆子我年齡大了,還得盯著那些個丫頭們,別裡頭再出現個膽大的,到時候我也擔待不了了!」
見宋嬤嬤要走她忙包了些炙好的紫蘇葉並香藥果子塞與她手中:「嬤嬤拿著吃,若有不夠了從安再送過去。」
宋嬤嬤把她腮上一擰:「你啊你,慣會哄我的!」
「哦對了!我倒將正事忘了,內諸司遣人來說翰林書畫院文待詔告病在家,中秋那日由你頂職,這幾日先將手中那事暫且緩緩,別到時出岔子。」
即是中秋宮宴就意味著元澈必定會參加,重生以來她做了那麼多就是為了避開元澈,哪還有上趕著去見他的道理?
宋從安尷尬一笑:「我?頂職?嬤嬤你莫不是開玩笑罷?」
「我誆你做甚?若不信你緊走幾步,這會子趙公公怕是還沒進宮門呢!」
宋嬤嬤愣了半晌忽又笑道:「你可是太后娘娘欽點進翰林書畫院的藝學,這會子慌什麼呢?你也食得朝廷俸祿,怎的?光拿錢不幹活啊!?」
「嬤嬤!」她搖著宋嬤嬤衣袖:「我原想著十五那日做些嬤嬤愛吃的菜,咱們領著小丫頭們在院中賞月吃酒豈不美哉?這會子又讓我進宮當值真是掃興,嬤嬤幫我告個假唄!?」
見宋嬤嬤不說話忙又道:「我都想好了,就做嬤嬤最愛吃的絲雞淘再來碟糯糍,配上壺紫蘇熟水豈不美哉?」
「又或是嬤嬤想吃酒了?我院子樹下埋了些私釀到時候挖一壇出來,我再尋個香園杯,據說用那杯子吃酒,味道清芬靄然遠勝其他「金尊玉斝」吶」!
宋嬤嬤吞了口水:「嘖嘖!你這丫頭盡會偷奸耍滑,不過這事我可做不了主。」
見宋從安嘟著嘴無奈拍拍她手背:「放心,那日我陪你一起去!」
青梧見宋嬤嬤走遠才撓著腦袋道。
「姑娘,嬤嬤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是希望你走還是留下?我怎聽得雲裡霧裡的?」
宋從安無奈:「你啊你!還是把心思用在正道上罷!」
這話未落青梧猛拍大腿,從身後拿出那根翡翠簪子塞與她手中:「那我便把心思放正道上罷!你說你到底私會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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