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感謝你,贈我空歡喜。
——《花事了》
等到周六的時候,景虞開車送徐嘉樹去學校,因為這幾天據說本市有搞一個什麼菊花節,許多遊客絡繹不絕,景虞明顯感覺到街上人多了不少。
徐勉叮囑她小心開車,雖然景虞覺得自己技術還算不錯,她悟性向來很好,學什麼東西都很快。
徐嘉樹穿的是班級的統一服裝,黑白相間的運動套裝,運動鞋,看著格外活潑,景虞也搭配了一條千鳥格的裙子,兩人站在一起挺像母子的。
景虞去的比較早,運動場上還沒有多少人,劉老師還站在入口迎接,看到景虞,連忙說道:「嘉樹媽媽,你來啦。」
景虞點頭,「我先過去坐,你先忙。」
景虞跟劉老師告別後,就到看台上找到座位坐下來,每個班級的區域都事先標註好了,運動會開幕式以後,要開始集合,足球場上密密麻麻的學生,看台上的學生家長不少人在一邊聊起自己孩子,景虞笑了起來,突然有種為人父母的體會。
她目光掃視到徐嘉樹所在的區域,拿出相機拍照,這個孩子即使是在一群穿著相同的孩子群里,她也能辨認出他在哪裡。
拍照後,她將照片發給了徐勉,說道:猜猜你兒子是哪一個?
一會徐勉回她,第二排右一。
景虞不得不給他發過去一個佩服的表情,「怎麼認出來的,這老遠望過去都一模一樣的。」
徐勉回她,「他手腕上有個電子手錶,是我買的,還有他的髮型,前幾天我帶他去剪的。」
景虞還處于震驚之中,徐勉又給她發來一個消息,「你用徐嘉樹來考驗我眼力,實在是沒挑戰性。」
景虞無語,送了個白眼給他。
後來想了想,又給他回了句,我應該給你賜面錦旗。
徐勉:寫什麼?
景虞:上書,本人二八,當爹做媽,老婆沒有,倍感淒涼,今日在此,特徵女友,革命道路,攜手與共。橫批,誠意徵婚。
正在這時,運動場上開始喊口號,景虞放下手機,便開始專心致志的看著場地內。
喊完口號以後,各個班級的人便按照次序排好升國旗唱國歌。
景虞這人從小就是看到升國旗的場面總覺得有些肅穆,甚至讓她忍不住熱淚盈眶,還有一些中二,記得以前高中的時候,班上來了個台灣的轉校生,她還與這個學生關於台灣究竟屬不屬於中國這個問題爭論得面紅耳赤的,後來罵戰越演越烈,到最後索性兩人直接拒絕來往了。
想起過去那些學生生活就仿佛久遠的過去了一個世紀,明明她也應該是很年輕的,她才二十六歲,可是總是會感覺已經如同老年人般的滄桑感。
她想自己這個心態一點都不健康,人這種東西是很情緒化的,有時候這種自憐自哀的情緒確實得嚴加控制不可,如若不然,她真擔心哪一天她便突然憤世嫉俗了。
上午很快就過去了,景虞下去找徐嘉樹,她說帶他去吃好吃的,景虞帶著她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中餐館,上菜的時間,她拿出手機看了看,徐勉回了她微信。
景虞點進去,便見上面寫著: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她的臉又一下燥熱起來,老天保佑,不是她想多了。
徐嘉樹剛剛被太陽曬了一會,有些熱,便將紅領巾給取了下來已經入秋,但秋老虎依舊很厲害。
景虞點的菜色都偏清淡,她盛了碗湯給徐嘉樹,那孩子臉色還稍微泛著紅。
飯後,中午還有兩個小時休息時間,景虞跟著徐嘉樹去教室里坐會,教室里已經坐了不少的人。
景虞坐在徐嘉樹的座位上,徐嘉樹的同桌是一個小女孩,長的很乖巧可愛,景虞笑了笑跟別人打招呼。
小女孩看了看景虞,對徐嘉樹說道:「你媽媽好漂亮。」
景虞笑著說謝謝,徐嘉樹還有些彆扭的紅著臉不說話,但不知為何,聽到這樣的話,他心底覺得有幾分竊喜又興奮。
他捏著衣袖,景虞給他打開一瓶水遞給他,「渴了吧?這天氣可真熱。」
徐嘉樹點頭拿過純淨水便喝了幾大口。
在教室里一直歇息到兩點鐘,才去運動場上集合,下午主要是開始比賽,徐嘉樹的項目是一百米短跑。
景虞親自給徐嘉樹系好紅領巾,笑著鼓勵他,「加油。」
徐嘉樹紅著臉點頭。
景虞說:「待會你比賽的時候我給你錄個視頻,給你爸發過去,讓他給你獎勵。」
她略沉思,「獎品嘛,還沒想好,你要有什麼想要的你爸爸又不給你買的,給我說,我去幫你要。」
徐勉對待孩子教育很嚴格,約束頗多,景虞倒覺得對孩子還是適當的溫和一些,她突然想,一個家庭沒有女人確實不行,慈母嚴父,這樣搭配似乎才對。
輪到徐嘉樹的時候,孩子在下面做賽前準備,徐嘉樹在人群里看了過來,那一眼很信任的眼神,讓景虞心底無限溫暖。
景虞悄悄衝著他比了個加油的動作,他沖她一笑點頭。
比賽準備階段,景虞便開始打開手機攝像頭錄影,接著比賽槍響,幾個小朋友開始起跑,景虞跟著許多大人一樣,混著場內的啦啦隊聲大喊加油,場內一派熱火朝天,熱鬧沸騰。
難怪別人都說,你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來,原本遙遙領先的徐嘉樹,在快要到終點的時候卻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景虞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上,她連忙起身從半人高的看台跳了下去,跑到徐嘉樹的身邊,擔憂的問道:「有沒有摔疼?告訴我。」
徐嘉樹紅著眼眶,搖頭,有些想要哭。
有老師過來幫忙將徐嘉樹給扶到了學校的醫務室,好在,沒大問題,只是手掌擦破了皮,有些流血。
醫務室條件一般,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景虞憂心忡忡,「沒事情吧?」
醫生回答,「小孩子受點傷幾天就好了,你要實在不放心,可以去醫院再看看。」
景虞點頭,隨後又跟劉老師說了話,便帶著徐嘉樹去醫院了,一通掛號排隊,折騰了一個小時,最後又買了幾盒藥便出來了。
好在徐嘉樹手上的傷並不是很嚴重,她心底安心不少,徐嘉樹有些悶悶不樂的,又愧疚的說道:「姐姐,都是我不好。」
景虞蹲下身來安慰他,「你怎麼不好了?」
&果我不摔倒,就可以拿第一了。」他悶悶地說。
景虞一笑,「第一和倒數第一又怎麼樣?咱們重在參與知道?我相信你有實力拿第一就好了。」
他臉蛋泛紅,他原本想拿了第一,金魚姐姐會高興一些,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即使不拿第一也沒什麼關係的。
景虞還以為他在為剛才的事情悶悶不樂呢,開了車說道:「走,姐姐帶你去玩會。」
現在才四點多,還有兩個小時時間,可以去隨便逛會,兩人去了附近的一家市場,裡面主要是一些稀奇花草和飛禽走獸之類的寵物。
徐嘉樹顯然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連連稱奇,就連看到那玻璃室的蛇也不害怕,很淡定的去看一下,然後用手去戳一戳,當然隔著玻璃,他有恃無恐。
最後經過一家賣金魚的地方,徐嘉樹說:「姐姐,我買一條金魚吧?」
景虞囧了一下,他是要把金魚當做她養起來嗎?
雖然這樣想,卻還是很愉快的點頭同意了,老闆拿了漁網來讓他自己打,看上哪條便撈哪條。
景虞在一邊給他做參考。
&條吧?你看它一身白色,多奇特。」
&要。」徐嘉樹拒絕。
&這條吧,你瞧它尾巴感覺好多條。」
&想要正常一點的。」
景虞囧。
最後徐嘉樹挑了一條身子是黑白色的金魚,看著挺威風的,老闆說這魚叫金頭黑白獅子頭,隨後景虞又給金魚買了魚飼料和一個小巧的魚缸,因為徐嘉樹第一次養魚,所以魚缸先別急著買大的。
付款以後,徐嘉樹興高采烈的抱著魚缸,對景虞說道:「我應該給這條魚起個名字。」
景虞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條魚還那麼多講究。」
&我要起名字,要不然你們都叫金魚,怎麼分清?」
景虞囧,笑了笑,「好吧,你開心就好。」
徐嘉樹一路上都在糾結這條金魚的名字,景虞也不阻止他,上車後,她提醒他,系好安全帶。
&剛才眼睛動了呢。」徐嘉樹抱著魚缸驚喜的說道。
&理論上來說,這個是活的就會動的。」
她笑著說道,,一邊又在心底想,徐勉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面對這個提出千奇百怪問題的兒子。
她正想再說什麼,便見前面那一輛汽車突然變道向旁邊駛去,景虞躲避不及,便直打方向盤向左,電石火光間,對面一輛大型貨車沖了過來。
幾乎是頃刻間的事情,景虞只能儘量將徐嘉樹給抱在懷裡。
一會,她感覺到手上有溫熱的液體蔓延,她攤開手,便見手上一灘嫣紅的血跡,她大叫一聲徐嘉樹的腦袋正流著血。
很快有急救車趕了過來將兩人送到了醫院。
景虞意識清醒,徐嘉樹卻暈了過去,誰也沒時間去管那掉在地上的金魚,失去了水後,金魚在乾旱的柏油路上艱難的掙扎了幾下身體便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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