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與利益,不管在何時何地,亦或是哪一圈層,都是很常見的現象,這也恰到好處的詮釋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必存紛爭,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啊!
深夜繁星點點,微風帶有涼意,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興慶坊。
一座巍峨的建築群,置身於夜幕之下,雖已是深夜,然進出者眾多,一張張年輕的面龐,洋溢著自信的神采。
「你們聽說了嗎?蔣公今日回昭顏院,與以往有很大不同,書院鐘聲敲響,就是蔣公命人敲的。」
「聽說了,連敲九聲,凡在院大儒皆要齊聚,到底是怎樣的事情,能讓蔣公動用此項特權啊。」
「難道是我昭顏院在忘憂湖所開畫舫,尋得極佳的詩詞了?可縱使是這般,也不至於令在院大儒齊聚啊。」
「我可是聽說,在數日前,我昭顏院畫舫,有首佳作令蔣公去而復返,其中有一句,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此事我也知曉,可惜我等身為昭顏院弟子,只能去其他書院所開畫舫,不然我真想前去一觀啊」
進出昭顏院的眾多學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著今日發生的事情,不少人的目光望向遠處高樓。
夜幕下的高樓,懸掛著一盞盞明燈,隨風搖擺著。
頂層樓閣上,蔣仲子負手而立,俯瞰著昭顏院各處,換上的那身紅袍,在微風吹動下飄擺。
「諸君,難道就不好奇,我為何敲響九連鍾嗎?」蔣仲子撩了撩袍袖,轉身看向所坐十餘人,罕見的露出一抹笑意。
「怎會不好奇呢?」
一穿白袍的老者,笑著搖頭,所持竹扇展開又合上,「從老夫就任掌教以來,已有十餘載了吧?不說別的,單是叫蔣鐵面露笑,這都是極其少見,我就在想啊,到底是什麼事,能讓蔣仲子這般。」
「的確。」
身旁坐著的中年,緊隨其後道:「從九連鐘敲響,我等從各處齊聚風海閣,你就保持這等姿態,這不常見,適才我就在想啊,莫非是忘憂湖詩會出現什麼事了?」
聽掌教蘇岸,院正顧子傲這般講,蔣仲子笑的更燦爛,此幕讓其他供奉、大儒見後,無不露出詫異的神情。
此事若出現在別人身上,他們絕不會這般好奇,可偏偏出在蔣仲子身上,一切就變得不尋常了。
「我要定昭顏院初選之頭魁!!」
一言激起千層浪。
蘇岸、顧子傲等一行人,聽後無不臉色微變,蔣仲子還是那個蔣仲子,做任何事情皆是隨心。
「不行!此前就言明過此事,忘憂湖詩會不止是七大書院的事,背後牽扯到的事情很多,眼下距終選還有段時日,我昭顏院怎能提前選出頭魁!」
「到底是出了何事,叫你做出這等決斷?」
「蔣鐵面,先前我還與鄭兄聊及此事,叫你負責忘憂湖詩會,定會出些波瀾,果不其然,這才多久,你就按奈不住了,說說,究竟是誰能讓你這般?」
「初選之頭魁,我昭顏院要率先明確,你可知會掀起怎樣的風波嗎?因忘憂湖文會一事,天下多少讀書人齊聚上都啊,此事可不敢這般草率。」
「雖說我昭顏院講究無為,作為掌教也不該過多干涉,但此事非同尋常,若昭顏院不講規矩,那其他書院會怎樣想?」
風海閣的這幫掌教、院正、供奉、大儒,就蔣仲子所提想法,紛紛表達各自的想法,字裡行間是拒絕此事的。
無他。
萬眾矚目的忘憂湖詩會,牽扯到的事情太多,多到他們這些人,也必須要考慮後果,否則會給昭顏院帶來影響!
「哈哈」
爽朗的笑聲,在風海閣頂樓響起。
蔣仲子笑的淚都流出。
「諸君,你們是從何時起,變得這般膽怯了?」蔣仲子撩袍坐下,那雙明亮且銳利的眼眸,掃視眼前這些人,語氣鏗鏘有力,「倘若最初時,就知會這樣的話,你們當初還會進昭顏院嗎?!」
風海閣的氣氛開始微妙。
蘇岸、顧子傲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流露出各異的神情。
「蔣鐵面,你想定初選之頭魁,是否也向我們說說,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能讓你做出此等決斷?」
在蘇岸、顧子傲不言之際,穿著藍衫長袍的老者,笑著看向蔣仲子攤手道:「總不能連叫什麼,我等都不知情吧,這你也未免太霸道了些!」
「一個怪人。」
迎著一道道注視,蔣仲子似笑非笑道:「也是位奇才!」
「怎樣的怪人?」
蘇岸起了興趣,伸手指向蔣仲子,「奇才又是怎樣論?」
蔣仲子越是這樣說,就越是勾起眾人興趣。
「我蔣仲子起於鄉野,年少成名,青年金榜題名,悠悠活了數十載,卻發現自己算是白活了。」
蔣仲子笑著搖搖頭,悵然起身,朝前緩步走去,似自嘲,似自語,寥寥數十字,概括了他的一生。
蘇岸、顧子傲一行見狀,紛紛起身,今夜的蔣仲子,似與先前有很大不同。
清風徐來,吹動著蔣仲子所穿那身紅袍。
在眾人疑慮之際,一道帶有磁性的聲音,伴隨著吹來的清風,在風海閣響起。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聲止風停,那輪圓月高懸夜空,風海閣靜的連根針掉落,都能聽的很清楚。
「此乃何人所作?」
蘇岸情緒激動,看向蔣仲子的背影,雙眸微張道:「此詞喚作什麼?」
「楚凌,聳壑凌霄的凌!」
蔣仲子甩袍轉身,微抬下巴道。
「就是那個…在忘憂湖所開畫舫,令你去而復返的楚凌?」
顧子傲緊隨其後道:「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此詩」
「正是此人。」
蔣仲子嘴角微揚道:「此人之才,非常人所能想,諸君可知,除了這首詞,我這裡還有首詩。」
「也是楚凌作的?」
藍衫老者驚愕道。
「不錯。」
蔣仲子笑道:「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世人見我恆殊調,聞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
蘇岸、顧子傲一行人聽聞此詩,心底再生波瀾,這兩詩一詞竟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藍衫老者驚嘆道:「多少載了,我從沒像今夜這般振奮,一場忘憂湖詩會,竟能引得此等大才,此乃我昭顏院之幸啊!」
「人家沒想參加忘憂湖詩會。」
蔣仲子嘴角微揚道。
什麼?!
此言一出,讓蘇岸、顧子傲他們,流露出的神情變化,比最初蔣仲子言明要定初選之頭魁,還要豐富。
「這怎麼可能啊。」
顧子傲瞪大眼睛道:「倘若楚凌沒想參加忘憂湖詩會,那為何先後將兩詩一詞,投於我昭顏院所開畫舫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岸皺眉道。
「事情原委有些複雜,待到日後,諸君就會知曉。」
蔣仲子撩了撩袍袖,神情倨傲道:「今夜,我就要叫昭顏院初選之頭魁,定於楚凌,並傳上都,誰贊同,誰反對?」
風海閣內安靜極了,所站眾人沉默不言,然不到盞茶功夫,從風海閣上,再度響起九道鐘聲,此聲令昭顏院各處無不生出波瀾,風海閣響起九道鐘聲,這代表著在院掌教、院正、供奉、大儒皆贊同通過某事,而昭顏院已有數載,沒有在風海閣敲響九道鐘聲,一時間昭顏院上下躁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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