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到了御前無需拘謹。」
廊橋上,蔣仲子昂首前行,對身旁楚凌說道:「就隨心即可,陛下問什麼,你就答什麼,無需去在意別的,這場忘憂湖詩會你已成勢,切記萬莫露怯,待過了今夜,有些事就能逆轉了。」
「嗯。」
楚凌點點頭,沒有多說其他,前去八寶明堂的途中,楚凌感受到不少目光投來,有興奮,有審視,有敵意
在近抵八寶明堂之際,兩側所設高台上,楚凌見到不少熟悉的人,皇甫靜鈺、柳城風、獨孤勝、皇甫雲苓、李乾、李坤他們或露笑意,或表情凝重,或臉色難看,楚凌撩袍前行著。
「真是夠年輕的。」
「後生可畏啊。」
「他就是楚凌嗎?」
在眾多目光注視下,楚凌行至御前,見到寶座上的皇甫鉉,一旁高忠見楚凌直視天子,眉頭微蹙起來。
「大風的謫仙人來了。」
皇甫鉉面露笑意,打量著走來的楚凌,「謫仙人,這次忘憂湖詩會的終選初場,你還真給朕不小的驚喜啊。」
「陛下謬讚了。」
楚凌停下腳步,抬手朝天子一禮道:「楚凌不過是做了兩首詞而已。」
「哈哈~」
皇甫鉉聞言撫掌大笑,「沒想到謫仙人還會自謙,朕還以為聳壑凌霄的凌,是何等的盛氣凌人呢。」
天子之言,讓在場眾人思緒萬千。
楚凌之名,天子早就知曉了?
相較於他人所想,皇甫雲苓的臉色微變,看向天子的眼神變了,一抹恐懼的神色,竟從眼眸深處閃過。
「陛下,楚凌對事不對人。」
在這等氛圍下,楚凌沒有過多理會,反抬頭看向天子,微微一笑道:「誰對楚凌尊重,那楚凌就自謙,誰對楚凌怠慢,甚至將意願強加給楚凌,那楚凌就必盛氣凌人!或許這種想法很可笑,但這就是楚凌,聳壑凌霄的凌。」
「可笑嗎?」
皇甫鉉先是一愣,隨後笑著指向楚凌,「不,朕覺得你做的沒錯,這才是你楚凌,這才是我大風的謫仙人。
朕喜歡你這種性格,好男兒何須畏懼強權?如若不是這種性格,何以能作出六朝何事,只成門戶私計這等振聾發聵之詞。」
蔣仲子見到此幕,臉上露出淡淡笑意,看起來今夜楚凌作的那首詞,已讓天子看重楚凌了。
看起來自己的猜想沒錯。
楚凌站於原地,心中卻暗暗思量,忘憂湖詩會不過是一噱頭,真正的較量不在此,而藏在暗處,只怕風帝已得自己想謀之勢。
「叫其他才俊登台吧。」
皇甫鉉穩坐在寶座上,環視眼前眾人道:「朕還真有些期待,接下來這場真正的終選,能出現何等傳世佳作了。」
「喏!」
高忠忙作揖應道。
此間無聲。
無數道目光聚到高忠身上,相較於忘憂湖詩會的初選,七大書院所定七位頭魁,於上都某個圈層間,更在意的是另外七位才俊。
他們身份神秘。
他們才氣很高。
原本忘憂湖詩會終選初場結束,是初場前三與那七位才俊角逐,可楚凌作的兩首詞,已然奪了風頭。
那初場第二和第三,儘管也趕來御前這邊,卻根本沒有人在意。
嗯?
離開沒多久的高忠,匆匆朝御前跑去,眉宇間透著幾分凝重,這讓靠近御前的眾人見後,流露出各異的神情。
這是出了何事?
在這種氛圍之下,高忠行至御前,低首對皇甫鉉稟明情況,然聽到高忠所言,皇甫鉉看向了楚凌,露出幾分耐人尋味的神色。
跟楚凌有關嗎?
眾人見到此幕,不少都看向楚凌。
「看起來,有變故了。」
蔣仲子似笑非笑,低聲對楚凌說道。
「或許吧。」
楚凌面不改色道。
「楚凌啊楚凌,朕還真是小覷你了。」
楚凌的話音剛落,皇甫鉉嘴角微微上翹,向前探探身,「一首詞,就令六位朕都期許的才俊,選擇退出忘憂湖詩會終選,聳壑凌霄的凌,看起來這場詩會的規矩,也要因你而改了啊。」
此間譁然。
「這是什麼情況?」
上官弘有些驚詫,對身旁王威說道:「老夫就等著看那七位才俊是誰,現在竟選擇退出了?」
「謫仙人之名,能讓陛下都期許的才俊,選擇退出終選。」王威嘖嘖稱奇道:「某反而想瞧瞧留下的那位才俊,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是啊。」
上官弘眼前一亮道:「你這殺才就是不一樣,老夫如何沒有想到呢?」
「皇妹,你看中的這位謫仙人,真夠了得的。」
相隔不遠處,英俊青年似笑非笑,看向驚疑的皇甫靜鈺,「一首詞,讓七位才俊走了六位,這可真是少見啊。」
「還好吧。」
皇甫靜鈺回過神來,看向英俊青年微笑道:「父皇不都說了,聳壑凌霄的凌,讓父皇都都小覷了嗎?看起來,待這場詩會結束後,本宮要代表玄鳥司給予更多,別叫某些人把這個聳壑凌霄的凌拐跑了。」
「呵呵~」
英俊青年笑的有些牽強,沒有再與皇甫靜鈺說什麼,不過目光瞥向一處,看到面色陰沉的獨孤勝,藏在短案下的手緊握起來。
這場忘憂湖詩會的終選,風頭全被楚凌搶走了,甚至還令楚凌進了天子視線,那麼一些事情就很難促成了。
「陛下,學生想退出終選,還望陛下恩准。」
「學生附議!」
而就在這等態勢下,站在楚凌身後的兩位青年,猶豫許久,見所處氛圍愈發熱烈,最終都下定決心,朝皇甫鉉作揖行禮道。
「哈哈,這又退出兩位。」
皇甫鉉聽聞此言也不惱怒,笑著搖起頭來,「一場好好的忘憂湖詩會終選,現在卻成了這樣,楚凌,你難道就沒什麼想對朕說的嗎?」
「陛下,楚凌覺得他們的選擇很對。」
沒有去看那兩位要退出的,楚凌朝皇甫鉉抬手一禮,「寧做雞頭不做鳳尾,要是楚凌面對這等境遇,那也會選擇退出,你就算再強,但我也有不做陪襯的權力,這場終選的頭魁,終究只有一個,楚凌不才,願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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