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II 339 娘家和婆家（二更）

    譚林覺得自己生活壓力真的很大。

    生了一胎，丈母娘是勸生個二胎，為的就是兩個孩子能有個伴兒，可譚林沒敢。

    心動但考慮的多。

    家裡就他一個勞動力，媳婦兒那工作就是可要可不要的，趁著年輕能幹干，上了年紀可能找工作就更麻煩了。

    他父母是想讓他生。

    因為那雙鞋，譚林生氣氣了挺久。

    但到底是自己媽，還是掛著。

    溫淑芬和附近的大媽們玩的都挺好，老年人啊現在就講究旅遊，到處遊玩。

    報個旅行團，然後天南海北到處轉，反正報團的錢還是挺便宜的，團便宜呢就是跟著買東西，也買了不老少有用沒用的東西，出去旅遊錢不夠呢就打電話和譚林要。

    進入二伏，你說中午的溫度達到三十七八度，譚林不愛幹活啊。

    天氣悶，一動一身汗，自己帶了大水瓶咕咚咕咚往下灌水，想著實在不行就明天早點過來干吧，實在是太熱了。

    人就都有惰性，他也有。

    錢這個東西吧，每個月賺的都差不多，再去看見這錢就沒什麼動力了。

    何況你說這些錢他也留不下，不是養孩子養家就都給銀行了。

    悶的上不來氣，剛從馬凳上跳下來，電話響。

    溫淑芬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兒子啊，給媽打個三千，媽要買條項鍊。」

    譚林皺眉。

    「買什麼項鍊啊？」

    「我出來旅遊了，你先給我打吧，東西可好了大家都買了。」

    溫淑芬和人講，她兒子挺孝順的。

    那出門嘛，大家湊到一塊兒能講啥。

    不講自己家就是講兒女啊。

    譚林：「我和你說過多少回了，那些都是騙人的，你要是想買去商場什麼買不到，你又不懂人家一忽悠你就上當，買回來的到底是個什麼都不清楚。」

    溫淑芬聽了覺得掃興。

    出門嘛，就為了開開心心，結果你看。

    「你先給我打。」

    譚林：「我沒錢。」說完就更生氣了，「媽，今天三十七八度，我頂著這溫度還在幹活，你張嘴就是和我要錢要錢……」

    母子倆講的非常不高興，掛電話時候都生氣了。

    譚林那丈母娘啊，也是農村的，性格就比較軟，加上也就一個閨女，和閨女自然是一條心。

    人節省慣了，也是什麼錢都捨不得花，對譚林也沒的說，畢竟是女婿嘛，有些時候對著比自己女兒都好。

    看天氣熱，怕譚林吃不好，中午給煮了冷麵然後加了冰塊給送了過來。

    為啥要送？買一份才八九塊錢是吧。

    譚林摳。

    捨不得花錢買這個。

    吃什麼都要計較成本價格，自己賺錢以後就這架勢了。

    越來越摳。

    丈母娘坐車過來的，也走一身汗。

    這天熱啊，熱的叫人喘不過來氣，下了雨以後也不涼快，相反的還更悶了，高溫桑拿天。

    拎著保溫桶爬上樓。

    敲門。

    「媽，你怎麼來了？」

    「給你送點冷麵，中午吃了沒？」

    她這緊趕慢趕就生怕他吃了自己白做了。

    「不用你送，附近就有小吃點買點就成了。」

    「就順手做的，來先吃飯吧。」

    把保溫桶擰開，保溫桶保溫也保冷，裡面的冰還有不少呢，冷麵湯冰冰涼涼的，她又狠狠給加了辣白菜，為的就是讓女婿吃的爽口點。

    「吃吧。」

    其實她自己也沒吃午飯呢，走了一路，也就沒啥吃飯的心情了。

    熱的不想吃任何東西。

    譚林坐在椅子上挑冷麵吃，大口吸入。

    夏天就得吃這個，涼快啊。

    酸甜的口兒，吃起來就覺得解暑。

    丈母娘拿著紙殼扇著風：「也別對自己那麼苛刻，錢哪裡省不下來還從自己身上摳。」

    一家之主，可不就得吃好點身體好點，不然誰扛起來家啊。

    吃過飯丈母娘拎著保溫桶走了，譚林就想自己媽和丈母娘的區別怎麼就那麼大呢？

    不是他聽媳婦的話，他自己也有眼睛，什麼事情都會看，你說他應該喜歡誰？

    有些時候他就覺得他媽是學壞的。

    和他二大爺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享受了，可你有那命嗎？

    這不是壓榨兒子嗎？

    再講句不好聽的，他拼死拼活賺的錢，就應該供母親瀟灑用啊？

    這零花錢他是打算徹底不給了，給了也沒用，都敗活光了。

    溫淑芬那項鍊還是買了，她是不懂，但買了以後她高興，她就樂意往脖子上一掛。

    大家都是旅遊買的，覺得不好看就都不買了，挺高興快活的。

    老三也有自己的小愛好，喜歡釣魚啊，這釣魚總是出本市，他是想買輛車，但自己買的話有點費勁，叫兒子給買，兒子不應啊。

    回家也是和溫淑芬講這個。

    「你說生兒子有什麼好，就圍著自己小家轉，我都提幾次了，人壓根不理你。」

    說起來也是挺喪氣的。

    錢壓根不給他們，偶爾給零花錢也就五百一千的，一千那還得是過年才有。

    人家養兒子，他也是養兒子。

    老二總說元樓不孝順，但他瞧著元樓就挺好的，各種錢不少給啊，譚林能學元樓一半都行。

    溫淑芬說：「你就別想了，家裡什麼條件啊還買車，你買得起你都養不起。」

    「有什麼養不起的，想當年二美給她爸那輛車多便宜啊，實在不行買個兩萬多點的。」

    他這進出實在太不方便了，人家釣魚都是開車去，他就得買票坐車去。

    養孩子都養出來了，還不允許收割點利息啊。

    說著話呢，譚林拎了點水果回家看父母來了。

    進門，溫淑芬也是先關心關心，兒子是親生的啊。

    譚宗祥想了想，還是提了。

    「你給爸拿兩萬買輛車吧，養車和保險我自己出。」

    譚林黑臉：「你買車幹什麼啊？」

    「釣魚啊，上班也可以開。」

    譚林看他爸：「爸，你上班有通勤車，你也沒退休也就周末去釣個魚，為了釣魚買輛車用得著嗎？還保險，你知道買一年保險多少錢。」

    這怎麼就天天想著折騰呢。

    消停生活不行嗎？

    譚宗祥：「你買不買吧。」

    「我沒錢。」

    「可真行啊，我也沒和你要房，就要輛車還是便宜的車都不行。」

    譚林起身：「你要是有能力你就自己買，沒能力就別做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

    真生氣！

    我每天就連個飯都捨不得買，天天從家帶啊，你們不知道嗎？

    我拼命省錢，就為了滿足你們這些不相干欲望的？

    「你這是不孝，你看看元美看看二美。」

    譚林笑的冷冽：「我是沒那麼孝，這輩子也學不會別人那樣，你們真的有需要我給出這個錢，其他的我無能為力，我也有個家，我還有個兒子，我得養他管他，過兩年他上學了放學以後寫作業都得上托班，那些就都是錢，我得給他攢錢。」

    哪裡不用錢？

    累的半死的時候，他就想歇一個月吧，可敢嗎？

    歇著就意味著沒有任何的收入。

    為啥丈母娘就可憐他呢，父母就一丁點都不可憐他。

    譚宗祥就是想要輛車，譚林說不給買，但最後他還是買了。

    他自己也賺工資，不是真的買不起，也是因為一口氣。

    譚林給老丈人買了一輛特別便宜的二手車。

    為啥不給親爹買？

    親爹那是為了享受，老丈人是為了拉腳賺錢。

    說過譚林的老婆也是獨生女，父母賺的錢都搭到女兒女婿身上了，老頭兒以前出去打工，但因為沒有啥手藝也就賺點辛苦錢，現在不是女婿在裝修公司幹嘛，他就接點裝修公司的活兒，以前是只接裝修城的活兒，誰家有什麼東西需要扛的，他給扛。

    賺的就是這份錢。

    沒有個車，其實也不太方便，而且他和譚林也不是一起一塊兒幹活。

    說是譚林買，但前前後後老丈人搭他們的錢早就超出了這輛車的價格。

    一邊是自己爸張嘴就要車，一邊是老丈人給人扛地板上樓，你知道一箱實木地板有多重？

    譚林自己上過手，發現根本搬不動。

    老丈人是有活就干，也不太挑什麼活兒，長期干體力活也是有一把好力氣，一個月賺個六七千那也是小意思。

    活兒幾乎都是當天結算。

    這個月又給了譚林兩口子五千多。

    譚林一開始說過不要的，但人就是有這種心理，你說看見錢你心動不？

    他心動。

    每個月額外多收五千，那種心情也不一樣啊。

    反正將來也是要他給養老的，後頭也就讓媳婦收了，晚上和丈母娘老丈人一塊兒吃，也儘量吃點好的，這樣大家都能補補。

    丈母娘和老丈人越是好，就越覺得自己爸媽不夠好。

    不是他挑毛病，實在是父母身上毛病太多了。

    媳婦呢肯定是喜歡和她媽一塊兒住，因為這樣有人幫忙接送孩子，也有人做家務做飯，她下了班就不用緊趕慢趕往家跑，但是能不能住到一塊兒還是得看譚林的意思。

    晚上睡覺就提了提。

    「我爸媽那頭要動遷了，但給不了多少錢，想租個房子住，我想租房子一個月便宜便宜也得七百多，不如住一起了。」

    譚林沒聽進去，他玩手機呢。

    每天也就晚上能休息一會兒。

    「你說什麼？」

    「我家不是要動遷嗎，我爸媽要租房子。」

    譚林：「租什麼房子啊，住家裡唄。」

    他對丈母娘丈人都沒啥意見，一塊兒住也挺好的。

    「我是這麼想的啊，你看行不行。」媳婦坐了起來：「我們換個房子，換個小點的複式，這樣分開住也互不影響，還能住在一起，我媽還能幫我做點飯什麼的。」

    「換啊？」

    換就得動錢啊。

    「我爸媽不是動錢了嗎，等錢下來就放到一塊兒，反正將來也是我們給養老，你看行嗎？」

    「往哪裡換？」

    媳婦說：「你看經開區怎麼樣？其實去市內也是一樣的，就是靠邊點，但房價便宜啊。」

    高新區和經開區那就是兩個房價。

    高新區叫個房，一萬多打底起，好學區好地段的那就是天價了，但經開區不一樣，那邊樓又矮，高新區買個一百平的在那邊能買個兩百平。

    「儘量別往裡面添太多的錢。」

    媳婦點點頭。

    然後就是看房。

    等家裡動遷款一下來，立馬這錢就給了譚林，譚林這邊也買了個經開區的房，一二樓。

    那一樓呢，求地方大還買了兩個車庫打開，這樣一共將近兩百平的面積，花了一百多萬。

    其中一半的錢都來自岳父母的拆遷款。

    世上就沒不透風的牆啊。

    溫淑芬當然會知道啊。

    知道一會就是在床上躺了一天。

    回了一趟農村。

    和顧長鳳抱怨。

    實在不明白這孩子的腦迴路。

    她不知道譚林岳父母給出錢了，就單純知道買房這件事。

    「嫂子，我現在就覺得這媳婦娶的不好，成天就攪合我們和譚林的關係啊，以前譚林不這樣。」

    就是談了戀愛，準備結婚，就對錢看的特別重。

    以前為什麼一家子就挺好的？

    媳婦進門為啥就不好了？

    覺得媳婦就是攪家精。

    顧長鳳：「不能，那孩子挺好的。」

    譚林媳婦攪家？

    那不能夠。

    顧長鳳是知道的，那個家是譚林說了算，他老婆賺的工資都交給他管的，這樣的情況你說她攪家？

    怎麼可能。

    「好就是表面，這回買房了，買了個複式和她娘家人住在一起。」

    住也是和他們一塊兒住的吧？

    孩子是他們生的啊。

    憑啥把娘家人弄進家裡了？

    譚林這死孩子也是，耳根子那麼軟。

    「你沒問問啊。」

    「問啥啊，老三和我講了，我們也不是不講理，但年輕人得自己住，她爹媽不能跟著一塊兒住。」

    吃她兒子喝她兒子的？

    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