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明打完電話回來,張怕把那張紙放到他面前,紀長明拿起來看:「豬八戒背媳婦怎麼改?」
張怕回話:「愛情故事,一個很醜的妖怪,但是心地善良,不禍害百姓,到處做工維持生活,因為丑被人取笑,可再丑也有夢想,他喜歡一個姑娘,只是姑娘也有傾心的對象……反正就是幾經波折,妖怪終於得到姑娘的真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紀長明想了下:「這不是怪物史萊克麼?」
張怕:「我不知道什麼怪物不怪物。」停了下問:「外國片?」
龍樂是動畫片,票房不錯,現在出到三還是四來著。
張怕:「續集?這麼能出?」
龍樂:「我希望你寫個好本子,然後咱也出續集,一年出兩集,或者兩年出三集,爭取搞成連續劇,年年出繼集年年大賣,要破個紀錄。」
「什麼記錄?」張怕問。
「續集的紀錄。」龍樂:「《洛奇》出到七,《第一滴血》出到四,《007》出到……不知道,咱的目標是干翻《007》,好不好?」
張怕你真有思想。
龍樂:「想一想還不行啊?」
紀長明:「跑題了,正事。」跟張怕:「《豬八戒》這個……要不要打戲?」
「必須要,不但要打,還要大製作大打鬥,要特別精彩,要有許多個壞蛋……」張怕想了下:「片長是個問題。」
紀長明:「如果真是個好看的故事,兩個時也行。」
張怕:「什麼是也行?好的電影當然要長,觀眾會不希望看完,可你看看咱們國內的電影,竟然還有大把七十多分鐘的,這是什麼電影?一切為了多賣幾張票,一切為了多賺幾塊錢,忘記電影首先要取悅觀眾才是正道。」
紀長明:「你跟我這個沒用,除非有政治意義,除非是超級大製作,否則電影院只能給你九十分鐘。」
張怕:「知道,為了賺錢麼,多排一期就能多賺一期的錢。」
紀長明:「別是你,就是那麼有來頭的發哥星仔,不也只能拍九十分鐘的戲麼?」
張怕沉默下:「你也跑題了。」指著紙上第一行字:「從我個人來,喜歡這個。」
第一個是哪咤,紀長明想想問:「怎麼改?」
「一,精簡神仙;二,平民化;三,電腦製作要跟上。」張怕簡單出三,停了下補充道:「一定不能有愛情。」
紀長明:「可是老百姓都知道哪咤鬧海的故事。」
「所以要改。」張怕:「老外把《花木蘭》改成動畫片,不一樣大賣麼?國內照樣很多人去看。」
紀長明沉思片刻:「我剛才給劉若打電話,她改編的是聊齋中的一則故事。」停了下:「前幾年改的幾個鬼怪故事,票房還算可以,劉若是想借著那股勁兒占便宜,我的意見是吃力不討好,改天讓你們見見,咱可以弄個編劇組,好好策劃一部大戲。」
張怕問:「劉若是誰?」
龍樂鼓掌道:「你太有本事了,連業內大拿都不知道。」
「大拿?我是真不知道。」張怕問:「是作家還是劇作家?」
龍樂想了下:「不她,接著你的。」
紀長明低頭看那張紙,想了好一會兒抬頭道:「其實,我倒是想看你改袁崇煥的,當正劇來拍,能行麼?」
張怕馬上搖頭:「我對袁崇煥的所有了解都來自金庸,這個不成。」
紀長明:「拍好它,有可能衝擊奧斯卡。」停了下又:「書生帶兵,禦敵於外,卻是悲情結局……」
張怕:「我是真的不了解這等大神,只能寫胡八道的。」
紀長明笑笑,把那張紙推回來:「那你選一個吧,寫一萬字就行,主線、矛盾、結局,半個月行不行?」
張怕儘量。
紀長明仰頭想想:「其實,歷史劇最難拍,不論怎麼拍,都會有歷史學家你錯了,可一個人活著,不論對錯,做了件別人做不好、甚至做不來的事情,就應該被人記住。」
「大中國又不是只有一個他。」張怕:「好幾千年歷史呢,伍子胥一夜白頭,不更是個好故事。」
紀長明:「是個好故事,被君主猜疑、殺害親人,隻身逃亡,一路經過許多艱險,最後報仇雪恨……你要是勤快的話,一起改了吧。」
張怕:「像這種劇不用我改,隨便找一個歷史系的學生都比我寫的好。」剛完電話響起,是秦校長來電:「你猜怎麼樣?」
張怕想了下問話:「五十七中錄取?」
今天是五十七中放榜的日子,三年十八班全班七十六人,除去李英雄八個二年級的學生,剩下六十八人的第一志願全部是五十七中。
這是群瘋了的孩子,做出這樣瘋狂的選擇。在張怕的以為中,六十八人報名,按照錄取分數線看,五十人差不多有戲,再多的話……
張怕不敢想那麼好,也儘量不去想,現在聽到秦校長問話,語氣里似乎有驚喜?思考下再問道:「過六十沒?」
秦校長頓了下:「你是真敢想啊,五十七中,那是五十七中,你一個班六十八名考生,居然想著六十人錄取?你瘋了麼?」
張怕:「全班七十六人,如果不是因為二年級不能考試,應該是七十六個人全部過線。」
這是校長和張怕經常提起的事情,在中考結束後,倉庫里那幫老師給李英雄八個人單獨考上一場。跟初三生考兩天半不同,李英雄八個孩子從早上考到晚上,一天結束戰鬥。然後一查分數,全部過五十七中的錄取線。
十八班有這樣的成績,很變態,變態到秦校長一開口就是十八班的七十六個學生過重線。全不解釋其中還有八個二年級生。
老秦一直這樣,其實有私心,想讓張怕再做一年老師。今年的李英雄八個人已經過線,如果再瘋狂折騰一年,你有沒有可能考個中考狀元?
另外,一一九中學不是只有初三一群混蛋學生,初二也有大批傑出搗亂分子,比如五巨頭之一的裴成易,那傢伙是唯一一個十八班之外的巨頭,明年該著他中考……
聽張怕是七十六人,老秦笑了下:「李英雄八個人要明年才算數。」
張怕:「這不重要,就有多少個過了的。」
秦校長停頓片刻:「全過,六十八個人全部錄取。」
張怕被震住,過了會兒問話:「開玩笑麼?」
「我也是這麼想的。」秦校長:「單以分數來,有十幾個比你班學生分數還高的沒被錄取。」
張怕馬上不震驚了,沉著聲音問話:「有人搞動作?」
秦校長:「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不管有沒有人搞動作,反正是六十八份錄取通知,不論是你還是對學生,再是對學校,都是大好事一件。」
張怕問:「那十幾個被淘汰的學生怎麼辦?」
「實驗高中要了。」秦校長:「這不是重好不好?重是你班裡學生全過!更重的重是,全校只有你班裡學生考進五十七中。」
張怕:「可是那十幾個被替掉的學生?」
秦校長:「你想多了,沒有誰替掉誰,事實今年的分數普遍很高,從那十幾個學生開始,往後的所有學生都被淘汰。」
張怕想想道:「重。」
秦校長:「你班裡有兩名學生排在那十幾個人後面,不過,是體育特長生。」
「體育特長生?我怎麼都不知道?」張怕:「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校長笑笑:「你是運氣好,今年剛出的政策,教育部文件明年要取消文藝體育特長生加分政策,搞不好,今年就是最後一次額外加分了。」
張怕想了下:「要是這樣的話,我們不算破壞政策吧?」
秦校長含糊話:「就那麼回事吧。」
「什麼是就那麼回事?」張怕問。
秦校長:「反正就是那麼回事。」跟著又:「我這大好的心情,就跟你打個電話,全滅了,你……算了,掛了。」完掛斷。
張怕想上一會兒,問都不用問,一定是某位大能使勁了,才會破格多錄取兩名學生。
至於秦校長的體育特長生,自從張怕當班主任以來,別運動會,連體育課都沒了,體育測驗成績根本就是照著往年寫的,及格就好。這樣的成績能有體育特長生?
他在想事情,龍樂問:「你剛才什麼?又驚又叫的。」
「你才又驚又叫。」張怕思考下道:「我班裡有六十八名學生參加中考,今天全部被五十七中錄取。」
現在輪到龍樂吃驚,大聲問:「真的假的?」
「真真假假,一查就知。」張怕想上一會兒:「那什麼,今天到這吧。」
紀長明:「轉筋時間寫,寫完告訴我。」
張怕應聲好,
龍樂問紀長明:「紀導,中午喝酒?」
紀長明笑了下:「還真不能跟你喝,組織上召喚啊。」
「組織?喊你開會?」龍樂問。
紀長明:「不是那個組織。」可也沒到底是哪個組織,反正是送二人離開之後,他再換衣服出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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