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張怕幹活。胖子一群人陸陸續續趕去醫院,爭取在喬光輝還活著的時候見見面。
下午,張怕去醫院一趟,喬光輝還在堅持活著,也還是處於昏迷中。
傍晚,龍小樂請客,讓張怕帶劉小美去吃飯。
也是在傍晚,谷趙打來電話,問張怕寫沒寫電視劇劇本。
張怕回話說還沒。谷趙說:「我有個建議,你把怪廚拍了唄?」
張怕愣了下:「這也行?」
「很行,就是得改,改成電視劇那樣,減少一些人物和沒必要的情節,成不?」谷趙問。
張怕說:「改怪廚的話,於詩文演誰?」
「那就看你了,你想把誰改成主角,就讓她演誰。」谷趙說:「你讓於詩文看書,讓她挑,她沒問題,你沒問題,我就沒問題。」
張怕說:「這可是你說的。」
谷趙笑道:「是我說的。」跟著說:「多少集無所謂,六十、八十都行,只要好看,弄出一百集也行。」
張怕說好,又說:「我先跟於詩文說一聲。」
「成,你忙。」谷趙掛斷電話。
放下手機,張怕有點莫名的說不出來的感覺,他是想讓自己的改編,可機會就這麼來了?
龍小樂問:「改什麼?那不是你的書麼?」
張怕說:「谷趙說新劇本就是改我的書。」
龍小樂想了下:「本來想混兩年咱自己拍,有他加入進來挺好。」
吃飯時,不是只有張怕、劉小美、龍小樂,還有張真真、於詩文、艾嚴。
龍小樂就跟於詩文說:「張大先生寫了本賣不出去的書,到處賣都賣不出去,現在要改電視劇,你要有個思想準備。」
張怕說:「謝謝你另類的介紹。」
龍小樂說不客氣,接著說:「怪廚,回去看吧,喜歡什麼角色自己挑。」
張怕跟張真真和艾嚴說:「你倆也可以看,有喜歡、合適的角色就定一下,再琢磨琢磨劇情,等看完書,咱開個碰頭會,一起商量改劇本」一想起那本書有那麼多字,自己都沒信心,想了想又說:「反正就是看吧,不行我再寫個。」
說到這裡,忽然想起版權問題,雖然成績不好,可版權是在網站那裡,所有的版權都簽過去,想了又想,給谷趙撥回去:「我再寫個新的吧,那個故事的版權在網站手裡。」
谷趙有點意外:「你沒有版權?」
「我啥啥都沒有。」張怕說:「不管想改編成什麼玩意,都得跟網站商議。」
谷趙想了下問:「那你的意思?」
「我再寫個吧。」張怕說。
谷趙想了下說:「沒事,我去問問網站意見。」
掛了電話,龍小樂就笑:「你寫的書,一點權力沒有,有意思。」
張怕說:「有什麼有意思的?大部分寫手都我這樣。」
龍小樂笑著舉杯:「好的,都你這樣,都這樣的喝一杯吧。」
這是吃飯時聊的事情,飯後各回各家。
劉小美沒用他送,三個女孩坐出租車回家。張怕跟龍小樂沿街溜達一會兒,聽著那傢伙說公司的未來。
龍小樂還是把重心放去京城,不過省城這裡是大本營,必須要好好經營。倆人邊走邊聊,龍小樂問倉庫那塊地是誰的?如果價錢合適就買下來,改成攝影棚。
張怕說:「你現在是真有錢了。」跟著又說:「就那塊地方,別看在城邊子,沒有個幾千萬根本拿不下來。」
「幾千萬?」龍小樂想了下說:「錢真難要!」
張怕笑問:「票房還差多少?」
「一半,一大半。」龍小樂嘆氣道:「不管大公司小公司,都是能拖你一天是一天,我是沒辦法了。」
張怕笑著說:「這是你嚮往的生活,加油,我看好你。」
龍小樂苦笑一下:「說正事,這次我回來,要你的電影開機以後才回去,這一次,你必須全程在,所以,你得會收拾自己。」
「不用吧?」張怕說。
「用。」龍小樂說:「我約了個形象設計師你說你好好的理個光頭,我也服了。」
張怕氣道:「大哥,你看仔細點,上面還有這麼大一塊紗布?」
有關於張怕的這個光頭,從見面到吃飯,再到現在,硬是沒有一個人問上一句。好象張老師一直是光頭一樣。
龍小樂沒好氣說道:「看到了。」想了想說:「乾脆一直光頭,你以後就光著吧。」
「大哥,那叫禿著,什麼是光著?」張怕回上一句。
倆人又溜達一會兒,各自打車回家。
張怕回到倉庫,烤肉店還營著業,老皮幾個坐在一起玩手機。張怕過去羅嗦幾句廢話,上車睡覺。
第二天,無事發生,大家按部就班的重複生活。
第三天早上,張怕起個大早,忽然想吃豆腐腦,於是就去了。吃過豆腐腦,看看時間,打車去醫院。
許是老天故意這樣安排,張怕走進病房時,喬光輝忽然睜眼,目光定定地在喬大嫂身上使勁看,看了好一會兒,又去看張怕,然後閉上眼睛。
張怕覺得不對,連喬大嫂說話都沒注意聽,眼睛盯在監護儀的數字上,看著不到八十的高壓,想著要不要過去按一下按鍵,重新測量血壓。
正想著,監護儀顯示器上的那條線開始拉直,響起滴滴的警報聲。
喬大嫂趕緊看過去,再去看喬光輝
張怕去喊醫生。
就這麼一會兒時間,喬光輝走了,監護儀上面是很直的一條線。醫生進來略做檢查,問喬大嫂:「還搶救麼?」
喬大嫂搖頭。所謂搶救,就是努力讓病人再活過來。惡性腫瘤病人沒有這個必要,絕大多數人都是選擇放棄搶救。
因為你放棄搶救所以要簽字,說明不是醫生的責任。而醫生也會在事前徵詢家屬意見,現在是重複一遍問題。
醫生看時間,讓家屬帶身份證、戶口薄去辦手續。
醫生見慣生死,說了話就回去辦公室。
喬大嫂喊張怕幫忙,趁著身體沒硬換衣服。
早就準備好的壽衣壽褲,還有鞋子,一一換上。也是換了新的尿不濕,避免體液弄髒衣服。
忙完這一切,張怕趕忙打電話,讓胖子通知所有能通知到的人,全部來醫院。
喬大嫂拿了身份證、戶口薄去醫生辦公室,病房裡,忽然變得很空。明明還有三個病人,明明也有著家屬陪同,可病房裡就是空了。
喬光輝從頭到腳蒙著繡著八仙的壽被,張怕特意看下排位,第一個竟然不是鐵拐李。
在心裏面說句:一路走好。
沒多久,胖子那些人來了。因為住的分散,足足一個小時才算到齊。
一共三十六個人,三十六個曾經特別搗亂的大小伙子。
如果沒有張怕和胖子牽頭,這些人不會來。大家只是鄰居,不是很熟。反是這些孩子的父母來了很多人。
喬大嫂去醫生那裡簽了字,拿著東西回來,看著壽被發呆,然後就哭了。
哭的時候還有沒有鄰居到來。張怕也沒勸,看著喬大嫂哭。
過上一會兒,喬老爺子來了,他比胖子那些人先到,站在床邊看看,掀開壽被一角看看臉,放下後走出病房。
胖子那些人來了之後就是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喬大嫂止了淚水出來說話,謝謝他們過來,說等會兒有人來。
一個人故去,從離開醫院到送入墓地,需要有人指點怎麼做。整個過程跟結婚一樣,是要一步步來的。
有做紅事的主持,就有做白事的司儀。
省城這邊做白活,有專業的殯葬公司,不過太貴。大多人都是私下互相聯繫,就好象普通老百姓結婚,為了省錢,會自己去請主持人去請樂隊,而不是交給婚慶公司一樣。
在醫院裡,尤其是腫瘤科這種病房,常會有做白事的過來轉轉,有人是直接跟打掃衛生的搞關係。
喬大嫂沒有找殯葬公司,以前的幸福里有人接白事這種活兒。
在住院期間,喬大嫂已經聯繫過那個人,也是在那人的指點下準備好該準備的東西。
很快,那個人來了,喬大嫂給大家介紹,說是叫三叔。
白路和胖子幾個人過來,問他們要做什麼?
這時候,火葬場的車來了,那輛車牌是五個四的車停在樓下。
這些都是要花錢的,擔架車上來,大家把喬光輝抬到上車,蓋上蓋子,大鐵盒子隔絕了整個世界。
推車下樓,喬大嫂、張怕、三叔坐在靈車上,別人打車跟上。
烏龜開麵包車緊跟後面,一路到殯儀館,也就是曾經的火葬場。
有了三叔的指點,車一停,張怕跑去大廳登記,很快安排好靈堂,是那種小房間。
這間屋子就是未來三天,喬光輝暫時的家。
三叔賺的是這份錢,帶張怕去前面商店買紙買蠟燭、買各種用得到的東西。
在這裡買紙是一箱箱買,有三叔在場,買東西不用馬上給錢,記個帳就成。幸虧來的人多,大家每人拿一點,把所有買好的東西全部堆到靈堂的休息室里。
差不多所有的靈堂都大同小異,面積不大,屋內是一個冰櫃,裝著屍體,擺著電子長明燈、電子蠟燭等一些物件。隔壁是小屋,相對面擺兩張長椅,中間是茶几。
冰櫃正前方是喬光輝的照片,再前面擺著供,還有香爐。
喬大嫂來點了香,便是出去燒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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