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劉小美請的,在學校附近一家火鍋店,每人一個小鍋,隨便點些菜,加一起花不到八十塊。
只是吧,劉小美是學校里的名人。她跟一個男人在外面吃飯,很多來吃飯的學生都是看了又看,猜測張怕的身份。
張怕問劉小美:「你不怕他們說咱倆是一對兒?」
「想的美。」劉小美說:「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麼肯和你說話,為什麼會幫你買琴,為什麼教你跳舞,還一起吃飯?」
張怕說是。
劉小美笑了下:「不告訴你。」
張怕說:「我不著急,總會知道的。」
飯後,劉小美要去看電影,到了電影院先選片子,買票進入。
張怕根本不在意演什麼,坐在劉小美身邊就覺得幸福,很幸福的坐上倆小時,送劉小美回家。
臨別前,劉小美叮囑道:「別忘了任務。」
「這是肯定不能忘的。」張怕回上一句,才去拿自行車回家。
到家時,發現二樓燈光大亮。趕忙上樓,隔壁那間屋子租出去了,一男一女在收拾屋子。
張怕沒說話,開鎖進屋。
如今的他有任務在身,學跳舞、學吉他、寫劇本,最主要的,每天都要編故事。先捋捋思路,把幾項任務寫到紙上,貼在電腦屏幕旁邊的牆上,開始第一項學習。
先學吉他,把u盤接到電腦上,點開視頻教程,抱著吉他連看兩個課時……
日子就是這樣充實起來的,第二天更加充實,起床就幹活,完成任務開始練琴,還要練習劈叉任務,亂折騰一氣的時候,樓下有人大聲說話,語氣很沖。
張怕不想下樓,可有人喊他,聲嘶力竭的喊著張怕,張怕。
張怕下樓看,一輛警用麵包車停在不遠處,車裡坐個警察。胖子正一臉焦急站在對面牆下。張怕過去問:「怎麼了?」
胖子把他拽到一邊小聲說話:「有人報警了,警察來抓狗,已經過去了,張老四擋著門不讓進,你從後面翻過去,把狗弄出來。」
聽到是這件事情,張怕一個字沒說,轉身跑進街里,胖子在後面追。
沒跑多遠有條胡同,鑽進去,再繞了繞圈,來到一堵牆下。
牆裡面是張老四家,他家不光養著兩條大狗,還有幾隻鳥、幾個倉鼠,院子裡挖個池子,裡面有魚有烏龜。
張怕小心攀上牆,看到張老四跟他婆娘死死頂住門,大呼二喊的,外面的警察和街道工作人員也在喊。從這種情況看,張老四堅持不了多久就得開門。
張怕輕輕跳進院子,張老四用背頂著門,被張怕嚇一跳。
張怕沖他做個噓聲手勢,走向兩條狗。
大狗被訓的很好,張老四讓它們臥著,它們就一聲不出的臥著,儘管張老四在大喊大叫,儘管門外有人想衝進來。
眼看張怕走到跟前,這是意外出現的、不在主人命令之內的玩意,兩隻大狗猛地站起,狗視眈眈盯著他。
張怕暗罵一句,這倆玩意真不是東西,以前抱過一次,現在還這麼對我。
朝張老四打個手勢,張老四又朝兩隻大狗打個手勢,大略比畫一下,兩隻狗就不動了。
張怕走到跟前,蹲下抱起一隻,慢慢挪到牆下,把狗舉到牆頭站住。那狗回頭看張老四,張老四做個跳的手勢,大狗就跳下去。
回來抱另一條狗,以同樣方式抱上牆頭,也是以同樣方式跳下去,張怕再跳出去,拿繩子系在項圈上,牽著往胖子家跑。
胖子等在路口,看到他們過來,馬上轉身往回跑,沒一會兒,倆人倆狗進到地下室。
來到這裡,張怕開始給狗上課:「你們兩個沒良心的,我都救過你們一次,你們還這樣對我?咱是不是哥們?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們麼?」
胖子說:「你沒欺負它們?第一次見面就勇斗二犬,多牛啊!」
張怕罵道:「靠,你好意思說這事兒?」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打不過你,還不能找幫手了?」胖子說道。
張怕氣道:「你那是幫狗!害老子花了二百塊錢打疫苗,趕緊報銷了。」
「咱哥們之間,說錢不遠啊?」胖子看著兩隻狗說:「它倆聰明著呢,別看表面對你凶,根本不咬你,除張老四就你能抱走,別人誰還行?不咬死才怪。」
「這就是倆白眼狗,看見我就叫,看見我就露出昂然鬥志,老子是紅牛啊。」張怕拍了每隻狗一巴掌。
奇怪了,在這裡狹小地方,主人也不在,倆狗竟然不朝張怕表示憤怒了。
胖子說:「我出去看看,你看好它們。」
張怕恩了一聲,胖子離開地下室。
地下室有很多東西,幾個沙發墊子,還有些大紙殼,最主要的,他的《怪廚》也在這裡。看著牛皮紙打包、外面又包著塑料布的書,張怕輕出口氣,什麼時候才能賣光?
在地下室呆了倆多小時,胖子總算回來,一下來就說:「靠,絕對是被人告了,警察到處搜,抓了條哈巴狗走。」
張怕說:「張老四又得罪人了?」
「他得罪個腦袋。」胖子說:「就他現在那樣,能得罪誰?」
張怕想了下:「一會兒問張老四。」
在警察離開後,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張老四才給胖子打電話:「是不是在你家?」
胖子說是,又問你得罪誰了?
「這次得罪狠人了。」張老四說:「剛給老三打電話,說是所長下令抓狗,這是從上面派下來的命令,可那種大官,我連見都見不著,怎麼能得罪呢?」
胖子問:「什麼時候來拿狗?」
「先不著急,我再問問情況。」張老四說:「聽老三的意思,警察還會來,下次來就不能像這次這樣僥倖,咱得多加小心。」
胖子說:「我無所謂,就是你家狗關地下室,行麼?」
「不行。」張老四說:「你先別急,我找人問問。」掛上電話。
胖子把這些話轉述給張怕,張怕馬上想起前幾天跟張老四起衝突的那個中年人,跟胖子提了一下。
胖子馬上給張老四打電話。張老四也想起那個人,氣罵道:「要真是那個混蛋陰我,我弄死他。」
胖子說:「整點兒正經的,查查那個人是誰?現在是派出所領導派人來抓狗,說明那個人面子很大,起碼能支使動所長,你得小心了。」
聽到這句話,張老四思考片刻:「我找人問問。」
其實問也白問,因為不知道那個中年人叫什麼,光憑一個印象就想找到人……你以為自己是神探?
一小時後,張老四來電話說什麼都沒問出來。
張怕搶過電話:「我可是在這裡呆好久了,總不能一直陪著它倆。」
張老四的兩條大狗,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特別危險。張老四不在身邊,張怕就得在場,不然很容易出事情。
張老四想了下說道:「我現在過去。」
於是沒一會兒,張老四來到胖子家地下室。先跟張怕道謝,倆人做個簡單交接,張怕回家繼續幹活。
據張老四說,他養的兩條狗是純軍犬。且不管這句話是真是假,倆大狗很聰明倒是真的,張怕要走,倆傢伙竟然難得的沖他搖搖尾巴,送了一下。
張怕又拍它們一下:「沒白幫你們忙。」開門出去。
他回家繼續幹活,胖子和張老四那面想辦法找人調查是怎麼回事。
到了晚上,總算有了點消息,那天和張老四吵架的中年人是區政府的領導幹部,負責幸福里拆遷工作,當天是微服私訪。
聽到這個消息,可以確定一件事,幸福里確實要拆了,硬挺許多年,不可能再挺下去。,在如今的城市版圖上,幸福里好象一塊癬一樣,一定要除去。
因為這個消息,胖子一群人在大虎集合,邊吃肉邊喝酒,順便談正事。大家要統一思想,統一戰線,一定不能輕易簽搬遷合同。
他們這是小範圍的,大範圍的會議開過許多次。
最開始,是區政府派人來開。可每次召開會議,等於是給幸福里百姓提供信息,也是給了他們團結到一起的機會。在會議中,領導說什麼沒人在意,下面人在互相留電話號碼、互相串聯。
當拆遷動員會結束,百姓們會湊一起再開個屬於他們的會議,議題就一個,團結起來要高賠償。
因為賠償問題,有個別人私下得到好處承諾,提前簽搬遷合同,然後呢,事情傳出去,幸福里先打上幾架。
今年這是又一次,只是不知道政府會什麼時候召開會議。
一般棚戶區改造,政府儘量不出面,派人全程跟著就是,主要是企業行為,由企業召集大家開會,由企業跟大家簽合同。
幸福里不行,臭名昭著,政府強行攤派都找不到接手公司。難得有公司願意出手,區里肯定要幫忙。
跟利益相比,別的事情都不重要。
胖子這些人統一過口徑,又跟大虎說一聲。
大虎有點不樂意:「搬了,生意就不好了。」
不去管大虎怎麼想,一群人先研究過拆遷事情,再說起大壯幫忙租的房子,胖子說很滿意,很大間屋子,最好多弄幾張好看點兒的上下鋪,大家可以住一起玩。
al8?e『x8???nt:21.0pt;mso-char-indent-count:2.0『>劉小美說:「一點不紳士,在這個時候,你應該說你選飯店,你點菜,我買單。」
張怕說:「好吧,我買單。」
劉小美就笑:「怎麼跟個木頭一樣?」說完想了下問道:「喜歡看電影麼?」
「你喜歡我就喜歡。」張怕馬上回道。
「等天黑了,咱倆去看電影吧。」劉小美問:「這算約會吧?」
張怕說:「你不能這樣,幸福來的太快,我會犯心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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