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小板著臉說話:「不糊弄你糊弄誰?」
於媽媽有點無奈,當著張怕的面不好說什麼,嘟囔一句:「你這孩子。」
張怕說下雪了。
於小:「我傷的是腿,不是眼睛,能看到。」
張怕說:「我的意思是要掃雪了。」
於小小問:「掃雪是什麼梗?」
張怕問回來:「掃雪要什麼梗?」
「沒梗?那你為什麼說啊?」於小小再問。
張怕說:「就是想說你運氣好,幾次出車禍都沒傷到臉、腦子和內臟,以後別開快車了。」
於媽媽幫腔道:「對,就是這樣,最好連車都別開了,你看我,有票幾十年,就是不開車,也就不出車禍,這孩子真不省心。」
於小小瞪眼道:「你到底會不會聊天?要瘋?哪壺不開提哪壺!」
張怕嘿嘿笑了下說:「給你講個故事啊,小時候我特別聽老師的話,也特別傻,以前上學時有個口號,叫雪停為令,忘了大年初幾,要麼就是還沒過年,反正街上沒什麼人,大下午的呼呼下,街上很快就白了,然後呢,我抗著鐵鍬去掃雪了,結果去了我們班負責的地方一看,就我自己,我在那地方傻站了好一會兒,心說怎麼還沒人來?可你不能光站著不幹活,於是就自己掃雪,我也不明白為什麼雪沒停就去了,也沒搞明白為什麼只有自己一個人,反正一個人在那條街上傻待了倆小時?應該是,後來回家了。」
於小:「就這個?不好笑啊。」
張怕說:「本來就不好笑,好笑的是那雪居然一直沒停,下啊下的一直下到第二天,後來去沒去掃雪就忘了,反正那天下午挺尷尬的,有個男人問我是哪個學校的,我趕緊驕傲的回話啊,結果那男人一聽不是他們學校的,直接走了。」
於小小皺著眉頭想了想:「你到底多大?為什麼我們學校不掃雪?」
張怕說:「首先,你本來就是小妹妹其次,我說的是我家鄉,不是省城。」
於小小哦了一聲,跟著說話:「你小時候真傻。」
「好像是想第一個到現場,早到的能被表揚?所以雪沒停就去了,結果那雪就真的是不停啊,太不給面子了。」張怕說:「我小時候做了老鼻子傻事,你知道集郵吧?」
「知道。」於小。
張怕說:「郵票是要花錢買的,我們沒錢,又沒人給你寫信,就去學校信箱轉悠,每個班級有個小信箱,上面有鎖,我們班鑰匙能打開好多個班級的鎖,隔三差五去轉轉,所以,經常有人收到沒有郵票的信。」
於小:「你這個還好,我們班有男生收集煙盒,下午不上課,跑火車站翻垃圾箱,我一直想不明白,火車上不是禁菸麼?怎麼會有煙盒?」
張怕笑問:「你沒去翻?」
「我又不玩那玩意,要不說你們男生真幼稚。」於小:「我們班一男生巨有錢,不是收集煙盒麼,那孩子跑到菸酒專賣店,告訴老闆所有煙一樣一盒,結果買了好多好多,他拿不了,就蹲在人家商店裡拆煙,老闆問他幹什麼,他說要煙盒,老闆這個高興啊,幫著一起拆,然後把煙留下了。」於小小想了下問:「你偷過郵票?」
「嗯,撕過幾張。」張怕說:「那時候不懂事,撕了郵票夾書裡面,看別人都是專門的郵票冊,去郵局一問,我的天老爺,賊貴,這要是收集下去不得傾家蕩產?就把郵票送人了。」
於小小笑道:「你那時候有多窮?」
「我告訴你,大人們太壞了,說什麼窮養兒富養女,我家本來就窮,這句話再稍稍地那麼一流傳,我在十八歲以前就沒見過壓歲錢,每次一拿到手就被老媽搜走,後來我主動上交爭取混個好態度,結果全是沒用,該不給你還是不給。」
於小小問:「十八歲以後呢?」
張怕回道:「十八歲以後?成年了不給壓歲錢。」
於小小撲哧笑出聲:「這傻孩子太命苦了,今年過年阿姨給你壓歲錢。」
張怕說:「謝謝阿姨。」
於媽媽一直在旁邊聽他倆說話,聽到這句,罵了於小小一下:「這混孩子。」問張怕:「吃葡萄麼?」
張怕說不吃,阿姨不用招呼我。
於媽媽沒聽他的話,拿著小盆和葡萄去水房。
於小小笑眯眯跟張怕小聲說:「我媽看中你了。」
張怕咳嗽一聲:「嚴肅點,請配合我的工作。」
於小小就笑:「你和小美在一起的時候就這麼貧麼?」
張怕琢磨琢磨:「好像是。」
又說會兒話,於媽媽端葡萄出來,招呼張怕吃。張怕也沒客氣,吃上十幾顆,邊吃邊聊天,為了完美出演這個角色,還象徵性地餵了於小小几顆。
等於媽媽出門,張怕小聲問於小小:「以後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樣演下去。」
於小:「我都不著急,你怕什麼?」
好吧,你不害怕。這多半個下午,張怕在醫院陪於小小聊天,傍晚時去買了飯,才趕去見劉小美。
艾嚴和於詩文兩個大電燈泡依舊閃亮,張怕到飯店的時候,三個女孩已經吃掉三盤牛肉。
三個妹子吃火鍋和普通人稍有點不一樣,一定是清水鍋。如果是在家吃,會加點蔥姜蒜,都是大段大塊,再放個螃蟹、蝦。
在火鍋店吃,只要清水鍋底,不要油。點的肉也是手切精牛肉、鮮羊肉,有拌好調料的,有鮮切的,那些所謂的羔羊、肥牛、百葉什麼的,幾乎不沾。
再就是蔬菜多一些。
張怕坐下後說聲來晚了,又說:「你們是要成仙啊,沒有肥肉不好吃。」
於詩文說:「我們覺得現在已經非常好吃了。」
張怕說:「這簡單,等我以後開個飯店,完全沒有肥肉,對,連油也沒有,就餵你們這些女孩。」
「什麼是餵?說話真難聽。」艾嚴回道。
於詩文倒是無所謂,跟張怕說:「就這麼定了。」
劉小美看張怕一眼:「張老師,你說實話,最近這十來天有沒有洗澡?」
張怕愣了一下,伸手摸摸臉:「呀,忘拉。」
艾嚴笑道:「我還以為你在追求藝術家風格呢。」
過去的這些天,張老師不理髮不刮鬍子,那叫一個滄桑……藝術家范兒。不過一直沒人說,他自己是沒感覺。
現在一想,頓時對於媽媽肅然起敬,我都這德行了,你居然還能重看一眼,是有多麼擔心於小小嫁不出去啊?
想到這裡,主動跟劉小美匯報:「組織,我要坦白一件事情。」
於詩文笑道:「就這語氣,分明是包小三了。」
張怕頓了一下,你不就是小三麼?不過說的這麼自然,全無不好意思的感覺,說明啊……說明於詩文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是小三,或者是潛意識裡把自己的感情當作真愛。
心說,這才是做小三的最高境界。
趕忙再跟劉小美說話:「組織,是這樣的,於小小撞車了,那個白痴又去賽車,是醫生錢誠,就是幸福里那個唯一的高才生告訴我的,然後呢,我昨天去看一眼,今天又去待了會兒,不過沒怎麼花錢,就是幫著買了份飯,再有瓜子花生什麼的,請組織批評我。」
劉小美還沒說話,艾嚴大喊一聲:「好啊,吃著碗裡看著鍋里,你花心。」
張怕看她一眼:「閉嘴!吃你的肉。」
劉小美笑問張怕:「這十來天,你就出了這兩次門?」
張怕說:「基本上算是,另外昨天上午出去買了個煎餅果子,再是中午出去追狗,追了半個小時,累我一身汗,除此以外,我的雙腳就沒踏出過家門一步。」
劉小美笑道:「表現這麼好?」
張怕說:「不好不行啊,衣大畫家對我寫的劇本十分不滿意,必須要重寫……對啊,我把那個本子給龍小樂,把主角和背景稍稍換一下,再拍一部弘揚偉光正的正能量電影,要完全展現警察光輝,好主意。」
艾嚴問:「有女主角麼?」
張怕再無奈看她一眼,這真是倆活寶,一個身為小三完全沒有小三的自覺,一個明明是男人卻是絕對女人心理,這世界啊,還能再瘋狂一些麼?
想了想說:「沒有女主角。」
「加幾個。」艾嚴說:「把我們都加進去。」
張怕更無奈了,這位大俠分明就認為自己是女人。
劉小美說:「別聽他的,你先把本子給我看看。」
張怕說好,回去就發給你。
於詩文說她也要看。
張怕說:「發給小美,你們問她要。」
於詩文說:「偏心,區別對待,種族歧視,地域歧視……還有什麼歧視來著?」
「性別歧視。」張怕幫忙補充。
於詩文說:「有關於性別,是我們歧視你,你少數民族。」
張怕點下頭:「原來性別也是一種民族。」
「本來就是,漢族是漢子族。」於詩文說。
張怕問:「女人呢?」
「女人是女漢子族。」於詩文回道。
張怕繼續點頭:「你說的真有道理。」說話的時候看眼艾嚴,心底是大寫的服,這個「女人」啊,真是絕對的女人了,對這樣的話題都沒反應。不禁心下好奇,到底有沒有手術過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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