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奴婢之前好像看到三老爺,不是,是夏衛興了。」一名在旁伺候的婢女咬著唇猶豫著開口說道。
楊氏等人怔愣住,互相看了一眼。
「胡說八道什麼,他們已經離開都城了,現在根本不知道身在何處。沒準在哪兒乞討呢!」劉氏怒斥道。
夏楚君抬起頭看向那名婢女,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心中突生疑惑,問向那名婢女,「你是在何處看到夏衛興的?」現在在府中伺候的這些下人都是從洛城帶來的,對夏衛興都很熟悉,所以應該不是眼花,除非是長相特別相近。
「君兒……」張氏低聲提醒,楊氏很明顯已經不開心了。已經兩個多月夏衛興一家沒有回來,更沒有落魄的跪在門前懺悔,想必這已經令楊氏非常意外和不開心了。
夏楚君輕聲對張氏說道:「應該不是她眼花,先問問吧。」
那名婢女低著頭小聲說道:「我是在大理寺的官府門前看到夏衛興的,大理寺的一些官兵對夏衛興似乎挺尊重的。」
「胡說八道,夏衛興怎麼可能認識大理寺的人!想不到你一個小小婢女竟敢胡言亂語。掌嘴三十!」楊氏震怒,夏衛興怎麼可能還在都城?更不可能在大理寺的附近出現,如果是出了什麼事情被大理寺抓去了還有可能,怎麼可能會被大理寺的人尊重?
很明顯的胡說八道!
這一回連夏楚君也不相信了,她微微蹙起眉頭,看來應該是婢女看錯了。
「奴婢真的沒有看錯,那個人的確是夏衛興,也許……也許是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婢女一聽慌了神,暗恨自己剛才為什麼要多嘴,結果現在所有人都不信她,還要被掌嘴。
「越說越不著邊際了!你這婢女如此不穩重,小心將你發賣了!」劉氏起身甩了那婢女一個耳光。
婢女捂著臉頰眼睛發紅,想哭卻又不敢哭,只能無辜的看著劉氏。
「還有臉委屈,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就胡言亂語!」劉氏憤怒的指著婢女,若不是因為今天是楊氏六十大壽,她現在絕對會親自撕爛了婢女的嘴,雖然夏衛興一家已經離開都城了,可她對夏衛興一家的怨恨卻一直沒有消散,她天天詛咒他們落魄,淪為乞丐。現如今哪裡能聽得進去別人說夏衛興一家過的好。
夏坤榮皺著眉,臉色鐵青的冷聲道:「都消停點,他們一家的事情已經與我們無關,用膳!」
楊氏氣的呼吸不穩,指著那下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分命令道:「滾出去!」
婢女驚嚇立即捂著臉跑了出去,不敢有所停留。
好好的一場壽宴,現在的氣氛忽然間冷凝,令所有人食不知味。
特別是楊氏,更因為今天是自己的六十大壽而氣到了,從夏衛興一家離開到現在,她的身子就越來越不好了,想不到今天的壽宴又是以這種方式收尾。
夏衛興一家已經成為了他們心中的一根刺,只要提及就會直接刺出來。夏衛興一家平日裡頭都是被他們欺負的,想不到後來敢反抗,還脫離了夏家!
他們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夏楚君低著頭一直沒怎麼說話,卻在剛才那婢女跑出去時多看了兩眼,世上有許多相似之人,只不過會如此巧合嗎?忽然扯了扯嘴角笑了,夏輕蕭一家已經離開,憑夏輕蕭的那性子應該不會回來的,至於祖母等人期待的落魄潦倒應該不會有,能夠用重金買衣服的人,會讓自己生活潦倒?
……
幾日後。
夏輕蕭的傷口已經癒合了,留下了一道很醜的疤。
她低著頭打量著這塊新疤痕,應該要用很久才能縮小一點,唉,怎麼看怎麼丑!恨死那天的那塊石頭了,這是相當於毀容啊!
「蕭兒,今天晚上你爹應該不回來了,我們兩人用晚膳吧!」徐瑜蔓在門外喚道。
夏輕蕭立即穿上衣服,出去時看了眼天色,這幾天爹一直晚歸,那個案件一直停滯不前,沒有什麼新線索,都城的不少女子都深居淺出,不過在此情況下,還是又有兩名女子被害了!
而且犯罪升級了!
兩名女子一絲不掛,身上除了腰部以下是乾淨的,上半身都被鋪滿了厚厚的一層豬糞,同時嘴裡又塞滿了牛糞,眼珠子也挖出去了,裡面填滿了雞糞,鼻孔,耳朵,全部塞滿了狗屎。
雙臂雙腿依舊是被砍斷了,但是卻被剁成了肉泥放在了屍體旁,整個拋屍現場恐怖無比。受害的兩名女子也很快的確認了身份,分別是兩個富戶家中的兒媳長女,被害之前都是水嫩嫩的大美人。這一回不必去猜測受害人究竟有沒有被侵犯了,只要看到屍體的人,看到了死者腿上留下來的痕跡,就已經知道兩人均被侵犯過,而且還是用了某一種工具在侵犯過後又施加暴力。
焦大人在一番調查後確定四名受害人都是被同一人所傷。
這樁案件的棘手程度,而且惡劣程度已經被皇上知曉,皇上令焦大人在一個月之內必須破案,更不允許再有人被害!天子腳下,竟然會出現如此人心惶惶的案件,民心何安?!
所以爹已經幾天沒有回來了,一直在大理寺協助焦大人破案。
幾個人都沒有什麼聯繫,想要找到如此變態的兇手,不容易嘍!應該有段時間不能見到爹了,娘有時候會去送飯,說爹這兩天瘦了一小圈。
「小姐,這是你交代奴婢買的,都買回來了。」思雯走過來,在夏輕蕭面前解開了一個包裹,裡面有兩個匕首,還有幾斤辣椒粉,石灰粉。
夏輕蕭拿到了一旁的石桌前,先看了一下匕首,挺鋒利的,又看了一眼辣椒粉百分百純正,只需要輕輕一聞就爽翻天,鼻涕眼淚一大把,石膏粉沒必要看了。
將其中一個匕首給了思雯,「隨身攜帶,最近都城不太平,辣椒麵一包一包的包好,還有石灰粉也一樣都包好。每天出門的時候一定要隨身攜帶幾包,遇到壞人不要多想,直接往他眼睛上扔!有時間再教教你和娘兩個人一些防身術。」
「小姐是說最近發生的殺人案嗎?太可怕了小姐!外面人都在說,奴婢聽了以後只要稍微一想就怕的渾身顫抖。」思雯渾身一顫,臉色都跟著變了。
現在都城所有女子都在恐懼,就怕下一個輪到自己了。
夏輕蕭忍不住笑道:「怕什麼?別怕,有你家小姐我,誰敢欺負你!這些東西是以備不時之需的。」
「現在老爺不在家,這宅子裡只有夫人和小姐還有奴婢三人了,奴婢真的有些害怕。」思雯渾身都跟著顫抖,剛才出去買東西的時候是跟著隔壁的大娘一起去的,兩個人做伴還好一些,她自己一個人是萬萬不敢出門了。
「乖,別亂想了,去將東西都分好包裝。」夏輕蕭笑著拍了拍思雯的臉頰。
思雯捧著東西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夏輕蕭看了看手中的另外一把匕首,想要將匕首交給娘,又忽然想到娘膽子小,看到匕首就會睡不著了吧?還是藏在院子裡吧。
……
燕王府。
書房燈火通明。
一連多日,寒百陌每日在書房待到半夜,有時是整夜。
永生夜晚閒來無事,又來燕王府逛逛。
「聽說最近都城發生的事情了嗎?」永生和霍帥閒聊著,寒百陌正忙時是不希望受到任何人打擾的,況且離開了兩個多月,的確積下了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
霍帥點頭,「聽說了,兇手很變態。」
「的確變態,整個都城的女子都在擔驚受怕,你說夏輕蕭會怕不?」永生忽然眯著眼睛笑問。
「她?」霍帥立即搖頭,「連綁匪都不害怕,還能怕一個變態兇手?」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那兇手殺人一看就是隨便找人殺的,而且還能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應該是個沉默寡言,心思縝密的人,那種人看上去不出奇,卻能讓人心生恐懼。現在可是天賜的良機啊,王爺如果趁機去保護夏輕蕭,她肯定會感動的痛哭流涕,以身相許。」永生神色狡詐,越說眼睛越亮。
霍帥皺眉,「你別亂出什麼餿主意。」
「絕對是最良心的建議,怎麼可能是餿主意。」永生自我感覺頗為良好。
「夏輕蕭的周圍都有暗衛保護,能有什麼危險。你是不是在詛咒她有事啊?要不以後見到她的時候,我將今天晚上你說的話都告訴她怎麼樣?」霍帥不以為然,就是沒有暗衛保護,夏輕蕭現在傷肯定已經好了,對付一個變態兇手小菜一碟!
永生咦了一聲,「霍帥,你現在很維護夏輕蕭啊!」
「咳咳咳……她遲早都得進燕王府,以後你和我都對她改個稱呼吧,天天直呼其名,以後王爺若是以此來懲罰你和我,我們就只有捶胸頓足的份兒了。」霍帥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說道。他以前是對夏輕蕭有誤會,只不過現在知錯就改也不晚。
「對,你提醒我了!哎呦喂,咱家霍帥竟然變聰明了啊!可喜可賀,走,我請你喝酒去。」永生摟著霍帥的肩膀,就要去喝酒。
霍帥前行一步躲開,拍了拍肩膀,冷著臉回道:「王爺未出來。」
「王爺恐怕要在天明之前才能忙完,既然你不陪我去喝酒,那我回去自己喝嘍!」永生擺了擺手。
果然,近天明時,寒百陌才從房中走出。
「王爺。」霍帥走了過來,遞過來一個披風,這兩天天氣轉涼了,特別是後半夜時,會更冷。
寒百陌點頭,接過披風,黑眸抬起看了一眼天邊。
霍帥以為寒百陌會回房休息,結果寒百陌卻沉聲說道:「去見夏輕蕭。」
「呃……好。」
……
天色將亮。
夏輕蕭一個翻身,忽然渾身汗毛直立!
房間有人!她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莫非真是那變態兇手?
一個變態殺手竟然有如此高深莫測的武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房間裡,讓她沒有絲毫察覺!
睜開雙眼的同時,她坐了起來,手中已經拿住了一把亮堂堂的匕首。
結果,在微弱的光亮下,看到的是一張天怒人怨緊屏呼吸的容顏,擁有如此絕頂美顏的人在都城應該找不到第二個人來,此人就是寒百陌!
好像有很久沒見了。
二十多天了。
想不到他突然會來。
在看到他容顏的那一瞬間,心似乎有那麼一些的慌。
「是你!」夏輕蕭從床上站起,將匕首放在了枕頭旁。
在站起來的那一瞬間,看到他的神色有些變化,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只是身著裡衣,雖然裡衣也將身體捂的嚴嚴實實的,可畢竟這個時代的女子都認為裡衣就相當於沒穿。
她眨了眨眼,很自然的從一旁拿起了外衣再套上,又將散亂的頭髮給隨意的扎了一下。
「以為是誰?」寒百陌坐在了一旁,神態自若的倒了一杯茶,飲下一口後,回問道。
夏輕蕭挑眉笑答:「聽說過最近的謀殺案沒?已經死了四名女子,而且死相都是悽慘無比。在剛才那瞬間,我還以為是那兇手呢!」
寒百陌嘴角上揚,深望著她,語氣柔和:「害怕嗎?」
「若是兇手和你一樣神出鬼沒,又身懷高深內力,我肯定怕啊。誰也不想死的時候那麼難看,不過,兇手應該不會是會武之人。」夏輕蕭坐到了寒百陌的對面,也倒了一杯茶,剛喝下一口才反應過來,茶是涼的。
「哦?為什麼?」
「假設我是兇手,我仇視所有的女人,但是我有武功,而且絕對可以保證任何人都抓不到我,那我肯定要找看上去最尊貴最美的女人下手。幾名受害人很明顯出身還是不錯的,但絕對不是大家族之女。兇手切斷他們的手腳時,並非是一刀即成,而是用了很多刀,明顯是個普通人。」夏輕蕭想了一下後回道。
寒百陌點了下頭,「設想的不錯。」
夏輕蕭咧嘴一笑,忽然清楚的撞上了他黑如曜石的深眸,立即躲開,端起一旁的冷茶水猛喝了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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