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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冷笑,揚起下巴,冷眼望著夏輕蕭一家三人,「就算是日後你們跪在門前求著回夏家,我們也不會在給你們機會!」
「走啊!你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趕緊離開,我可不想見到你們一會兒哭哭啼啼求著要留下的樣子!話都已經說出來,可別轉眼就後悔!到時候讓所有人都笑話你們!」劉氏站出來一臉的得意和高高在上。
夏衛東夫婦看了一眼夏楚君,然後夏衛東來到夏衛興面前,沉聲勸道:「三弟,千萬不要因為一時之氣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跟爹娘認個錯,我們是一家人。」
「是啊,一定要冷靜想好。」張氏勸道。
夏衛興依舊腰背挺直,眼中沒有一絲悔恨之意,反而更為堅定,「既然離開,就沒有想過再回來。」
夏輕蕭牽著趙氏的手,沉冷的目光從夏家的這些人身上一一掃過去,「這些年來你們是如何對待我爹我娘的,你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們從未做錯過事,一直用心對待你們。但你們呢?將他們當成了下人般的對待,一個月幾兩銀子?我們一家三口的用度。現在擺出高姿態,認為我們離開夏家,就無處可安身,對嗎?抱歉,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從今天開始,不是你們與我們劃清界限,而是我們與你們劃清界限,再無瓜葛!」
話落,夏輕蕭又看向夏衛興,「爹,我們走吧。」
「我們走,這裡已經再無留戀。」夏衛興點頭,轉身前沒有再看一眼夏坤榮。一個從來沒有將他當成親人的家,其實不是家!
趙氏眼淚奪眶而出,挽著夏衛興的臂彎,小聲說道:「夫君,我們以後會越來越好的。」一定會越來越好的,這裡,再也不是家!他們從今天離開後,就絕對不會再踏入這裡半步!
「好啊!好啊!滾!給我滾!這是你們說的,以後千萬不要後悔!快給我滾出去!」楊氏抄起旁邊的茶杯就吵著夏衛興的後背扔過去。
夏輕蕭黑眸微動,冷光乍現,回眸,伸手抓住了即將砸到夏衛興背部的茶杯,冷眸看向楊氏,「夏老夫人脾氣實在是大,在都城這麼個地方,夏老夫人的脾氣可是要好好的養著啊,今天是打我們,明天如果不小心打的是別人,你們一家都會跟著遭殃。」
聞言,楊氏大怒,呼吸頓時不穩,「你個孽障!」
「夏輕蕭,你是在找死嗎?!」夏衛志本就因為夏婉嬌的事情將夏輕蕭恨透了,現在聽到了夏輕蕭的話後,憤怒的走過去,揚起手就要打夏輕蕭。
以前在洛城的時候,不論是誰,似乎都打過曾經的夏輕蕭。
夏輕蕭握住夏衛志的手腕,手上用力,她太清楚如何用力掐住能夠讓人沒有力氣,而且手腕劇痛,她是有名的好脾氣,但也是有名的出手就必定下狠手!
「想打我?你認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夏輕蕭冷聲道。
場面忽然有些混亂了起來。
誰都沒料到夏輕蕭會翻臉!不再想以前那樣任他們欺負了!以前她們若是打她,她哪裡敢反抗!
夏衛志感覺到手腕一陣陣劇痛,皺著眉怒喊道:「放開我!夏輕蕭,你竟然如此膽大妄為!」不知道為什麼,他已經用力甩了,為何還是甩不開她的手?
「可笑至極的土匪言論!」夏輕蕭鬆開了夏衛志,實在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蕭兒,我們走。」趙氏不想再看房間內的任何一個人,現在這些人的嘴臉完全的讓她厭惡和痛恨!多年來的付出和不爭不奪,結果換來的是他們如此兇狠的對待!
夏衛興冷眼看著夏衛志,「即便蕭兒膽大妄為,但也絕對輪不到你來訓斥!」
「反了!反了!夫君,你看,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子!」楊氏氣的渾身顫抖,指著突然腰板挺直的夏衛興,向夏坤榮哭嚎道。孽種!該死的孽種!當年她就該掐死夏衛興!
始終沉默的夏楚君望著毅然決然要離開的夏輕蕭一家人,極為驚訝!他們的楊子絕對不是意氣用事,似乎他們早就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夏家!
其實,若是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的確夏家對夏輕蕭一家人有些虧待,他們選擇離開也是很正常的。不過他們當真沒有想過離開夏家後,他們身無分文,該如何生存?又該去向何處?
不,不對。
她看向夏輕蕭。
夏衛興夫婦不清楚日後該如何生存,但是夏輕蕭會想的,而且絕對不會讓自己落入不堪的境地。
所以,夏輕蕭也早就預謀好離開夏家了吧?
忽然,夏楚君想到了一件事,夏輕蕭暫時還不能離開夏家!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如果夏輕蕭離開,她該如何面對永樂?
「三叔三嬸,你們冷靜下來。祖父祖母,我們都要冷靜冷靜。畢竟我們是一家人,何必要鬧的如此僵?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解決的呢?所有事情的起源是大姐,她的事情其實已經過去了不是嗎?孰是孰非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何必要鬧得像仇人?我們初到都城,在都城還未站穩腳跟,如若被他人知曉我們家中內亂,又怎敢與我們交好?」夏楚君聲音輕輕柔柔的,卻很有力量。說出了除去夏輕蕭一家人以外,所有人都重視的一點。
在都城站穩腳跟!能夠與都城的那些大家族融入到一起去!
這些話瞬間如一盆冷水澆在了他們的頭上,憤怒很快的散去,漸漸的重新理智。
的確,現在不能鬧,如果要鬧,站穩腳跟後,隨便鬧,屆時已經不怕任何人的議論!也不怕外面有人說難聽的話。
「好了,都別鬧了!君兒說得對。既然是一家人,就不必在爭論以前發生過的事情。從今天開始,我們夏家所有人都要團結和諧。不可讓都城人有機會笑話我們。」夏坤榮率先表態,雖然看著夏輕蕭一家人還是面色冷冰冰的,卻比剛才氣勢洶洶的樣子好了很多。
楊氏依舊難平憤怒,冷眼望著夏輕蕭一家,冷聲道:「君兒的確深明大義。但是,也不可太過於縱容你們!難免日後同樣的事情再發生,從今天開始,你們三人都住在柴房,三天不可用膳!各領十個板子!」
其他人聽了沒有異議,因為早就習慣看楊氏為難他們了!
除了夏楚君。
夏楚君緊皺著眉,楊氏他們還未真正的意識到夏輕蕭的改變,所以現在依舊是如同以前一樣,可現在夏輕蕭已經改變了,怎麼可能任由他們隨意欺辱?她若是日後不能達成所願,其中大部分原因,會是這些愚蠢的親人!
果然,如夏楚君所料,夏輕蕭根本就不為所動。她表面很冷靜,心中極其焦急,真的不能扭轉局面了嗎?
「言出無信,這大概就是只有你們才能做出來。」夏輕蕭深覺有些可笑,到底真是一群怎樣心思扭曲的人啊!不要臉的程度簡直到了一定的地步。
沒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就毫不猶豫的捨棄,如果還能利用,就厚臉皮的留下!即使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還還能更加不要臉的要懲罰他們!
嗯,這種事他們習以為常了。不要臉到一定地步,就已經習慣不要臉了。
「我們走吧,蕭兒,無需再多言。」夏衛興不為所動,更覺心涼。以前還會被蒙蔽雙眼欺騙自己,現在是完全的認清了。
三人繼續離開,完全沒有搭理夏坤榮和楊氏二人。
「站住!」夏坤榮高喝一聲。
夏衛興回頭看向夏坤榮,「如剛才所說,我與你們已再無關係。」
扔下一句話,他回頭繼續走。
走到門前時。
身後傳來夏坤榮憤怒的大罵:「孽子!只要你現在走出這間屋子,你將和夏家徹底毫無關係!離開夏家的後果你能承受?!」
「今天從夏家離開後,無論我是生是死,是乞討還是富貴,都將與夏家再無關係!」夏衛興腰挺的越來越直,沉重的心也越來越輕鬆。
原來,他早就已經想過要離開了!這樣的家不要也罷。不,這裡從來不是他的家,有妻子和女兒在的地方才是家。
「夫君,無論你做什麼決定,無論日後我們身在何處,我們一家都會在一起。我和蕭兒都會支持你。」趙氏目光堅定的望著夏衛興,她一向性格軟弱,從不敢大聲說話,更不敢在楊氏面親失言,可現在,她必須要同夫君一樣挺直背脊!
夏輕蕭看著父母二人短短時間內變得如此堅強,嘴角緩緩揚起,「爹娘,離開苦海,才能奔向幸福不是?」
二人聞言,皆是忍不住笑了,這孩子!
他們一家三口開開心心的聊著,後面的人都面色陰沉如烏雲。
好啊!
他們看來是鐵了心要走!
「好!既然給你們機會你們不珍惜,以後無論你們境地多麼慘,我們也不會伸以援手!」楊氏咬牙切齒道。
夏輕蕭回眸,斜瞥了一眼楊氏,「說的好像你們以前伸過援手似的。」
三人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走出了踏出門檻,然後離開,回到自己的院子,將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東西直接撞上馬車!
其他人在房間內,氣氛陰鬱。
是夏衛志先開的口,「他們真以為沒了夏家的庇護,他們能夠活下去?異想天開!爹、娘,你們無需氣憤,今天我的話就放在這裡,他們用不了多久就會跪在門前求我們的原諒,讓我們能夠重新收留他們。想重新回來?那絕對是痴心妄想。我會第一個拿著棒子將他們打出去!」
「是啊,爹娘。他們真是太不知足,這些年來爹娘何曾虧待過他們?豐衣足食的,竟然如此白眼狼!」劉氏憤慨道。
夏衛東皺著眉沒說什麼,其實他們很清楚,這些年來對夏衛興他們一家,跟好字應該扯不上關係,他們一家連膳食都沒有下人好。
再者,看到夏楚君被夏衛興夫婦這段時間照顧的不錯,他們落井下石的話也實在是說不出來,多少也算是有點兒良心發現了。
夏楚君一言不發,沉思著該如何對永樂解釋,又該如何知道夏輕蕭會搬向何處。
「你們說的對,很快他們就會爬回來了!到時候千萬不要讓我看到他們,一定要將他們攆出去。實在不行就去報官!將他們送去監牢!」楊氏坐下來,緩和了半天才臉色好了一些。
夏坤榮緊皺著眉,看上去依舊怒氣未消。
見狀,夏衛東勸道:「待三弟冷靜下來後,就會前來領罪的。他們現在應該是回去收拾東西去了。」
「認錯?認錯也沒用!混帳東西!」夏坤榮怒罵道。
半個時辰後。
一名下人在門前稟告道:「老太爺,老夫人,三老爺他們已經收拾好東西走了。奴才按照你們的吩咐看著他們收拾東西,他們只拿走了隨身之物,床褥之類的都未拿走。」
「走,跟我去!他們身上的衣物所有東西都是我們夏家的,一樣不許帶走!」楊氏忽然起身,聽到夏輕蕭一家真的要走,怒不打一處來。
夏楚君皺著眉阻止道:「祖母,我們不必做的太絕。」因為對夏輕蕭有所了解,很清楚惹怒夏輕蕭的後果。更何況,事情做的太絕,對他們自己絕對沒有好處。
楊氏瞪了一眼夏楚君,「你懂什麼。走!」
宅院門前。
東西都已經放到馬車上了。
一家三人即將要上馬車離開。
剛才夏輕蕭已經和他們商量好了,直接出城!今晚就遠離都城!
三人剛要上馬車,身後就傳來楊氏的聲音。
那不可一世,以為自己是王母娘娘的楊氏。
「站住!將你們所有的東西都留下,包括你們身上的衣服,還有馬車!」
聞言,夏輕蕭眸色一暗。
好一個逼人太甚的楊氏!
但夏楚君走出來,看到夏輕蕭一家人換了另外一身衣服時,已經意識到不妙。他們一家身上的衣服華貴程度,絕非他們現在身上的衣服能夠相比!
見過不要臉的人,但是從來沒見過楊氏等人這麼不要臉的人!
夏楚君想要阻止楊氏已經來不及了,楊氏已經開口了,而且還氣勢洶洶的命令下人:「去,將馬車上所有的東西都卸下來,還有,將他們身上的外衫都脫下來!既然要脫離夏家,那就什麼都不許帶走!」
車夫剛子見狀,攔在了夏輕蕭三人的前面,沒說話,就是面無表情的望著楊氏。
楊氏震怒,指著車夫喝道:「區區一個奴才也敢違抗我的命令?是誰給你的膽子?信不信我將你打殺了?」
「是我給他的膽子。」夏輕蕭不緊不慢的開口,冰冷的目光掃向了楊氏。
「好你個夏輕蕭,你竟敢以這樣不敬的態度對你祖母說話,你是不是想反了?!」劉氏狗仗人勢,掐著腰指著夏輕蕭罵,一副市井婦人罵街的樣子。
夏楚君緊緊皺著眉,這樣的一家人,什麼時候能夠分真正的改變?如果不改變,在都城將永遠是那些名門貴族的笑話!
「去!都給我去!我要讓他們什麼都帶不走!」楊氏大怒,被夏輕蕭完全不看在眼中,激起了她內心深處更大的怒火。
下人們聽令,只能上前。
「從剛才我們一家與夏家徹底劃分關係時,楊氏就已經不是我的祖母。還有,我們家的東西什麼時候成為你們的了?就算是是強盜,能不能要點兒臉?」夏輕蕭挑著眉梢,似笑非笑的望著面前一群人。
四周的鄰居聽到聲響的,都派了下人過來看熱鬧,圍了好幾個人。
然而,楊氏等人在盛怒之下完全忘記了這是哪裡,這不是那人人都吹捧他們的洛城,而是權貴雲集的都城!
夏楚君的面色變得越來越深沉,夏輕蕭越是應對從容,就越是代表著楊氏等人稍後的不堪。
「你們身上哪一樣不是我們給的?吃著我們夏家的飯,現在還有臉說不是我們給你們的?」劉氏自認為很有理的反駁道。
夏坤榮一臉的威嚴之色,「不想鬧的太難堪,就不要再胡攪蠻纏,所有東西留下,你們人可以離開。」
「祖父,祖母,讓他們離開吧,即便真的有些東西是夏家的,但他們這些年來在夏家所付出的功勞絕對可以抵過那些。」夏楚君眼見到人越來越多,如果再不開口,明天她就會被今天的事情連累,成為都城的笑話!
楊氏一記冷眼掃過去,「這件事情與你沒有關係,不要再多言!」
夏坤榮也沉聲呵斥道:「君兒,你不是沒有分寸的人,這時候你不該說話。」
「知道你心軟,但是什麼人該心軟,什麼人不該心軟,你現在不清楚,以後就會明白的。」劉氏道。
夏衛東低聲對焦急的夏楚軍勸道:「你阻止不了的,他們今天若是不能收拾三弟一家,是絕對不會甘心的。」
夏楚君咬了咬牙,「爹,他們會失望的。你和娘仔細看夏輕蕭一家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剛才在大廳時穿的那一套,他們全換了,衣料昂貴絕非我們身上的這些衣物能夠相比!」
「什麼?」夏衛東夫婦一同看去。
剛才沒仔細看,也沒想別的,可這一刻在夏楚君的提醒下,他們才發現,夏輕蕭一家果然換了衣服!衣服的料子仔細看去,極為華貴!的確不是他們現在身上的衣物能夠相比的。
這麼說,夏輕蕭一家根本就沒拿走夏家給與他們的?而是他們自己的?可是他們上哪裡有銀子買如此華貴的衣服?是用買房子的銀子?不對,這座宅院當時楊氏給他們的錢才幾萬兩,堪堪購買這座宅院的!
難道在都城的這段時間,他們一家另有機遇?
「是因為夏輕蕭。」夏楚君目光深沉,雙手在身子兩側握成拳,前些日子去參加蘇柒的生辰之喜,當時夏輕蕭就有銀子絲毫不眨眼的買下了那件衣服。如此看來,夏輕蕭手中的銀子必定不少。
夏輕蕭掃了一眼夏楚君,看來那群人里看的最明白的人只有夏楚君了。
「這位老夫人你錯了,你沒有權利打殺我,買我的人是老爺和夫人,與你們毫無關係。」剛子冷著臉的回應道。
「他們的銀子是我們夏家的,你一個奴才當然也是我們夏家的!一個奴才也敢跟我頂嘴!夏衛興,看來你膽子不小啊!敢教唆下人來頂撞我!」楊氏呵斥道,一雙憤怒的眼睛盯著夏衛興,真想恨不得現在就撕了夏衛興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剛子沒說話,依舊沒退縮。反正有錢不講理的人他見多了,誰是他主子他比誰都清楚。
夏輕蕭見狀,暗暗為父親選人的眼光點讚,剛子的確夠忠心,而且還很聰明。此刻四周已經圍了不少人,既然他們不依不饒的送上來找不自在,她也不能太不講理了是吧?那就如了他們的心愿!
「楊氏,夏太老爺,你們好好看看,我們身上的衣服是你們夏家的?屬於你們夏家的粗布麻衣已經扔在了屋子裡,這件衣服的料子,你們身上誰穿了?」夏輕蕭指著身上昂貴的衣料,問向楊氏等人。
旁邊圍觀的人眼睛都是明亮的,而且在都城生活的人,基本都練就了非常厲害的眼力,將夏輕蕭一家的衣服和楊氏等人的一對比,就發現了,楊氏等人身上所穿衣物都不是都城新興的,與夏輕蕭一家的根本沒辦法相比!
「明顯沒法比麼!」
「粗布麻衣?難道這一家人給他們穿的都是粗布麻衣?」
「對人如此苛待,人怎麼可能不離開?而且分明不是他家的錢財衣物等物,偏偏要留下,他們真是不要臉啊!不過也不難怪,從洛城那地方來的人,都是沒見過世面的人。」
楊氏等人面色頓時變得青紅交加,他們剛才根本就沒注意夏輕蕭他們換了衣服,而且換的衣服比他們的還要精緻!
「別聽他們胡說,他們是貪了買房子的銀子!」劉氏焦急的對圍觀的人說道。
夏輕蕭涼涼的反駁,「你們一共給了八萬兩,而這間宅院是八萬零一百兩的銀子,我父母二人將好不容易存了十幾年的一百兩銀子放在裡面才能買下來。我們吞銀子?我爹娘二人怎麼從這宅院的銀子裡吞銀子?我們三人身上的衣物,一件兩百兩,三件六百兩。按照你們每年給我父母的幾十兩月銀來算,除去我們一家三人的生活所需,到現在也沒辦法存出一件衣服錢,所以,這衣服確定是你們給的?睜著眼睛說瞎話,又做盡了強盜之事,這種事也只有你們能夠做得出來。」
「八萬多銀子買一處宅院,真是便宜啊!」
「是啊,若不是用心找房子和原先的房主談價,八萬多的銀子根本下不來啊!」
楊氏等人圓瞪雙目,怎麼也沒想到夏輕蕭一家身上的衣服會如此昂貴!
「如果不是從夏家貪了銀子,你們怎麼可能有銀子買衣服?」劉氏線先反應過來,紅著眼對夏輕蕭說道,她身上的衣服布料連二十兩都沒有,然而夏輕蕭他們一家竟然能穿兩三百兩的衣服!
夏衛興再也聽不下去了,冷著臉道:「說我貪了你們的銀子?太可笑了,從洛城到都城,隨同我一起來的還有管家帳房,一兩銀子都沒有過我的手!你們防我至此,我能貪銀子?」
「夫君還將我們一家當時僅有的一百兩銀子拿了出來,只為了能夠買下這座宅院,可沒想到你們竟然會如此污衊我們!至於我們為何會有置辦衣物買下人的銀子,那都是蕭兒曾經救過一位貴人,全是那位貴人賞賜!與你們毫無關係。」趙氏一邊說著一邊擦著眼淚,眼前的這些人欺負他們一家這麼多年,現在竟然還如此為難他們,太可恨!
夏輕蕭輕撫著趙氏的背,溫聲勸道:「跟一群不講理的人沒必要動氣,爹、娘,你們先上馬車。」
「好。」夏衛興扶著趙氏上了馬車。
夏輕蕭嘴角噙著淺淺的笑容,一雙閃爍著精光的眼睛望著楊氏,「我知道你現在特別想問我,我到底救的是哪一位貴人?對不對?既然是貴人,能被你們直到嗎?你們有那個命知道嗎?做人千萬不要有太多好奇心,否則容易惹禍上身。曾是一家人,念在你們這些年來給過我們一口飯吃,現在好心的提醒你們,身在都城,最好謹言慎行,即使思想齷齪,表面也要裝的寬和大度。」
話落,她又看向夏楚君,「你看的很清楚,卻沒辦法扭轉局面,夏楚君,對你而言眼睜睜看著別人犯糊塗,是不是很無力?」
夏楚君緊蹙雙眉,心緊跟著夏輕蕭的話而沉了下去,緊抿著唇無法回答,她忽然知道夏輕蕭救的人是誰,是燕王,一定是燕王。
看著夏楚君神色變了,夏輕蕭咧嘴一笑,「跟你開玩笑呢,搞的這麼沉重做什麼?我主要想說的是,你很聰明。」
話落,也不去看楊氏等人那驚訝和沒有反應過來的臉,上了馬車。
「剛子,我們走。牛鬼蛇神之地,實在是不想多待啊!走嘍!」
馬車內傳出來夏輕蕭略微囂張的話語。
楊氏剛要開口,馬車已經迅速的離開,留下的是熏鼻的揚塵灰土。
「一看就是不懂得分寸的人。還不如一個小姑娘知道進退呢!」
「就是,快回去告訴夫人去,萬不能跟這家人走的太近。」
「明明很窮酸,還裝的很有錢。剛才他們搬進來時還嫌棄這裡小呢,銀子就給八萬兩,還想住大宅子?在做夢呢啊!」
圍觀的人指手畫腳,議論紛紛。
楊氏等人的臉色變得越來越紅。直到現在,夏坤榮和楊氏二人才反應過來,這是都城,並非是洛城。他們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謹慎,不能像是在洛城那樣囂張了,即便是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也沒人會在暗地裡說的,因為洛城基本都是那樣。但是在都城就不同了,基本所有家族都極好面子,整個偽裝起來。
剛來都城的第一天他們就犯下大錯了!
鄰里鄰居間沒有一個好名聲了!
夏楚軍緊咬著牙,面色蒼白,夏輕蕭的話一直在耳邊縈繞,是啊,這一家人太過自以為是,還以為在洛城時能夠隻手遮天!旁若無人的將見不的人的家事說出來,誰會高看他們一眼?沒有人會高看他們一眼的!
她一向謹言慎行,可隨著夏家人的到來,她謹言慎行帶來的好名聲都會被毀了!因為她是洛城夏家的人。
「君兒,這對你選秀會不會有影響?」夏衛東問道。
夏楚君搖頭,面色蒼白,望著夏輕蕭馬車消失的方向,有些失神,「我不知道,只是……我忽然覺得,舉家搬來都城是個錯誤的選擇。」
楊氏聞言,也慌了神,不過緊接著就直了直腰,自欺欺人道:「那些人喜歡議論就讓他們議論去吧,也許他們是嫉妒我們。嘴長在別人身上我們又不能干涉,住在這裡的人又不是什麼大家族之人,不必在意。」
「閉嘴!」夏坤榮怒喝,該死的楊氏!眼光短淺,又不懂得分寸!若非是楊氏,剛才他也不是失去理智任由著她胡鬧!現在倒好,剛剛搬來,就鬧了個壞名聲!
早知如此,就不該追出來!
不,早知如此,就該讓夏衛興一家不能離開!
……
燕王府。
當夏輕蕭一家離開都城的消息傳達到燕王府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後,夏輕蕭一家已經出城。
「她竟然脫離夏家離開都城了!難道說,她早就有此打算?她根本就沒有想過在都城日後給自己謀一個後路?夏輕蕭啊夏輕蕭,真是讓我意外啊。」永生來回踱步,一臉的問號和疑問。
寒百陌目光沉冷,幽暗如古井。
「她真的離開了啊?怎麼可能呢?多少人想要來都城,她怎麼可能會說走就走?」霍帥不可思議。看夏輕蕭這瀟灑的態度,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要攀附著權貴不放,都離開了,肯定也沒有勾引王爺的心思。
真誤會她了!
永生瞪了一眼霍帥,不明白如此愚蠢的人怎麼能夠活到現在,「她來都城應該不是自願來的,早就有打算離開都城。」他暗暗看了一眼寒百陌。
人都走了,現在還沒什麼舉動?
不過,夏輕蕭實在不願意,也不能硬逼著不是?態度明擺著是不想給某人當小妾。現在天高皇帝遠,撒了歡的逃呢!
「原來如此。」霍帥後知後覺,從一開始斬釘截鐵,然後將信將疑,最後確信,他的確是錯看了夏輕蕭!以後如果有機會再見面的話,他一定會道歉的。
只不過,應該沒有機會了。
「王爺,飛鴿傳書讓跟蹤夏輕蕭的人都回來?」永生想了想,問向寒百陌。左右是一個女人,雖說他對夏輕蕭的印象不錯,很適合王爺,最起碼能緩解一下王爺這個大冰塊,可惜啊,夏輕蕭眼光太短淺!放著榮華富貴不要,真當外面的世界是美好的?碰壁了就知道被大冰塊庇佑的好處!
可惜,可惜,可惜至極!
寒百陌低眸,掩蓋住了黑眸中翻滾的萬千情緒,以及那壓抑的狂暴氣息,看上去平靜至極,無波無瀾。
霍帥見寒百陌沒有回應,就自告奮勇的開口:「我這就去飛鴿傳書。」
「站住。」
聞言,霍帥立即回頭看向突然發布命令的寒百陌。
永生抬眸,精光閃閃的眸子盯著寒百陌。
「繼續命人盯著她。」寒百陌一聲凜冽低沉的命令。
「啊?」霍帥驚訝。
永生賊笑道:「人都跑了,還盯著做什麼啊?難道王爺還想將她抓回來?」看來寒百陌是真的對夏輕蕭上心了,夏輕蕭啊夏輕蕭,你以為天高海闊任你飛?
嘿嘿。
遇見寒百陌,看你怎麼飛!等著看你被打下翅膀的抓狂樣子!哈哈哈哈!
「莫非王爺真打算聽取我的建議?抓回來直接就給辦了,一了百了,看她以後還怎麼囂張。」永生眯著眼睛奸笑。
寒百陌冷掃他一眼。
嗖嗖寒氣直逼心臟,永生嘴角一抽,使勁的眨了下眼,「沒管住嘴,說錯話了。不是辦,是溫柔的臨幸她!」
「永生!」小純情霍帥聞言,滿臉漲紅,該死的永生!為什麼不回永家去?天天來燕王府弄是非!
寒百陌黑眸幽暗,濃而密的睫毛半遮著他的黑玉般的眼瞳,如同遮住了他那隱藏極深的情緒。「她想玩,就讓她在外面野一段時間吧,逃不了。」
永生與霍帥皆瞠目結舌。
王爺這是打定主意要把夏輕蕭收了啊!
……
兩個時辰後。
有什麼事情是最值得開心和慶祝的?
有什麼事情是最讓人想要高歌一曲的?
那就是坐在馬車中,距離都城越來越遠,距離逍遙近在咫尺!
呸呸呸!
此刻正式開始逍遙嘍!
剛剛已經路過一個村莊。
「蕭兒,我們現在要去何處?」趙氏望著窗外的風景,從未有過的輕鬆感,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很輕鬆。
夏輕蕭仔細想了一下,「離開大華國,我們去紫燕國,這段時間我打聽了一下,有去紫燕國經商的人,說紫燕國民風淳樸,而且風景秀美,選一處山莊買下,然後我們一家人就在那裡生活怎麼樣?」
「紫燕國?」趙氏看向夏衛興。
夏衛興略作沉思,然後點頭,「我以前也曾經聽過不少人說起紫燕國,的確是可以長久居住之地。離開這裡對我們一家而言,是重新開始。」
「是,重新開始!」夏輕蕭點頭,從馬車探出頭去,迎面清爽的風,吹拂著凌亂的頭髮,天高海闊任她飛!是真的任她飛嘍!
「小姐,小心些!」與剛子一起坐在外面的思雯見到夏輕蕭將頭都伸出來了,急忙提醒道。
夏輕蕭嘻嘻笑道:「好!」風光無限好,不好好享受,對得起自己辛辛苦苦的謀劃著怎麼離開嗎?要是沒有都城一行,她早就像現在一樣自由嘍!
「這孩子!」趙氏捂著嘴笑。
夏衛興也眼中帶笑,看來脫離夏家,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選擇!
……
一個時辰後。
夏楚君一直將自己關在房中。
面色依舊慘白。
實在是難以想到,夏輕蕭竟然離開都城了!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夏輕蕭根本無意留在都城爭富貴!
「我太傻了,如果早知道她不能與我爭奪名利,我就不該招惹她,更不該與她為敵。如果沒有那個錯誤的選擇,今時今日我又怎會因為蘇柒生辰那日的事情,直到現在依舊心中難安,耿耿於懷?夏輕蕭,為什麼你不早一點兒告訴我?如果你早一點兒告訴我,現在的情況就已經完全不同了。」
此時此刻,不止是她,包括祖父等人都在震驚夏輕蕭一家三人的選擇,第一時間離開都城!沒有片刻停留!
沒有了夏輕蕭這個威脅存在,她現在只需要一心去面對燕王就好。只是,該如何向永樂解釋?沒有了夏輕蕭,對永樂而言也是解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可對於她而言,卻失去了一個有力的幫手。
她必須要好好想想該如何解決此事。
……
臨近黃昏。
霞光染紅了半個天際。
都城上下似乎一片祥和美好。
一匹馬從皇宮出發,一路飛奔而至燕王府。
一道聖旨突然頒布。
一道賜婚聖旨。
一道讓都城無論男女解釋嫉妒到發瘋,再無任何聯想的賜婚聖旨!
燕王寒百陌與蘇府長女蘇柒,被聖上賜婚!
都城早就傳言,燕王和雲墨鍾情蘇柒,沒想到最後贏的人竟然是燕王!
又有人說了,新皇不是與燕王明爭暗鬥嗎?怎麼還會好心的為燕王賜婚呢?難道是想要通過此舉來籠絡燕王的心,重修兄弟之情嗎?
也有人說,那都是傳聞,新皇和燕王的關係好著呢,否則怎麼可能賜婚!而且還將大華國第一美人蘇柒賜給燕王?
眾說紛紜,似乎都靠近真相,又似乎都離真相極遠。
不過,無論怎麼說,燕王和蘇柒現在已經被賜婚,都城那些眼巴巴的要進燕王府的女人都可以收收心了!那些想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紈絝子弟也都去尋其他的目標吧!
他們兩人的結合完全是天作之合!
二人婚期,暫時未定,需要兩家共同商議。
這件事成為了都城人人樂道的第一大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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