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巽大陸有三大宗門,分別是武雲仙宗、劍幽仙谷、七靈秀坊。
但是卻不僅僅有這三大宗門,還有六個二品宗門,而這二品宗門之中,有著這塊大陸之上,唯一的一處佛修,便是那佛之聖地佛前寺,而這從空飄然而下,一缽砸暈巨猿妖的和尚,便是從這佛前寺而來。
方青孤面帶驚奇的看著變臉的鏡梵音,若說之前的鏡梵音冷的像快冰,此時就好像一座快噴發的火山,岩漿沸騰,就快噴薄而出,就好似他的雙刀,一柄金華萬丈,奪人心魄,一柄沉寂如水,溫雅恬靜。
鏡梵音氣憤不已,那金蓮倒是飄飄忽忽慢悠悠的下來了,觸到地面的一瞬,金蓮化作一道武器,消散開去。
那是靈力!
方青孤心中暗暗咋舌,此人好高深的功法,好玄妙的意境。
白衣和尚手持佛珠,拄著禪杖,緩緩的朝著他們走來,方青孤一愣,隨即看向身邊的鏡梵音,這和尚明顯的與鏡梵音認識。
&站著,我去去就來。」鏡梵音聲音從背後一閃而逝。
方青孤猛然轉頭,卻不見絲毫身影,這絕對不是鏡梵音行動太快,而是就真的這麼憑空的消失了。
不由得,方青孤想到了明教中的隱身技能,但提到明教之時那鏡梵音神色也不似作偽,總不見得失憶了吧。
心中猜測無數,面色卻是十分平和,看著遠遠緩步走來的白衣僧人,衣角隨風翻飛,露出白色僧鞋,不染纖塵,禪杖落地,空空聲響,堅定不移,那張白皙面龐之上不再無情,露出淺淺笑意,額間一點硃砂痣,這溫和之中,帶著佛家的憐憫與平和。
那僧走到不遠處便停下了步伐,轉身盤膝坐下,金蓮重塑,佛光籠罩,口中喃喃自語,不知是何種文字,聲音輕柔洋溢,帶著一股奇妙的韻味。
方青孤聽得有些沉醉,好似那心中桎梏悄然消失,心境一片明朗。
佛即是人,人即是佛。
佛生萬象而萬象生佛,佛前寺的和尚總是講究出世而修,入世為人,這一股曼妙梵音如九天玄樂,讓人無限沉寂其中不願自拔。
腦中一陣清明,體內靈力卻如乾涸之井,恨不得有更多靈力沖入其中來滋潤心田,生不起絲毫反抗之心。
佛前寺的和尚,當真如此的厲害麼。
一邊沉寂在無邊佛音渺渺之中,一邊心裡卻是不自主的想著。
鏡梵音也不知去了何處,到此刻也不曾歸來。
那僧人不知何時停住了聲音,方青孤緩緩從那玄妙之中回過神來,睜開眼,看見的便是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那眼中太過純粹,無悲無喜,雖是笑著,卻是感受不到分毫喜悅之情。
&有慧根,很好。」
方青孤一愣,頷首行禮,這僧人靈力浩瀚無際,於方青孤而言乃是前輩。
&名不一。」那僧人還了一禮。
&師有禮,武雲仙宗外門弟子方青孤有禮了。」
不一微微一愣,隨即笑開,並不言語。
方青孤一愣,對這不一和尚也是微微一笑,兩人之間再次沉默,方青孤只覺尷尬不已,相互之間毫無言語,一立就是半晌。
等不到不一告辭,方青孤便是先站不住了。
巨猿已經被那一缽砸死,鏡梵音也不知去向,方青孤有心去收拾巨猿屍身,卻一想那猿妖乃是面前這位不一和尚的功勞,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來。
&要擔憂,那妖身自有人去打理。」不一淺笑,語氣中到帶了絲縱容來。
方青孤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那個『自有人』怕是說的就是鏡梵音了。
不一眼中『卐』字旋轉,金光內斂,目光穿透數里,落在那個正在忙碌的白色人影之上,仿佛看見多年前的佛前寺。
佛前寺寺院古樸,意境幽幽,帶著佛家特有的韻味。
一灰衣小僧邁著短腿艱難的拎著一個裝滿水的木桶跨入門檻之內,門檻內一白衣僧人靜靜獨坐,手中撥弄著佛珠,木魚聲帶著奇妙的節奏『嗒嗒作響』。
那是佛前寺的空緲樓。
樓中珍寶無數,件件有靈,佛前寺偌大,唯獨這空緲樓只留一名僧人並一名苦修弟子,原因便是這其中無數件珍寶寶器,靈光之大,足以讓那些宵小一觸碰便化為粉末。
小僧艱難的將水缸裝滿,那木魚聲陡停,白衣僧人微睜雙目,瞳色微淡,一對佛贏卐』字旋轉,手一伸,禪杖入掌,手指一彈,一株千佛香落去香爐,點燃後,爐中飛出裊裊青煙。
&求寶者。」
求寶者。
佛前寺中最常見也是最不常見的人。
那些人每日都有,卻能力各異,能讓白衣僧人如此鄭重的,小僧卻是一次也沒見過。
不久時,一道沖天劍意從遠處慢慢逼近,僧人臉色也有些變了,這劍意之中,殺戮之心太重,血意沖霄,而那人也是披血而來,一身白衣被血染就,如一尊殺神,如此強力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小僧從未見過,一人可以將白色穿的如此之莊重,也從未見過,一人可以將紅色穿的如此之華美,而那日,他卻是一下子從同一人身上看見了。
還未進空緲樓,樓中萬寶便嗡鳴作響,好似在爭鋒,誰能被這尊殺神看中。
&劍而已。」
空緲樓中萬寶沉寂一瞬,再然後便是萬道劍意沖霄而起。
那人劍意迸發,壓制萬道劍意之後,一道從未有過的,磅礴劍意從樓中炸開,小僧頭疼欲炸之際,一陣清明包容,轉頭望去,只看見白衣僧人蒼白的面容與一朵綻放金蓮。
終究,那人還是帶著一把古樸的,毫無出彩的劍走了。
若小僧不曾記錯的話,那劍被那那人握入手中一剎,吐口而出的名字便為。
&梵音。」
&便與鏡梵音多言,先走矣。」不一彎腰告辭。
方青孤也彎腰表示好走。
金蓮再起,緩緩升空,扶搖九萬里,終究消失了蹤影。
&老禿驢走了?」
方青孤還在望著遙遠天際,身後突然傳來鏡梵音咬牙切齒的聲音,轉頭望去,只見鏡梵音正面色鬱悶,手中拿著一個小儲物袋。
&丹已收,多留無意,回村安撫一番便可。」鏡梵音正色輕咳兩聲,又恢復到之前古井無波模樣,權當之前一番作態是幻覺,轉身朝四周看了看:「那解雷霆來的如此之慢,不會是以為我們必死無疑,提前溜了吧。」
方青孤一愣,無奈笑笑,搖搖頭:「莫管那些了,解道友看到巨猿倒下,自然得知我等已然將猿妖……咳咳……斬殺劍下,怕是已經回村去了。」
說到最後,聲音越說越小,也越說越心虛。
鏡梵音卻是一副無所謂模樣,冷哼一聲:「也是,若是還來找我們,怕是不信任我們呢。」
&道友,鏡道友——」
話音剛落,遠處一聲聲音傳來,音中帶著振奮,一副興奮不已的模樣。
看著那個踉蹌著爬上來的壯漢聲音,鏡梵音冷哼一聲:「這時間掐的,倒是真准,方道友回去之後最好還是換個隊伍,這解雷霆,可不像看上去那般好意。」
方青孤一愣,腦中浮現居禾陰那陰陽怪氣的話語和憤恨的表情。
無奈笑笑:「言重了,我本不和他們一個隊伍,不過是臨時搭檔罷了。」
鏡梵音點點頭:「那就好。」
解雷霆不過是一介武修,並無靈力這種東西,自然上山也只得靠雙腿,說起來他心裡也苦澀的慌,看著鏡梵音大爺似得站在一邊,帶著兜帽不理他,方青孤也是一臉平淡,自然知道這倆人心裡憋氣。
可他也是冤枉,他看見猿妖倒下的時候,已經離這山頂不遠了,在上來與方青孤會合,還是下山與居禾陰會合之間,明眼人都知道怎麼選,這偏偏方青孤這二人不這麼想。
走至方青孤身邊站定,原本想要說的關心話語在這兩張冷臉之下也說不出口,只得面色沉沉,壓低聲線:「阿能阿德不見了。」
&見了是何意?」方青孤眉頭一蹙,狐疑的看向解雷霆。
&德被抓走,我們於洞內找到重傷的阿德,阿能與阿德是雙生子,自有一番感應,便為他療傷,奈何那些孩童剛出洞,洞內便被搞塌了,我尋找幾番,不曾見到他們二人屍身,也不見身影。」
說到這個解雷霆也覺得疑惑,何德何能並不是那種不懂事之人,如何會消失不見呢。
方青孤回憶半晌也不見線索,便不再多言。
&不了,先回村吧。」鏡梵音不耐煩的挺身站好,徑直往山下幾個跳躍便消失不見。
方青孤也朝著解雷霆微微點頭後,便大輕功往鏡梵音追了出去。
解雷霆伸著手,想要挽留的話語還在舌尖沒說出口,那二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心中欲哭無淚,也為自己選擇上山而感覺到後悔。
猿妖身死,村內陰霾一掃而光,憔悴婦人抱著失而復得的孩子痛哭出聲,有些孩子沒能回來的婦人則是坐在地上拍著地面哭的悲痛欲絕,無論如何,此時這些人面容之上已不見絕望,全是希望了。
人群之中,一瘦弱男子攙扶著一形容枯槁的女子在人群中蹣跚而行。
&德……我的阿德在哪兒……為什麼我的阿德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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