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媳婦,我教訓我的女兒,跟你不相干。」柳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又繼續戳著慕霜的額頭罵道,「你說你不是有意的,保不齊別人還以為是我讓你這樣做的呢!都說慈母多敗兒,看來我平日裡是太寵你了是不是?」
就你這個樣子,還敢說自己是慈母,想來對自己親生的孩子是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罵的吧?
眉姨娘的目光一一掠過兩個女兒的臉,心裡已是千迴百轉,蘇氏本來就恨透了自己,又怎麼會自己的兩個女兒真心的好,只是她城府比柳氏深,心思從來都不外露而已。
此次太夫人免了她的禁足,她一定要把握這次機會,好好守護兩個女兒,不讓她們的親事有半點差池。
慕霜眼裡頓時噙滿了眼淚,往柳氏身邊靠了靠,低泣道:「母親,女兒錯了,還望母親責罰。」
沈青黎忙把慕霜拉到一邊,避開柳氏戳過來的手指,說道:「我看是二嬸多心了,咱們是一家人,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誰又會在今天這樣的日子故意出岔子,五妹妹只是無心之失。」
拿一個茶碗說事,吃飽了撐的吧?
「弟妹,二郎媳婦說的對,這屋裡的人都是自家人,怎麼會有人認為五娘是故意的。」蘇氏也下了炕,牽過慕霜的手,掏出手帕替她拭了拭眼淚,面無表情地瞧著柳氏,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又何必揪住不放,再說,你在我這裡教訓她,豈不是讓我難堪?」
「既然你大伯娘開了口,那我今天就不責罰你了,免得讓人說我苛待妾室的孩子。」柳氏看著慕霜那張有些紅腫的臉,心裡冷哼道,要怪,就怪慕霜長得太像她的生母。
她一看到這張臉,就忍不住生氣。
「多謝大伯娘和母親原諒。」慕霜擦擦眼淚垂眸道。
「還疼嗎?」沈青黎看著她依然發紅的臉,低聲問道。
慕霜忙搖搖頭,沖沈青黎感激地笑笑:「多謝二嫂,不疼了。」
「好了,大家趕緊疊紙錢吧!晚上還要用呢!老爺他們怕是也該回來了。」蘇氏無奈地看了柳氏一眼,脫鞋上了炕。
柳氏還真是個不會做人的,二房就這麼一個庶女,就明里暗裡地容不下,殊不知二老爺雖然不敢納妾,但是外室卻一直是有的,若不是自家老爺替他瞞著,怕是柳氏得鬧翻了天。
有本事當著太夫人和二爺的面教訓五娘,在這裡立什麼威風,是吃准了這些人不會到他們面前傳話的吧?
屋裡頓時安靜下來,只有沙沙地裁紙聲。
「弟妹自己的事情還顧不過來,還有心思管別人?」夏氏看著坐在對面的沈青黎,冷笑道,「聽說弟妹屋裡的丫鬟春桃執意要去國公府伺候世子,我真替弟妹不值。」
「那有什麼不值的,人各有志,說起來,我還欠夏世子一個人情呢!不管怎麼說,他幫我贖回了春桃,如今還替我收留了她,我感激還來不及呢!。」沈青黎不以為然地笑笑。
「弟妹還真是心胸寬廣,那你知道為什麼夏世子能找到春桃,而二郎的人卻找不到嗎?「夏氏抿嘴問道,「二郎可是最先得到消息的。」
「事情已經這樣了,再追究這些有用嗎?」她才不想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據我所知,我家夏世子是從當天后晌就開始派人四處尋找春桃,二郎則是從晚上開始的,而且只派了龔四一個人。」夏氏嘴角動了動,冷諷道,「這說明什麼?說明二郎心裡根本就沒有你。」
「看來我跟大嫂是彼此彼此了。」沈青黎並不生氣,反而展顏一笑,「只是大嫂比我有謀略,不但把身邊的楊嬤嬤李嬤嬤籠絡的對大嫂忠心耿耿,而且還能想出送通房哄夫君開心的法子,實在是讓人敬佩。」
見夏氏的臉頓時有了冷了下來,又繼續說道:「只是那個李嬤嬤還得再調,教一番才行,因為她喜歡出爾反爾,先前明明說是私吞了我的香雲紗,眨眼工夫又變了卦,說是損耗了,不過我相信這不是大嫂指使的,因為大嫂即使得了那香雲紗,也沒法穿。」
「你胡說八道,哪個見了你的香雲紗?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夏氏氣得把手裡的紙錢憤憤地扔到紅漆盤子裡,又道,「你若不信,大可找李嬤嬤楊嬤嬤來問,我會指使人私吞你的香雲紗?」
「我不問什麼楊嬤嬤李嬤嬤,我只問大嫂。」沈青黎看了慕琳一眼,又道,「如今三妹妹還替大嫂背著黑鍋呢!大嫂敢不敢發誓,我的香雲紗被人用熱水抻過和赴宴途中衣衫被染都不是大嫂所為?」
「我當然敢發誓了,因為又不是我做的。」夏氏忍不住起了高腔。
「大嫂拿什麼發誓?」沈青黎的聲音也跟著高了起來。
屋裡的人不明就裡地看著兩人,她們怎麼又吵起來了?
直到蘇氏凌厲的目光看過來。
妯娌倆不約而同地住了口。
這時,蘇氏身邊的綠蘿匆匆走進來,低聲道:「夫人,頌風說五少爺喜歡的那個婉娘姑娘被晉王贖了去,五少爺不甘心,便帶著人去了晉王府,他怕出什麼亂子,就趕緊跑回來報信。」
「那個逆子敢去晉王府要人?」蘇氏差點氣暈,她起身定了定神,沖柳氏勉強一笑,「弟妹,你先在這裡照應著,我出去一趟。」
「大嫂有事只管去,這裡就交給我。」柳氏皮笑肉不笑地應道。
蘇氏火急火燎地找到管家,吩咐了幾句。
少頃,立刻有兩個護衛騎著快馬分別奔出了侯府。
一人去了凌霄寺報信。
一人去了晉王府,看能不能阻止五少爺的荒唐行為。
慕長源在途中接到消息,氣得差點吐血,沉思片刻,便吩咐慕長封和慕雲澈帶著眾人回府,他自己則和慕雲霆直奔晉王府。
一直到了晚上,還不見慕長源和慕雲霆回來,蘇氏只得帶了人去祠堂燒了紙錢,行了跪拜禮,才讓眾人各自散去,自己則回屋焦急地等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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