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一路直奔皇宮。
進了皇宮,停下馬車後,兩人朝御書房走去。
走到御書房前,有小公公守在那裡,若瑤郡主道,「皇上在御書房嗎?」
小公公笑道,「回郡主的話,皇上在裡面。」
若瑤郡主就道,「去稟告皇上,就說若瑤來給他請安了。」
小公公訕笑一聲。
皇上日理萬機,朝政煩忙,處理的都是國家大事,哪有請安請到御書房來的啊。
而且,還帶著沐三姑娘來請安?
這不明顯是有事而來嗎?
小公公不動,若瑤郡主睜著一雙沒什麼殺傷力的眼睛望著他,笑的俏麗,她道,「你不去稟告,那我們可就走了啊,到時候事沒辦成,有人怪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
小公公腦門有黑線了。
若瑤郡主都擔待不起,他一個公公就能擔待的起了?
他忙賠笑道,「郡主稍等,奴才這就去稟告。」
說完,麻溜的轉了身。
沒一會兒,小公公就進來道,「皇上讓兩位進去說話。」
若瑤郡主一笑,拉著清韻就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明黃奢華。
皇上坐在龍椅上,真看著手裡一張紙發呆。
孫公公站在一旁伺候,他身後還有兩個小公公。
龍案前,還站著兩個大臣,面生的很。
若瑤郡主上前,福身道。「若瑤給皇上請安。」
皇上見了她,笑道,「若瑤有段時間沒進宮給朕請安了吧?」
若瑤郡主走到皇上身邊。道,「若瑤有好幾天沒進宮了,都怪上回驚了馬,嚇死若瑤了>
說著,若瑤眼睛瞥著桌子上的紙,也就是皇上手裡拿著的那張。
她笑道。「皇上要給宸哥哥賜婚了啊?」
皇上瞥了若瑤一眼,打趣她道,「若瑤可有中意之人。朕也可以給你賜婚。」
若瑤郡主臉騰地一紅,「若瑤年紀還小呢,皇上應該給逸哥哥賜婚,免得他一把年紀了。還任性胡鬧。到處坑人。」
聽若瑤郡主說話,清韻險些憋出內傷來。
逸郡王才十七歲好吧,這好像不能用一把年紀來形容吧?
皇上也是忍俊不禁,顯然是習慣了若瑤郡主偶爾用錯詞,他端茶笑道,「朕看就是給他賜婚了,他也照樣任性胡鬧。」
若瑤郡主想想也是,逸郡王根本就沒救了。他除了會怕獻王爺,他誰都不怕。
皇上望著清韻。道,「若瑤來給朕請安,你也是來給朕請安的?」
清韻微窘,她和皇上又不怎麼熟,要不是若瑤郡主帶她進宮,她根本就進不來啊。
她上前給皇上請安,然後道,「清韻進宮,是來給安郡王和逸郡王求情的,求皇上免了兩人去城北軍營掃馬廄之罰。」
聽清韻這麼說,再看一眼若瑤郡主,皇上問道,「你們是從寧王府來的?」
若瑤郡主點頭如搗蒜。
皇上笑了,他端起茶水,問道,「替安郡王和逸郡王求情?兩位郡王胡鬧任性,險些害你丟了性命,朕罰兩人清掃馬廄,已經算是輕的了,你還要替他們求情?」
清韻眼神耷拉,皇上都猜到她們是從寧王府過來的,是寧太妃求她幫著說情的,還這麼問,這不是要她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她抬眸,望著皇上道,「兩位郡王爺確實讓清韻受了不少驚嚇,可以說快嚇破膽了,不過那日清韻和若瑤郡主共乘一駕馬車,安郡王和逸郡王兩人都曾出手相救,這份恩情,清韻還記著,兩位郡王爺雖然犯了錯,不過在皇上給清韻和楚大少爺賜婚之後,兩位郡王出面澄清,幫清韻洗刷了紅顏禍水,將來會禍亂朝廷之名,清韻已經不怪他們了,畢竟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她這麼說了,皇上應該饒了他們兩個了吧?
清韻想著,御書房內其他兩位大臣也站出來,道,「皇上,沐三姑娘都原諒了兩位郡王爺,皇上就免了他們的責罰吧?」
皇上喝了兩口茶,把茶盞往龍案上重重一放。
那聲音在空蕩蕩的御書房裡,顯得格外的生氣。
皇上呵斥道,「兩位郡王會養成這麼胡鬧任性,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人的百般縱容,就是闖出來天大的禍,也有人幫他們兜著,以至於他們說話做事,無所顧忌,太后幫著求情也就罷了,連沐三姑娘你也幫著他求情,是不是覺得朕太過狠心了?!」
清韻眼皮一跳,完了,他怎麼覺得皇上要拿她開刀了?
若瑤郡主沒想到皇上會生氣,忙替清韻求情,「皇上,清韻姐姐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你別生她的氣啊……。」
皇上抬手打斷若瑤郡主的話,他望著清韻道,「方才說了幾句話,替兩位郡王求情?」
清韻背脊發涼,弱弱聲道,「三句……。」
不會也要打她三十大板吧?
皇上瞥了孫公公,道,「把大錦朝律法拿給楚大少爺,讓他抄三遍。」
清韻,「……。」
清韻直接凌亂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求情惹怒皇上,皇上不罰她,罰楚北,有沒有搞錯啊?
孫公公聽得也是撫額,他道,「皇上,是不是罰的太重了?」
皇上瞥了他一眼,「怎麼,你也想罰抄幾遍?」
孫公公登時不說話,轉身去拿大錦律法了。
看著孫公公抱著好幾本書過來,清韻頭皮的發麻了。
這要抄三遍,就算不眠不休。也得抄個幾天幾夜吧?
這要是讓皇上罰楚北,楚北還不得惱死她啊。
清韻忙道,「皇上。惹您生氣的是清韻,要罰,您罰清韻便是,楚大少爺沒有錯啊,罰他……。」
皇上笑了,「他沒錯?」
清韻有些懵。
楚北犯什麼錯了?
若瑤郡主就問道,「皇上。楚大少爺犯什麼錯了?」
皇上望著清韻,「他派了暗衛守著你,你進宮替人求情的事。他知道卻沒有阻止,由著你胡鬧,這便是錯,朕今天只是給他一個警告。讓他以後好好管著你。你犯錯,朕會罰他。」
清韻,「……。」
有沒有搞錯啊,她只是替安郡王和逸郡王求個情而已,你就這樣坑我?
她怎麼覺得皇上在挑撥離間啊。
清韻望著皇上,問道,「要是楚大少爺犯錯呢,皇上是不是就罰清韻了?」
皇上嘴角微弧。「大錦朝律法,他抄錯一個字。你就給朕重抄三遍。」
清韻,「……。」
絕對是挑撥離間,沒錯了!
從御書房出來,看著頭頂上,碧空如洗的天,清韻覺得有些灰暗。
這事該怎麼跟楚北說啊?
他幫安郡王求情,結果連累了他。
楚北知道了,會不會被氣死?
清韻兩眼望天,揉太陽穴。
若瑤郡主看著她,也不知道怎麼勸她,只覺得皇上有些莫名其妙,哪有這樣罰人的啊。
青鶯和秋霜跟在後面,兩人懷裡都抱著書。
清韻覺得腳步有些沉,走到馬車處,她都沒想好跟著跟楚北說,能讓他不那麼生氣。
上了馬車,然後便是出宮。
宮外,侯府的馬車等候在那,衛馳騎在馬背上。
清韻下了馬車,望著衛馳,幾次欲言又止。
衛馳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問道,「三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清韻輕咳了兩下嗓子,望著衛馳道,「我給你家主子惹了點小麻煩……。」
衛馳聽得蒙蒙的,「給爺惹麻煩,惹什麼麻煩了?」
若瑤郡主沒有下車,她掀了馬車道,「我作證,是皇上莫名其妙,不是清韻姐姐的錯。」
衛馳更不解了。
清韻瞥了青鶯一眼,眸光落在她懷裡的書上,「我惹皇上不高興,皇上罰楚大少爺抄三遍大錦朝律法……。」
衛馳,「……。」
不是吧,爺最厭惡的就是大錦朝律法了啊。
皇上居然罰爺抄三遍。
皇上絕對是故意的。
衛馳望著清韻,問道,「那皇上罰三姑娘抄幾遍?」
「……只要你主子不抄錯,我就不用抄。」
衛馳,「……。」
衛馳在反思了,這幾天爺進宮了沒有,他惹皇上生氣了?
不然,皇上不可能明顯的拿爺開刀啊。
衛馳從青鶯懷裡,接了書,翻身上馬,道,「三姑娘,屬下把書給爺送去。」
清韻臉紅的發燙,想叫衛馳叮囑楚北別抄錯,只是舌頭打結,怎麼也說不出口。
衛馳騎馬離開。
錦墨居,書房。
楚北坐在那裡走神,他手敲著書桌,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衛風和衛律站在一旁,幾次瞥頭看楚北,不知道他煩什麼。
窗戶,吱嘎一聲打開。
衛馳跳了進來。
衛風見了,忙問道,「可是三姑娘有東西送來?」
衛馳,「……。」
不用這麼一語中的行嗎?
上回送信,爺是高興不已。
可是不代表每回送東西來,爺都高興啊。
他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上前一步,望著楚北道,「爺,最近你是不是惹皇上不高興了?」
楚北望著他,「怎麼了?」
衛馳不說話,他又問了一遍,「有沒有?」
楚北擰了眉頭,點點頭,「怎麼這麼問?」
衛馳望著衛風了,衛風就道,「還不是江老太爺,爺不小心把他的書弄壞了,他刁難爺,讓爺賠他一本,要老侯爺親筆寫的,或者獻老王爺,再不就是皇上的,老侯爺那不必說,獻老王爺更是不行,爺就去找皇上了,不過皇上沒答應,爺這不是在想辦法麼……。」
衛馳眉頭挑了,「難怪了。」
衛律望著衛馳,「難怪什麼?」
衛馳就道,「寧太妃求三姑娘幫安郡王求情,三姑娘就進宮求皇上了,皇上生氣了,然後罰爺抄三遍大錦朝律法。」
衛律瞬間凌亂。
楚北的臉都黑了。
他手裡一隻狼毫筆,吧嗒一下掰斷。
衛馳眼皮都在跳,皇上不幫忙就算了,至於這麼報復爺麼,真是……
他望著楚北,道,「爺,你要是抄錯一個字,皇上就罰三姑娘抄三遍。」
聞言,楚北輕抬頭。
忽而,他嘴角輕動,有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划過,清淺如梨花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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