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
原本漆黑的大堂內,四周燈火突然亮起,將整個大堂照的燈火通明。
也將大長老三人照的無處遁形。
此刻,大長老帶著剩餘的兩名教徒正準備撤離客棧,行至客棧中央,被堵住了去路。
就在幾人的前方視線中,十幾道黑甲身影全副武裝,手持弩箭對準了他們。
冰冷的弩箭,殺氣盎然。
客棧二樓陽台,也從窗外湧入數道身影,剎那間將客棧內三人包圍的水泄不通。
空氣中,驟然緊張。
大長老瞳孔猛然一縮,認出了這些人的身份
傳聞臨王世子身邊有一支親軍,這支親軍由林恆重親自組建,十幾年前從天下各處收養一些天資聰慧,根骨奇佳的孤兒,將他們秘密培訓,成為了一支堪比死士還精銳的親軍。
這支親軍極為隱蔽,戰鬥力驚人,此次林江年從臨江城一路向北,這支親軍發揮了不可或缺的關鍵作用。
此刻眼前這身披冰冷黑甲,散發著死士殺意的眾人,大長老目光也隨之閃過一絲忌憚,很快消散。
與此同時,隨著燈火亮起,人群之後,林江年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他視線中。
一襲輕袍的林江年坐在不遠處靠近門口的桌前,目光淡然,神色慵懶,似帶著幾分玩味笑意打量著大長老。
桌上還擺著幾杯熱騰騰的茶水,林江年的身旁,紙鳶靜靜端坐,目光同樣落在人群中的大長老身上。
波瀾不驚。
大長老盯著人群後的林江年,心中瞬間瞭然一切,冷聲開口:「臨王世子,可真好算計!」
「算計?」
林江年揚眉,「閣下半夜三更派人潛入本世子的房間,意欲何為?」
「要說算計,也應該是閣下算計本世子吧?」
大長老面色鐵青,極為低沉。
他如何不知道自己今晚被擺了一道?
既然已經暴露,索性乾脆也不偽裝了。
「你是如何識破的?」
大長老死死盯著林江年,質問。
他自認為在林江年面前沒有露出過任何破綻,無論是在潯陽城,亦或者是今天白日客棧碰面,他都沒有暴露過身份,更沒有表現出過任何一點對林江年的敵意。
林江年又是如何察覺到不對,提前預判的?
今晚這一切,很明顯早有防備!
大長老不得其解。
「如何識破的?」
林江年玩味的打量著他:「很簡單啊你們幾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長的歪瓜裂棗,一看對本世子不懷好意!」
林江年搖頭晃腦開口,甚至還有些微微嘆氣。
大長老眼皮猛的一跳,心中怒火頓起。
欺人太甚!
「臨王世子果然好手段,看來老夫還是小瞧你了!」
大長老臉色陰沉,無論對方是如何察覺,既然身份暴露,那就自然無須再隱藏。
「狗世子,本想放伱一馬,沒想到你自己主動送上門來!」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送你一程!」
話音剛落,周圍狂風頓起。
呼嘯而來的冷風在客棧內猛然涌動,吹滅客棧燈火,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大長老的身影從原地消失。
「小心!」
「保護殿下!」
就在燈火熄滅的剎那間,擋在林江年身前的侍衛親軍手中的弩箭唰唰唰對準了黑暗中那道身影而去。
黑暗的大堂內隱匿了大長老的身影,他渾身上下冰冷的氣息瀰漫,揮舞衣袖將撲面而來的弩箭擋下,一躍而起,直逼門口的林江年而來。
殺氣,逼近!
擋在林江年身前的侍衛在第一輪弩箭落空後,迅速收起弩箭,抽出腰間長刀,朝著大長老圍逼而來。
與此同時,客棧內其他的身影也動了!
隨著大長老動身的瞬間,他身邊的那兩名教徒也沒有絲毫猶豫,隨著大長老同時朝著門口的林江年逼近。
只不過,他們可就沒有大長老那麼幸運。弩箭逼近之際,大長老靠著自身渾厚內力硬生生擋下。他們二人雖然內力雄厚,弩箭也對他們造不成什麼傷害,卻也阻攔了他們的腳步。
緊接著,客棧內原本被熄滅的燈火,再度被點燃。
在客棧大堂亮起的瞬間,這兩人暴露在視線下。隨著侍衛親軍從四面八方逼近,兩人陷入包圍圈當中,縱使兩人武功不俗,可面對如此訓練有素,並且武功同樣不弱的侍衛親軍,很快便落入下風。
門口。
林江年抬頭看向大堂。
剛逼近的大長老,被十幾道黑甲身影包圍。
一身灰袍的大長老渾身上下籠罩在陰沉之下,恐怖氣息全開。空手以一敵十,面對黑甲有序列陣包圍攻勢之下,竟絲毫不落下風。
「這等實力,此人在天神教之中至少也得是個長老吧?」
很明顯能看得出來,眼前中年男子武功不俗,這等武功在天神教中地位絕對不低。若能將他活捉,或許能從他嘴裡套出不少東西來。
「你說,本世子的親軍能拿下他嗎?」
林江年扭頭看向身旁紙鳶。
紙鳶抬眸看著前方,沉默片刻:「不能。」
「為何?」
林江年掃視了眼客棧,他今晚預料到天神教的人會對他下手,因此早有準備。
此刻客棧內上下到處都是他的人,而跟隨這中年男子身邊的教眾不堪一擊。
他武功再高,難不成當真能以一敵百?
沒等紙鳶開口,就已經有了答案。
一股磅礴的內力氣息瞬間蕩漾而來,整個客棧的桌椅似乎都在顫抖,林江年桌上的茶杯也在這內力籠罩之下,出現了幾道裂痕。
原本擋在大長老身前的黑甲侍衛瞬間被震退,與此同時,大長老從人群中殺出,直逼林江年而來。
目光冰冷,轉眼即至。
他不需要以一敵百,只需將林江年殺掉,就足夠!
今晚算計不成反被埋伏,導致身邊跟了他多年的親信幾乎全軍覆沒,他早已憤怒至極,雙眸通紅。
眼下,他只想將林江年弄死!
只要能殺掉林江年,所有的損失都能接受。
憤怒之下,大長老渾身氣勢全開,瞬間震開包圍的黑甲侍衛,直逼林江年而來。
速度極快,如同一道殘影般瞬間到了林江年跟前。
如此速度,連林江年都差點沒反應過來,那磅礴凌厲的氣息從他臉上划過,一股微微刺疼感。
下一秒,原本坐在林江年身旁的紙鳶,突然出手。
「轟!」
林江年面前的桌子,瞬間四分五裂。
碎屑在客棧大堂內紛飛,空氣中滿是硝煙氣息。
原本逼近林江年的大長老,身形後退了兩三步,堪堪穩住身子,抬眼死死盯著前方,眼神冰冷駭然。
林江年身旁的紙鳶不知何時站起,同樣後退了四五步,俏臉略有些蒼白,卻也同樣冰冷盯著前方,與大長老對視。
大長老死死盯著這白衣女子,心頭驚駭。
這女子,果然不一般!
之前,他就意識到這女子武功恐怕不弱。從對方身上的氣息來看,絕對是高手。
眼下一交手試探,果然如此。
這女子的武功,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此年紀,內力竟如此渾厚恐怖。放眼天底下,只怕也找不出幾人。
這女人,多半就是暗中保護這臨王世子的高手?
心念如此,大長老眼神中的最後一絲輕視收起,無比凝重。
這女人,是個勁敵!
不過,他明顯也能感覺到這女人的內力要比他弱上一些。
如此年紀有如此實力的確不容小覷,不過畢竟太年輕了,再給她幾年或許一切都不好說。
但眼下
大長老眼神中殺意瀰漫。
「你沒事吧?」
而此時,林江年緊張的看向紙鳶。
「沒事。」
紙鳶的回答依舊冰冷,不冷不淡。
「他武功要比你更勝一籌!」
剛才的交手,林江年瞧出了一些由頭。
對方的實力,似乎要比紙鳶高上一些。
但紙鳶依舊淡然:「我知道。」
「不行的話就別逞強!」
林江年瞧出了她的意圖,開口勸道。
但紙鳶沒說話,只是回頭瞥了他一眼。
對視上她的眼睛,林江年瞬間明白過來。這女人,要逞強了。
「劍!」
林江年心念如此,抓起旁邊的劍,丟給紙鳶。
紙鳶接過,低眸,看著手中的劍,怔了一下。
『秋水劍』!
林江年離開臨江城時,李老前輩將跟隨身邊多年的這把佩劍交到了林江年手上。
林江年一直帶在身邊,不過一直沒有用武之地。
眼下,似乎派得上用場了!
紙鳶低頭看著手中的劍,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她握住劍柄。
「咻!」
長劍出鞘,一道寒光在大堂內閃過。
如玄鐵石般精緻的劍鋒暴露在空氣中,冷冷的氣息瀰漫著幾分滲人的寒氣。
前方的大長老瞧見這把劍,眼神也是愈發凝重。
他雖不認識這把劍,卻也能瞧出這把劍的不同。甚至,面前的這女人握住這把劍時,渾身上下氣息都變了不少。
隱約氣勢更上了一個境界?
沒等大長老思考之際,紙鳶已經動了。
提劍的身影從原地消失,伴隨著殘影以及瀰漫在空氣中的寒意,如同一道凌厲的劍氣直逼大長老而去。
大長老瞳孔緊縮,當即沒有任何思考,倉促避讓。
「砰!」
一劍蕩漾。
大長老身後那一連串的大堂桌椅,瞬間被這一劍斬斷。地面上,出現一道深深的裂痕,散發著熱氣。
瞧見這一幕,大長老心頭愈發駭然。可依舊沒等他來得及思考,一劍落空,紙鳶沒有給他任何喘息機會,再度逼近。
一劍又一劍,紙鳶手中的秋水劍宛如瀰漫著寒光般,在這昏暗漆黑夜晚的大堂客棧內,格外亮眼。
在如此強烈的攻勢之下,手無寸鐵的大長老絲毫不敢與其正面交鋒,連連狼狽躲避。
不遠處的林江年瞧著這一幕,嘖嘖稱奇。
剛才交手之際,紙鳶的實力分明要比這中年男子弱上一籌。
可拿到了秋水劍後的紙鳶,卻仿佛提升了一個境界,打的對方不敢還手。
面對紙鳶的進攻絲毫不敢正面迎敵,抱頭鼠竄。
著實有點沒想到。
也難怪那些闖江湖的高手們會為了一件絕世神兵而爭的頭破血流,大打出手!
對高手而言,兵器有時候的確能極大的提升自身的戰鬥力。眼下,這中年男子便是吃了手無寸鐵的虧。
反觀紙鳶,她本就是李老前輩的徒弟,這秋水劍又是李老前輩所留,到了她手中融會貫通,如魚得水,攻勢兇猛。
這是林江年第一次見紙鳶用劍,真正出手。
不得不說,他低估了紙鳶的實力。
拿到了秋水劍的紙鳶根本沒給對方絲毫喘息機會,那精湛的劍術和矯健的身姿讓林江年驚嘆不已。
凌厲的劍氣密密麻麻呼嘯而出,大長老節節敗退,心頭愈發驚懼。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女子在拿劍後,實力提升如此兇猛,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手中那把冒著寒光的劍宛如神兵利器般,仿佛隨時能輕而易舉將他劈成兩半。如此恐怖的氣勢壓迫,讓他心生幾分怯意。哪怕有機會出手進攻,卻也因忌憚對方手中的兵器而放棄。
如此一來,大長老被逼的狼狽至極。意識到今晚想要殺臨王世子幾乎已經不可能,這臨王世子身邊有這等高手保護,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近身。
若再繼續下去,等到他內力損耗嚴重,恐怕今晚要折在這裡。
想到這,大長老回頭目光惡狠狠盯著林江年看了幾眼。
心有不甘!
今晚不但沒能殺了這狗世子,甚至還折損了他如此多親信,可謂損失慘重。
這個仇,他遲早要報!
想到這,大長老沒有再繼續猶豫,在擋下了紙鳶一連串猛烈攻勢後,他抓住時機,從旁邊窗戶一躍跳出。
「林江年,老夫遲早會要你狗命!」
凌厲的威脅話語從窗外夜色中傳來,大長老身影遁入夜色。
「追!」
與此同時,客棧內有數名侍衛親軍緊追而出,追入夜色中。
大堂內,紙鳶停在原地,沒有去追。
她抬眸看了眼窗外,過了一會兒,身形突然踉蹌了一步,有些站立不穩。
「紙鳶?!」
林江年眼疾手快,快步上前攙扶住她,低頭看去,這才瞧見紙鳶臉色慘白,呼吸急促。
明顯運功過度。
想起剛才的情景,當即明白了一切。
「你」
林江年又好氣又心疼。
「你不要命了嗎?」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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