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正月初三這日,天終于晴了。愛字閣 www.aizige.com
郭思謹醒的很早,一直在床上賴到陽光照進屋裡,才和趙瑗一同起床。
以前還不覺得趙瑗陪著有什麼好。
通過這兩日的相處,她發現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最舒服。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以反對他說的話,可以給他臉色看,可以提出無理的要求。
這些是在別人面前,都不能做的。
尤其是他隨時能陪自己聊天。
昨夜同他說著話,自己就睡著了。今早睜開眼,他正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
好像,好像這個人就是因她而存在似的,隨時等著她的調遣。
趙瑗是午後走的,郭思謹依舊沒去送他。她坐在窗台上,思考著為什麼她對趙瑗的看法改變了。得出的結論是,長時間沒見,他又在家裡呆的時間短的緣故。
不管是什麼原因,郭思謹發現自己真的變了。趙瑗才離開,她就覺得想他。想收到他的信,想給他寫信。
想的難受。
後來,她就想趙瑗曾經對他的不好。
想他現在對他的好,都是因為她有身孕,他是對他未來的孩子好。
這個法子,非常管用,想了一會兒就覺得他很可惡。
便沒那麼想他了。
正月初六,依舊是個晴天,趙伯圭和他的夫人李氏帶著孩子如約而止。
郭思謹向他們介紹祝東風說是她的姨母后,私下裡又告訴了他們實情。這個說法,最初是皇帝提出來的,說是既然繼續使用郭姓,就不要把真實情況告訴外人了,身為皇族,忌諱有多重身份,因為這會令人胡亂猜疑,在史書上亂寫。
郭思謹一直認為,皇帝不會輕易的封趙渠為太子,這也是其中的一個理由。如果她只是一個皇妃,史書上連名字都不會出現,更不要提會記錄身世。
她覺得那個位置,趙瑗還是有希望坐上去的,還應該努力一下。
尤其是她做的那個夢,讓她覺得,就是因為自己,才增添了趙瑗走向那個位置上的障礙。她有些內疚,越發堅定了要努力一下的念頭。
正月初八開朝。
每年的正月初八都是官員們十分重視的日子,這一日會頒布各種政令。為此有許多外官會專門派人留在京城裡,等朝會上的消息。
這日,在普安王府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午後,張伯去攬月閣時,身後帶著趙伯圭。
郭思謹心裡有些詫異,但想到肯定是有原因的,便沒多問。就開始聽張伯一一跟她講,上午的朝會都頒布了什麼政令,議論了什麼事務,哪些官位做了調整,二皇子的婚事等等。
待張伯講完。趙伯圭說「臣想去定海府平海寇,望娘娘准許。」
趙伯圭傷了腿,在家裡休養了三個多月,完全好後,他辭了在秀州的差事,一直賦閒在家。
那工作實在沒法幹了。同僚們都知道大皇子是他親弟弟,上級根本不給他分派活。還每天派頂小青轎在他家門前接他上班。
趙伯圭剛認這個弟弟的時候,很興奮。他想別人再不會因為他兄弟少小看他了。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縣城那個小地方,身份高低差不了多少,誰家厲害不厲害,就看誰家的兄弟多。
你敢說我難聽話,我兄弟多打你;你敢給我臉色看,我兄弟多打你;你敢欺負我,我兄弟多打你。
有四五個壯勞力的是很常見的家庭,兩三個都算是少的。趙伯圭這樣一個男子的家庭,是極少數的少數。
為此,別人常將髒活累活分配給他干,是不是他的活都讓他干,還時常嘲笑他,祖上是皇帝又如何,還不是要做個最末等的從九品小吏。
趙伯圭的期望是別人能正常對待他,給他正常的尊重。哪裡想到,這個兄弟一認,他在眾人眼裡比縣令還縣令。縣令看到他都點頭哈腰。工作沒法幹了,秀州他都不想再呆。
趙伯圭的事,年前的時候,張伯是給郭思謹提過的。當時是當趣事講,說秀州那地方的官風不佳。
此時郭思謹明白了,原來那些話,是為調官職做鋪墊的。她眨了兩下眼說「大哥考慮好了?定海府離家裡遠,又是平海寇,一年半載的都可能回不了家。」
張伯接話說「我給大哥談過話,他心意已決。大哥自小就喜歡舞刀弄棒,先前姐姐和姐夫只有他這一個孩子,他想在兩個老人跟前盡孝,才一直呆在秀州。現在殿下認了家,他的兩個孩子也大了,就想做件自己喜歡的事。」
郭思謹問「大嫂同意了嗎?大哥你若是走了,有考慮讓大嫂住哪裡嗎?」
趙伯圭立即答話「我跟她談過,她同意。帶兩個孩子去棗樹園和爹娘住一起。」
郭思謹哦了一聲後,又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那也行,再修兩間房,讓張伯派人過去修。」
趙伯圭驚喜道「謝謝娘娘,我以為娘娘會勸說臣。」
郭思謹呵呵笑道「人這一輩子,尤其是年輕的時候,總要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才不留遺憾。我理解的,我一心想練劍,殿下也阻攔不了我。」
張伯接話道「這事若是娘娘去周旋,他們會更重視一些。」
平海寇是不好派人的差事,把海寇繳了是理所當然,繳不了是失職。郭思謹在南粵府呆過幾天,對海寇也多少有些耳聞,是個撈不到油水的苦差。搞不好,還會丟了自家性命,有好門路的人,都不願意去。安排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郭思謹笑問「我找誰去說,比較合適呢?」
「宋羿,宋大人。」張伯接著解釋道,「宋大人雖然不管兵事,但他人情練達,知道這事怎麼去跟人說合適。」
找宋羿還用她去說麼?他是普安王府的常客,趙伯圭又是趙瑗的親哥哥,不論誰在他面前提一句,甚至沒人向他提,只要他知道趙伯圭的心愿,估計都會主動去辦。
這是張伯對她的重視呢,把她當成了這個府里的女主子。
郭思謹也領這個情。她在找宋羿說之前,把這事跟祝東風說了,並說了自己的一些顧慮。打仗這事她不懂,但她懂打仗是要死人的。趙伯圭萬一在外有個閃失,她怎麼跟大家交待。
雖是趙伯圭自己的堅持,但趙瑗不在,她就是這個家裡最有權威的人,無論哪個人有事,她都有責任。
又擔心別人會在背後議論普安王府以權謀私,尤其是這個人還是趙瑗的親哥哥。
祝東風讓她找慕容謹聊聊,說他無論對官場還是打仗都有獨道的見解,或許能給個建議。
郭思謹和慕容謹第一次單獨聊天,就是這麼來的。
郭思謹招呼秋葵拿了茶具,在落星閣里擺了火爐,親手煮了茶,然後虛心的向他請教。
慕容謹聽後,漫不經心地說「把那個小子叫過來,你就不用管了。」還以為要長篇大論一番呢,一句話就把她打發了。早知道還煮什麼茶。
郭思謹不知道慕容謹跟趙伯圭都講了什麼,聽說趙伯圭一臉興奮的從落星閣里出來,一路快跑的去了給他安排的荷園,兩個時辰後出了府。回來後,又去了落星閣,然後接連幾日,每日都呆在落星閣。
正月十四日的傍晚,趙伯圭對郭思謹說,已經接到了兵部的文書,兩日後,就是正月十六,他就要離開杭州,去定海。官職是正六品的振威校尉,配精兵三千。
這個結果實在出乎意料,郭思謹想的是給他謀個隨軍文書一類的職務。她驚訝地問「你這是走誰路子?」
趙伯圭得意地說「臣依照慕容叔父的指導,寫了份繳寇方略遞給了兵部,回來的路上順道去了林府,無意中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宋大人。」
薑還是老的辣啊。
這招真夠強的,事情辦了,還沒給人留一點把柄。
也就是在這日的傍晚,趙瑗到達了應天府。
這一路都很順利,比他預想的時間還提前了一日。曾經被譽為西京的應天府,比想像中的蕭條很多。不要說跟杭州沒法相比,跟德清那個小縣城相比,都有些差距。
街上行人寥寥,街兩邊稀稀拉拉的鋪子透出昏黃慘澹的光。
趙瑗目前的身份是走江湖的生意人,帶了兩車的絲綢和瓷器準備去汴梁找門路開鋪子。這個主意是他走到半道里想到的,大隱隱於市,與其費心思的混在人群里,不如大搖大擺的進應天府。
暗衛里有會易容的,把他的眉稍眼角往下粘扯了一些,再加兩個小鬍子,瞬間就換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模樣。
「你知道望月宮嗎?」
趙瑗低聲問夜飛。
「聽人提起過。二十年前望月宮就在這裡,每年的第一場雪,會舉辦賽馬會,汴梁的人都會跑來觀看。還有上元節,應天府的上元節比汴梁還要熱鬧。」
「都已經成為過去了。」趙瑗輕嘆道「希望有一日,望月宮能在應天府重振威風。」
夜飛想到宮七那個嘻皮笑臉的樣子,靠他麼?恐怕不行。
「宮少爺的茶樓不賺錢吧,那幫窮書生,等他們有錢要猴年馬月去了。既使有錢,能把原來的欠銀還上就不錯了。他那買賣有風險。」
趙瑗看了他一眼,輕慢地說「你這就不懂了吧。他要賺的本來就不是銀子。」
夜飛接話道「難不成是口碑?好口碑是為了賺更多的銀子,他那賺來賺去,淨是賺口碑了。難道準備誰給他立個好人牌坊?」
趙瑗輕搖了一下頭,「你還是安穩的賣命賺錢吧,不是做生意的料。」
我這是賣命麼?我這是在為國效力。夜飛「」
二人說著話,便到了接頭人所指的西廣場。
約的是明晚,先來踩踩點。
廣場上架著一大堆火,火堆邊坐了一個人。既沒喝酒,也沒吃東西,就一個人望著火堆那麼干坐著。
從遠處看,還以為是哪個流浪漢在烤火。近了才發現不是流浪漢。流浪漢的衣服不會那麼乾淨整潔,神態也不會有那麼安然。
火光照著他深藍色的粗布衣,衣服上一個褶子都沒有。
看起來六七十歲的樣子,滿臉風霜,卻面容和善。
趙瑗沖夜飛遞了個眼色,意思是這人有武功嗎?夜飛搖了一下頭。
是沒有?還是不確定?趙瑗無法從夜飛的神色里判斷出答案。
趙瑗覺得這個人應該是有武功的。
一個人的底氣大體有兩個來源。
一是自身的財富;二是武功。
這人不像是有錢人的樣子,那他的滿身的自信,應該是來自於自身的實力了。尤其是他的自信不是傲氣,而是一種平和、坦然的態度。
這是一種自然流露的自信。
趙瑗對他很好奇。在他身邊站了片刻後,問道「能坐下來借你的火烤烤嗎?」
老人頭也沒抬地說「隨意。」聲音清潤平和,同他的外表給人的感覺是一樣的。
火堆邊由一個人變成了三個人。
三個人既沒說話,也沒胡亂看。除了烤火外,什麼都沒做。其間,有一隊巡邏的金兵路過,在火堆邊烤了一會兒手,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回到客棧後,趙瑗問夜飛「你覺得他是什麼人?」
「居住在當地的漢人。」
「為什麼?」
「那些金兵明顯跟他認識。」
趙瑗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自己目前的情形,是應該遠離特別的人,免得被人注意到。
還好,接下來,沒人找上門,也沒什麼意外的事發生。
正月十五上元節。
應天府比前一日熱鬧了一些,街上的掛起了紅燈籠,還不時的有焰花在空中綻放。
趙瑗問店夥計「你們這裡有什麼好玩兒的地方嗎?」
胖胖的店夥計,木納地搖了搖頭說「沒有。」接著又說「客官要是實在無聊,就去西廣場看看,那裡有人放焰花。」
「會不會就是他。」
趙瑗望著放焰花的人,問夜飛。
同昨晚一樣的髮髻,同一件深藍色的漢服。
趙瑗自行推翻了昨晚認為他不是有錢人的想法。
焰花這物件很貴,嗖一下子升空,就沒了,是富貴人家尋的樂子。即使是富貴人家,也才是在元夕夜和上元節里放上幾柱。
這人的旁邊還堆放著一捆呢。
夜飛沒回答趙瑗的問話,而是低聲說「有兩個人朝著我們走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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