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傲嬌我作妖 第308章:誰才是真正的狠人。

    測試廣告1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筆硯閣 m.biyange.net王知府是個利索人,他的好友陳御史也是個利索人。王知府到了陳家,關起門和陳御史一番商議後,陳御史立即著管家找人。

    死犯在砍頭前換人,這是尋常的做法,幾乎哪個知府縣令都經手過。比如徐忠厚就經手過兩三起。

    最常見的做法是找個身材相似的流浪漢代替,用粗繩子捆結實,破布堵著嘴巴。任他無聲吶喊得撕聲裂肺,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或是提前弄個新鮮的死屍到牢裡,報個自殺,然後買通仵作驗屍。

    王知府肯定不走尋常路,他若是走尋常路,早就不是杭州知府了。

    王知府跟陳御史商議的是,找個跟陳正獻身材相似的人,自願替他去死。月黑風高的夜裡,把找來的人簡單易容換出陳正獻,那人主動上吊。

    人死之後,相貌會有變化。尤其是吊死之人,大瞪著充血的眼睛,舌頭伸得老長,面目十分的猙獰。乍一看,親爹親娘都不一定認出來。

    仵作驗屍重點驗的死因,怎麼驗都不會有紕漏。

    至於找誰,誰跟陳正獻身高胖瘦差不多,就找誰。因為這個難以作假。

    活得好好的人,誰願意主動去死啊?但陳家幾代為官,讓一個人心甘情願賣命,還是很容易的。威脅利誘,總有一樣管用。

    陳府的管家辦事也很利索,不足兩刻鐘就找到了符合條件的人。並把他領到了王知府和陳御史面前。

    就在他們商議上吊細節時,陳御史臥房的門被敲響,府衛在外面說「大理寺寺正徐忠厚來訪,說是王知府讓他來的,看著挺著急。」

    王知府和陳御史相視了一眼。

    陳御史對著管家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帶著人先出去,然後對門外的人說「把他帶過來。」

    普安王府。

    趙瑗聽完張伯詳盡的敘述,也洗完了澡。他忍著滿腔的憤怒問「落星閣的岳丈有說什麼,或是做什麼嗎?」

    慕容謹在落星閣里住著。

    趙瑗雖然在慕容謹面前表現得很尊重他的樣子,其實在心裡一直都未把他當作岳丈。

    德清的岳丈才是他心裡嫡親的岳丈。

    張伯說「什麼都沒說。娘娘剛回府里時,他出來看了看,這兩日沒人看見他出落星閣。」

    「那人的馬是怎麼回事?」

    「王知府身邊的人來稟報,說查到的兩個線索,都在他們找到人前死了。一個是摔死的,另一個是被人掐斷了脖子。」

    王知府和陳御史表面上看,一個正直無私,一個清高孤傲。其實都是狠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事都能幹出來。趙瑗問「是他們故布的疑陣,想推脫責任,還是真有人在他的馬上做了手腳?」

    「劉法眼說,是真有人做手腳。」

    「那人有仇家?」

    「對陳家有積怨的不止一兩家,劉法眼說這種做法不像是尋仇。有能力策劃這種事的人,有仇早就報了。」

    張伯看著趙瑗一件一件的穿好衣服,沒再接他的話,於是又說「殿下準備怎麼處置那人?我來安排。」這事不能髒了殿下的手。

    「比死更煎熬、更恐懼的是等死。等死的時候,要讓當事人痛恨自己來過這個世上。」

    趙瑗緩聲說「你現在就去府衙一趟,讓王益昆把人給我看好了,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到牢裡,我管他要活人。弄不出來活人,回老家種田去吧。順便提醒他,淪為布衣草民之後,會是什麼樣的下場,他得罪的人可不止十家二十家。劉武僖就是前例。劉武僖不是我有心放他一馬,全家都得跟著栽進去。」

    張伯急著知道趙瑗會怎麼對付那個該死的蠢貨。

    「殿下還有別的交待嗎?」

    「等宋小寶吃過東西,歇口氣後,讓他去陳府罵。罵他們怎麼養的蠢貨,怎麼難聽怎麼罵。並且告訴他,一直罵到王府里人去叫他,再收工。」

    張伯去府衙的路上,心裡連連感嘆趙瑗的安排,不愧是皇帝看中的人,不但政務、軍務處理的好,想整人的時候,也能把人整的七竅出血。

    直接把人拉出去砍了,不解氣啊!

    你陳家不是世代為官,養尊處優,最在乎體面嗎?狀元郎不是威風凜凜愛顯擺嗎?御史不是口才好,動不動就對人口誅筆伐嗎?讓一個江湖混子,潑皮無賴站門口罵你們全家個狗血噴頭,顏面掃地。

    知道是大皇子授意又如何?誰敢明著說出來。

    等宋小寶罵不動了,普安王府再出面,責怪他幾句,把人帶回去。讓看熱鬧的知道,這是一個熱血少年的個人行為,與普安王府無關。

    陳家是啞巴吃黃鏈,有苦說不出。

    如果不是急著去府衙,他肯定要改了裝,站在陳府門口聽聽。

    宋小寶這個小兔崽,一聽說讓去罵人,立馬變得精神抖擻,鬥志昂揚,立刻就要去。剛回府時,癱趴在地上不死不活的樣子蕩然無存。

    希望宋小寶能多撐一段時間,他從府衙回來的時候,趕上聽幾句。他安排了人在附近看著,宋小寶罵的快沒力氣的時候,回府稟報秋葵把他拉回去。

    張伯坐的馬車停在府衙門口的前一刻,王知府的隨從領著於允文出了府衙。他們是準備去找劉法眼,讓劉法眼帶於允文去見趙瑗。

    隨從是不太相信於允文能救陳正獻的。

    死人當活人醫麼,萬一醫活呢?

    隨從跟著王知府見多了絕處逢生,柳暗花明的事。

    但他表示要稟告王知府,由王知府來決定。

    於允文說兵貴神速,這事越快越好,有時候晚一刻鐘,事情就變了樣。到時候想救也救不回來了。我也不能確定真就能救得了陳公子,目前只有五六成的把握。我願用五成的希望,拿自己的性命去搏一個前程,你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這個事王大人不知情,真要失敗了,也跟他扯不上關係。

    真要是失敗了,這個說客也要受連累,說不定大皇子在氣頭上,把他一起治罪。隨從這麼一想,於允文說的話有道理,就應了。


    因為打探消息,隨從已經給劉法眼送過三千兩銀子了。他估計這趟活至少要用五千兩銀子。沒經過大人同意,錢是不能先給的。隨從一路上都是在琢磨著,如何委婉的跟劉法眼解釋有情後補的事。

    三月二十三日是個晴天,藍天白雲,春風和煦。這日的午飯,很多人都沒有心思吃。

    隨從讓於允文在馬車裡等,他獨自進了劉府。

    他跟劉法眼說話的時候,一直留意著他的表情,若是表現出不悅推辭之意,立馬把銀子加到二萬兩。這是最高的數目了。為了一件不知能否有收穫的事,付出太多不划算。

    出乎他的意料的順利,劉法眼說「你把人給帶過來吧。」

    隨從剛說了不勝感激云云的話,劉法眼又說「加一個條件,事成了,五萬兩銀子。不成就算了,你們也花出去了不少錢,我不能趁火打劫。你的話就代表了王大人,我相信你們也不會食言。」

    隨從在心裡暗罵,這不是趁火打劫是什麼,難道是雪中送炭?五萬兩銀子啊!一個侍郎一年也就兩萬的傣祿。不過人要是活著,五萬兩也值。

    劉法眼這邊說通了,隨從仍是有點不放心於允文,回到馬車裡,又給他交待了幾句。大概意思是,別想著耍花招,跑了和尚跑不了廟,真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我跑仁壽縣找那家姓於的。

    於允文沖他呲了呲牙,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心裡緊張啊!口乾舌燥,臉皮都僵硬了。

    劉府里,劉法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於允文,然後問道「方才王公子說,你是陳狀元的朋友。是嗎?」

    於允文舔了一下嘴唇說「不是。應該算是仇人。」

    劉法眼「哈哈」笑了兩聲說「你若回答是,我就不帶你見大殿下了。就憑陳狀元的這件事,你這樣的人就不可能是他的朋友。」又看了他兩眼後,問「說吧。你有什麼目的?」

    隨從在路上對他說了,這人是正三品的刑部侍郎。於允文看到跟刑獄有關的人,就發怵,再加上本來就緊張。說話的聲音乾乾的

    「此時大皇子肯定是恨不得是扒了陳狀元的皮,讓他死一百次都不解恨。我若是說服大皇子,讓他放過陳狀元。這就說明,他認同我的想法,採納了我的意見。那勢必就會對我另眼相看。被大皇了看中,還愁沒有前途?」

    說種說法貌似沒毛病,但不合常理。劉法眼盯著他問「陳狀元不是你仇人嗎?你不恨他?不想看著他倒霉?」

    於允文沒有絲毫猶豫地說「想。但我更想出人投地,為了更想要的東西,總需要放棄一些沒用的東西。仇恨就是最沒有用的東西,非但給不了我任何幫助,還會拖累我。」

    劉法眼又大笑了兩聲。

    「你這種人最可怕,目標明確又執著,還能不受情緒的控制。先說好,當官了別來刑部啊,我的下一個目標是尚書,不想跟你競爭。」

    徐忠厚和王知府到達五湖四海茶樓,先前他坐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飯菜,他同僚喝了一肚子茶水,筷子未動一下。

    徐忠厚四處看了一圈後,問道「那個自稱叫崔允文的跑堂的呢?」

    「去後面了。」

    當徐忠厚從李秋萍那裡得知於允文陪老鄉回了仁壽縣,就知道這是假話。什麼老鄉啊,他壓根就不是仁壽縣人。早不走晚不走,這個時候走了。

    王知府的注意力沒在這上面,他更關注的是,於允文這個人是不是徐忠厚說的崔雲浩,皇子妃第一任養母家的孩子。

    「李管事,他原來家裡有什麼人,你知道嗎?」

    李秋萍對這個知府沒好感,不冷不熱地說「王大人不是辦過他的案子嗎?這麼重要的問題,居然沒問?不像是王大人正直無私的風格啊。」

    問家裡情況與正直無私有什麼關係?敢用這個口氣跟我說話的人,十二年前就死了。一個小丫頭片子,我一個眼神,都能讓你進不了杭州城。

    跟皇子妃關係好又能如何?太后看場戲,看哪個人演的好,還給個賞錢,表示下次還看她演呢。

    富貴人跟小草民交往,圖的是個樂子,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算了,這個茶樓的水深,還用利誘吧。最近的事多,沒功夫跟一個小丫頭計較。

    王知府溫和笑道「找他是有好事,有個大戶人家想找他的恩人,可能就是崔允文。李管事是不是因為科考的事,對本官有意見?在其位謀其政當其責,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不信我,應該能信徐大人吧?」

    繞什麼繞,直接問。徐忠厚說「他有沒有說過,他有個妹妹?後來把她送人了?」

    一對無利不起早的人。先前對徐忠厚的好感,蕩然無存。李秋萍蹲下身,脫了鞋子,照著不知從哪裡爬出來的菜青蟲,揚起手狠狠地猛拍,隨著「啪」的一聲,鞋底下青汁四濺。

    「沒聽說。」

    「不打擾了,我們告辭。」王知府拉著徐忠厚就走。到了門外後,低聲說「她在說謊。我們回府衙,讓四個城門值守的人留意他,然後派人在城裡他可能出現的地方找。」

    「我下午還要到大理寺應卯。」

    「我跟你們寺卿很熟,待會兒差人過去跟他說一聲。」

    二人坐上青布小轎,一路小跑的趕路。

    到了府衙附近,王知府遠遠的就看到,附近有不少鬼頭鬼腦朝著衙門口張望的人,衙門口停著一輛普安王府徽記的馬車。他頭皮一緊,透過轎簾縫對衙役小頭領招了招手。

    「大殿下來了?」

    「是張管家。」

    不管是誰坐著王府的馬車來,都跟主子來差不多,明顯是受主子的指派嘛。

    讓張伯坐著馬車去,是趙瑗特意叮囑的。就是亮明了這是他的授意,王益昆那個老滑頭別想裝糊塗。

    此時最熱鬧的地方,還是陳府門前。

    大皇子回來了,大家都等著看後面的戲呢。康樂大道上的人散場後,有人去了府衙附近,有人來了陳府附近。

    稍稍一想就知道,這兩個地方肯定是會發生些什麼。比如來了一陣官員把陳府圍了,或是在有人拿了皇子令牌,衝進府衙把新科狀元拖了出來。

    結伴出來看熱鬧的,兵分兩路,一路去了府衙門口,一路來了陳府門口。

    來陳府門口的人,十分的慶幸,好戲在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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