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面雖說是保住了,但有件事,卻是躲不掉的!
聖旨啊!
因為當初馬蜂一事,當今聖上可是親自下了聖旨去朱家的。
朱犇若是不能在此次校閱當中取得好成績,怕是少不得要挨罰。
什麼懲罰暫且不知道,但必然不是什麼好事,脫層皮怕是免不了的。
那什麼才算是好成績呢?
據他爹朱溫分析,金腰帶金硯台任選其一,都稱得上是好成績。
本來他金腰帶算是穩了的,可偏偏半路殺出個賈太歲,把他連人帶兵器都給一戟挑飛。
現在金腰帶肯定是不可能了。
至於金硯台...,朱犇雖說平日裡尤愛人前顯聖,但私底下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
若是論武藝,他對自己可謂信心十足。emmmm,至少在賈太歲出現之前,信心十足。
可若是論兵法韜略,便是兩眼一抓瞎。
更何況還是「何以鎮西晉」這樣難的題目,就算他臨時抱佛腳數個月之久,也是半點奪得金硯台的把握都沒有。
現在好了,金腰帶和金硯台都不可能了。
那怎麼著,武試和文試都得進前三吧!
這是朱溫給的最低標準,他說若是能達到這個標準,便去聖上跟前給他求情。
可若是達不到,莫等宮裡的懲罰下來,他便先用七十二路拳法和朱家槍和自己好生說道說道。
這...說到底還得是親爹啊,否則也不能這麼坑兒子。
武試前三,他尚且是有把握的。
畢竟這些個勛貴子弟當中,除了賈太歲這麼個變數,其餘人通通不是他的對手,就算金腰帶沒了,但怎麼著也該有個前二了。
至於文試...,這金硯台的歸屬是毋庸置疑的,當數勛貴子弟中另一個變數,離經叛道的代表人物:張邯是也!
這貨打小就痴迷讀書,時常穿儒袍,以儒家標榜的禮法約束自身。
那些個聖人文章,詩書典籍,更是張嘴便來。
和這樣的人比較,朱犇就算是再怎麼人前顯聖,也是心裡沒底的。
但這第二的位置嘛,他本以為自己也沒什麼希望,結果問了一圈下來,卻發現,自己竟還算答得不錯的。
自己好歹算是答得中規中矩的,可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充其量只能稱之為歪瓜裂棗,連中規中矩都算不上。
好傢夥,這文試可真不是自己的能耐,全靠同行襯托。
唯獨...還有一個變數,便是李長空!
這人,說實話,他朱犇看不透。
平日裡一副懶散做派,據說還是個一事無成的紈絝敗家子。
但就當日那首《滿江紅》來看,能把院長驚艷成那般模樣,朱犇便知道,此子恐怕非尋常人也!
說不定在詩詞一道,有著非比尋常的見解。
而讀書這東西,據說都是觸類旁通。
這李長空既然會作詩詞,會不會也會寫策論?
再聯想到當初這貨可是第一個交卷的,朱犇便毛骨悚然起來。
這廝,不會是個真高手吧!
可得好好問他一問,結果環視一圈,好嘛,沒來!
就在其心灰意冷之際,一道聲音突兀從旁響起:「幹嘛呢?」
「臥槽,你什麼時候來的?」朱犇看著突然出現在身旁的李長空,一時間著實是有些被驚著了。
「才來,你幹嘛呢?」
「自然是找你!」
「找我?找我作甚?」
「問成績啊!你與我說實話,文試考得如何?當初你可是第一個交捲走的。究竟是胸有成竹,還是亂寫一氣?」
此言一出,宴會上方才還在言笑晏晏的眾多勛貴子弟頓時來了精神,紛紛豎起耳朵來,側目看向李長空。
顯然,李長空的文試成績不僅牽動著朱犇的心思,而且牽動著所有人的心思。
畢竟,這可是決定他們今後人生走向的校閱!
但凡少一個人踩在他們頭上,自身便能多一份可能,今後便也多一份榮華富貴。
若是多一個踩在他們頭上,便少一份可能,今後的成就怕是就會天壤之別。
如此重要之事,他們又怎能不在乎?
李長空將這些目光盡收眼底,也不說話,只是端起酒杯,小抿一口。
嘖嘖稱奇,道:「好酒啊!」
朱犇一看,急了,道:「你若是想喝,我送你十壇。」
李長空聞言,卻依舊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拿起筷子,又夾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繼續嘖嘖稱奇道:「好菜啊!」
朱犇不由得嘴角抽搐:「這是醉仙樓的酒菜,你若是想吃,我請你連著吃一月都不成問題。現在可否能說了?」
李長空瞥了他一眼,道:「此言當真?」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打我朱犇嘴裡說出去的話,何時有過不作數的?」
李長空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不緊不慢地道:「文試嘛,難啊!」
「何以鎮西晉!」
「這是什麼?這是國戰!陛下問的是什麼?是國策!」
「能給出答案的,必然是國士啊!」
「若是咱們這群毛頭小子就能給出答案,朝廷還養那麼多士大夫作甚?養那麼多翰林,閣老,大學士作甚?」
「你不會當真以為,我能寫出個子丑寅卯來吧?自然是瞎寫一氣。」
「早些交卷回家,莫要被這難題折磨,反倒落個清靜。」
朱犇一聽這話,心中的巨石總算落地,長舒一口氣,哈哈大笑道:「我就說嘛,長空是我兄弟,我還能不清楚他?」
「必然是與我一個德行,怎麼能寫出這般刁難的題目來。」
李長空一聽,嘴角頓時有些抽搐,一時間都分不清這究竟是稱讚還是詆毀。
眾人聞言,也紛紛鬆了口氣,繼續喝酒吃菜。
唯獨張邯,眼眸明亮,朝著李長空這邊,深深地看了一眼。
李長空卻是裝作沒看到一般,徑直走到人群中央,站定,道:「諸位,今日小弟家中遭難,急需用錢。」
「現向諸位借貸,九出十三歸!」
「有多少借多少,一月之內,絕對奉還,但凡逾期片刻,諸位大可去金鑾殿狀告我李長空。」
「就算我跑了,武陵侯府總歸是跑不了的,我爹李逐峰總歸是跑不了的!」
「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這是...借錢借到國子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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