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武陵侯府。
朱溫登門拜訪。
對面這個競爭對手,李逐峰態度倒沒有多麼惡劣。
好酒好茶招待著,畢竟以前也是領兵作戰的一方大將,這點胸襟他還是有的。
「朱兄,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吶,這次來,所為何事?」
一口茶水下肚,李逐峰整個人的臉色都紅潤起來。
自從把方便麵和罐頭這兩種食物拿出來之後,百姓們聽說吃了就可以避免疫病,那從軍速度,當真是唰唰往上漲。
別說三萬人了,這沒過兩天,五萬人都招滿了,已經算是超額了。
不用為此事心煩之後,他李逐峰是吃嘛嘛香,睡覺也睡得舒服,整個人的氣色不好才怪。
朱溫聞言,腆著臉笑起來,道:「老李啊,咱哥倆有些日子沒聚了。」
「我聽說,賢侄最近在做糧食生意?」
「做得怎麼樣了?」
這話一出,方才還樂呵的李逐峰瞬間繃緊了心神。
即便他是常年征戰殺伐,信奉腦子沒有刀好使的武將,此時此刻也意識到了朱溫話里的不對勁。
畢竟,這方便麵也好,罐頭也罷,都是在海上能防疫病的寶貝!
兒子也說了,是準備跟兵部做大生意的。
這廝先前還跟自己的競爭對手,還是不能如實相告,得先炸他一炸!
李逐峰打定主意,搖頭道:「這年頭的糧食生意哪裡有那麼好做,長空年紀又小,沒什麼經驗。」
「這個銀子,賠得喲,棺材本都不剩了。」
朱溫一聽,瞳孔瞬間放大,蹭地一聲站起身來,臉上充滿恐懼。
李逐峰看他這個樣子,也被嚇了一跳。
「老朱,不至於不至於,賠的又不是你的銀子。」
「就...就是我的銀子。」朱溫欲哭無淚,從嘴角里擠出兩個字來。
天殺的呀,起初李長空做紅木生意賺錢的時候,他沒趕上。
現在倒好,做糧食生意賠錢,被他給趕上了。
這是造的什麼孽呀!
「老李!我這些年,過得苦啊!」朱溫一把抓住李逐峰的手臂,便哭嚎起來。
「你是不知道,這些年,陽城侯府大大小小,一應開銷,一年就得上萬兩銀子啊!」
「我家那逆子,還時常偷家裡的物件去倒賣。」
「現在院裡頭那兩棵紫珙桐沒了,我那書房裡的狼毫筆沒了,端硯沒了,就連正堂里吃飯用的紅木桌椅也沒了!」
「我現在吃飯坐的都是長條凳,喝茶用的都是白瓷盞吶!」
「我好歹也是個侯爺,這要是傳出去了,那不是讓人笑話嗎?」
「這...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吶?」李逐峰被他哭的一個頭兩個大。
說句實在話,你陽城侯府再難,能比我武陵侯府難?
也就現在長空掙錢了,沒掙錢之前,陽城侯府的家產只怕是武陵侯府的兩倍還多。
就算你朱溫現在日子真的不好過,也跟我沒關係啊!
我不就是搶了你個南下抗陳名額嗎,又不是搶了你家。
何至於此?
「有關係啊!」
「唉,本來我也是不想提的,畢竟大家都是老兄弟了,但府裡頭實在是揭不開鍋了。」
「前些日子,我那逆子不懂事,倒賣了家裡整整十萬兩的物件,拿去給長空賢侄做生意。」
「這逆子,做事情也不知道考慮後果,完全沒跟我商量。」
「現在府裡頭是實在揭不開鍋了,我就想著,老李你能不能把銀子還我?」
「這生意的份子,就當我們不要了。」
阿嚏!
一個響亮的噴嚏過後,朱犇揉了揉鼻翼,總覺得有人在念叨自己。
「徐管家,我爹呢?」
「老爺剛剛出門去了。」
「出門?去哪了?」
「武陵侯府。」
聽到這聲音,朱犇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湧起某種不祥的預感。
「你知道是去做什麼嗎?」
「好像,是去把少爺你入份子的錢要回來。」
當!
聽完這句話後,朱犇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老賈拿著方天畫戟狠狠敲了一下,震得發麻。
「為...為什麼去啊?」他的聲音已經開始發抖了。
「老爺說李長空的生意沒盼頭,八成要賠錢。」
「沒盼頭...要賠錢...,這是個敗家爹啊!」兩行清淚從朱犇眼角流下。
作為全程參與了整件事情的人,他能不知道這生意有沒有盼頭?
只要兵部介入進來,到時候,銀子和天上下的雨沒有分別,直接拿盆出去接著就是。
可現在,他這個不靠譜的爹是非要斷他財路啊!
「敗家爹,當真是敗家爹!」
「給本少爺準備快馬,我要去武陵侯府,快點!」最後這句話,朱犇幾乎是嘶吼著說出來的。
徐管家嚇了一跳,立馬下去準備。
片刻之後,朱犇勒緊韁繩,發瘋似的駕馬沖了出去。
聽完朱溫的話之後,李逐峰瞬間就意識到,這老小子剛才問自己長空生意做的怎麼樣是什麼意思了。
合著擱這來打聽情報來了,一聽賠了錢,立馬就想著把錢要回去。
這份子要是給了老朱,怕是還真不靠譜。
「這樣,這事兒我說了不算,我幫你問問長空,老楊,你去把長空喊來,就說他朱世叔來了。」
楊管家聞言,立刻退去。
片刻之後,李長空便被領了過來。
知曉了前因後果之後,李長空看著正眼巴巴看著自己,生怕自己不還銀子的陽城侯,也是無奈至極。
這朱犇,還真是有個好爹。
這輩子怕是註定要與銀子無緣了。
「朱世叔,你也知道,我李長空向來是個講道理的人。」
「這銀子,你想要回去,自然可以。」
「但我醜話說在前頭,銀子要回去了,之後可就不能再入份子了。」
朱溫一聽,連忙點頭:「賢侄,你放心,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十萬兩銀子你只要還了我,那從今以後,你賺多少銀子,都是你的能耐,與我老朱家,半點瓜葛沒有!」
「我朱溫,絕不再做糾纏!」
「好!朱世叔豪爽!楊管家,取筆墨紙硯來,我要與世叔畫押!」
畫押?
朱溫聞言不由得一愣,心說就這麼點大的事兒,還要畫押?
不過能把銀子要回來就好,畫就畫唄,能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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