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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夕陽染紅了天邊雲景,也讓整個餘杭變得暖洋洋起來,換完衣裳的方雲坐在大廳與方毅一起吃晚飯,諸葛武侯不知道為什麼也在這裡,但他僅僅簡單吃飯,不曾言語。
關於大鯉魚的事,方毅問一句,他便回一句,晚飯吃的百般無聊,擦完嘴正要離去的方雲被其叫停。
方雲見其不知如何開口,便道:「父王可有事要說?」
「雲兒最近做的事情挺多,一些事情為父看懂了,一些沒看懂,但想問你一句話,從小你就天資聰慧,卻不正經,我這個當爹的也沒管好你,整天想著如何打仗,如何把遼人打出燕雲。」一聲苦笑的方毅看著方雲,突然覺得他長大了。
「你現在習武,這個我覺得不錯,你那個太極拳還算可以,雖然短短時間成為三流武者,不過你倒是有個平常心,並不驕傲,這很不錯,你打算掌握杭州城的暗中勢力,這個也可以,你開酒樓打算建立情報網絡,這個也可以,但我想知道,你有什麼目標,或者究竟想做點什麼?」他目光直視方雲的眼睛。
方雲稍微猶豫便坐下來,沉默一會:「父王覺得乾陽此時算是盛世嗎?」
「盛世,比較罷了,如果和幾百年前的漢朝相比,此時的乾陽算什麼盛世,或者和二百年前的乾陽相比,又如何相提並論?」燕王自嘲道,不管如何,他收回整個燕雲十六州,也算為此時的乾陽開創一個盛世王朝。
諸葛武侯放下碗筷,看著精氣神十足的方雲,覺得這個曾經愛搗亂的小傢伙有些氣勢了。
「父王是這麼認為,我也是,我這段日子逛遍杭州城的大街小巷,看到富貴,也見過貧窮,有人奢華到一盤菜只吃鴨舌頭,也有人窮到只能咀嚼堅硬如鐵的壞饅頭。」
「杭州繁華,但也有人要飯,前段時間的冰雹覆蓋了杭州很大一片地域,想來秋收的時候又會有不少人吃不上飯,這樣又算得什麼盛世。」
「那你是如何想的?」閻王問道,諸葛武侯也豎耳傾聽,很想知道方雲能說出什麼。
「老百姓吃不上飯,終究是財主地主太多,他們手中掌握絕大多數的田地,老百姓給他們種地,他們還要收租,百姓手裡的田地又有幾畝?如果田地都在自己手裡,想來會好不少。」
諸葛武侯皺起眉頭:「難道你想殺了那些地主財主,把田地歸還百姓?」
「這個自然不是,中原大地自始至終都是世家的,哪怕這是父王的封地,想來也不敢如此大規模改革,但我們可以提高稅收,當然主要是針對田地多的大戶,總的來說,田地越多的大戶人家,我們收稅越多,當田地多大一定程度的時候,稅收甚至超過他們所賺過的銀子,然而他們把土地分給農民,我們則給他們降低稅收,這樣一來,我們就這樣強迫他們把土地分給普通的老百姓,雖然稅收會引起一些反彈,但也只是小部分,畢竟我們沒有趕盡殺絕,至少可以讓他們保留大部分天地,足夠他們過上富裕的生活,但不奢侈,想來反彈不會太大。。」
「這道有些道理,但也需要詳細的規則條例,但就算把田地分出去,普通的老百姓家裡也就一頭牛,田地再多,他們也種不過來,稍微碰到天災,終究還要賣地過日子。」
方雲搖搖頭:「我們可以借貸的,絕大多數地主都是因為家裡地多銀子多,靠往外借銀子,然後老百姓還不上,最終連家裡僅剩的幾畝良田也變成別人家的,但我們可以成立一個錢莊,讓沒能力種田農民前來借貸,同樣還不上銀子就收地,但我們可以延緩他還錢的日期,儘量不要利息,主要還是為了他們能自己種地,爭取讓他們自力更生。」
方毅微微皺眉:「你可知道這得需要多少銀子,才能夠他們用的,哪怕為父有幾百萬上千萬的銀子也不是做這個用的。」
「這個自然不需要父王操心,我接下來會讓手下人去做一些生意,雖然不知道是賺是賠,就當有個念頭,如果成功了,賺到錢,那就開個錢莊,如果賠了,就當我任性一把吧。」方雲隨意的笑了笑。
等方雲走後,方毅突然笑了,諸葛武侯嘴角上揚喝著茶水,本來想問方雲有什麼大志向的,但方雲把話題轉到了老百姓種田的問題上,卻是把他們想問的東西給避過了。
乾陽的經濟很發達,普通老百姓相比較隋朝要富裕的多,但也僅僅如此,絕大多數人還是窮困潦倒,財富終究掌握在少數人手裡。
這還是因為朝廷重視商貿的原因,不過也因如此,中原的士卒戰鬥力並不算強。
重視經商的乾陽,尤其是江南等地,每年的稅收簡直支撐了半個國庫,想來燕王要走江南的浙江,也是讓皇帝割下一塊心頭肉。
但燕雲十六州是兵家必爭之地,皇帝實在不放心燕王繼續掌控哪裡,最後燕王用十幾萬能征善戰的燕雲士卒,才能換到這片江南地域。
可此舉不知傷了多少燕雲士卒的心,方毅有苦難言,把跟著自己征戰多年的老將全部扔在燕雲,也是痛心疾首。
這片天,這片地真的很好,杭州大大小小的街巷,人來人往,吆喝聲,講價聲,哭笑聲,宛如一架織布機,化成一道道絲線匯聚到一起,因果往來,誰又知道這片繁華還能存在多久,童貫掌握著十幾萬燕雲士卒又能不能守住燕雲十六州,不過江南與那裡始終相距甚遠,這裡的人又何曾見過,幾萬奔騰的鐵騎叱吒在城門下的情景。
他們如何見過成千上萬的士卒倒在血泊中,連河水都被染成紅色。
安逸,繁華,奢靡差不多就是江南的景象吧,怪不得皇帝也認為,哪怕燕雲鐵騎入了江南,也早晚從悍卒變成弱旅。
方雲不知那四萬鐵騎去哪裡安營紮寨了,但他知道,有人要殺自己!
來到杭州後,除了燕王府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世子殿下,也因如此,最近方雲在城內四處閒逛的時候,便把宋長道和胡彪扔下了,也許是世子殿下在這真的沒人認出來,連暗衛都沒有跟上。
剛吃完飯的他想出來走走,消化一下肚子裡的食物,但他娘的好巧不巧,有殺氣!
人多的地方往往是安全的,方雲不會傻到去小街小巷,尤其現在是晚上,,走在正街的方雲步伐不慢不快,但也是走向有巡邏侍衛的方向,沉心靜氣的他想讓自己騙過那個殺手,但隨著自己距離那些巡邏士卒越近,殺機越重,到最後,一絲尖銳的涼意頂在自己背後,方雲才覺得自己真是倒了霉。
一絲幽香傳入鼻中,方雲暗道:「還是個女殺手,老子家的仇人真是不分男女啊。」
「跟我走,別說話,也別叫,否則讓你一輩子都躺在床上。」冰冷的匕首頂在自己的脊椎上,讓方雲說不出話來,這女人身上的殺氣不是假的,他也真不敢動,憑藉他此時的三流手段,那裡是對手。
而且這女人好殘忍,想殺了自己不算,更想折磨自己,方雲內心一陣哀嚎,老子剛來到這個世界,還未做過壞事啊。
一路左拐右拐,在進入一個沒人的胡同時,方雲感覺腦袋一暈,急忙喊出四個字:「女俠饒命……」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夜黑風高,被潑了一臉涼水的方雲緩緩睜開眼睛,此時他就像耶穌一樣被綁在了木頭架上,胳膊腿都被麻繩繫緊了,唯一能動的只有腦袋,環視一下四周,自己應該還在城內,這裡應該是一個挺偏僻的破房子。
「看夠了嗎,也對,你馬上要死了,是該多看看。」聲音很好聽,這女刺客雖然穿著一身夜行服,臉色蒙著黑布,但方雲總感覺這女的應該很漂亮,憑什麼,當然是因為這女的腿長!
方雲深吸一口氣:「不知在下如何得罪女俠,能讓女俠如此作為。」
「就是想殺你,沒理由。」女刺客想嚇嚇方雲,拿著匕首慢慢湊向方雲的臉頰,有個壞習慣的方雲突然嘴角一抽,剛好劃破了那個英俊無雙的臉蛋。
方雲僅僅感覺一疼,也就滑了一個口子,應該不會留疤,但那女刺客卻有些意外,自己不是故意的,便又收回了匕首。
「在下真不知道是怎麼招惹到女俠了,想我趙子墨十年寒窗苦讀,今夜只是因為讀書讀到不暢快之處,出來走走,便被綁到這裡,實在冤枉啊女俠!!」不顧臉色流血,方雲淚眼朦朧,年僅十七歲的他放在現代,也就是家裡人的孩子,還在上高中罷了,稍微有些稚嫩的面孔賣起萌來,想來會惹出女人的同情心,影帝般的演技瞬間飆起來。
「你,你不疼嗎,至於扯脖子喊嘛。」女俠看著方雲一咧嘴,臉上血水更多。
「你不是方雲嗎,燕王的寶貝兒子,想騙我?給你用點刑,看你嘴還硬不硬。」女刺客冷哼一聲,其實她也搞不准眼前這人是不是燕王之子,但幾年前隱約見過一次,想著不能錯過的機會,便打算對其嚴刑拷打,拿起燒紅的烙鐵沖向他,便看見方雲一臉無辜的表情,還咬著嘴唇裝可憐。
於是女刺客又換了一個小號烙鐵,對準方雲的時候,只見其雙眼朦朧,眼淚聚集在雙眼處,就是不落下來,輕聲帶著一絲勸阻道:「女俠,我真不是方雲,我叫趙子墨,雖然不知道你和那個方雲有什麼仇怨,但他好歹是個世子殿下,侍衛很多,你不會輕易得手,我是讀書人,也知道他無惡不作,想來你也和他有些仇怨,如果我長得像他,你對我用刑可以減輕你的仇恨,那就來吧,我挺著,肯定不會叫出來的。」
「你真不是方雲?」想了許久的女刺客,終究還是疑惑的問了問,畢竟她也覺得這個世子殿下也太好綁了吧。
「我真不是什麼世子殿下啊,都說那個燕王兒子喪盡天良,惡事做盡,燕雲十六州的小霸王,青樓逛遍,甚至還搶擄良家少女,我怎麼是那種人,我十年寒窗也不是白讀的,詩詞歌賦不說樣樣精通但也會做些,琴棋書畫不是全會,但我字跡也曾得過大儒的稱讚,不信你讓我寫幾首詩詞你看看。」
方雲就是這麼打算的,老子和曾經的世子殿下完全不同,這位女俠只要發現哥們的閃光點,肯定會放過自己,到時候,哼,等老子侍衛來了,非得把這女刺客按住,哼哼哼哼。
「我不認識幾個字,也不懂詩詞,你休想騙我!」這位女俠孟然看到方雲眼中有絲笑意,瞬間就知道自己被騙了,憤怒的便拿著燒紅的烙鐵狠狠的向方雲胸口按去。
「草!」方雲只感覺熾熱的烙鐵要按在自己身上,渾身毛孔倒豎,但身體用不上力氣,哪怕憑空御物的手段也用不出來。
就那麼一瞬間,方雲感覺自己要慘了,卻又聽到破牆而入的聲音,只看見刀光閃過,烙鐵瞬間被刀氣斬飛,擦著方雲的身體掉落在地上。
「來的真特麼準時啊,以後特批你們隨時跟著本世子。」
這女刺客身手也不簡單,一腳踹翻燒紅的爐子,濺起無數火星的煤炭奔著宋長道飛去。
她還想去挾持方雲,但胡彪撞開他身後的土牆,高大威武的身軀拿著大環刀,氣勢極其恐怖,倒是鎮住了女刺客,他一把拽斷了木頭架子,舉起還被綁著的世子殿下便急沖沖的跑了出去。
「呸呸呸,都被你就救出來了,就不能先鬆綁嘛。」被撞碎的土牆掉下不少灰在他嘴裡,弄得滿嘴都是塵土。
這女刺客身手不錯,讓宋長道沒想到的是,她也是個小宗師,手中短劍閃著寒光,劍氣奔涌,鋒銳異常,接連用出幾招兇狠毒辣的招式,逼得宋長道不得不防,兩人勁氣交織在一起,整個小土房都在嘎吱嘎吱作響。
沒過多久,在宋長道一刀之下,房屋就變成了廢墟,而那個女刺客面紗掉落,方雲卻看到了那張臉,女刺客急忙閃爍身形,迅速消失。
心情不太美好的世子殿下冷哼一聲:「宋長道啊,宋長道,這你都抓不住,你晚上是不是吃多了,跑得慢啊?」
「這個,殿下,雖然我是半步大宗師,但我練刀重勢,練劍學意,她僅是個小宗師,拼是拼不過我,但她要跑,暗衛不在,我也沒法追上。」宋長道一臉委屈,到了小宗師了,兩個人的戰鬥,除了互相拼命,否則想跑真的很容易。
「算了,回去吧,找機會弄得陷阱抓住她,對了你們怎麼知道我被綁了?」方雲有些鬱悶,但也無可奈何,反正以後自己出門不再任性,便不會有什麼危險。
「感覺,或者說世子殿下福大命大,根本不會出什麼事呢。」隱隱約約要突破大宗師的宋長道也有著一些感覺,總感覺今天世子殿下要出事,而且越到晚上,越嚴重,知道晚上世子殿下出門沒叫他們,便立刻和胡彪跑了出來,順便還叫了聲暗衛,好在他們兩個來的及時,要不然…
世子殿下被人綁了的消息,終於還是讓燕王給知道了,無論暗衛還是明衛都被斥訓一遍,宋長道兩人尤其嚴重,哪怕他們救回了世子殿下,也依舊被重重責罰。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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