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要死人了啊!名醫殺人了喂!」
七日後的謝家府邸後院內傳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聲,聲音的主人相信英明神武的大家已經猜到了,正是平安美玉謝小郎是也。
此刻,她正齜牙咧嘴的看著驚蟄將她的整條手臂全部紮上了銀針,手輕微動一下,膀子上的銀針也跟著密密的晃動……
「你要是敢把那根扎在我的手上,我就跟你絕交!」謝瑢不顧滿手臂的銀針往後縮,原因是某人正滿臉平靜的捏起一根比先前的銀針粗壯十倍的金針,而且對著她比劃,似乎躍躍欲試。
驚蟄捏著金針,挑了一下眉:「你要和我絕交?」那陰柔的面龐透露出幾絲妖氣,看的謝瑢心中一緊,立刻沒骨氣的軟下來:「我是說……是說你拿那針扎我的話……啊——啊——啊啊啊!!!」
「行了,別叫了,跟殺豬似的。」驚蟄關上針盒,嫌棄的掃了一眼滿臉哀怨的謝瑢,那粗壯的金針正扎在她臂膀的最上面,她拉著松垮垮的衣衫,眼角含淚卻不屈的瞪著自己,那模樣說不出的可笑卻又覺得可憐。
寧願惹小人,也不要惹驚蟄!謝瑢捂著被子靠在軟塌上裝死的時候不斷告誡自己。
話要從七日前開始說起。
她吐了一身的血在大街上挺屍的時候,被蘇城那個妖孽給送回了謝家府邸,也算蘇城還有良心,沒有任由她自生自滅。謝家看到她不死不活的樣子當然是一陣慌亂,請了全城的大夫排隊擠在她的房門口,還沒有靠近就被驚蟄全部轟走了,然後驚蟄就閉門把脈,居心叵測的給她灌了好些多藥汁,雖然她是昏迷著,但是醒過來的那一刻真的覺得這舌頭不是自己,世間最可怕的味道全部凝結在上面,她一瞬間以為自己又要死絕過去了!
這還不是最最慘無人道的,第七日也就是今天,她徹底清醒過來全身也有了力氣,也不咳嗽不吐血了,驚蟄捏著一個精緻鑲著寶石的盒子走了進來,然後……嗯,給她扎針了……
「再修養一段時間,你就可以出去禍害平安城了,這半個月內按時服藥,切記不要飲酒。」驚蟄頓了一下,坐在榻邊,輕聲細語:「要是被我知道你偷偷飲酒,嘖……後果你是知道的。」丟下這句話,他也不看某人哀怨的表情,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謝瑢覺得有些不對勁,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滿膀子的銀針,哀嚎一聲:「你給我回來!」你還沒有給我拔針啊!
…………
豆包進門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少爺一臉的看淡生死,滿眼放空盯著屋子裡的一個角落,原本滑嫩無暇的手臂上全部都是針孔……
「少爺。」
不理他。
「少爺?」再來一次。
還是不理他。
「少爺!少爺!少爺!」
「叫魂啊!我聽得見。」謝瑢生氣的將袖子放下來,裹緊身上的外衫,蒼白的小臉也有些血色,比之前要精神了許多。
豆包耷拉著眼睛,拿來茶壺倒了一杯熱水遞過去:「少爺喝水。」
「不渴。」雖然這麼說還是捏過茶杯,喝了下去,剛剛叫了這麼久,嗓子有些干。「說吧,又出什麼事了啊?」
豆包放下茶壺:「大小姐。」
「她又鬧事了?」謝瑢捏著紫砂杯在掌心中轉悠,神情冷淡看不出情緒。
「大小姐身邊的丫鬟來說大小姐服軟了,讓少爺將那個嬤嬤撤了去。」豆包捏起茶壺又給謝瑢加滿熱水。
「她還不知道趙姨娘被賣到花滿樓的事情吧。」謝瑢突然問,豆包細小的眼皮子抖了一下張張嘴最後還是答道:「不知道。」
「呵……前院的人真的是用心良苦,瞞得挺好。」謝瑢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將茶杯放在豆包的手中,話題一轉:「奶娘那邊如何?」
「奶娘還在昏迷中。」
「嗯,你出去吧。」布滿針孔略有恐怖的纖細的胳膊在空中揮了揮,豆包應聲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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