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戰爭太過激烈,激烈到謝瑢完全無暇顧及建康城的陰謀詭計,這一日剛從城牆上下來,便看見一個很久不曾出現過的一個人,她正在和小滿坐在桌前聊天,看見謝瑢回來了趕緊湊過來,二話不說掏出了一封信。5∞八5∞八5∞讀5∞書,.←.o≈
謝瑢將信接過來,有些疲憊的捏了捏鼻樑:「夏至你不是去了塞外,怎麼到這裡來了?」
一聽到塞外,夏至臉色微微發白,有些倔強的咬住下唇,她一身黑衣在營帳內襯托著臉頰越發的白皙:「驚蟄大哥寫的,不放心給別人送,所以屬下來了。」
謝瑢將信拆開來,果然看見信紙上有一個很明顯的深紅色的「蟄」字,將信紙攤開來,從上而下掃了兩三遍,她面無表情的將信紙放在火燭之上燒了個乾淨,吩咐夏至:「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幫我。」說完這句話,她轉過身再次走出營帳。
謝長燕已經按捺不住了,今日竟然和丞相的人公然在宮廷內發生了一場爭鬥,而國主那邊絲毫沒有動靜,倘若不是王家的人突然介入,只怕這就是宮廷政變了。
謝瑢唯一奇怪的就是陳國國主究竟是以怎樣的一個身份在宮內存活的,當真由著太妃和老臣胡鬧把持朝政嗎?
「少東家?」郭子皓正好從營帳內出來,面色匆匆,看起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去做,謝瑢只好長話短說:「陳胭脂和陳碧柔據說已經到了這邊,我們需要儘快找到她們,不能被顧人麒那個瘋子捉住,另外建康亂了。」
郭子皓點點頭,眉頭緊皺,他有些猶豫,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最後妥協:「我聽單公說在臨城看見連翹了,少東家能幫我將她送回建康嗎?她在這邊……我總是不放心。」
說完這句話,他便召集手下去搜尋陳胭脂還有陳碧柔,被謝瑢一把拉住:「你親自去比較好,至於陳胭脂她們的事情可以交給我,連翹應該很想你了。」
郭子皓清俊的面容上有了片刻的遲疑,最終搖頭:「我乃大軍之首,不能輕易離開軍營,這件事就拜託少東家了。」
他朝前走的腳步匆匆,往後的日子每每想起來,都痛不欲生,倘若那一日他親自前往,是不是結局就會有那麼一點的不一樣……?
可是這個世界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過去了的,消失了的,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
「我大陳男兒英雄本色,如何能夠輸給這群蠻夷之輩?!」謝瑢一身古銅色鎧甲,站在城牆之上,大聲說道,器宇軒昂:「國主說了,若是能夠擊退這群蠻夷,封侯封地,福澤萬代!」
「殺!」
「殺!」
「殺!」
她話音剛落,便聽見他方陣營的將士們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那漫天的肅殺之氣迅速感染到城牆上的每個人,她也不例外,內心升騰起一股子戰意。
拓跋珪仗著人多,竟然三面圍堵他們,除了謝長翟鎮守的城北,其他三個方向分別遭到了強攻,謝長翟不放心她,讓青玉跟在了她的身邊,而大小寒則被直接派上了戰場,他們的大軍還沒有到,按照現在這種攻勢,真不知道能不能撐下來。
「哈哈哈……」拓拔大軍內有人仰天長笑,謝瑢眯眼睛看去,發現那人騎在一頭彪悍的駿馬之上,五官俊美,目光如炬,可不就是拓拔的戰神拓跋珪?!
「陳國是沒人了嗎?竟然讓一個纖瘦美嬌娘站在城門上指揮!泱泱大國,男兒都死光了不成?!」拓跋珪開口譏笑,目光則是死死的盯著謝瑢,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個女人經過風霜的洗禮變得越發的有味道,光是就這麼站在哪裡,就讓他心悸不已,禍水!
「可笑至極!我陳國男兒各個都是英雄之輩,俗話說能者多勞,我纖瘦女氣不假,對付你們這種蠻夷之輩又何須我家將軍出馬?難不成你這拓拔的戰神竟然連我這等無名之輩都對付不了?」
謝瑢說的雲清風淡,但是話語中的鄙夷還是讓將士們哄然大笑,好在這等嘴炮也是戰前為了鼓舞鬥志,拓跋珪微微勾唇一笑,被她羞辱了也不氣惱,張口道:「希望過一會兒,你還能這麼硬氣。」
「拭目以待。」謝瑢冷笑一聲隨即接過將士手中的棍子親自上前敲擊戰鼓,鼓聲大作,戰士們氣勢沖天吼叫著,一剎那陳國大旗隨風飄揚,塵土喧囂的此刻,一場生死爭鬥已經打響!
大小寒拿著長槍騎馬率先衝進了地方陣營之內,他們所過之處到處都是屍體和鮮血,不過很快隨著人數不斷的增加,他們身上也或多或少有了傷痕,長槍已經不在適用,大小寒便從腰間取出佩劍,幾個砍殺過後,大寒勾唇笑:「到底還是這劍用的暢快。」
「廢話那麼多!」小寒甩出一枚暗器刺中大寒身後舉刀的士兵,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雖然大小寒舞技超群,很有殺傷力,但是再看拓跋珪那邊,只他一個人竟然有著橫掃千軍之氣勢,陳國的士兵宛若是小雞崽兒一樣任其屠宰,那件銀白色的鎧甲上鮮血淋漓,可是沒有一滴是他的!
「真是個棘手的傢伙。」謝瑢從旁邊將士手中奪過弓箭,試著拉了一下,兒時她被謝楠拉著訓練過,但是現如今好久不練,竟然有些生疏起來。
「箭。」她淡淡的開口,將士立刻將弓箭送到她的手中,謝瑢微微眯眼,將長弓拉起,慢慢的瞄準那個在人群中宛如屠殺機器的拓跋珪,箭尖游移了一下,最後從他身上移開,朝著小寒身側的一個拓跋將士射過去,不過很可惜,箭扎中了那將士的胳膊,並沒有如謝瑢的意一招致命。
小寒很快反應過來,反手就給了那將士一劍,砍掉了他的腦袋,鮮血竄的有一尺高,濺在了周邊打鬥的將士身上臉上,濃重殘忍。
謝瑢又射了幾箭,依舊是不傷其要害,慢慢的那弓箭再次瞄準了拓跋珪,射還是不射?她怕偷雞不成蝕把米……
「小郎。」青玉的聲音從身後出現,謝瑢的弓箭迅速轉了一個方向,朝著城門下一個拓拔將士射過去,那將士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雙眼死死的瞪著城門上的謝瑢,被一旁的陳國戰士砍掉了腦袋,她將弓箭交給旁邊的將士,略微煩躁的將唇邊的髮絲勾到腦後。「東西做好了?」
「做好了,這是第一件成品。」青玉遞上來一個類似於弓箭的東西,但是比起弓箭來,此物好像根本不用用力,只需要瞄準,然後扣動機關便可傷人。
「做了多少個?」謝瑢微微彎腰,瞄準一個將軍級別的人的頭顱,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機關,只見那短箭勢如破竹直接飛竄出去,只不過是眨眼的時間,那人頭顱便被短箭射中,一下子炸開血花來,腦漿四處迸濺,身子卻好似沒有反應過來,手還在空中揮舞,不過很快他整個人轟然倒地。
「連夜趕製只做了一百個。」青玉感嘆這東西的威力,有了這個東西,只需要有一個安全的距離,即便是婦孺兒童也可以參加戰鬥了,這謝小郎到底是怎麼想到的?
謝瑢面無表情的將手中的東西交給身邊的將士:「你來。」她摩擦了一下雙手,然後不著痕跡的收回寬大的袖子中,眯眼看前方一片血腥煉獄。
「人的腦子真的很神奇是不是?」她輕輕的開口,身邊的那個將士已經用這東西毫不猶豫的殺了十幾個人了,而且短箭只需要一次補齊就可,比起弓箭來,省了很多時間,在戰場上,時間就意味著生命。
這東西的製作圖紙,是她有一次翻看四季樓藏書閣的時候看到的,當時覺得很是奇特便記了下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將其用在戰場上,不過她沒有打算將這件東西的製作方法公布出來,這等殺人的厲害物件,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小郎,這叫什麼?」青玉好奇的問道。△≧△≧,
「你覺得應該叫什麼?」她不答反問。
青玉看著那物件,只用簡單的木頭拼接,卻殺傷力極大,外表平淡無奇,實則內藏凶煞,便開口:「藏煞弩如何?」
謝瑢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不過是個死物,隨便叫什麼。」她頓了頓,又開口:「不用再做了,將那一百隻分發給將士,讓他們在城牆內瞄準,不過不要不知死活瞄準拓跋珪。」
「諾。」青玉點頭,他知道謝瑢的意思,不讓將士瞄準拓跋珪是因為其戰鬥力實在太強,這種人一擊不成,報復心又強,到時候拉弓反射的話,他們得不償失,畢竟拓跋珪在騎射上面一直是個神話,百發百中從來沒有人敢質疑過。
城西那邊郭子皓親自過去了,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只不過謝瑢一直心中不寧,這個不寧在看到顧人麒的時候終於得到了答案。
「真是個瘋子!」謝瑢一把拽過旁邊將士手中的藏煞弩直接瞄準了顧人麒,咬牙冷笑:「去死吧!」
弩箭迸發射出去,帶著不可阻擋的氣勢,出現在大軍後面的顧人麒勾唇放肆的笑,看都沒有看,便伸出手將那箭擊到一邊去,隨即帶著內力的聲音響徹整個戰場:「全部住手!否則我就殺了你們陳國的公主以及你們郭將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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