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誰?如此囂張?竟然敢讓王家嫡子扶她下馬車。」有世家小姐嫉恨的望著那邊開口。
旁邊立刻有人回應她:「不知道呢,王公子應該不會去扶她吧……」
「你們也不想想王家公子是何身份,怎麼可能會去扶那女子……」話剛說完,就看見王朗當真是伸出了修長乾淨的手,扶著謝瑢下了馬車,還體貼的替她掖好裙擺,這一畫面硬生生讓一群世家女子絞碎手中繡帕。
「真是個不要臉的東西!」穿著白衣的少女咬著下嘴唇罵道。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帶著個面具出來招搖。」
「定是長得極丑,不然為何要用面具擋住臉?」
「應該是這個樣子,呵呵……」
幾個少女湊成一堆說著壞話,好像這樣在人家後面詆毀,便能真的打敗別人一樣,說著罵著,她們便也笑出聲來,臉色好轉了幾分。
在她們身後不遠處,謝柔遠遠的站著,她眯著眼睛看著謝瑢那邊,眸子有絲絲疑惑。
「小姐?」丫鬟上前喊了她一聲。
謝柔嗯了一聲,開口:「你看紅衣女子是不是有點眼熟?」
丫鬟望過去,然後搖了搖頭:「奴婢不曾見過,只是這人真奇怪,帶著個面具。」
「這個世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見那邊人越聚越多,她便收回視線看丫鬟:「你找我做甚麼?」
「國主來了。」
謝柔眸光一亮,很快恢復平靜,指尖顫抖卻泄漏了她的心思,只聽見她道:「在哪裡?」
「剛剛到,現在有家主陪著呢,小姐可要前去看看?」
「我去那邊做什麼……這雪下大了,我們還是先回屋裡去吧。」謝柔輕聲說道,她移步向前,丫鬟給她打著傘。
對於陳夙的心思,就像是這暗夜裡的四散開來的藤蔓,不知不覺中便爬滿了整座心牆,等到她想要打開窗的時候,卻發現所有的亮光都被藤蔓枝葉覆蓋住,於是她固步自封,即便是彌足深陷,也甘之如飴……陳夙,大概是她在這個世上最後的執念了,遇神殺神,佛擋弒佛!
雪越下越大,撲簌簌的便將鏟好的地面覆蓋住淺淺的一層,眾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之內,準備著接下來的晚宴。
再說謝瑢這邊跟著王朗,還沒有走幾步,便看到王朗頻頻回頭,她笑著低聲說道:「我家姑娘身受重傷,今日並未前來。」
「受傷?」王朗出塵的眸子閃爍了一下,緊接著唇微微抿了一下。
「內傷……以及情殤。」說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謝瑢眼中也有無奈,到不想直爽如連翹,也走不出情這道坎。
王朗嗯了一聲,將手中的傘壓低了些,卻是轉移了話題:「今日前來的人魚龍混雜,晚宴上,你勢必不會太好過,加上你這第一山莊的身份極其敏感,這次狩獵,我並不建議你前來。」
謝瑢腹誹:「本小郎都來了,你這馬後炮是不是太遲了?難道讓我現在上馬車往回走?你肯你父親未必肯啊!這人是不是在報復她沒有將連翹帶過來?」面上卻是疏離的笑:「多謝王公子提醒。」
「嗯,你的營帳在前面,我先回去了。」說完,王朗便舉著傘離開,謝瑢眨巴著眼睛站在雪花之中,好半響才反應過來。
「少主子。」豆包拿著傘站在她身邊。
謝瑢吞了吞口水,指著那雪中走得極其瀟灑的背影:「他是不是有毛病?」
豆包看了一眼王朗的背影,然後推著謝瑢進了營帳:「管那麼多做什麼?少主子你身上的傷也沒有好,趕緊進去暖暖,別凍出什麼毛病了。」
「什麼毛病?」謝瑢被他推著向前,腦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老寒腿!」
謝瑢:「……」
豆包幫著將爐子生了起來,帳篷裡面才暖了點,他拿著謝瑢的貂裘掛起來,就看家自家主子背對著爐子撅著臀部,他唇角抽搐走過去:「少主子您干哈呢?」
謝瑢懶洋洋的看他一眼:「烘屁股。」
「少主子你現在穿的是女裝。」豆包提醒她。
「我不僅穿的女裝,我還是個女的,嗯,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謝小郎拍了拍裙擺,熱乎乎的,她便坐在了椅子上,翹著雙腳放在爐子上面,繼續烘。
豆包已經不想再看她了,端著盆子出去找熱水,留下謝瑢一個人愜意的眯著眼睛烘著腳。
「這裡就是您的營帳了,快些進去吧,這雪越下越大了……晚宴開始的時候,會派人過來提醒……」
「嗯,知道了。」
門口傳來兩聲極淡的聲音,謝瑢不以為意,繼續靠在椅子上晃悠著,所以等到營帳的帘子被掀起來,她還以為是豆包回來了,哼著小曲兒不要太高興呀。
來人走進來看到她在營帳內的時候,微微閃神,隨即勾起一抹輕笑,移步過去。
卻聽見她柔聲喊道:「過來給我捏捏肩膀,這幾日一直都在馬車上顛簸,好生疲憊。」
那人唇角的笑意加深,聽話的走過去,修長的指尖摁在她的肩膀上,合適的力度揉捏,謝瑢舒適的哼出聲,不忘誇讚:「豆包你什麼時候有了這個手藝?都快要超過莊子裡的趙大娘了。」
他不說話,替她捏完肩膀又揉著太陽穴,摩挲著頭皮,謝瑢有個毛病,就是人家一摸她頭髮,她就想要睡覺,所以一番按摩下來,她早已經是昏昏欲睡,所以也就沒有發現這雙手摁著摁著,方位就開始變得奇怪,自顧自的閉著眼睛,睡的那叫一個安詳。
豆包端著熱水掀開帘子走進來,看見一身黑蟒金色長袍的男子站在自家少主子身後,雙手幫她按摩,自家主子沒心沒肺的閉著眼睛享受,他面色一白:「少……」
陳夙冷眼掃過去,豆包脫口而出的話被咽了回去。
是少主子讓他進來的嗎?
這怎麼可能呢?
「出去。」陳夙淡淡的命令著。
豆包倔強的端著熱水站在原地沒有動,心中複雜,這肯定不是真的,當初少主子如此決絕的離開,按照她的性子,這輩子勢必不會再與這人有任何瓜葛,可是……可是為何眼下?
陳夙見豆包還沒有動,臉色依舊是陰沉下來,就這麼靜靜的盯著他看,豆包臉色微微發白,額頭山已經是有冷汗出來,僅僅是對視,他竟然從那雙眸子裡看到了有如洪水般洶湧滅絕的駭意,那兇狠卻深不可測的目光,簡直太可怕了……
他有些木訥的將熱水放在了桌子上,有些不甘的看著閉著眼睛的謝瑢,但是見到睡著之後唇角的笑意後,臉上有些灰敗,一言不發的走出了營帳。
陳夙見他出去後,才輕蔑的勾起了唇角,將毛巾放入熱水中搓揉,再擰乾,拿出來攤平,替謝瑢擦拭了一下小臉,然後是手,耐心細緻的替她擦乾淨每一根手指,卻在看到她手背上的擦傷時愣了一下。
謝瑢是在身心舒適的情況下醒過來的,醒來後發現豆包還在幫她捏著肩膀,不由得笑道:「今日你倒是勤快的很。」她擺手:「好了不用了。」
「不舒服嗎?」身後有人開口問。
謝瑢沒有聽出來,揉了一下鼻尖,打了個哈欠:「挺舒服的,但是你該累了。」
「我不累。」
「怎麼會不累,是個人就會……」謝瑢頓住了,她原本柔軟的身子頓時僵硬住,剛要說出去的話語卡在了嗓子中。
陳夙邪肆的笑著,彎著身子湊到她的耳邊:「是個人就會怎麼樣?怎麼不說了?」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謝瑢抿著唇,立刻想到的是王家人害她!可是轉念一想,王家人根本不知道她是誰,之前和王朗見面,她都是帶著面具,面具花樣百出,但是沒有一張是她自己的臉,所以這個想法被排除,那麼為什麼陳夙會出現在她的營帳內?
「這是我的營帳,還請你出去,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謝瑢從椅子上站起來,遠離他的靠近,背對著的身影很是纖弱。
說完這句話,她便聽著動靜,可是等來等去都等不到身後人說話,她終於是轉過身去,卻看見陳夙坐在了她的位置上,正仰著頭,愜意的看著她,眸子裡全部是戲謔的笑意。
「出去!」謝瑢怒了,指著門口。
陳夙淡淡的嘆了一口氣,抬腿勾住她的小腿,謝瑢重心不穩在空中搖晃了兩下,直直的栽在了他早就準備好的懷抱中,完美的抱了個滿懷。
「放開我!」謝瑢咬牙恨恨出聲。
「不放。」陳夙耍賴的開口,攬著她腰肢的手用力扣住,似乎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裡,一隻手卻靈巧的掀開了她的面具,丟在了一邊。
謝瑢被他這麼抱著也使不上力氣,乾脆全身攤在他的身上,反正更加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現在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頂多就是多洗幾次澡而已。
「阿瑢果然是個乖寶寶。」陳夙輕笑,桃花眸子裡全部是瀲灩的春色。
謝瑢冷笑勾唇不語,陳夙卻不在乎,大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她的腰間上點著,無端讓她心煩意亂。
「你想要幹什麼?」她啞著嗓子問道。
「……當初,我並不知道你在房間裡等過我…胭脂告訴我說你歡天喜地的穿戴好了嫁妝,所以我……」陳夙的嗓音很平靜,拉著時空倒流到那一日,謝瑢莫名胸口一痛,她蹙眉喝道:「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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