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八《八《讀《書,.2■3.o⊥
有一抹小黑影從一道門閃身出來,貓著腰沿著牆角往前面走……
謝勛正坐在柴房的角落裡,深冬的晚上很冷,他圍著一床薄被瑟瑟發抖,嘴唇都被凍得發紫,根本睡不著,正巧這個時候門被輕輕的推開,傳來一聲吱呀,他透著慘澹的月光看見一個纖細的身影擠了進來,然後迅速關上門。
謝勛眸光一亮,卻不動聲色的繼續裝睡。
「喂!」來人踢了兩下他的腳,他裝作昏昏沉沉剛醒的樣子,睜開了眼睛,然後驚訝狀:「家姐!」
「什麼家姐?!」謝瑢不耐煩的在他身邊坐下,看著他小臉凍得煞白,不耐的從懷中拿出幾個糕點:「給。」
「家姐,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山寨里?」謝勛將糕點接過來,狼吞虎咽的往口中塞,謝瑢見好一個儒雅的世家小子弟,現在竟然餓成這般模樣,什麼風度都不見了,不禁有些咋舌,看來飢餓真的能讓人拋卻一切。
「你別管我,先說說你為什麼會被劫了。」頓了一下:「我可不記得謝家的護衛這麼若,連這群山賊都打不過。」
謝勛吃完糕點,老氣橫秋的嘆了一口氣:「本來這件事情是不該告訴家姐你的,家姐你在謝家族譜上就已經是個死人了……」眼看著謝瑢的面容開始猙獰,謝勛趕緊見好就收:「但是呢!我覺得家姐還是應該知道一下。」
「說!」
「這就說!」謝勛吞吞口水,趕緊將將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以及自己又是如何被劫上山的,中途試圖反抗被狠狠的教訓的這些事情全部告訴了謝瑢,說完,他有些口乾舌燥:「家姐,有水嗎?」
「沒有!」謝瑢白眼一翻,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稻草屑子,拉開門竟然頭也不回的走了,謝勛眼巴巴的看著門口的方向,一直到門被合上,張著的嘴才慢慢合上,好半響,他扯開一個若有似無的笑意,裹著被褥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謝瑢一路貓著腰回到自己的房間,剛進門背過身子關上門的時候,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男聲:「去看謝勛了?」
她將門關進,回過身,正好看見拓跋珪正端著茶杯喝水,於是冷著臉點了點頭,在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你不用著急,再過些時日,我就讓他到你身邊跟著。」拓跋珪放下杯子,捏著水壺給她也倒了一杯水,謝瑢卻沒有伸手去拿,她沉著臉開口:「我要離開這裡。」
「不行。」拓跋珪一口回絕。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謝瑢蹙眉:「我必須走!」
「你剛到這裡就要離開,他們根本不可能讓你離開,再說我不是說了,會保護你和謝勛的嗎?你這麼著急要下山做什麼?」
謝瑢見他一副死不肯她下山的樣子,也惱了,將桌子狠狠的一拍:「姓拓拔的!我謝瑢賣給你了不成?你憑什麼管我的去留!!我還沒有質問你留在這裡有什麼企圖呢,你倒好,先管起我來了……」
「你……」拓跋珪抿了一下唇,好看的眉眼緊緊的蹙著,他深呼吸一口氣,聲音放緩:「先不要鬧,你一個弱女子,這一帶土匪猖獗,下山去了也走不遠的。」
「這個不用你管。」謝瑢想到剛剛從謝勛那邊聽到的話,心就快要掉到谷底了。
老太太被私密送往白蒲,她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但到底還是晚了,誰曾想謝勛這次前去竟然是要將老太太的骨灰接回去,按照他的話說是,老太太到了白蒲之後各種不適應,沒有幾日便身染重病,撒手人寰了!
「不用我管?」拓跋珪站起身,雙手支撐著桌子傾身過來:「謝瑢,你自己好好的想清楚,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管?」
這語氣已經是帶了威脅的意味了,謝瑢沉默了半響,這畢竟是他的地盤,拓跋珪不鬆口,她是走不了的,他的思量,她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現在真的是需要趕時間,要趁著那些人還沒有到之前,查看一下老太太可有遺留下來的線索。
「你不想要我走?」謝瑢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正前方這張大鬍子臉。
拓跋珪點頭,沒有說話。
「那好,既然你不想我走,那麼你陪我一起去。」謝瑢勾唇,笑的肆意,單手揪住他下巴上的鬍子,輕輕一扯,看著他簇起的眉頭,笑出聲:「戰神將軍,敢不敢?」
「跟你去……」拓跋珪握住了她胡作非為的手,繞過桌子的阻礙站在了謝瑢的身邊,壯碩的身材將她完全籠罩在陰影裡面,露出一口森冷的白牙:「我又有什麼好處?」
見謝瑢不說話,他一把摟著她的身子壓在桌子上,茶杯被擠到邊上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謝瑢仰躺著,三千髮絲傾瀉而下,美如詩畫,這清淡的眉眼,紅唇,細嫩的肌膚……無一不迷醉了身上人的眼。
「倒是忘記了,你這個戰神也是個色胚。」謝瑢嬌笑一聲,抽出了他握在掌心的手,微微仰頭湊過去,看見他越發沉醉深邃的眸子,唇角的笑意加深,她笑著在他的側臉親了一口,聲音柔美勾魂:「……安全送我到那兒後,我這個人便任你處置,可好?」
拓跋珪心中瀲灩波瀾,正要低下頭一親芳澤,門便被人大力推開,只聽見女聲尖叫:「你們在幹什麼?!」
他側目看過去,只見翠花帶著一群人站在門口,手指直直的指著自己,他沉著臉,將謝瑢拉起來藏在身後,聲音憤然,大袖一揮:「滾出去!」
翠花卻倔強的站在那邊流淚,喊道:「我不走!」
拓跋珪一陣頭疼,正巧又看見那群人賊們鼠眼的打量,氣不打一處來。
謝瑢倒是樂了,站在他的身後添油加醋:「看來將軍的行情很好呢。」
他冷著臉,朝著門口走去,一把將所有人都推攘出去,合上門。謝瑢站在屋子裡,只聽見門外傳來一串呵斥聲,她慢條斯理的從袖子中抽出一方帕子,沾了茶水,開始用力擦拭自己的唇,直到粉嫩的唇邊上都開始滲血……
拓跋珪最終還是沒有和謝瑢走的成,因為隔日晌午時分,隔壁山頭竟然帶著山賊攻打過來,眼看著就是硝煙嘶吼聲響徹山林,謝瑢拉著從柴房裡轉悠出來的謝勛急沖沖的往山下走。
「家姐,你就這樣走了?」謝勛跟在身後,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謝瑢冷哼:「你要是在柴房住慣了,就自己回去。」
「不回去,不回去。」這哪裡能回去啊?他好好的床放著不睡,去睡柴房?雖然小時候跟著師父的時候沒少住過……
兩個人在崎嶇的山路上繞了半天,謝瑢眯著眼睛看四周,拍了一把喘氣的謝勛:「混小子,這個地方,我們是不是走過了?」
謝勛撅著嘴輕哼:「我還以為家姐你老眼昏花看不出來呢?」
「小王八蛋!」謝瑢一巴掌打在他的腦門上:「你早看出來了還不說!是不是皮癢了?!早就知道你扮豬吃老虎,還死裝著,難怪你師父不要你,給你一腳蹬回來了!」
謝勛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我那是天資聰穎,將師父他老人家的東西全部都學完了才回來的,什麼叫被一腳蹬回來的?我走得時候,他們哭的稀里嘩啦的呢。」
「是啊,我怎麼聽說隔日他們便在家裡掛上了紅燈籠還放鞭炮慶祝?」謝瑢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還死鴨子嘴硬!
謝勛撇撇嘴,輕哼:「家姐你也打擊我,我受到了傷害,我不走了!」
「你不走,我走!」謝瑢捏著小木棍打著面前的荊棘,邁開步伐朝前走,謝勛這個時候不厚道的開口嘲笑:「你走也走不出去,我就在這裡等你繞一圈回來。」
……二房怎麼就生了個這麼討人厭的東西?!
要說謝瑢是怎麼拆穿謝勛這個小王八蛋的偽善面孔的,這要從她摔下懸崖後,傷好了差不多後,她就想著先回到平安謝家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線索,一天晚上,她剛從圍牆外面翻進來,就看見自己的院子裡有亮光,她走過去一看,就看見謝勛正在她的院子裡燒紙,還哭的稀里嘩啦的,口中念念叨叨。
謝瑢聽不見,於是靠近了幾步,只聽見。
「……你的腦子怎麼就這麼不好使?別人害你,你就不能害回去啊……怎麼想不開就跳崖呢?整個謝家我就只服你一個……可是關鍵的地方,你這腦子怎麼就跟卡殼了呢?家姐啊!你怎麼就死了呢……」
家姐???
謝瑢這下子聽不下去了,一把上前揪著他的衣襟:「你喊我家姐?你什麼時候知道我身份的?」
謝勛正乾嚎著,突然被揪起來,嚇得一個機靈打了個嗝,定睛看過去是謝瑢的時候,整個人突然崩潰,又是笑又是哭,抱著謝瑢那是死不撒手,鼻涕眼淚蹭了一聲,最後抽抽的時候還死抱著她的一隻胳膊,兩個人坐在台階上。
謝勛這才交代,早在她還在謝家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她的女兒身了。c≡miàoc≡bic≡閣c≡
「是那次?」謝瑢臉黑了一半。
謝勛在她的胳膊上蹭了蹭:「昂!」
「小王八蛋!」謝瑢伸出另一隻手狠狠的拍了幾下他的腦門兒,本來以為自己瞞天過海,誰曾想,竟然早就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給看穿了,簡直有辱她的一世英名!
那天夜裡,謝勛被她教訓的嗷嗷亂叫,但是自始至終都不願意鬆開她的手臂,最後累的昏睡過去的時候,還煽情來了一句:「……家姐,只有你配得上平安美玉這個稱號。」
從那天以後,謝勛這個狗皮膏藥就徹底賴上了我們的謝小郎,當然謝瑢也不是那麼好惹的,經常用他的臉出去招搖撞騙,調戲調戲小姑娘,好好一個積極向上小少年,愣生生給套上了紈絝子弟的稱號,還位列平安榜首,為此二房的人沒少教訓過他,但是謝勛不論被打多少次,看見謝瑢過來,還是一副樂呵呵小狗崽的樣子。
再說山林子裡,謝瑢又轉了一圈回到原地,看著謝勛伸出手朝他招招,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在他身邊坐下。
「真想一把火將這破林子全燒了!」她火冒三丈的喘著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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