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案子,七部是不可能插手其中的。
因為這不是七部該管的事情,不在七部的職權範圍內。
但是能讓七部的人幫忙傳達意願,其人的能量不可謂不通天。
七部後面是誰?是皇帝啊。
當然,朱琮不會認為皇帝會關注一個小小的楊聰,指使七部的肯定另有其人。
但這個人無論是誰,都不是朱琮能夠招惹的存在。
膽敢指使七部,此事皇帝肯定會知道,他卻還是這麼做了,說明他並不怕皇帝知道,或者說,就算皇帝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這樣的人,身份肯定非同一般。
比起楊戍許下的小小好處,朱琮當然更加害怕得罪這樣的存在。
只是朱琮想不明白,只是一個楊聰而已,用得著這樣小題大做嗎?
誰要針對楊聰,針對楊家呢?
掌令使走後,朱琮陷入了沉思。
突然,朱琮猛地驚醒過來,「司南伯世子,沈青雲?」
本來朱琮就有些懷疑沈青雲針對楊聰,如果有人巴不得楊聰死,那就只可能是沈青雲了。
只是,沈青雲有這麼大的能量嗎?
他爹司南伯沈雄都沒有吧?
晃了晃腦袋,朱琮這才發覺自己已經是渾身大汗,就連棉衣都有些浸濕了。
「楊聰,該死了。」
對此,沈青雲當然還一無所知。
第二天,張南跟鍾七去幫忙搭建酒坊,沈青雲則是跟巧兒在正廳擺弄桑皮紙。
「桑皮紙太過粗糙,不能用於練筆寫字,世子買這麼多來,是要做什麼?」
沈青雲聞言只是笑了笑,轉頭大聲道:「小環,拿剪刀來。」
等到小環送來剪刀,沈青雲用炭筆畫線隨後裁剪下來。
「快幫忙,把桑皮紙都裁剪成一樣大小,先弄個四五十張出來。」
「哦哦...」
巧兒跟小環應聲幫忙,三個人一陣忙活,很快就裁出幾十張巴掌大小的方塊。
「取筆墨...不必了,就用它吧。」
沈青雲拿起炭筆,正要畫的時候卻又馬上停住了。
「撲克牌到底是舶來品,阿拉伯數字他們也不認識啊,玩法容易上手,這認知怕是不好一蹴而就,我是開賭坊又不是開學堂...」
「還有騎士、皇后跟國王,這要是畫上去,不得先砍了頭?」
「唔...」沈青雲摸了摸腦袋,僵在原地陷入苦思。
片刻之後,沈青雲雙眼一亮。
「有了。」
沈青雲提筆便開始了對撲克牌的本土化。
「黑紅梅方,對應春夏秋冬四季,所謂春花秋月,夏蟬冬雪,豈非相得益彰?」
「二到十三點共十二張,豈非一年十二月之說?」
「老a可作十四點,也可作一點,那就畫上風雨雷電,寓意風調雨順。」
「大小王...左右門神,出入平安。」
沈青雲一通創作,雖然粗糙,卻也將框架做好了。
「一年四季十二月,左右門神風雨雷電,唔,好,不錯不錯。」
沈青雲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巧兒跟小環在一旁愣愣的看著,眼神之中儘是茫然,完全不知道沈青雲在鬼畫符些什麼東西。
「小環。」
小環聞言回神,「世子有何吩咐?」
沈青雲問道:「梁州城內可有擅畫之人?我要的,是能在這小小紙片之上作畫的人。」
沈青雲只是弄了個大概,想要製作精美,還是需要專業人才。
巧兒搖頭道:「桑皮粗糙,作畫怕是不易。」
沈青雲擺手,「也不需要多精緻,只要比我畫得好就成。」
巧兒看了一眼紙片上的鬼畫符,笑道:「那大概是有的。」
沈青雲笑了笑,看向小環道:「聽到了嗎?去找老七,讓老七去尋兩個來。對了,記得再找兩個手藝精巧的木匠回來。」
「是。」
目送小環離開,巧兒疑惑問道:「世子究竟是想做什麼?」
沈青雲笑著解釋道:「酒坊跟酒樓已經提上了日程,但是再怎麼趕,也得明年才能見得到銀子,還是得弄點快錢,多攢下本金才行。」
「所以呢?」巧兒還是不解。
沈青雲拿起紙片道:「我去過城內賭坊,玩法實在陳舊簡單,這東西叫做撲克牌,是我...研究的一種新鮮賭法,如果能夠推廣開來,或許也能風靡一時。」
巧兒皺眉道:「所以世子的意思是,要開賭坊?」
「是。」沈青雲點頭。
巧兒連忙道:「這可是下九流的生意,世子身份...」
沈青雲搖頭道:「什麼下九流上三流的,我是什麼恪守禮法的人嗎?」
「呃...」巧兒聞言語塞。
「何況,我又不會親自出面。」沈青雲輕笑一聲,伸手拂過巧兒面頰,「只是要辛苦一下你而已。」
巧兒臉頰微紅,將頭埋低。
「巧兒知道了。」
沈青雲見狀笑了笑,起身道:「未免麻煩,不如巧兒你改個名字吧?」
巧兒在梁州城還是挺出名的,現在要出去拋頭露面,巧兒這個名字,就不是很方便了。
巧兒一愣,應道:「那就請世子為巧兒賜名。」
沈青雲想了想,突然靈光一現,笑道:「等我走以後,小珍小環就跟著你,能得珍環伺候,你當然就是四...娘,你以後,就叫四娘吧,許四娘。」
「四娘...」
巧兒,不,現在應該是四娘了。
四娘低聲念著自己的新名字,隨後躬身頷首道:「謝世子賜名,今後,我便喚作四娘了。」
雖然完全不理解沈青雲取名字的邏輯,但是四娘還是很順從的接受了沈青雲的惡趣味。
畫師跟木匠並不難找,鍾七很快就將人帶了回來。
兩個畫師,兩個木匠。
畫師看起來有些書卷氣,年紀頗大,應該是落第的書生之類的。
兩個木匠倒是老實本分的手藝人。
「見過世子。」
「快別多禮,來,聽我跟你們說。」
沈青雲上前拉著四人,便開始教四人如何製作這撲克跟麻將。
「要一樣大的小木塊,第一次不必那麼精細,只要知道本侯要啥就行...」
「對對,弄個模子,最好做得光滑一點...」
「陶瓷...陶瓷不行,一摔就碎了,不經用...」
「刻上字...什麼字?萬子條子筒子...」
沈青雲口水飛濺,兩個木匠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將沈青雲說的東西消化完。
隨後沈青雲不覺疲憊,繼續對著兩個畫師輸出。
「花、蟬、月、雪代表四季,對,每個點數各自都要有一張...」
「風雨雷電不好畫,你不會畫人啊?風伯、雨師、雷公電母總會吧?」
「裁的時候要工整一點,大小一定要一樣...」
弄著弄著,沈青雲還是覺得有些問題,總歸還是要弄得標準一些才可以,這樣粗糙簡單,怕是拿不出手的。
不過到底是第一次,沈青雲也不在意,先將自己的要求說與他們聽了,之後便能做得更加精緻。
臨近黃昏的時候,四人才將自己做好的麻將撲克交予沈青雲查看。
「唔...還不錯...」雖然依舊粗糙,不過沈青雲還算滿意。
「這兩件東西,你們都知道怎麼做了吧?」
「回世子的話,小人們都知道了。」
沈青雲點頭道:「那就回去研究一下,給本侯做精緻些,麻將不能咯手,撲克的畫要醒目不能花,明白嗎?」
「小人知道。」
「麻將先做個兩副,撲克牌要十副,做好了送到這兒來,放心,我不會虧待你們的,老七...」
鍾七會意,上前一人給了兩塊碎銀。
「這是定錢,多的算是賞的,但是活要給我干好了。」
四人得了錢,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世子放心,保管讓世子滿意。」
「這些桑皮紙都帶回去,你們可以走了。」
「小人告退。」
打發走四人,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沈青雲卻是神采奕奕。
「世子。」張南快步來到。
「什麼了?」沈青雲一愣。
張南道:「伯府傳來消息,縣令大人明日要處斬楊聰。」
「什麼?」
沈青雲有些驚訝,「怎麼會這樣?」
楊戍難道沒有跟朱縣令談好條件?
不可能啊,之前宋瑩就送來消息,說是楊戍已經收買了朱縣令,很快就會想辦法把楊聰弄出來了。
怎麼突然之間,兩個人就翻臉了?
不對啊,楊戍又不是傻子,就算朱縣令獅子大開口,這個時候楊戍也肯定會答應...
不對不對,就算楊戍跟朱縣令翻臉,地方縣令要執行死刑,不得等到刑部回執送達嗎?
宋瑩不是說楊戍已經打通了刑部的關係,這回執是肯定送不到的嗎?
那朱縣令憑什麼敢殺楊聰啊?
就不怕楊戍事後告他一狀?
別管楊聰該不該死,朱縣令這明顯是壞了規矩...
沈青雲眉頭緊鎖,他實在想不到是哪裡出了問題。
雖說他很樂意見到這樣的結果,但是這種不明所以的感覺還是讓人有些難受。
「楊戍呢?朱琮要殺楊聰,楊戍是什麼反應?」
張南道:「楊戍去了一趟府衙,卻連朱大人的面都沒見到。」
「他們兩個因何事翻臉?」
張南搖頭,「夫人也不知道,只知昨日兩人還有所約定,卻不知道為何縣令大人突然變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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