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則深受皇帝器重,他免冠請罪,皇帝以家族大了,難免有一些不屑子孫,非他之過也,就輕易的饒過了他,沒有處罰,更別說罷免他的首輔之位了。
假裝不知道他免冠請罪的江御史他們,趕到皇宮,求見皇帝,想要彈劾凌則,他們打算將凌則的過失放大,讓他身敗名裂。
可還沒進御書房,就見到了從裡面出來的凌則。
凌則面帶微笑,看到他們,還跟他們打招呼,「江大人、沈大人、方大人。」
「凌大人。」江御史三人拱手,「凌大人怎麼這身打扮,來面聖?」
「家中有人犯下大罪,我身為家主,特來向陛下請罪。幸得陛下體恤,才沒有嚴懲。」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三位大人這急匆匆是要」
「我們來向陛下問安。」江御史隨口搪塞。
凌則微微頷首,似乎並未察覺他們的謊言,只是淡淡道:「既如此,那我就不耽誤三位大人了,三位大人請進去吧,陛下此時正在御書房內。」
言罷,凌則從他們身邊走過,步伐從容。
江御史看著他的背影,低聲道:「老狐狸。」
「陛下已經寬恕了他,我們再去彈劾,怕是沒什麼用,還會觸怒陛下。」方御史說道。
「可我們已經到這裡了,不進去面聖,難道就這樣回去嗎?」沈御史不甘心地問。
方御史沉思片刻,「我們不能就這樣回去,既然已經來了,總要見一見陛下,哪怕只是表達一下我們的忠誠和關心。」
「不能彈劾凌則,我們就換個人彈劾。」江御史說著從袖袋裡掏出一本奏摺。
沈、方二人對視一眼,臉色有些許的難看,對江御史不與他們商量,就自作主張的拉上他們,顯然是有些不滿的。
但事已至此,兩人也不好當場與他鬧翻,三人還是一起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龍涎香縈繞,皇帝正埋頭於奏摺之間,神情專注。三位御史跪拜行禮,皇帝輕抬眼眸,眼中閃過一絲詢問之色。
「三位卿家,有何要事上奏?」皇帝的聲音低沉而威嚴。
方御史率先開口:「陛下,臣等今日前來,實乃為了朝廷的安穩和陛下的安康。」
皇帝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陛下,這是臣搜集到的證據,證明朝中有人與外敵勾結,意圖謀反。」江御史上呈奏摺。
沈御史和方御史在一旁屏息以待,他們並不清楚江御史要彈劾的人是誰,不知道他搜集的證據,是否屬實。
皇帝接過奏摺,緩緩展開,目光在字裡行間遊走,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他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看向江御史:「江卿,你所說之事,非同小可。這證據,你可曾仔細查證?」
江御史恭敬地回答:「陛下,臣已再三查證,證據確鑿無疑。臣不敢有半句虛言,更不敢拿朝廷的安穩開玩笑。」
皇帝點了點頭,將奏摺放在一旁,目光掃過沈御史和方御史,問道:「二位卿家,你們如何看待此事?」
怎麼看待?
沈御史和方御史都不知道奏摺寫得是什麼,這時也只能硬著頭皮道:「陛下,臣雖然未曾參與查證,但江御史一向以公正無私著稱,他既然敢在陛下面前如此說,想必證據必然確鑿。臣認為,此事必須嚴查,以保朝廷安穩。」
方御史也點頭附和:「陛下,臣亦如此認為。此等大事,若真有其事,必須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皇帝點了點頭,沉聲道:「好,朕明白了。三位卿家,你們先行退下,朕會親自處理此事。」
皇帝這是要親自調查此事,三人不敢多言,恭敬地退下。
出了御書房,沈御史和方御史都急切地低聲問道:「你參得是誰?」
江御史答道:「威遠大將軍郝時。」
沈、方二人臉色微變,沈御史驚恐地道:「郝時可是陛下最為倚重的大將,手握重兵,權勢滔天。你怎敢輕易參他?」
「這事,可問過郡王了?」方御史皺眉問道。
江御史邊走邊道:「我這就去稟報郡王。」
沈、方二人面面相覷,方御史半天才說了句,「他是不是瘋了?」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沈御史愁眉苦臉地問道。
「事以至此,我們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不管郝時有沒有罪,他都必須有罪。」方御史沉聲道。
沈御史聽到這話,心中一驚,遲疑道:「這這樣做,未免未免」
方御史冷冷地打斷他,「我們沒有選擇,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
「只能如此了。」沈御史嘆道。
兩人也立刻趕去了佐郡王府,為扳倒郝時出謀劃策。
稍後,高全獲知此時,立刻將三人參郝時的事,秘密傳訊給雲灝。
收到消息的雲灝,皺緊了眉頭,他不信郝時貪污、受賄、濫用職權、虛報戰功、殺良冒功.
這所有的罪名加在一起,幾乎是要將郝時置於死地。
雲灝不好出城,去軍營見郝時,他見的是郝白,「江御史參了令尊一本,羅列了令尊許多罪名,足以滿門抄斬。」
郝白驚呆了,「他這是誣陷。」
「讓令尊做好應對。」雲灝拍拍他的肩,「放心,不會有事的。」
「多謝。」郝白拱手道。
雲灝沒再多說什麼,起身回家了,這幾天早出晚歸,他都沒能跟妻兒說幾句話,他想她們了。
半道上,下起了雪,下了一陣子雪粒子,接著就飄起了鵝毛大雪,紛紛擾擾,宛如輕盈的羽毛從天空飄落,覆蓋了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一進院門,他就聽到兒子的笑聲以及他奶聲奶氣地喊著,「娘,娘。」
快走幾步,就見母子二人披著斗篷,站在廊下,伸著手去接雪,笑問道:「不怕凍手?」
趙望舒扭頭一看,笑靨如花,「夫君回來了。」
「爹爹,抓雪雪。」小雲煜恰好接到幾片雪花,他立刻握緊小拳頭。
雲灝走到趙望舒身邊,「等雪停,帶你去踏雪尋梅。」
「好呀。」趙望舒笑道。
小雲煜把手伸到雲灝面前,「爹爹,看。」
他的小手上,沒有雪花,只有水漬。
小雲煜呆了,癟著小嘴,「雪雪,沒了。」
雲灝指著他手上的水,「這就是雪,雪遇熱,就會融化。」
一陣風吹過,趙望舒感覺有點冷,「抱他進屋,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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