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至半途,卻意外停了下來。雲灝打開車門,問道:「怎麼回事?」
車夫回答道:「大人,前方出了些狀況,道路被堵塞了。」
雲灝當機立斷:「那就換條路,穩著些前行。」
趙望舒卻有些遲疑,「不必換路吧,說不定一會兒就能疏通了。」
雲灝卻是另有看法:「那積雪之上的轍印甚深,明顯是眾多馬車在此折返的痕跡。可是這樣的雪天,行人稀少,轍印卻如此之多,可見前方堵塞已有一段時間。
趙望舒驚訝地道:「你就看了那麼一眼,就看出來了?」她都沒注意到路面的情況。
「不只一眼,看了好幾眼。」雲灝笑道。
趙望舒輕笑一聲,嗔怪地斜了他一眼。
馬車換了路,走不遠,就聽到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趙望舒好奇地撩開帘子一角,往外看,就見一群官兵,衝進了一戶人家。
「停一下,停一下。」趙望舒有些好奇,這還是她頭回親眼看到抄家的場景。
「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大冬天的被抄家趕出來。」趙望舒看到被拖出來的中年婦人有點眼熟,凝眸一想,「方太太。」
「認識的?」雲灝問道。
「是以前大宅大太太的娘家堂嫂,她以前常來大宅做客,我見過幾面。」趙望舒說道。
「別看了。」雲灝扯下帘子。
趙望舒問道:「知道方家犯了什麼事嗎?」
「損壞變賣御賜之物,犯了大不敬之罪。」
趙望舒嘴角微抽,「方家瘋了吧?」
御賜之物,沒有標識,壞了就壞了,賣了就賣了,民不告官不究,但有標識的,那就只能供著了。
「不是瘋,而是有人在報仇。」雲灝說道。
「誰呀?」
「還記得方寶琇嗎?」
趙望舒點點頭,「方家的庶出姑娘,是個美人兒。」
「她現在是皇帝的麗嬪。」
趙望舒驚愕地嘴裡的核桃仁,差點掉出來。
「就這麼驚訝嗎?」雲灝笑問道。
趙望舒咽下口中的核桃仁,「能不驚訝嗎?我以為她還沒嫁人呢,誰知道她居然進宮了。」
「進宮有一年多了,挺得陛下寵愛的。」
「她在大宅時,挺內向膽小的。」趙望舒還記得方寶琇總躲在方寶珠身後,唯唯諾諾。
沒想到她進宮,成了寵妃,反差太大了。
「你和她關係好嗎?」
「尋常,那時在大宅,她和淑惠、玉秀她們玩得好,我和趙家」趙望舒頓住了,物是人非,往事不可追,輕嘆了口氣。
「方寶琇在方家過得不好,她的生母出身低微,又早早地去世了,她在方家一直備受欺凌。」雲灝奉皇帝之命,查過方寶琇,對她的事,知道的不少。
「她懷疑她的生母是方太太害死的。
「方大人和方太太想把她嫁給一個比她大十幾歲的男子,做續弦,她不願意,結識了宮樂坊一個管事,由那個宮事引薦進了宮。」
「有天下雨,她在避雨時,遇到了皇帝。」
趙望舒撇嘴,「難怪她得勢後,要報仇了。」
路上這麼隨口一提,趙望舒沒想到半個月後,會見到她。
雪接連下了幾天,瓮山湖結了厚厚的冰,皇帝一時興致,要看冰嬉。
趁著雪停,工匠們在湖邊,取冰塊,精心雕刻出各式各樣的冰雕,有龍鳳呈祥、瑞獸麒麟,還有蓮花、牡丹等花卉。
冰雕晶瑩剔透,美輪美奐,讓人目不暇接。
趙望舒是跟著姚山梔一起來的,看著這些冰雕,贊道:「這些冰雕還真是巧奪天工。」
姚山梔則道:「我得感謝我的皇帝舅舅,要不是他辦冰嬉大會,我就沒辦法出門,天天被關在.哈啾。」
「你想出來,得多穿點衣裳,受寒生病,藥很好喝啊?」趙望舒把暖手爐塞給她,「抱著。」
「月兒,你好兇喲。」姚山梔故意嗲聲嗲氣地道。
「雞皮疙瘩都出來,揍你喲。」趙望舒伸手在她臉上輕捏了一下。
姚山梔挑眉,「你打不過我。」
說話間,兩人到了一會要表演嬉戲的地方。
那兒已經被圍起來了,御林軍守在入口處,看到姚山梔她們過來,沒有阻攔,放她們進去。
在場地四周,搭建了十幾座暖棚。
正中最大的那個大紅色的暖棚,是皇帝的。
右側第三個暖棚,是屬於平陽長公主府的,不過平陽長公主被莊王妃請過去了。
趙望舒和姚山梔走進暖棚坐下,婢女們就將茶水、點心擺在桌上。
過了會,秦幽姿來了,「望舒,你家大嫂呢?」
「大肚子了,來不了。」趙望舒笑道。
「呀,月兒,你要做姑姑了,恭喜恭喜啊。」姚山梔笑道。
趙望舒拱手道:「多謝多謝。」
秦幽姿看著桌上精緻的點心,微微點頭,「這些點心做得很不錯,是哪家鋪子的?」
「還能是那家的,泰和樓的,我就愛吃那裡的點心。」姚山梔拿起一塊梅花糕。
閒話幾句,就聽到外面傳來了清道鞭的聲音,是皇帝帶著眾嬪妃來了。
三人趕緊到暖棚外,和其他人一起行禮道:「恭迎陛下。」
皇帝帶著眾嬪妃進了暖棚,冰嬉表演開始。
宮廷藝人們身穿五彩斑斕的衣裳,在冰面上滑行
他們腳踏冰刀,身姿矯健,猶如一群展翅翱翔的燕子,在冰面上展現出精湛的技藝與默契的配合。
隨著鼓點的節奏,他們時而快速滑行,時而旋轉跳躍,時而倒立滑行,引得眾人驚嘆連連。
就在趙望舒為他們的技藝感到讚嘆時,就看到穿著一身紅衣的方寶琇滑了出來,她輕盈地舞動在冰面上。
她的紅衣在冰面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鮮艷,烈焰如火,仿佛是一朵在寒風中傲然綻放的紅梅。
方寶琇的舞姿優美,動作輕盈,她忽然騰空而起,在空中完成了一個完美的旋轉,然後輕盈地落回冰面。
她的表演精彩絕倫,她就如同一隻優雅的冰上精靈,翩翩起舞,帶著無盡的魅力和活力。
可看著如此靈動美麗的她,趙望舒眼中閃過一抹悲涼,她是皇帝的宮妃,皇帝卻讓她當眾冰嬉。
可見皇帝對她沒有幾真心,不過是拿她當一個玩意兒。
難怪人總說帝王恩寵,就如冰雪一樣,太陽出來,就會融化,消失的了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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