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劉老師,梅墨寒這個姿勢有點奇怪啊,和她之前用過的架勢都不同。」
演播室,張陽看著直播畫面說道。
劉銳皺眉看著這一幕,他也認不出來梅墨寒現在擺出的這個架勢。
「是不一樣,看看她想怎麼打吧。」
劉銳隨口回道,心中隱約生出一些不安來。
場上,吳功華再次主動出手,一劍直刺。
梅墨寒沒有管這一劍,同樣一刀直刺了過去。
吳功華腳下移動,又是一招『起舞弄清影』。
這招不僅能躲避對手的進攻,還能利用靈活的走位帶動對手。
如果對手跟不上,那吳功華就能從對手的側面發起進攻,而如果試圖跟上,又很容易被他多變的走位騙到,從而重心失守,露出破綻。
不過梅墨寒的應對很奇怪,猛地轉身,然後一刀刺向空處!
那裡明明沒有人,她卻一刀刺了過去,這在外人看來會覺得她犯了一個低級錯誤,但吳功華心中卻很驚訝。
因為梅墨寒刺的位置正是他接下來要走位的地方,對方似乎預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提前出刀封死了他的線路。
對吳功華來說,這一步若是走出去會剛好撞上梅墨寒的刀,而且因為對方提前出刀,他再出劍反擊會慢了一拍,很容易被打出完美擊殺。
可若是不走這一步,刀長劍短,以兩人此時的站位,吳功華暫時還打不到梅墨寒,反而是梅墨寒下一招只需要一記橫斬就能攻擊他的手腕。
當然了,吳功華也可以選擇換一個方位邁步,同樣可以將梅墨寒納入自己的攻擊範圍,但這樣一來他的這式絕招就算是被打斷了。
『起舞弄清影』的移動講究一氣呵成,要連貫,此時他身體的姿勢和發力都已經為下一步做好了準備,刻不容緩,突然間變換移動方向,節奏會被打斷,不僅速度慢了,這式絕招也會就此中斷。
當初夏方給陳克等人描述有術級時提過一句:到了有術級,兵擊對抗靠的就不僅僅是身體了,還有腦子。
此時吳功華和梅墨寒的情況就完美符合了這一點,看似眨眼間的出招,但電光火石間,吳功華的腦子裡就已經轉過了很多想法。
隨後他看似本能,實則憑理智選擇換了一個方向邁步,將梅墨寒納入了自己的攻擊範圍。
然而這一下終究是打斷了自己的絕招,發力不夠連貫,速度慢了一拍,所以梅墨寒一刀刺空後,直接擰轉腰肢,雙手握刀橫斬,第二刀已經後發先至!
吳功華揮劍迎了上去,在刀劍即將相接的瞬間變換劍身,雙臂抬起,劍身繞過刀刃,刺向梅墨寒的手臂。
再現『繞梅弄影』!
然而就在劍身變化的同時,梅墨寒的刀勢也在變,同樣是上下晃動,刀鋒划過一道弧線,精準地截住了吳功華的劍。
如果說對方的長劍像是一朵盛開的梅花,那麼梅墨寒的刀勢就如同一團煙雨直接籠罩住了對方。
「寒煙照!」
梅墨寒在心中默念。
鏘——
兵擊聲響起,吳功華的劍被截住,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剛才梅墨寒使用清泉流的絕招和他連擊對連擊時,每招之間最多就是相持,誰也占不到便宜,但此時他的『繞梅弄影』是被梅墨寒硬生生給打斷的。
也就說,他的絕招被破了?!
砰!
「第七劍!」
「藍方擊中紅方脖子,得三分,完美擊殺!」
「比分,14:9!」
趁著吳功華愣住的時候,梅墨寒敏銳地抓住機會一刀抹過對方的脖子,成功打出一次完美擊殺。
「好——」
京大備戰區,眾人激動地吼道,起身鼓掌。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梅墨寒好像突然之間就變厲害了,但只要喊666就對了。
「剛才那招,像是劍招啊......」
陳克轉頭,聽到身旁的夏方喃喃道。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和梅墨寒切磋後,鬥戰記錄上寫的是:
對手實力:苗刀53,單手劍40(第24章有寫這個伏筆,忘記的可以回去看看)
當時陳克以為梅墨寒是主修苗刀,輔修單手劍。
但後來隨著自己的苗刀等級卡在了39,陳克才知道40級就代表著有術,一些人或許會在有術之前兼修多種兵器,為了觸類旁通,也為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但到有術以後就只會修一門兵器,因為要確定自己的流派和打法特點。
但陳克遇到梅墨寒的時候,對方就不僅僅是苗刀到了有術,連單手劍也是有術級!
後來陳克為了從梅墨寒那兒獲取『崩山式』,有特意和對方打了一次。
那一次鬥戰記錄上寫的是:
對手實力:苗刀56,單手劍50
陳克當時就覺得很迷,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而且他從來沒見梅墨寒練過劍,怎麼一下就升了10級?
「這樣看來,這位隊長身上也有很多秘密啊。」
陳克心中暗道。
......
在懵逼的狀態下,吳功華開始了第八劍,幾次試探後,他再次用出『繞梅弄影』,想看看剛才那是不是巧合,結果現實無情地給了他一記耳光——想多了,不是巧合!
絕招再次被破,吳功華下意識用出另外一式絕招,試圖鎖住梅墨寒的刀,然而梅墨寒也跟著變招,同樣是一式她從來沒展示過的招式,又破了吳功華一招。
另一邊,南都某處軍事駐地。
一位氣質儒雅,長得極具魅力的中年大叔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上直播的正是梅墨寒和吳功華的比賽。
當看到梅墨寒突然在場上用出劍招時,中年男子臉上浮現出一抹感慨的笑容,有懷念,有欣慰,還有幾分自豪。
「寒煙照。」
隨著梅墨寒一招破了吳功華的『繞梅弄影』,男子口中輕聲念道。
電視上,梅墨寒再出一招破了吳功華的鎖劍絕招,而男子也繼續念道:
「月籠紗。」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此時梅墨寒也剛好在心中念出這個名字。
對於梅墨寒的劍招能破掉吳功華的梅花流,男子似乎不覺得意外,因為當初創出梅花流的那個人都向他請教過劍術。
梅花流本身就借鑑了他的這套『煙雨月寒』劍,如果換成劉宇寧本人來用才有那麼點意思,至於此時和梅墨寒對決的這個年輕人嘛,劍招被破很正常。
破不掉才奇怪。
......
京都,人民公園,某個說自己有事要去處理的老頭兒此時真的像個來公園散步的老大爺,坐在石凳上,翹著二郎腿,手裡拿著手機正在看比賽直播,石桌上還擺了一袋酒鬼花生。
不過這次他旁邊站了一個臉色嚴肅,腰背挺得筆直的年輕人,似乎在為老人站崗。
「多年不見,煙雨月寒。」
於塵一臉笑意地看著手機屏幕,伸手抓了一顆花生放進嘴裡。
「小墨寒這個丫頭就是太倔,這麼好的天賦,練什麼刀嘛,我當初就跟她說過,去練劍,保證將來會是第一個女子劍聖。」
一邊說,於塵一邊轉頭看向身旁的年輕人,眼神玩味:「這丫頭當初要是不和梅延風賭氣,說不定現在咱們演武司第一天才的名頭就沒你什麼事了。」
於塵說話時語氣極為輕佻,完全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老不正經。
他旁邊站著的年輕人聞言挑了挑眉毛,不苟言笑地說道:「那也要打過才知道。」
如果陳克在這裡,就會發現這個年輕人說話時的嗓音和他在鬥戰會裡遇到的白澤一模一樣。
「哈哈,沒事,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能撼動你的位置了。」
於塵笑眯眯地說道。
年輕人一下回想起了某個戴著饕餮面具的人,眼神中有期待,也有戰意燃起。
注意到年輕人眼神變化的於塵滿意地點點頭。
一坑不成,再挖一坑,他手指捻起一顆花生放進嘴裡,咯嘣一聲咬碎。
舒坦!
......
「第八劍!」
「藍方擊中紅方面罩,得三方,完全擊殺!」
「比分,14:12!」
西京大學體育館,比賽現場。
隨著梅墨寒再次打出完全擊殺,上半場比賽結束,她追到只輸2分!
中場休息時間,吳功華懵逼地走向場邊,夏方也懵逼地朝梅墨寒走去,不知道該指點些什麼。
「劉老師,剛才這幾劍是什麼情況啊,梅墨寒為什麼突然就變厲害了呢?」
因為是中場休息,所以畫面切回了演播室,張陽迫不及待地詢問劉銳。
這個問題也是此時無數觀眾想要問的,劉銳作為專業解說,這個時候正是應該他發揮作用的時候。
然而劉銳自己也沒看懂......
他雖然是專業的解說,但其實本人根本沒練過兵擊,只不過是看過的比賽多,研究過的專業資料比較多,簡單來說就是嘴強王者,實操青銅。
他出名靠的是會炒作,會蹭熱度,而不是靠專業能力,就像許多流量明星靠的也不是唱歌和演技,但不耽誤人家照樣比很多人都紅。
正因為如此,所以夏方能看出梅墨寒那幾招像是用的劍招,但劉銳卻看不出來,在他的觀念里,哪有用刀使劍招的?
「這個嘛,我認為吳功華應該是注意力突然不太集中了,有些分心,所以被梅墨寒抓住了機會。」
劉銳內心有些慌,但臉上卻穩得一匹,胸有成竹地說道。
「大家注意看這幾個鏡頭。」
劉銳指著旁邊大屏幕上回放的比賽畫面,「這裡能明顯看出吳功華的動作慢了下來,招式銜接沒能跟上,所以才會被梅墨寒找到機會打反擊。如果吳功華處於正常狀態,這裡和這裡,還有這裡,他都應該能打出連招的。」
畫面切了好幾個,似乎在配合劉銳的解說,而他本人也越說越有自信,覺得真相就是如此。
但實際上這幾個地方根本不是吳功華不想打出連招,而是他的招式被梅墨寒破了,被強勢打斷,根本沒法打出連招。
聽完劉銳的解釋,張陽微微皺眉,他隱約覺得劉銳說的不對,因為吳功華明明前幾劍還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就注意力不集中了?而且梅墨寒的招式變化劉銳連提都沒提,把原因全部歸結在吳功華身上,這也有些缺乏說服力。
不過張陽的任務終究是配合劉銳,而不是挑刺,所以儘管心中疑惑,他也沒說出來,而是繼續問道:「那劉老師您覺得下半場吳功華會做出怎樣的調整?」
劉銳:「他的實力還是明顯在梅墨寒之上的,我覺得只要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集中注意力,不大意,少失誤,拿下這場比賽不會太難。」
張陽點點頭:「好,謝謝劉老師的點評,讓我們繼續來看雙方的下半場。」
比賽現場,一分鐘休息時間結束,雙方重新回到場上。
吳功華小心翼翼地靠近梅墨寒,剛才他和教練一起分析,一致得出結論:這是招式克制!
梅墨寒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招式,似乎完克自己的梅花流?!
「除非教她絕招的那個人,自身劍術造詣完全在自己師父之上,而且兩者的劍法同宗同源,才有可能打出這種效果,否則根本解釋不通啊!」
吳功華心中鬱悶,沒聽自己師父說過他們這一脈還有別的什麼前輩啊。
而且自家師父已經是藏殺段位的宗師級高手,對方師父得是多厲害才能在劍理上完全壓制自己師父啊?
總之,就很離譜!
懷著這樣的心情,吳功華又做出了幾次嘗試,但全部以失敗告終,他的連招徹底用不出來,每一招都被壓制,最大的優勢蕩然無存,只剩下被支配的恐懼......
14:14!
15:15!
15:17!
......
梅墨寒逐漸完成反超,但心中卻沒什麼喜悅,反而有些不合時宜的傷感。
其實『煙雨月寒』是單手劍的劍法,她現在不僅用的是刀,而且還是把雙手刀,兩者之間差異還是很大的。
原本梅墨寒以為自己恐怕做不到這樣的招式轉換,但最終她發現,有些東西是早就印刻在她骨子裡的,忘不掉,也擺脫不了......
「墨寒,你的劍術天賦比爸爸還要強,將來你的成就一定比爸爸更高!」
她還記得當年那個人極為少見的失態了,欣喜若狂地對她說道。
然而六歲練劍,到十三歲棄劍不用,轉為練刀,她刻意讓自己忘記和那個人有關的一切,但現在終究還是用出了他教的劍法。
哎......
一聲輕嘆,梅墨寒一刀抹過吳功華的脖子。
「第十三劍!」
「藍方擊中紅方脖子,得三方,完美擊殺!」
「比分,21:28!」
裁判大聲宣布道。
勝負已分!
最後兩劍哪怕梅墨寒站著不動讓吳功華砍,對方最後再追6分,還是輸,除非他能讓梅墨寒繳械或者制服對方,一次拿5分,然而這種可能性太小太小。
很快,兩劍過後,裁判宣布結果:
「第一局,梅墨寒,勝!」
「京大戰隊vs西京戰隊,大比分1:0!」
「......」
全場沉默,唯有那十幾個特意趕來的京大學生在大聲歡呼。
梅墨寒摘下面罩,神情有些落寞地朝場下走去。
......
演播室,劉銳忍不住擦了擦頭上的汗水。
他現在尷尬得一匹......
中場休息的時候他說吳功華是因為自身狀態不對所以才連輸幾劍,應該很快就能調整過來,贏下比賽並不難,結果從下辦場一開始,場上的形式就在不斷打他的臉。
注意力不集中,難道還能整個半場都不集中?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吳功華下半場全程被梅墨寒壓著打,你不是說吳功華實力穩在梅墨寒之上嗎?再狀態不好,也不至於被人壓著打吧?
「劉老師,你覺得接下來西京戰隊會怎麼派人?」
張陽看出了劉銳的窘境,沒有繼續追問第一局比賽的事,而是把話題轉移了。
然而這個問題對劉銳來說其實也比較尷尬,因為他賽前信誓旦旦地說:西京戰隊只需要第一場派吳功華,第二場派趙立行,這場比賽就提前結束了,但現在第一場吳功華輸了,第二場西京戰隊就不太可能會派趙立行上場了。
「咳,這個嘛,第一局比賽吳功華爆冷輸給梅墨寒,這樣一來就打亂了西京戰隊的安排,如果他們第二局按照原計劃派趙立行上場的話,就得小心被京大用一個最弱的知守換掉。
那樣一來,西京戰隊兩個最強的有術都被耗掉,比分卻是1:1,而京大還剩下陳克,周明這兩個有術級和徐莉娜這個偽有術,就算碰上西京戰隊剩下的兩個有術級和兩個偽有術,也不是沒希望再拿3分,畢竟西京戰隊剩下的兩個有術級都是剛進有術沒多久的大一新生。」
劉銳侃侃而談,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從容自信。
雖然現在的局面已經打破了他賽前的預測,不過比賽嘛,意外常有,他都說了梅墨寒是爆冷贏了吳功華,那自己的預測出現差錯也沒什麼嘛。
張陽順著劉銳的話繼續說:「這麼說來,西京戰隊第二局有可能會派個普通的有術級上場?」
劉銳點頭:「我覺得是這樣,這樣做的好處是京大戰隊如果想拿下這一分,就必須派陳克或者周明上,否則就等於送一分給西京戰隊,而西京戰隊只要贏了一分,下一局立刻派出趙立行,比賽還是等於提前結束。」
張陽:「那有沒有可能西京戰隊這一局故意派個弱的出來讓一分,耗掉京大的有術呢?」
劉銳:「也有這種可能性,但如果是這樣,西京戰隊就要提防京大戰隊猜到他們會這麼想,從而派出徐莉娜這個偽有術,到時候萬一徐莉娜贏了,西京等於又被京大成功偷走一分,2:0的話,雙方心態都會發現變化。」
張陽笑道:「那也有可能是西京猜到京大會猜到他們的想法,於是派出有術,硬吃徐莉娜。」
劉銳:「對,但這樣互相猜下去就沒個盡頭了,大家都不知道對方到底在第幾層,終究還是看教練怎麼想。」
張陽:「您說的對。」
很快,第二局上場的人選確定了,京大戰隊派出的是周明,而西京戰隊派出的是孫維禮,普通有術級。
有術vs有術!
見狀,劉銳臉上露出微笑:「果然,西京戰隊最後還是選擇派出一個有術級來爭這一分,而京大也沒有那麼激進,沒有選擇派更強的陳克,而是選擇派出周明。」
他為自己猜中了雙方的戰術而自喜,總算挽回了一點剛才失去的面子。
「其實今天京大如果想贏,周明大概率也是必須要單獨戰勝一個有術級的。」張陽說道。
劉銳點頭:「沒錯,否則的話,京大還是沒有翻盤的機會。這一局如果周明贏了,能為京大把局勢徹底盤活,而如果他輸了,京大也就提前輸了,因為下一局西京必然直接派出趙立行。」
張陽嘆息:「京大隻要輸2分就徹底輸了,這個限制確實太大,這樣看來,這場比賽似乎對京大有些不太公平。」
劉銳笑道:「也不能這麼說,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還是因為京大自己不夠強,前面的比賽沒打好才會出現這種積重難返的局面。所以綜合來看,比賽對誰都是公平的。」
......
第二局比賽很快開始。
周明的對手孫維禮用的是華國的單手劍,劍術流派是武當劍法。
不過武當劍法的流派有很多,孫維禮練的是某個不為人知的流派,劍勢飄逸靈動,更偏重於步法,明顯屬於武當的『走劍』。
孫維禮的單手劍長1米1,比周明的德劍短了30厘米,所以周明開局先讓4.5分,然而真打起來的時候,許多有心的觀眾會發現其實孫維禮的攻擊距離明顯比周明更遠!
這是因為兩人一個是雙手持劍,一個是單手持劍。
雙手持劍的周明對敵時是正面面對,而單手持劍的孫維禮則是側身對敵,攻擊距離差不多長了一個半身,而且跨步突刺的距離會更長,速度也更快。
所以儘管他的劍更短,但攻擊距離反而比周明更長。
兩人對戰時,孫維禮多是靠靈活走位來尋找攻擊機會,劍招上的變化不多,反而是雙手持劍的周明,劍招看起來更多變,揮劍速度更快。
其實很多人看待雙手劍和單手劍時,會下意識覺得單手劍更靈活,劍法會更多變,而雙手劍更笨重,劍法會大開大合。
實際上雖然雙手劍更重一些,但因為是雙手一起發力,揮劍速度反而更快,出劍的力量也強過單手劍,而且因為力量足夠的原因,雙手劍可以玩出更多的變化,套路和招式都更豐富一些。
至於單手劍,攻擊距離普遍比雙手劍長,而且因為是側身對敵,露出的破綻更少,步法走位也可以更靈活。
此時周明和孫維禮就各自展示出了雙手劍和單手劍的優勢,一個靠劍招變化得分,一個靠走位靈動得分。
兩人都是剛進入有術級沒多久,只掌握了一式絕招,還沒能練成連招,實力上半斤八兩,所以這場主要看臨場發揮。
誰心態更穩,發揮更好,誰的勝算就更大!
理論上來說,周明的壓力會更大一些,因為這一局他如果輸了,京大就完了,而孫維禮就算輸了,西京戰隊也還有機會贏。
不過競技比賽的魅力就在於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周明的心態從頭到尾都很穩定,反倒是孫維禮打得有些著急,出現了幾次失誤。
上半場結束,雙方比分15:19,周明領先4分。
下半場開始後,孫維禮在教練的提醒下調整好心態,一劍一劍和周明拼,兩人再次進入焦灼狀態。
到第十四劍打完,雙方比分23:26,周明領先3分。
3分的差距想要在一劍之內追回來,除非打出完美擊殺,而且必須是命中對方頸部或頭部才行。
這讓周明稍微放鬆了一些,結果第十五劍就被放手一搏的孫維禮偷襲成功,命中面罩,打出完美擊殺。
「第十五劍!」
「紅方擊中藍方面部,得三分,完美擊殺!」
「比分,26:26!」
轟——
全場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和掌聲,而京大戰隊眾人則一臉惋惜。
「漂亮!」
演播室里,劉銳有些激動地喊道,「孫維禮這一劍打得非常漂亮,在最後關頭把比分扳平!」
他賽前喊出『親吻豬屁股』的賭約,態度早已表明,當然不希望京大戰隊能夠贏,從而打他的臉,所以眼看孫維禮追平比分,他忍不住歡呼了一聲。
張陽開口道:「確實是精彩的一劍,那麼接下來雙方就要決一劍了。」
「給一些不清楚『決一劍』規則的觀眾朋友們講解一下,所謂『決一劍』,是指當雙方十五劍比完,但比分相同時,就會額外追加一劍,只要有一方在這一劍中得分高於對手,那麼這個人就是最終獲勝者。
換句話說,如果接下來雙方一直打出雙殺,且得分相同的話,那麼『決一劍』就不會停止。」
等張陽講解完規則,劉銳開口道:「大多數情況下,決一劍就真的是在一劍之間就會分出勝負,所以這個時候雙方的心態很重要,教練部署的戰術也很重要。」
張陽:「不知道雙方教練會給他們布置怎樣的戰術呢?」
......
畫面轉回現場,『決一劍』之前,雙方有兩分鐘休息時間,雙方教練正在給自己隊員講著戰術。
「他剛才偷襲成功,知道你接下來肯定會對他的偷襲加強防備,所以他開局後大概率不會立刻偷襲,而是通過遊走來尋找機會。我建議你開局就直接搶攻,一次爆發拿下比賽!」
場邊,夏方非常肯定地對周明說道。
這個時候其實任何判斷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他還是表達了十分堅定的態度,而這種態度感染了周明,也給了周明信心。
「好!」
周明眼神堅定地點點頭。
兩分鐘很快過去,早已經滿頭大汗的兩人重新戴上面罩上場。
全場所有人都下意識屏住呼吸,看著這或許會決定兩隻戰隊命運的一劍。
隨著裁判揮動旗幟,『決一劍』開始!
刷!
裁判的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就猛地撲了出去,是周明!
孫維禮心中一驚,下意識選擇後退,但剛了退了一步就開始後悔——這個時候不該退!
砰!
周明的劍狠狠地斬中孫維禮的胸膛,而孫維禮因為退了一步導致攻擊距離不夠,反擊只能打中周明的手臂。
「決一劍!」
「藍方擊中紅方胸口,得兩分,紅方擊中藍方手臂,得一分,雙殺!」
「最終結果,藍方勝!」
贏了!
京大戰隊備戰區所有人全都跳起來大聲歡呼,而西京戰隊眾人則一臉苦澀。
孫維禮一臉痛苦地摘下面具,心中懊惱到了極點:
「如果我剛才......」
然而競技體育沒有如果,京大戰隊vs西京戰隊,第二局,勝者——周明。
大比分,2:0!
「幹得漂亮!」
當周明回到備戰區時,所有人都圍住他不斷誇獎,讓一向性格內斂的周明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劉銳老師,京大竟然打了西京一個2:0,這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您覺得接下來西京戰隊會怎麼調整?」
演播室內,張陽詢問劉銳。
劉銳臉色有些僵硬,他是真沒想到京大能打出這種開局。
「第三局的情況其實和第二局類似,西京戰隊要擔心京大派徐莉娜偷分,而京大也要擔心西京故意派個弱的耗掉他們最後一個有術級陳克,總之,都有可能,只不過現在的比分是2:0,雙方的心態和開局時肯定是不一樣的。」
劉銳說道,「我個人覺得京大這一局可能會派出陳克,而西京只要沒派趙立行,那京大大概率能再拿下一分,接下來就賭徐莉娜能碰上普通知守級或者是偽有術,為京大拿下最後一分。」
張陽想了想,開口道:「如果是這樣,那西京戰隊其實這局可以派個知守級,一旦耗掉了陳克,那接下來他們還有趙立行和另外一個有術級,要連得兩分很輕鬆啊。」
劉銳:「對,如果我是西京戰隊的教練,我應該會這樣選,派個偽有術上去,就看京大這一局敢不敢賭了,派徐莉娜上去偷分。」
話音落下,雙方第三局的人員已經確定了。
首先是西京戰隊,派出的是胡星,『偽有術』,而京大派出的是徐莉娜。
「哇,京大這一局真的選擇賭,而且還賭贏了!」張陽有些激動地喊道,「主教練夏方膽子還是夠大,萬一這一局碰上了西京的有術,等於白送一分,接下來趙立行上場,京大前面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劉銳臉色一黑,他沒想到京大這次真的敢賭,還賭贏了。
「難道今天還真能讓京大翻盤?自己的賭約要輸?」
他心中有些不安,一邊暗自詛咒京大趕緊輸,一邊沉著臉繼續看比賽。
......
「牛逼!」
備戰區,當眾人看到西京戰隊這局派出的是偽有術時,全都朝夏方豎起大拇指。
夏方一直繃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稍微鬆了口氣。
打山恆的時候,他的安排全部落空,讓京大陷入現在這種局面,他其實是應該背鍋的,而且他心中也很愧疚。
今天這場比賽,夏方承受的壓力不比隊員們小,好在這一次他的戰術安排總算是對了!
讓徐莉娜對上對方的『偽有術』,這是今天這場比賽戰術安排的一個核心目標,因為對上對方唯一一個普通知守級的概率太小,所以夏方一直以來思考的都是為了讓徐莉娜能對上對方的『偽有術』。
只要徐莉娜這場比賽能贏,比分變成3:0,那京大這盤棋就徹底活了,接下來主動權將掌握在他們手裡,第四局輪到西京戰隊去賭了:到底上不上趙立行?
不上,萬一第四局京大派出陳克,那比賽很可能4:0結束。
上了,萬一第四局京大派個最弱的知守耗掉趙立行,接下來第五局派出陳克,比賽4:1結束。
總之,只要徐莉娜這局能贏,京大逆轉晉級的可能性將大大提升!
強忍著激動的心情,夏方看著場上的比賽,很快就皺起眉頭。
同為『偽有術』,胡星用的也是軍刀,優勢是身體素質已經達到了職業標準,差的只是絕招,而徐莉娜勝在身高臂展和腿長,身體素質其實不如對手。
這樣的情況下,胡星選擇耐心地和徐莉娜周旋,不急著進攻,而是不斷躲閃,防守,繞圈。
兩人每一劍幾乎都要打個兩三分鐘,場面很沉悶,打得也不精彩。
而且這種打法非常消耗體力!
軍刀重量兩斤多,身上的全套護甲重二十多斤接近三十斤,穿著這樣的護甲不斷快速跑動,變向,還要快速揮舞手中的刀,可想而知有多麼累人。
而胡星選擇故意拖時間的打法,無疑讓體力的消耗成倍增加!
儘管每一劍結束後徐莉娜都會提出擦汗的請求,試圖給自己多爭取一點休息時間,但比賽也是有規定的,擦汗時間過長或者以其他方式故意拖延比賽會被裁判警告,警告兩次後第三次就會開始扣分,扣到負分直接判負,所以徐莉娜的休息時間其實也沒多少。
上半場打完,徐莉娜11:7,領先對手4分,但體力幾乎消耗到了極限。
反觀她的對手胡星,本身身體素質就已經達到了職業級標準,而且又是男性,體力上先天就有優勢,此時正氣定神閒地喝著水。
「等他主動進攻,你想辦法打反守反擊!」
夏方只能這樣對徐莉娜說道。
體力的問題他早就看出來了,但沒辦法,這個不是戰術可以解決的,只能靠隊員自己的個人意志去堅持。
徐莉娜艱難地點點頭,戴上面罩重新上場。
下半場開始,徐莉娜果然站在原地等胡星進攻,自己儘量減少移動。
而胡星也不猶豫,選擇主動進攻。
而他的比分也開始快速上漲,很快完成反超。
徐莉娜還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對手好像突然變厲害了?
但場下的夏方卻看得很清楚,不是胡星變厲害了,而是體力嚴重下降的徐莉娜,速度變慢了......
胡星以這種打法來對付一個女生多少有些勝之不武,但競技比賽本就是比較多方面的水準,體力也是比賽的一部分,誰也不能說什麼。
相對來說,兵擊對於體力的消耗已經算『溫和』了,換成梅墨寒的話,體力撐到打完兩局都沒問題。
最終,十五劍打完,徐莉娜輸掉了比賽。
大比分變成2:1。
現場氣氛歡樂。
「可惜,京大機關算盡,好不容易掙扎出一線生機,自己的隊員卻沒把握住,輸了這局。」
演播室,劉銳幸災樂禍地說道。
張陽:「如此一來,趙立行就要上場了,只要他再拿一分,京大也就註定被淘汰了。」
劉銳:「沒錯,而京大的梅墨寒已經拼贏了吳功華,剩下一個陳克,根本不可能是趙立行的對手.......」
正說著,雙方第四局的人員已經確定。
西京戰隊:趙立行。
京大戰隊:陳克。
雙帝之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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