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外聽到沈母和沈佑寧一席話的沈清怡面上一陣白一陣紅,最後懷著一腔複雜的情緒悄悄退出了院子。
而留在沈母面前的沈佑寧在聽了沈母要見甄玉卿而阻止無能後,又不得不迎來另一波沈母老生常談的關懷和擔憂。
「這謝伯侯家雖是沒落了一些,但這謝家姑娘人卻不錯,說話做事端莊有禮……」
沒錯,沈母老生常談的事情,就是他的婚事,今日的謝姑娘已經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從沈母口中聽到的第六個姑娘了。
「……你覺得怎樣?」沈母說了一大通,很快到了詢問沈佑寧意見的環節。
「……」沈佑寧唇角微微動了一下,頓了片刻才開口道,「娘,你為兒子做到這樣,很辛苦吧?」
「這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沈母倒是沒想到沈佑寧這次不是就自己相看的這個姑娘提出自己的看法,而是說了這麼一句,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參加花會茶會的那些夫人,有多少人知道母親的目的?」沈佑寧覺得沈母頻繁參加京中太太們的聚會會很累,也擔心別人知道沈母的目的後,對她有異樣的看法,這樣的話沈佑寧會覺得自己十分不孝。
「你放心好了,這些夫人太太們,各個都是人精,我們在相看別人,別人也在打聽相看我們呀,而且我瞧著,跟你娘我有同樣目的的人,還不少。」沈母這算是明白了沈佑寧的擔憂,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說道。
聽著沈母平和之中又帶著些瞭然與得意的話,沈佑寧也是沒話說了,沈母竟然對此樂在其中,那他這個做兒子還能說個啥?
他總不能打臉一般再跟他母親說他現在還不想成家,說他自己還年輕之類的話吧?
在這大晉,男兒如他這般年紀還沒成親的,大概也是沒剩多少了,況且這樣的話說出來,分明就是要傷沈母的心呀,所以他說不出口。
兩情相悅,三觀契合……的人,他能夠找的到嗎?沈佑寧莫名的想到了甄玉卿。
那個閒適無狀靠在窗邊的他,那個漫不經心望著雲與月的他,那個樹下撐傘露出潔白下巴的他……
「……寧兒?寧兒?你在聽嗎?」沈母正說著宴會上打聽到的一些趣聞,回頭卻看著沈佑寧出神的在想著什麼,隨即出聲喚他。
「?」沈佑寧恍然回過神來,頓時有些個懊惱自己的失禮,但片刻後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狀若無事的喚了沈母一聲。
沈母將沈佑寧的反常行為看在眼裡,眼中忽地閃過一絲喜色,「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
「……一個朋友的事。」沈佑寧的神色雖然沒什麼變化,但眼中卻掩藏不住轉瞬即逝的尷尬和不自在。
「哦……」沈母的語調莫名的拖得有些長,眼中的喜色漸濃,「是什麼樣的朋友呢?」
沈佑寧被沈母這樣一問,再看她那有些期待的眼神,頓時明白她在想些什麼,解釋道:「是官場上的朋友。」
聞言沈母的神情,明顯就失望了一瞬,既然是官場的朋友,那就只能是男人了,哎……她還是白白期待了嗎?
「你這朋友家中可有姊妹?」沈母依舊不死心。
「沒有」沈佑寧有些無奈,但也從中看出了自己母親對自己的縱容和關懷。
在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里,他的母親沒有獨斷為他定下一門婚事,而是凡事都與他來商量,一切都以他的喜好來做決定,他想,他實在是幸運。
……
夏日的早晨露水較重,但空氣很好,甄玉卿向來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所以背上的傷口癒合後,她就恢復了往常晨練的習慣,不過因著內里臟腑的損傷沒痊癒,所以只是做一些活動筋骨的簡單動作。
這日她從外頭鍛煉一圈回來,整個褲腳就被露水給浸透了,她剛準備回房換件衣裳,就遇到從暖房出來的虞苑。
「丞相您回來了」豆蔻端著個銅盆從虞苑身後探出腦袋來,笑的十分燦爛。
「你們……」甄玉卿看著兩人,有些疑惑她們怎麼在自己房裡,但見虞苑滿臉的歉然羞赧,她又覺得這話還是不要問的好。
「姑娘說丞相這裡都是小廝伺候,您大病初癒怕他們毛手毛腳伺候不好您,所以就帶著奴婢過來看能幫上些什麼忙。」豆蔻脆生生的將她與虞苑來此的目的說了一通。
虞苑站在一旁,聞言面色一紅,幾欲開口想與甄玉卿說話,可都因為想到自己昨日的狼狽失態而囧然,只怯生生的看著甄玉卿。
「我已經沒事了,你們不必太擔心。」甄玉卿看了一眼虞苑,知道她心裡大概還害羞昨日之事,所以滿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
虞苑的眼角還有些泛紅,大致是昨日哭的太厲害留下的痕跡。
感受到甄玉卿在看自己的眼神,虞苑心頭一慌,她用雞蛋敷了大半晚的眼睛,今日早晨才沒腫,難道現在又——
想到這裡,虞苑又是一慌,趕忙轉身想要避開甄玉卿的目光,整張臉也愈加紅了起來。
「那個……」甄玉卿本想給虞苑道個謝,不過沒等她把話說完虞苑就慌慌張張朝門口走了去。
「廚、廚房燉了粥,我、我先去看看……」
「哎——」
「丞相,熱水給您打好了,我跟小姐先去看看粥!小姐很早就起來熬的呢!」豆蔻活潑機靈,這時候見虞苑離開,給甄玉卿解釋了一句也匆匆跟了出去。
「……」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甄玉卿愣了一會兒,最後忍不住在心頭嘆出了一口氣來,看來,有些事情,得加快腳步了!
……
「……沒事了沒事了!真的沒事了!我看到……我看到丞相了——」丞相府西跨院每日早間都會有一段朗朗的讀書聲傳來,不過今日早上朗朗讀書聲被一個十分激動的聲音給打斷了,緊接著,整個小學堂就炸了。
「真的嗎?真的看到了嗎?!」
「說是傷的很嚴重,沒有半年起不來床的呀!」
「胡說!都是胡說八道!丞相那麼厲害,幾個板子怎麼能傷到他分毫!」
「說說,馮清源你說說,你看到丞相在做什麼?」
「對,快說說……」
幾個小子圍在一起有面色欣喜的,有神色平淡的,但不管面上如何表示,卻都因為馮清源帶來的這個消息而或明或暗的松出一口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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