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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告訴你可以隨便帶走我的人?」
李湘靈拉著花容走到禪院門口,主屋的門終於打開。
江雲騅快步走來,拉住了花容的手。
他剛剛才趕回來,來不及換花容搭在屏風上的衣服,還穿著白日那身,走的急了,帶起一陣涼風。
李湘靈並未注意到這些細節,她的目的只是把江雲騅逼出房間,這會兒目的達成便放開花容,得意道:「阿騅哥哥不是都睡了麼,又起來做什麼?」
江雲騅把花容護到身後,冷著臉警告:「我的脾氣不好,之前是看在你大哥的份上才對你多有忍讓,以後你最好離我的人遠一點!」
江雲騅平日看著好說話,嚴肅起來也很有威懾力,李湘靈自然不願被心上人如此對待,撇撇嘴放軟語氣:「我只是讓她陪我說說話,也沒對她做什麼,阿騅哥哥何必對我這麼凶?」
江雲騅毫不留情的說:「她是我的婢子,沒必要陪你說話。」
李湘靈被噎住,見江雲騅的臉上一片肅然,不敢再惹他生氣,帶著丫鬟離開。
回屋後,花容添了油重新把燈點上,輕聲問:「水已經冷了,少爺可要重新送熱水沐浴?」
江雲騅沒說話,借著昏黃的光亮仔細打量著她。 記住網址m.42zw.la
「可有受傷?」
「少爺回來的很及時,二小姐也並未為難奴婢。」
花容的語氣透著慶幸,眉眼微彎,乖巧又懂事,並不追問江雲騅去了哪裡又做了什麼。
江雲騅喉嚨緊了緊,伸手把花容抱進懷裡,在她耳邊低語:「等回到城裡,我會讓人找大夫給你娘親看病。」
花容愣了一下,隨後誠懇道:「奴婢謝少爺恩典!」
為了不讓人起疑,江雲騅沒再要熱水,花容用冷掉的水幫他擦洗了下。
熄了燈躺到床上,花容的心跳還是有些快。
江雲騅對她的補償不再是浮於表面的珠寶首飾,而是她真切需要的,說明她今晚這一步走對了。
江雲騅和蕭茗悠的關係永遠不會被世俗接受,所以他需要自己在他身邊做個招搖過市的幌子,更需要這個幌子能在適當的時機替他遮掩,為他擋下那些他不需要的桃花。
只要她不對江雲騅動心,只要她能遊刃有餘的粉飾太平,一切就都會好起來。
——
第二天江雲騅前腳剛走,李湘靈後腳就派人把花容叫到自己的住處,讓花容給她磨墨。
她說要為祖母抄經祈福,總歸還是要做做樣子。
永安侯府很注重女子的教養,李湘靈雖然被寵的有些驕縱,字卻寫的很漂亮。
花容只多看了一眼,便被李湘靈發現,她立刻蹙眉,沒好氣道:「看什麼看?你難道還認得字?」
知書達禮是世家小姐才有的特權,花容會畫畫已經讓李湘靈很不高興了,要是再會認字,簡直罪不可赦。
花容收回目光,柔柔道:「奴婢不識字,只是覺得二小姐寫出來的東西很漂亮。」
李湘靈雖不想把花容放在眼裡,但潛意識裡還是把花容視作情敵,聽到花容大字都不識幾個,心情頓時好起來。
這個賤婢長得雖然是有些好看,但書都沒有讀過,腦子裡只知道干那些雜活,肯定和阿騅哥哥聊不到一塊兒去,阿騅哥哥很快就會膩了她的。
又抄了一頁佛經李湘靈開始休息,立刻有丫鬟奉上燕窩羹,為她按捏肩膀。
李湘靈維持著好心情,沖花容勾了勾手指,正想說點什麼,下人來報:「小姐,齊王妃來了。」
李湘靈便止了話,讓下人先帶蕭茗悠進來。
幾日不見,蕭茗悠又清瘦了些,今天她穿了一身素寡的青灰長裙,裙子是棉麻材質,上什麼圖案都沒有,少了之前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之氣,多了些質樸。
尚在病中,蕭茗悠的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都是黯淡的,在明艷動人的李湘靈面前更是滄桑憔悴。
李湘靈原本還記著蕭茗悠當初在齊王府替花容求情的仇,這會兒見蕭茗悠如此落魄,敵意頓時消了不少,笑盈盈的問:「上次見面皇嬸的身子還算可以,這才過去多久,皇嬸怎麼就變成這般模樣了?」
李湘靈的語氣透著幸災樂禍,蕭茗悠掩唇咳了咳,淡聲道:「最近老是下雨,一不小心就染了風寒,讓李小姐見笑了。」
蕭茗悠的姿態放的很低,別說長輩的架子,便是王妃的儀態也全然沒有了。
命運已將她嗟磨至此,李湘靈沒了落井下石的興致,反而大度的說:「皇嬸身子不適,還是多在屋裡休息,不用刻意來見我。」m.
蕭茗悠點點頭,說:「我要在寺里長住,休養的時間多的是,但李小姐住不了多久就要走,我還是要來答謝昨晚的宴請之情的。」
蕭茗悠說完拿出一個油紙包遞給李湘靈。
油紙包外面只用一根麻繩繫著,做工看著很粗糙,李湘靈瞧不上,讓身邊的丫鬟接下。
蕭茗悠又咳了一會兒,說:「寺里後山有很多茶樹,這裡常年雲霧繚繞,茶葉長的很好,我親自采了一些做成茶餅,味道還不錯,我現在身無長物,還請李小姐莫要嫌棄。」
蕭茗悠說的真摯又誠懇,唯有花容知道,她曾送了一塊一模一樣的茶餅給江雲騅,而且是在江雲騅生辰那日。
今日她又送同樣的茶餅給李湘靈,存的到底是什麼心思?
李湘靈不知內情,只覺得蕭茗悠身為王妃卻淪落到親自採茶的地步委實有些可憐,想了想說:「皇嬸親自做的茶餅我自然是不會嫌棄的,日後皇嬸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派人來找我。」
蕭茗悠溫笑著道謝,又和李湘靈閒聊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走到門口卻又停下,扭頭叮囑李湘靈:「寺里常有野物出沒,李小姐若是看到來歷不明的兔子莫要覺得它長得可愛就放鬆警惕,兔子也是會咬人的。」
蕭茗悠的腿還沒好,走路仍一瘸一拐的,李湘靈大為吃驚,問:「野物傷人,難道皇嬸的腿就是被野兔咬傷的?」
蕭茗悠從進來後就沒有拿正眼看過花容,卻在這個時候看了花容一眼,彎眸笑道:「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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