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對花月秉持著敷衍的態度,不甚將她當回事,自然了也並不怠慢,只當哄小女娃開心了。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唯有花月一人,渾身滿是燃燒的熱情和動力,激動得昨晚沒睡著,今早卯正便起來了。
將還睡得迷糊的連翹從被窩裡拉起來,花月自己一身男子裝束,也硬是給連翹也塞了一套。
「快,快起來穿衣服,洗漱,姐姐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嗯?」連翹揉揉眼睛,抓著那件小廝樣式的衣裳往自己胸前比了比,「可是花月姐姐,為什麼我們要穿男人的衣裳?」
「方便嘛,快點快點!」
花月催促著,等連翹過了這段迷糊勁兒,動作也麻利起來,收拾停當,也不過才卯末。
花月領著小連翹,兩身「奇裝異服」的從蓮棠苑院門走過,仍舊守院門的長喜將一雙眼睛揉了又揉,才終於肯相信站在他面前的這個清雋少年,真的就是花月!
「花月,你這是……」
「嘻嘻,長喜大哥早啊!」花月拱手一禮,不光形容偽裝得像,這姿勢動作更是天衣無縫。「二爺允我出府管理鋪子,女兒裝多有不便,所以才……嘻嘻~」
「哦……」長喜仍舊目瞪口呆地點點頭,慢半拍地反應道:「二爺同我說過了,允你出府方便的……別說,花月你這一身,還真像那麼回事!」
「嘿嘿,多謝長喜大哥誇讚,小生這廂有禮了!」花月還扮上了,惹得身後的小連翹不禁捂嘴偷笑起來。
「哈哈,有禮有禮,你這就要出門了?」長喜額角冒汗地接話。
「小生別過~~」花月捏著唱腔,又從懷裡取出一把摺扇,唰的一聲打開,招搖的扇著二兩風,便直向府門外走去。
小連翹同長喜行個常禮,忙顛顛跟上花月的步伐。
長喜看著兩人的背影,尤其是花月的,搖頭再搖頭……眼看都入冬了還拿扇子,裝得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呵~」長喜忍不住輕笑一聲,嘆道:「二爺真是太慣著了!」
……
辰初時分,街上各大酒樓還未開張,花月領著小連翹到雲客來外頭轉悠一圈,見酒樓還關著,便先領著她尋了沿街的一家早點攤子,吃些早點。
「大叔,兩碗餛飩!」
花月豪爽地一撩衣袍坐下,看到連翹小姑娘扭捏拘謹的動作,一把拉著她坐到身邊,出聲安慰道:「你需得記著你現在是個男娃娃,還有啊,你跟姐姐我出來是吃好吃的,別苦瓜著一張臉,來,笑一個!」
連翹剛勉強扯動一下嘴角,攤主大叔正好便將兩碗餛飩放到了她們的面前,花月忙又叫住人,「大叔,你這兒還有什麼主食沒有?光餛飩吃不飽啊,像我們這般大的男娃子,最是能吃了!」
連翹眨巴著大眼睛瞧著花月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假話,有時候也從心底里佩服呢,花月姐姐怎麼就活得這般自信?
「有的有的,我這裡做了包子,肉包子兩文錢一個,素包子一文錢兩個,小哥兒要來點?」
「嗯,先來四個肉包子吧!」
花月話音剛落,連翹忍不住忙出聲道:「不不不,兩個肉包子就好,我吃素的就行!」
攤主大叔等在原地,眼神往花月那邊瞧,花月已經取了竹勺開始攪動自己碗裡的餛飩,聞言擺擺手,「大叔,四個肉包子,端上來吧!」
「噯,好勒!」
連翹:……弱小無助的我,還沒人理~
吃飽喝足,花月領著還在忐忑的連翹繼續閒逛,瞧她扎著枯黃小辮兒的小腦袋低垂著,花月左右瞧了瞧,抬起胳膊一把圈住連翹的脖子。
「嗯?」
「連翹啊,跟著你花月姐姐,說不上吃香的喝辣的,但起碼姐姐吃肉就決不能只讓你喝湯啊!你年紀小,合該由我這個做姐姐的照顧啊!」
看著連翹呆掉的小眼神,花月寵溺地拍拍她的臉頰,抽回手臂,又從懷裡取出那把摺扇,純粹擺設性地掂量在手中。
連翹怔怔停留在原地,看了花月的背影好久……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她,她年紀小,合該被人照顧的。
便是連她的爹娘,記憶中對她說的最多的也不過是,讓她多照顧弟弟妹妹。
連翹的鼻子有些發酸,抬起袖子粗魯地擦了一把眼淚,隨即唇角揚起笑意,忙去追上花月的步伐。
清晨的朝陽里,一切美好得像一幅畫……
花月基本了解了周圍的早餐市場,兩個詞——單調,便宜!
大多都是針對普通家庭的,鮮有的一兩家會開設在鋪子裡,幾乎全都是路邊攤小成本的生意。
花月的目光掃過一家家才剛剛開張準備的酒樓,最終落在客雲來的招牌上,不禁勾唇一笑……
「花,花花,花姑娘?!」客雲來里,喬掌柜的看著面前的清雋少年,舌頭不受控制的有些打結。
「……」花月渾身惡寒,花姑娘是什麼鬼?!
「掌柜的還是叫我花月吧,我這樣穿著是為了行事方便,畢竟世風如此,女兒家在外行走多有不便。」
喬掌柜的悄咪咪看天……原來她還知道女兒家在外行走多有不便!
不過心裡再責怪對方添亂,表面上這位喬掌柜的也得捧著花月,是故喬掌柜的笑眯眯道:「花月姑娘可要看看賬冊?二爺交代了小的今後要由姑娘掌管這家酒樓,賬冊自然應是首先需要過目的!」
「賬冊?」花月沉吟片刻,「那便看看吧,有勞喬掌柜了!」
喬掌柜「和善」一笑,心道:只等賬冊交到你的手中,憑你這大字不識一個的黃毛丫頭,別頭昏腦漲得氣炸了才好!
喬掌柜打著這樣的主意將賬冊交到花月手中,篤定了這小丫頭摸不清門路,到時候自然就會向二爺辭了這裡的差事,安心回到二爺身邊當一個通房丫頭了……
「喬掌柜的,這上面的是入,下面的是出嗎?」。
喬掌柜正內心嘿嘿的「陰險」的笑著,做著花月知難而退的美夢,結果就聽見花月問了他這麼一個算是專業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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