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理解你了,從基層做起也是挺好的路子,你去訓練吧,我以後少來打擾你,看你一副不樂意的樣子。,」馮玉葉說。
李牧卻是坐著不動,扯了扯嘴角,說,「別扯開話題,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什麼風聲?」馮玉葉說。
「少裝糊塗,關於我們連長的。」李牧說。
馮玉葉盯著李牧,無聲地哼了一句,說,「你瞧你那個緊張樣兒,跟你有什麼關係。」她也知道見好就收,不敢太招惹李牧,於是說,「我也是道聽途說的,也許不是真的。」
「講。」李牧說。
翻了翻眼睛,馮玉葉說,「聽說你的新營長是軍區上下來的,小道消息說是參謀長頗為看重的作戰參謀,改革試點計劃就是他主導編制的,好像叫……叫什麼來著,賀俊峰。」
「連名字職務都出來了,還是小道消息嗎?」李牧冷冷地說。
機關的小道消息的可信度是很高的,李牧也是待過機關的人,他知道這一點。
看見李牧的臉色變得很差,怒意都出來了,馮玉葉說,「你可不要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這些事情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士官可以說三道四的。我跟你講,賀俊峰來了,你就好好表現,他可是軍區參謀長身邊的紅人。」
「你不是說道聽途說來的嗎,怎麼我覺得你像是聽到了什麼確切的消息。」李牧問道。
馮玉葉說道,「李牧,我知道你替你們連長不忿,但是不讓你們連長當這個營長的不是我!所以你不要給我擺這副臉色!更不要用看敵人的目光看著我!」
想了想,李牧緩緩出了一口氣,看向馮玉葉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起來,長嘆著氣。他不敢想像,如果連長知道了,會是什麼樣的一種反應。
「哎,換個角度來看,賀俊峰替代徐岩,也是情理之中,領導不會胡亂安排人的,畢竟二營是軍區的試點單位。」馮玉葉慢慢說,「你看,賀俊峰是改革試點計劃的編制者,至少是重度參與編制者,從這一方面來看,他當你們二營營長再適合不過。」
看了眼李牧,馮玉葉緩緩說道,「而且,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事實上,徐岩是真的老了。他三十二歲了,雖然我不是專業的,但是我起碼知道,他那個時代的人,思想上就已經和時代脫了軌。如果二營還是原來的二營,那麼徐岩升任營長這個事情絕對不會有什麼變故。我是這麼認為的。」
李牧苦笑著搖了搖頭,說,「照你這麼說,所有比我們連長歲數大的領導,都落伍了。」
「李牧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別總帶著刺兒媽-的!」馮玉葉怒道。
擺了擺手,李牧說,「什麼時候公布你知道嗎?」
「應該就這兩天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今天你有看到你們連長嗎?」馮玉葉問。
李牧眉頭跳了跳,說,「去旅部開會了,熊副的車來接的他。」
馮玉葉無聲地嘆口氣,說,「李牧,你可不要亂來,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一期士官,明白嗎?」
「熊副應該力挺連長的,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李牧沒有聽進馮玉葉的話,無意識地搖頭不甘地說。
「熊副是馬上要轉業走的人了,你說他的態度還那麼重要嗎?再說,就算熊副沒轉業,還能和軍區的意思相左不成。」馮玉葉說,頓了頓,她說,「你別想那麼多了,你想了也沒用。你不如好好的思考思考,怎樣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賀俊峰的重視,爭取早日提干。」
李牧扯了扯嘴角,冷笑著說,「就憑我的功勞,我用得著巴結誰?就算沒有功勞,我也不會巴結誰。」
「誰讓你巴結誰了,你怎麼總是要把別人的意思往那麼極端的方向帶。我是讓你好好表現,進入賀俊峰的眼帘里,這就才有機會呀。」馮玉葉翻了翻眼睛,說,「你可別忘了,你身上有一個警告處分。多少功勞也蓋不掉。」
「處分沒體現在檔案里,指導員親口告訴我的。」李牧說。
馮玉葉倒是有些意外,頓時眉頭舒展開了,「方鶴城人還挺好的。那我就徹底放心了,以你的情況,提幹完全沒問題,只等時間到了。」
李牧拍了拍有些疼的腦殼,說,「我真想不出連長知道了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這一次他上不去,就要轉業走了。你知道嗎,是熊副說服連長留下來的,連長轉業報告都寫好了當時。」
「原來如此……這麼說,熊副一定會替他全力爭取的,但是……」馮玉葉說,忽然想到了什麼,她說,「對了,徐岩不會轉業的。」
李牧眉頭一跳,「為什麼?」
「我才想起來,上面關於徐岩的安排好像是晉升但是不調整職務。」馮玉葉思索著說,「按照徐岩的情況,他應該會是少校連長,副營職,如果領導體恤,也許還會給一個享受正營待遇。」
「但並沒有什麼卵用。」李牧扯了扯嘴角。
「你懂什麼。」馮玉葉說,「級別在,以後調整職務可就更簡單了。再說了,這個事情上面,領導對徐岩一定是多少心裡有些愧疚的,這對徐岩以後的晉升只有好處沒壞處。」
盯著馮玉葉看了兩眼,李牧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官場老油條呢,看問題這麼的清晰透徹。」
「這算什麼,你到機關待兩年你也清晰透徹了。」馮玉葉說,「這就是為什麼我想讓你到機關歷練的因素。」
「算了吧,勾心鬥角這些留給別人吧。」李牧搖頭。
「什麼勾心鬥角,那是常態。」馮玉葉說,「基層連隊也有,你別說你們連隊沒有。」
冷哼了一聲,李牧說,「基層比機關單純多了。」
站起來揮了揮手,李牧說道,「我走了,你以後少往這邊跑,專心做好你的工作。」
「你站住。」馮玉葉喊住李牧,走過去,貼近了李牧,「就這麼走了?」
李牧把頭扭開嘆了口氣,然後才回過頭來,兩手捧著馮玉葉的臉蛋兒,那張臭嘴就蓋了上去,口水糊了馮玉葉的嘴巴、臉頰、下巴到處都是。
完畢,李牧這才拉開門離開。
馮玉葉擦掉李牧的口水,含情脈脈地看了幾眼李牧的背影,連值走過來,她趕緊的把目光收回來,儼然就恢復到了有些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馮幹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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