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陰陽師 1387-自論高下

    一見左寶貴又要衝動，巴頌、易寧趕緊起身相勸。

    這時卻聽坐在一旁一直皺眉沉思的紫天舒，沉沉開口道：「其實我也同意寶貴哥的計劃，茅山派的劉大洋命格特殊、正能克制易寧哥和巴頌哥的術法，這話不假；南海丁引本來就是這次考核中的佼佼者，論實力在我們四人之上，先解決他也沒什麼不對，何況……」

    紫天舒猶豫了一番，又接著道：「何況，我真找不到不先對付茅山派的理由，天師道的茅山和我們全真道的嶗山一直不和，這你們都知道，於情於理，茅山都是我的眼中釘……」

    「哈哈，這才是我的好兄弟！英雄所見略同！」

    左寶貴聽罷哈哈一笑，拍了拍紫天舒肩膀後，這才滿意地又坐了下來。

    得到了紫天舒的支持，左寶貴更加怡然自得了起來，卻沒想到紫天舒才一坐下，我就又坐在輪椅上發了話，抽了口煙道：「我倒是覺得不然，你倆這方案私心太重了，弄不好還會適得其反……」

    聽到我的話，左寶貴頓時皺起了眉頭來，瞪了我一眼問：「適得其反？什麼意思？」

    我回答道：「你們想啊，這次考核之中，對咱們威脅最大的勢力是誰？自然是天師道，符籙三山高手輩出，哪一個都不好對付。如今你們要對付茅山，是不是能確保茅山遇到危險時，閣皂山和龍虎山的弟子不會挺身而出幫助他們？畢竟符籙三山雖然內部紛爭不斷，可終究是天師道的三大支柱，怎能容忍被你個外人欺負？萬一一致對外的話，那我們可就慘了，幾乎沒有任何再勝出的機會……」

    我這話說完，巴頌和易寧都在旁邊點了點頭，連紫天舒一番思考之後，臉上的表情也出現了動搖，唯獨左寶貴一臉地不悅，不服不遜地道：「你怎麼就知道閣皂山和龍虎山會管茅山的事兒？萬一他們不管呢？」

    「那萬一他們管呢？」

    「馬六甲，你……」

    左寶貴氣得『噌』一下就立了起來，巴頌見狀，趕緊拽住左寶貴，又朝我問道：「小六子，你覺得左寶貴的方案不行的話，那想必你有更好的計劃，不如說來聽聽……」

    「很簡單，我們只要先對閭山教下手，便可事半功倍……「我回答道。

    我一說完，左寶貴冷哼問道：「事半功倍？怎麼個事半功倍法？」

    「首先，閭山教雖也是天師道分支，但自古至今都與符籙三山不合，甚至閉門自封頗有些自立為王的感覺，符籙三山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甚至百年前就曾率眾去攻打過，可惜閭山教藏於閩江之底，最終符籙三山的人馬無功而返，如果我們在考核中先對閭山教下手，也就等於順水推舟給符籙三山做了個順水人情，說不定還能跟他們一起同仇敵愾，到時候符籙三山的人馬自然不會再針對我們；除此之外，閭山教的這次派來的考生正好三人，如今全部考生二十三人，但只有二十個晉級名額，如果我們先下手為強，先將閭山教三人除掉的話，晉級名額正好二十個，大家還有什麼必要爭得死去活來？只需安安分分的答筆試卷子就好了，這一下豈不就省去了許多的麻煩……」

    聽我把話說完，易寧在一旁點點頭道：「小六子這主意不錯，我覺得比剛剛左寶貴那方案要好許多，而且更保險……」

    「易寧，虧我一直拿你當朋友，你個叛徒！」左寶貴氣得瞪了易寧一眼，又強壓著火氣說道：「好，那就算現在二比二，你和小六子想先解決閭山教，我和天舒想先解決茅山和南海門，那麼，如今到底聽哪一邊的，當然就得剩下的最後一人來決定，這才公平……」

    左寶貴話說到這兒，大家的目光都已經聚向了坐在一旁低頭沉思的巴頌而去。

    就聽左寶貴又道：「巴頌，這馬六甲來加入咱隊伍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咱還不清楚，你可要三思而後行，千萬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啊……」

    「呵，我能有什麼目的？」我辯解道：「我所作所為當然都是為了大家著想，難道還能故意拖你們後腿，陪著你們一起輸怎麼著？我可輸不起……」

    「你倆不要吵了……」

    見我和左寶貴又要打起來，巴頌這才開口，嘆了口氣道：「小六子，左寶貴，你倆的主意其實都不錯，但我覺得，還都不算最好，其實我倒有個提議，不知你們覺得怎樣？」

    「說來聽聽。」我和左寶貴異口同聲地問。

    就聽巴頌答道：「如果動茅山，確實有招來閣皂山、龍虎山二宗相助的危險；而閭山教那三人從第一場考核開始我就在暗中觀察，個個身手不凡，尤其那個叫庚辰的小師弟，一直深藏不露，以至於如今考核過半，他卻還依舊實力成迷，但能安安穩穩晉級至此，絕非等閒之輩，我們也最好不要去輕舉妄動得好……我倒覺得，我們索性找一支目前最弱的隊伍來下手，這樣既不得罪人，又能保險，豈不更好？」

    「最弱的隊伍？那你覺得現在哪支隊伍最弱？」易寧問道。

    巴頌偷偷掃了我一眼，答道：「當然是李秀秀、沙寶亖和黃三姑娘這支隊伍……」

    巴頌話一出口，我心中猛地一驚，這時就聽巴頌又接著說道：「我這方法雖然有點下作，但仔細考慮之後，只覺得比你們兩人的方案都要更加的保險。一來李秀秀這支隊伍沒有像符籙三山那樣的大背景，二來整體實力最弱，三人全都是半路出家，那老四據我觀察，甚至連術法都不會用；三來，這支隊伍正好三人，如果我們輕而易舉就把他們給解決掉，正如剛剛小六子所說，晉級名額正好足夠，大家又何必爭來奪去？只管好好做筆試不就好了……」

    巴頌說這番話時，我著實捏了一把冷汗，等他說完，趕緊第一個回答道：「我不同意，巴頌，你不了解這三個人，秀秀、老四和三姑娘雖然都是半路出家，但實力絕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弱小，不然的話，又怎麼會一年來跟我東殺西闖還能好好活到現在？尤其李秀秀，她如今可是古駒家弟子，盡得天尊馬王爺真傳，你想動她？可不容易……」

    沒想到的是，我話一說完，左寶貴竟在旁邊也幫著我說起了話來，朝巴頌道：「雖說這話從小六子嘴裡說出來，難免有故意包庇之嫌，但我也同意他的一部分看法，尤其是那李秀秀，實力如何暫且不說，但這女人絕沒咱想像中那麼簡單，我仔細觀察過，前兩關的考核時，她根本就沒有參加，就在天誅府人員的幫助下輕鬆的過了關，恐怕天誅府之間早就有什麼聯繫，如果咱把她動了，她真動用些什麼特權故意整咱，咱可吃不了兜著走……」

    聽我和左寶貴紛紛發表完意見之後，巴頌又是一陣沉思，但最終還是堅定地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可我還是覺得我這方案是最好的……」

    「嘁！你的意思就是，既不支持我，也不支持小六子，對不對？繞什麼彎子，直接說不就得了？」

    左寶貴氣得一聲冷哼，說著話再度起身，直勾勾瞪著我道：「竟然巴頌誰都不願意得罪，這二比二的局面怕是打不破了，看來如今也只能咱倆分個高下，誰贏了，就聽誰的！小六子！我要跟你單挑！」

    「還……還來？」

    「來又怎麼著，我還真不相信你這靈兵之術有多厲害！看招吧你！」

    說話間，左寶貴猛起一腳就朝我狠狠踹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