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胥,腳底下,是一片綠得散光的大球場,他用手摸了摸鮮嫩的草坪,潤而不是濕、柔而不滑,臉色不禁揚起笑容,他可從來沒有在這麼好的球場上踢過球。
眼前的球場,是中超江蘇舜天俱樂部的主場館,南京奧林匹亞克體育中心綠茵場。
藍胥,踢了五六年的他,今兒能夠有幸來到這兒,是受到了一位昔日老同學的邀請,來參加一場球友自發組織的友誼賽。
…
球場上,陸陸續續聚集了二十多名業餘球員。
這次組織友誼賽的人,是程雲,也就是他邀請了黑個子藍胥。
藍胥的皮膚有些黝黑,作為一個踢球的人,常年四季,經常在烈日下暴曬踢球,外表想不變成非洲人都難啊!
「小胥,走,換球衣去。」
程雲朝藍胥走來,朝他微笑著招了招手。
人的命運或許早就已經安排好了。
曾今,他們倆在學校一起踢球,而今四年過去了,程雲因為家境優越,父親的人際關係網很好,加上程雲的球技也過得去,所以,他現在是江蘇舜天的後背青年軍。
而藍胥,儘管他已經孜孜不倦地踢了五年的野球,很努力,對足球的熱愛從未冷卻過,遺憾的是,他一直沒有機會進入正規俱樂部踢球。
「踢個『毛』啊!踢了這麼多年,也沒踢出丁點名堂!隨便找份工作,過完這一輩子吧!」
親朋好友都這樣勸他,只是,藍胥很不甘心,他從未放棄足球迷,他已經放棄了很多希望,唯獨踢足球,他堅決不放棄。
藍胥隨著程雲朝更衣室走去,程云為了這場比賽,付出了很多精力,也付出了金錢,金錢對他來說,是小事兒,他家裡不缺這些小錢。
倆人換好球衣,一身紅綠色的球衣回到綠茵場。
這場比賽,藍胥身穿紅綠球衣,和一幫同色球員組成一隊,另一隊是身穿白黑球衣。
藍胥興奮地在綠茵草坪上小跑了一段,如此好的比賽場地,對於他來說,是非常難得的一次機會,暫且不說踢球,他繞著球場邊緣跑了一圈,臉色洋溢著享受的表情,很暢快!
這些年來,藍胥和一些豬朋狗友踢過不少野球比賽,但都是在黃土沙地上進行的,那樣的比賽場地,大家的技術、天賦很難發揮出來,倒在地上摔一跤,身上的一層皮肉就劃開了,緊接著血就流了出來,仿佛真是上戰場一樣打仗,這些經歷,給藍胥的腳上、手上留下了許多疤痕。
比賽開始之初。
紅隊球友們圍在一起,程雲站在球友中心,「誰擅長踢前鋒?」
「我…」「我我我!…」「別跟我搶,我!」
球友們紛紛示意,六七個球友表示自己非常擅長於踢中前鋒的位置。
「你、和你踢邊鋒,還有你,踢前腰的位置,中鋒只需要一個,讓給個高的踢。」
程雲作為友誼賽的策劃者,他有權利分配隊友們的位置。程雲知道,這些業餘球員特喜歡裝逼,以為踢前鋒的位置很瀟灑,進球很風光,卻連自己更適合踢什麼位置都不清楚,只顧嚷嚷要踢前鋒,好在比賽的時候進球讓旁人為自己歡呼,一般這些人,沒有多少能繼續堅持足球這些運動的。
程雲的目光瞄到了故知藍胥,
藍胥一直站在旁邊,低著頭,用腳猛踩綠茵草坪,好像草坪欠他錢不還似的。
「小胥,你黑又高,你踢中鋒如何?」程雲拍了拍藍胥的胳膊。
哈哈哈……
隊友們隆隆…大笑起來。
藍胥跺了跺腳下的草坪,抬起頭,看了一眼周圍的球友,哼哼笑了,「程哥,我本來不黑的,是曬黑了,我也不高,放在國外,我算是矮個子,只是比你們高一點倒是真的。」
「嗨嗨嗨…看你小子文靜靜的,說起話來咋這麼傲啊!」
「是啊!你個子高有什麼好得瑟的!」
「鄉巴佬!」
不少隊友嚷嚷起來,紛紛對藍胥的話非常不爽。
藍胥沒有理會隊友們的指責,繼續用腳踩著綠茵。
「別吵了,我朋友小胥就是這個性格,大家隨意點,別較真,加油,我們紅隊一定可以拿下對手的。」
程雲鼓舞著隊友,笑了笑,目光凝視著昔日的故知,「小胥,你還是老樣子!那你想踢什麼位置?還是和以前一樣,踢中場?」
「呵呵!」藍胥笑了,哥們程雲不愧是自己的知己,「嗯啊!我和朋友踢球,位置幾乎沒變過,一直是中場。」
「那好。」程雲轉過頭,環顧周圍的隊友,「中場的位置留給小胥,你們別和他爭中場的位置,否則他會揍人的,哈哈哈…!」
大家又是鄙夷笑了起來,中場這種累活,真沒幾個人願意踢。
兩隊分配好球員的各自職責,比賽便開始了。
主裁判叫老張,在中超踢過球,現在退休了,程雲請了他一餐飯,他也是閒得慌,就帶著幾個朋友,來到這裡當回主裁判了,像這種業餘的友誼賽,老張是踢過正賽的人,身任比賽的主裁判,對他來說,倒也能掌控住比賽的規則。
藍胥游曳在綠茵中場,身輕如燕,飄忽如雲,他,踢習慣了爛黃土球場,現在,突然來到優質的綠茵球場踢比賽,腳下的球感似乎一下子提升了十倍不止。
輕挑…
橫傳…
直塞…
藍胥得心應手地使出每一腳,皮球飛出的路線很好,在業餘對手面前,傳送到前場的皮球具有一針見血的效果。
嘭嘭…
前鋒好幾腳飛機,便斷送了完美的直塞球。
一場比賽,特別是助攻球員,只有送出的皮球,被隊友射進了,才會被一部分觀眾記住是誰的助攻,進球是關鍵,否則,再完美的致命傳球,都是枉然的,宛如水中月一樣遺憾。
程雲是踢中後衛的位置,前鋒連連揮霍機會,他真是沒法看下去了,無奈地笑了笑,當然,這僅僅是一場友誼賽,若是正賽,就笑不出來了,他跑到一名隊友身邊,笑了笑,「哥們,我兄弟小胥的傳球如何?」
那名隊友之前剛剛罵藍胥是鄉巴佬,現在看到眼前的鄉巴佬的確有些不簡單,不禁緘默了好一會,「程哥,他球踢得好又能怎樣!也改變不了他鄉巴佬的氣質。」
「嗨!哥們,你這話太難聽了,人不可貌相,我相信他還是有一些機會的。」
程雲說完這句話,離開了那滿臉嫉妒羨慕恨的哥們。
比賽進行了十幾分鐘,主裁判老張倒覺得比賽蠻歡愉的,老張畢竟是踢過一些大賽的球員,所以,身為主裁判,在球員之間來回跑到中,他能看出一些球員的潛力。
「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
老張趁閒之餘,跑到一名紅隊的中衛旁邊,小問道。
「叫我小胥吧。」
藍胥正在觀察場上的大局,腳步隨時隨地在變換自己的位置,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片綠茵之內。
「噢,小胥,踢完比賽,你別急著走,等會我跟你談談一件事兒。」
「好。」
藍胥隨口答道,然後一個飛奔,朝皮球奔馳而去。
老張滿意地笑了笑,喃喃自語:「這小伙子還年輕,不能埋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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