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風雲之霽月星辰 第175章 山中命案

    青冥不走，也不拆穿，只是站在那裡，看掌事能撐多久。

    就在青冥等待掌事破防的時候，反倒是百枯道人先發話了。

    「青冥。」

    青冥一個驚愕，收回盯著掌事的戲謔眼神，轉而看向大師，認真又有些害怕。青冥入山神廟已兩年有餘，百枯道人只在她入廟時說過一句「住下吧！」之後便再無對她說過一句話。卻用他那雙似能看穿天地萬物的眼神看過她兩次，每次都讓青冥驚愕又害怕。

    山中有人對她說「青冥即便是青衣素麵，也遮掩不住絕代風華之姿，竟引得百枯道人的關注。」

    有人對她說:「青冥無需害怕，大師是要升仙入神祉的，不會傷世間任何一個凡人。」

    在善良的山人的關照下，青冥也聰明地不正眼看道人，只隱匿於廚房做一個煮飯丫頭。

    這是百枯道人第二次與青冥說話，不只她本人愣了，連頗有自控能力的掌事也睜眼看向大師。因為他知道，除非窺測到天機，不然百枯道人是不會出定的。

    「大師。」青冥恭敬地向他行禮。

    「你離去罷！」百枯道人終於睜開眼，說話簡短而直接。

    什麼？！掌事錯愕。

    什麼？！青冥大驚。

    青冥急忙跪下，磕著頭問:「大師，不知青冥犯了什麼錯，要被趕出去？青冥求大師收留。」

    「是啊，大師，青冥這丫頭挺好挺可憐的，您就留下她吧！」掌事替青冥求情，因為她燒的飯菜很香，已經不是她剛來的時候那個除了一張俏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會的丫頭了。

    大師不為所動，堅定地說了兩個字:「速去！」意思是連夜搬走。

    青冥不再磕頭，只是額頭扣在地上良久，再抬頭的時候，眼眶裡浸滿了淚水。她知道，百枯道人的堅持就是神諭，任誰也改變不了。青冥站起身，向大師，向掌事最後行了躬身禮，黯然退去。

    掌事看著青冥消失的背影，萬般不解，求大師指點，可是窺見了什麼天道？

    大師再次閉上雙眼，嘴裡吐出四個字，「禍國妖姬！」

    之後便不再言，不再動，包括髮絲髭鬚，大師再次入定了。

    青冥黯然著回到自己的廂房，影已經在等著了。她一如既往的狡黠明媚，衣著是最上等最漂亮的絲綢緞子，梳著精緻的頭飾，臉上妝容精緻而艷麗，全身上下與青冥形成鮮明對比。

    影本來坐在床邊，現在她站起身，朝青冥走來，面帶嘲弄，話里是譏諷，「之前跟你說什麼來著，這裡不是你的歸宿，你不信，現在被趕出去了吧！」

    「影，為什麼？我只是想留在這裡而已。」青冥不解地問她。

    「你沒看到今日所有人都在忙嗎？明日要恭迎一位大人物？」

    「這麼多廂房，是多大的人物，非要把我這個小丫頭趕出去。」

    「是啊！他們憑什麼把你趕出去，你又為什麼要聽他們的話要離開。」

    「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只是一個燒火做飯的丫頭，他們隨便一個人都能把我拎出去。」

    「誰說的，你不是有我嗎？你不是還有一個忠心的影衛嗎。」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就那個一無是處，只會拍須遛馬的影衛，青冥才不稀罕。

    「好了，別傷心了，如果你想留下來了？我來想辦法。」自青冥到此，影就一直是陪伴她的好朋友，青冥腦子不夠使，很多時候遇到問題，都想不出解決之法，可和影訴說之後，她總能幫青冥解決。

    「你是要再去求大師嗎？」青冥問。

    影不屑一笑，對青冥那胸無大志腦無大計的樣子甚是無語。「我們要想的是如何留在大人物身邊。」

    青冥更是糊塗了，影不得不耐心給她講為何要留在大人物身邊，青冥終於似懂非懂點頭同意。說服青冥之後，影又思忖良久，而後抬起頭，出門辦事去了。

    兩個時辰後，青冥收拾好自己僅有的一點物什，遵從百枯道人之命，即刻離去。只是，在山門口的時候遇到了守門山人。畢竟在一起待過兩年，守門山人見不得青冥一個弱女子在夜裡出行，他攔住了背著包裹的青冥，私下留了她一晚。次日一早，天剛微微亮，青冥就被叫醒了。守門山人不能再留她了，替她開了後門，讓她自行離去。

    對於這個自己生活了兩年的地方，青冥最後再看一眼，極不情願又極無奈地轉身離開。

    青冥從後山下來後，天已大亮。大人物的車駕也早到了，他們簡裝便行，將大隊人馬和一些輜重留在了山腳下，青冥遠遠的，只能看到一個將軍模樣的人手握佩劍，來回踱步，對一隊嚴整以待的侍衛說了什麼，侍衛更加打起精神守衛。

    青冥停了一會兒，沒看到那個人說的大人物，想必是已經進山有一段時間了。對於這個害自己被趕出山門的大人物，青冥沒什麼好感，嘴裡罵了一句「臭王八」，然後緊了緊包袱，重新上路。青冥一邊緩步行走，一邊不住小聲嘀咕，影，你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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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鐘後，一隊騎馬的侍衛追上了青冥，不由分說把她帶了回去。

    青冥被押解著到山廟大堂時，裡面已經擠滿了人。坐著的，站著的，跪著的，哦，還有躺著的，都有。青冥環視一周，所有的山人都在，包括百枯道人，掌事。除了百枯道人一如既往地盤腿坐著，其他都跪著。

    上面端坐著兩個尊貴的人，便是所謂的大人物了，東霽大王和王后娘娘。堂內側方還坐了一些女人，是桓帝新娶的嬪妃，其中有一個掩面哭泣，極度痛苦的樣子，只是當著眾人面，不好哭出來，就不停地捶打胸口。

    有一個太醫模樣的人在對躺著的人做著什麼檢查，而後青冥聽到他向正上方的人回報:「大王，此人是飲鴆而死，死亡時間大約在三個時辰前，從他驚懼的瞳孔可看出，兇手許是他認識而又意外的人。」

    「徐妃，這真是失蹤的徐平？」桓帝問。

    「回，回，回大王。的確，是是妾的兄長。」

    那痛苦的女人抽抽噎噎地回答，聲音沙啞而難聽。

    王后娘娘同情她，讓丫鬟帶她去屋外釋放自己的悲痛。

    如果是一般人死了，被他們無意發現，桓帝也就讓刑司查了，可徐平是朝堂中人，徐太醫自戕之後，其子徐平便失蹤了，如今又那麼巧地出現在此處，死於非命，桓帝需要百枯道人能給他一個交待。

    「大王，山門中人皆在此。」意思是你可以盡情盤問。

    本來是來放鬆心情，祈願的，可沒想到一入山就遇到了這檔子事，舒小婉有些胸悶難受。桓帝讓人扶著先去後院，讓蕭太醫跟著去照看。

    蕭煜走到門口的時候，不經意注意到那個穿著粗布麻衣跪著的女人，此人，很久之前，他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次。只是王后娘娘的咳嗽聲容不得他多加思考，便急著出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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