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歐紀元幻世錄十四、鎮壓

鐵馬金戈，不知何時已是在對方的包圍網內，面對那裝備精良的部隊，這邊顯然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對方那行陣，搭盾刺槍，黑壓壓的長槍兵劍盾兵，以及戰列最後的輕騎兵隊。行行列列的弓箭手三五成排站在了最前，早已是彎弓搭箭，強弓硬弩，箭在弦上。

「不用怕！我們有三百多人。」但這不是重點，誰都清楚。

無人能理解斯丁克意圖，他帶領著他的人，那近百號人的隊伍也排起了陣勢，自己也是站在了最前方。相對後方聞訊而集中過來的人群，那方陣要稍大。其餘的都是十來人一小陣，毫無規律，毫無章法的編排。即便有著木刺護欄，但弱勢是表露無為。

「那是哪家的富家子弟，非要拉上我們。」

「是啊！現在可好了，非要跟瑟蘭特王子還有韋特賽林的騎士團對上。」

「一場懸殊的惡鬥……」

慌亂早在此之前散播開來，那些只是為了響應迎接普隆英雄的人群，還有尋求機會的人們，現在都統一被標上了暴徒暴動的亂犯標籤。

戰鬥還沒有開始，便已經有人開始逃跑。

筆直的箭矢，無情地射殺那些臨陣脫身的人「逃！」爾蘭大聲叫喊「死！」再是彎弓搭箭，射殺那逃跑的人「阿諾德子爵的陣營中，沒有懦夫！」連下三箭後，逃脫的跡象斷然止住。那些烏合之眾已經被套緊了脖子，現在逃不合時宜。

「幹得不錯。」另類奢華的斯丁克讚賞他的騎士。牽動手上韁繩，紅袍招展，策馬走在人群士兵的面前，高舉他那華而不實的短劍，那印刻繡花，鑲嵌碎晶的華麗短劍。從來沒人認為，那可曾沾血的劍，只是一件裝飾品「那些不明真實的人，被血染的獅旗所蒙蔽雙眼……」或許這已經是斯丁克最大的喊聲，能聽到的人不到一半「在那鮮紅的背後，隱藏了權位的紛爭。他們把真相埋藏在一片血海之中，把一場謀害隱蔽在帷幕內……」

聽斯丁克的話實屬不知所云，正在所有人迷惑，私下竊語時，震驚如驚雷的話語讓所有人沸騰了起來。

「普洛斯科國王的死是一場謀殺，教皇的失蹤也是有人精心策劃，現在他們甚至把普隆的英雄謀害。那些意圖根除能夠影響他們的人，這是一場權位的篡位，奪取正統的繼承。」往回跑的馬匹，在斯丁克牽扯下速度稍略加快，人們更是在意地聽下去「但他們的陰謀沒有得逞，教皇得到聖騎士團的庇護重獲自由，免受惡魔的爪牙囚禁和折磨。我們普隆國民的下任國王，正統的繼承，由教皇親手塗抹膏油，在十二地區主教的見證下，接過權位者的法杖，在索克城千萬人的祝福下登上了金絲紅毯高台，那千年古神木的高背長椅。」斯丁克把劍舉得更高，騰起戰馬前蹄，揚起了泥土「為普隆的正統，為普隆十世而戰。為正義，為普隆的統一和平而討伐那些篡位者。」

敵人沒有誰，有的就是前方那綠白方格旗幟和紅透半邊天的鮮紅獅子旗，瑟蘭特王子。

眼看那些不自量力的雜牌軍，能夠擺出一點陣勢來。算是難得「人數上，他們就只有這麼點優勢。」領騎的騎士策馬緩步上前，那橫列整齊的騎兵慢慢形成尖銳的箭頭陣，緩步加速。

隨後桶形的騎士頭盔，發出陣陣尖銳的聲音「用我們的鐵馬剷平那些路邊碎石，不過就只是一陣功夫，無知的人再多也抵不過高文騎士團和王子的騎士。」

鍋蓋鐵盔的騎士不少，他們都跟隨在領騎騎士之後，在那鐵盔頂上招展飄搖的三根紅毛後。聲瑣尖寒的摩擦聲，那一陣刺耳，隨聲而繃緊的神經，那久經戰陣，再被磨礪平光的劍刃，發出閃爍的亮光，展示在敵人的面前。

較比王軍那各種各樣的兵器，高文騎士團只採用劍系兵刃，衝殺最前。面對軟弱無力的敵人，即便鐵騎也能踏平前路。

「為維護未來王的權威，讓那些叛亂者嘗苦果！殺啊！」

五十多號人的高文騎士團蜂擁狂奔，加速，保持統一的陣列。在一馬平川的平原上一馬當先，首先脫離了在身後的瑟蘭特王子軍團。

步兵只是緩慢地前進，也為保持他們每個陣列的整齊。王子軍的騎士團倒是一副坐山觀虎鬥，遠在高文騎士團之後，甚至相隔了步兵團。穩穩妥妥地守護在喬爾聖斯堡的西門前百米外，靜待著，等待著。

登上城樓的瑟蘭特、吉斯和馬爾特，在近衛侍的守護和城內守城士兵以及民兵的多重保護下，雖不是銅牆鐵壁，也算是穩如泰山。

城內早已是全城戒備，但這時一位身穿深藍近黑的長袍僧步步等城，以他那滿腹便便，行動緩慢的姿態，等他登上城樓，走近瑟蘭特的一刻。戰爭的號角正式吹起。

他展露了左手，以他食指上的金獅指環得以放行。走到了三人的身後，不便地解下衣帽「王子殿下。」

「鮑勃，做得不錯。」

「謝王子殿下的誇張，小人不過是做了應分的事情，還請殿下……」

戰事已開，瑟蘭特也沒有多理會鮑勃和他嘮叨，伸出指頭召喚走近「他們能贏麼？」

「不可能！那不都只是孱弱的農奴和凡夫。」眼看高文騎士團變陣成鋒利的銳劍，加速刺向斯丁克的軍團。不懂權重和輕重，不會珍惜性命的黃毛小子「根本就是騎士對農奴，一場屬於王子殿下的勝戰，毫無可能。」

「鮑勃說得沒錯。」馬爾特撫恤羊須「只是看最後還有多少人能夠活著。」

「活著？！」鮑勃渴望他們死個精光「即便活著，也再也不能夠存在這個世上，他們都是罪有應得。」更是放出狠話「對於普隆，王子殿下的反叛和公然挑戰，單這一點足以讓他們死上七遍。」

聽著狠話，瑟蘭特和吉斯沒有發話，也沒有表態。大家心裡明白。靜看著城下的戰事。

在未來王的注目下，城下的軍士士兵鬥志高昂。誰都清楚對手的能耐。被阿諾德的仁德所擊敗，被蠻族的武力逼得彈盡糧絕四處慌逃，鳴鎮破城時也身在其中——永敗者的象徵。作為練刀試劍，實在是個不二選擇。

浮誇子弟的斯丁克除了豪言壯語能夠激發鬥志外，學術上沒有任何一點的進展，這也包括了父輩對他的教育中，缺乏對軍事和政治的培育。或者這是屬於他的幸福，但在戰場上是他的悲劇。

沒有統一的旗號或口令，站在斯丁克陣上的士兵和傭兵就像是活脫脫的活靶。在迎接高文騎士團的第一次衝擊，整個百人陣列一分為二，好比黃油遇上刀。只能用死傷慘重來形容這首次的交鋒。

「拖住他們……把他們牽下馬來！」斯丁克只懂得這樣，也只能這樣。

付出數十人的犧牲，高文騎士團強行脫離亂戰，亂棍打死老師傅也道理他們也懂。除了些可憐的騎士，被牽下馬後砍殺幾個士兵後被一陣亂刺和亂砍。他們衝殺向其他小數的民兵處去，在斯丁克的陣後牽起一陣腥風血雨。

兵力的收攏變得困難，也沒有機會。因為已經要迎來後續第二道衝擊，紅獅旗的步兵軍團。潰散的兵團也難以控制，逃兵也見機逃脫，彼此都是自身難保。

但逃脫也不見得安然，分散出來的騎士策馬後追，在迎頭趕上的一刻劍露鋒芒，取其不知死活羸弱的性命。

「爾蘭！收攏好那些蠢貨，統御好他們！」那看似裝飾的繡花劍不再是一把觀賞用的劍，它先撥頭籌地刺穿軟甲士兵的心房「你們這群蠢貨，不想死的就給我拿出所有的力氣去抵抗邪惡。」揮劍擋格還擊，還是有點模樣「他們畏懼我們的正義，要顛覆正統和我們的權力，他們畏懼我們！」用力踢馬腹，策馬撞開敵兵，揮劍砍刺。這點功夫斯丁克還是有的，他便大叫「殺啊！」人數還占優勢，還不是問題。

那叫好不叫賣的斯丁克鼓舞也不過是片刻，沒有戰術的他也不過只是一場亂戰。就這麼片刻，斯丁克統御的兵團銳減。回過神來時，三面環繞儘是瑟蘭特的紅獅子旗幟。果然是因為裝備的問題。斯丁克只能得出這樣一個偏見的結果。

平原道上步兵沒有太多優勢，空闊，平坦應是騎兵的主場。那遠在西門的瑟蘭特騎士，現在離自己還不到百步遠。心生不妙。

那廝殺聲，叫喊聲，還有不停搖晃的戰旗，進進退退，使得斯丁克不知道是進是退。

「啊！——」明搶一擋暗箭難防，冷不丁的槍兵長槍一刺，把斯丁克推翻下馬。斯丁克的性命就差一劍。

一聲吆喝，斯丁克面前的敵兵被砍倒，趴倒斯丁克身上。不由得斯丁克哇哇大叫，在死命掙扎。自以為自己命該如此，就死在這裡。

才剛想好了逃跑的方法，我命該如此，也不壞。就在妄想中，熟悉的聲音把斯丁克叫回來。

「斯丁克大人！大人！快起來。」一手攙扶斯丁克，一邊死命拉拽後退。

三百多人的兵團萎縮一半，除了後退沒有其他方法。畢竟是勝負已分，肉在砧板上。

這場戰鬥已經毫無懸念，掃興的瑟蘭特轉頭就走「真夠難看的叛軍，還真希望能夠有點看頭。」說著便步步走下城樓。

跟隨在後的馬爾特和鮑勃也是奉承至上「不知量力的叛軍沒什麼看頭，但可以把他們的頭顱刺起來，警示其餘那些蠢貨，在喬爾聖斯堡內外，也算是一道不錯的風景線。」

「這個口實，就看是誰願意去承擔。」馬爾特不喜好如此殘忍的做法「如今以後瑟蘭特王子殿下的正統將是堅如磐石，無人能夠撼動。」

「門外現在不就有一群這樣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