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們輕聲竊語的聲音像退潮一樣,逐漸消去,安靜地重新把目光投向杜魯門皇帝面前的阿諾德身上。
尊貴的皇帝挪前屁股,探腰靠前,一樓金絲白髮緩緩垂下,那閃耀光輝亮澤的寶石皇冠更是奪目驚人。支撐膝蓋的手掌改為手肘,紅藍金銀的寶石鑽戒,發出晶瑩閃爍的亮光。
鄧肯沒有見過阿諾德。哪怕是國家英雄,在皇的面前,理應宣誓效忠。皺起眉頭的鄧肯撐了撐腰間劍柄,唦唦作響的鎖子甲仿佛在耀武揚威。不減威嚴,怒斥到「大膽阿諾德,在皇帝陛下的面前,竟敢如此囂張。你騎士的誓言和對君主忠誠的誓言何在?」
貴族們不明白為什麼在鄧肯的怒斥後皇帝哼哼一笑「我念在你對於國家有所貢獻,你的失禮,這次就此作罷。」這話可是說在阿諾德身上,影射殿內兩側的貴族「說說你的緣由。」
宮殿內又有多少人能聽得明看得懂。
「回稟皇帝陛下,在下早在半年以前。在下已經在普洛斯科國王面前宣誓,效忠第三王女,成為她忠誠的騎士。」
在場的人無一不是愕然驚訝,也包括了艾麗卡本人。一陣騷動再次爆發開來,有贊同的,也有反對的,觀點沒超過四個。阿諾德的風險投資讓不少人嗤之以鼻,單看論資排輩,長幼之分,瑟蘭特理應順繼皇位。在這個場合無形是對瑟蘭特的輕視,卻重視起末後的三女艾麗卡。
但當中也有悔恨不已的人。既然已經選擇效忠杜魯門皇帝,那麼與榮譽對等的忠誠,就沒有第二次的選擇。至少祈求這老頭子早入棺木前正名後繼的正統繼承人,現在也就只能懊悔沒在當初想個清楚透切。理論上三位皇儲都有繼承皇位的可能,選擇效忠皇帝並沒有帶來更多的賞賜,那麼如果今天選擇支持某位皇儲,今後可就是不同而語,能夠獲得更多的承諾,還有今後的賞賜。
怨恨的眼神少不了幾個,羨慕的眼光也多不勝數。
阿諾德?亞歷山大,你竟敢違背當日的誓言,如此選擇效忠的對象。站在一旁的馬爾特心中可是無明業火三千丈,先在與大多貴族領主一樣,宣誓效忠杜魯門皇帝。某程度上也是違背了自己當初的誓言,以無條件支持瑟蘭特。
對於二王子瑟蘭特失去一個支持自己的領主,那日後面臨的問題可是接踵而來。在台上的瑟蘭特也是沒好臉色地看向馬爾特。
心裡明白的杜魯門還沒到懵懂痴呆的地步,當日的誓言可是在自己和普洛斯科面前說的。黑夜中的烏鴉可以不算。
裝作苦思冥想杜魯門的樣子,也好讓阿諾德心中忐忑。我可沒有把你拱上台,你這老頭也該給我個下台階吧!
「唔……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滿臉悲傷的皇帝陛下一臉黯然,用手捏住自己的鼻樑「我可憐的普洛斯科,願主神懷抱你的靈魂。」
眾人看著杜魯門的悲傷也微微低頭表示哀悼之意。唯獨阿諾德心裡滿腹牢騷。命令是你們下的,普洛斯科的死也插贓嫁禍到我頭上,現在還裝無知,我給你個影帝金像獎你,拜託快點給我結束這老掉牙的戲劇。
十分老練的鮑斯帶著他那嚴謹的表情說道「皇帝陛下,請節哀順變。正如阿諾德子爵所說,既然他已經選擇效忠王女,那麼也等同於效忠陛下。作為皇儲的騎士或是廷臣,這沒有任何不合適的地方。」
但誰也清楚明白,普隆國土如今已是飽和狀態。連多出來的地域是絲毫沒有,要讓皇儲擁有封地,看來已經是不太可能。就連不久前轉封賜給斯丁克的村落,也是由亞德拉周邊的一些領地強擠猛壓出來的變相賠償。
看來效忠的對象還需要有強大的支持才行,也不由得在場的人心擺動,猶如東西風吹襲,左右搖擺的牆頭草。
長子卡瑟特名正言順,地方小貴族和部分領主已經有不少明確表示支持,雖然北方的大貴族大領主們還沒到,但流言蜚語的傳聞已經得到肯定,高原地帶的爵爺們和北境冰原的公爵已經是舉腳支持。不少人是看好這位後繼之王。
次子雖然沒有地大物博的北方領主支持,但聖騎士團的支持不容忽視,也就說明魯斯特其中之一的公爵已經表態。還有復興的安塔克家族,白獅子吉斯強大的軍事陣容下,兵權可算是半數在握,名義上象牙灣在他人手上,實權又有誰不清楚呢?再且普隆的咽喉,喬爾聖斯堡的韋特賽林伯爵早已名存實亡,城牆壁上的白獅子旗可不是鬧著玩的。更主要是因為杜魯門的懿旨赦免,誰也只得默默承認吉斯侯爵的地位,同時也肯定了瑟蘭特背後的第一推手。
至於第三王女,基本上沒多少人會看好這個待嫁的丫頭。要不是格力斯鮑斯將軍公爵的支持,還說不準哪家的公爵或伯爵計劃聯婚,成為皇親國戚。現在也有不少人打著這個皇族美夢的打算。單說支持艾麗卡的貴族實在寥寥可數,除去格力斯這強大的軍國主義的聯盟公國,表態不明的魯斯特華萊士公爵和一些連土地都沒有的騎士或領主。現在再算上多出來的格蘭特領主阿諾德,名聲上艾麗卡的榮譽度上可見超絕。
總算由悲傷走出來的杜魯門揚了揚指頭「把阿諾德子爵的劍拿過來。」
更多的人希望阿諾德被賜罪,或者調轉封地,至少能夠在某些程度上讓自己心裡好受。
另一位守護皇帝邊上的格倫特,穿著長幅鱗片護甲,給阿諾德覺得他有點北歐海盜的感覺。齊肩的棕白長發系起小辮子,五官充滿東方人扁臉特色,帶有幾分親切感。硬皮短靴走起路來吭吭作響。
格倫特把侍從遞交過來的長劍拿到阿諾德面前「這是你的劍。」這劍的重量十足,雖然外觀普通,但可以肯定是用精鋼鍛制而成。若不仔細觀察,那劍身上毫無雜質,存在使用秘銀的可能。格倫特在遞過阿諾德之前再度確認手中長劍。是把好劍,它物歸原主了。
「現在你可以重新選擇效忠的對象,把你的劍奉上。」杜魯門說得再明白不過「但在奉上你的劍之前,你必須進行一個神聖且尊嚴的儀式。上前來把阿諾德子爵。」
阿諾德接過長劍,瞬間自己能夠感受得到劍的力量。這是魔劍瓦雷,錯不了,那散發幽藍的氣息,再度纏繞劍身,傳至全身,就像是失而復得的力量。是無窮的力量,也是無窮的勇氣。阿諾德微笑之間雙眼藍光一閃而過,看在杜魯門眼中。
揉了揉眼的杜魯門似乎看到了幻覺。是因為接受各地領主宣誓而導致的疲勞。用古松般的手支撐皇座扶手,緩緩站了起來。那骨頭就像鬆脆的接口,內里發出脆響。緩步走到阿諾德面前,看著懵懂的阿諾德,拿過阿諾德的劍。
「以主神之名,以聖徒之名,我晉升你為聖騎士,保持勇敢,堅貞,忠誠,尊敬主神,保衛普隆,保護弱者,抵抗強者,經受往此的試煉和考驗,此後便無所畏懼。」接過侍從準備的緞帶,親吻劍鞘後用緞帶纏繞劍鞘表示賜勛,再返還給阿諾德「既然你在普洛斯科面前做出選擇,這此就讓所有人作見證,向你效忠的主宣誓吧!」
那說給別人聽的話,對於阿諾德是有點刺耳。何耐杜魯門這演帝級的老頭子非要造作,阿諾德只好恭敬地雙手接過長劍。後退兩步,再轉身走向艾麗卡面前。當日還有點雛幼的艾麗卡已經變得亭亭玉立,女大十八變,看來只適用晚熟的國度。如果沒記錯,眼前的第三王女已經是邁入十五,再過一年便是談婚論嫁的年齡。
「在下阿諾德?亞歷山大,在此本人奉上我的劍,在主神的面前,皇帝陛下的面前,公主殿下的面前,眾人的面前。在此宣誓,你的敵人是我的敵人,你的朋友是我的朋友,我時刻準備好,為你效忠。」說完雙手高舉長劍,抵過頭前。
對於王女而言,沒什麼權威所在,也沒太多所謂的榮耀。阿諾德沒有說出捍衛權威,也是因為對方還處於一個唯妙的身份地位。
早已有心培植壯大艾麗卡的杜魯門靜靜地看著眼前一幕,藉此機會眼掃全庭,把宮殿內的那些貴族領主的神態表情盡收眼底。而不知情的艾麗卡遲疑地看了看鮑斯,又看了看自己的皇帝爺爺。兩人都微微點頭表示接受,艾麗卡才一步向前,走到阿諾德面前。
莊嚴的儀式不允許任何人的打擾,殿內的貴族領主無一不屏蔽呼吸,親眼見證這絕無僅有,史無前例的一次效忠。因為效忠的對象,是在皇帝面前,眾爵爺們面前,阿諾德大創先河,選擇效忠第三王女。
接過取出瓦雷的艾麗卡,也感受到劍的重量和神秘感受。這把劍如同它的主人一樣,存在不可思議的力量,我堅信這會是我最鋒利的劍刃,直穿刺敵人的咽喉。
劍刃一度貼於阿諾德雙肩「我,以亞瑟之名,接受你的效忠。」沉重的長劍背負的東西太多,艾麗卡收回劍刃,還回阿諾德後不自覺的右手乏力「阿諾德子爵,請起來吧!」
在旁看戲般的卡瑟特不屑一笑「滑稽的效忠。」不顧旁人側目說了出來。
「住嘴!你這不懂禮數的蠢貨。」聽到卡瑟特的話,激怒的杜魯門大放嚴辭「如果你還想繼承皇位的話,就該懂得寬容接待。」
首次被親人在別人面前破罵的卡瑟特氣憤地起來哼聲直說「我才不需要空有虛名,無實力的人效忠。」有北方貴族支持的卡瑟特也氣焰起來,不顧他人目光傲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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