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59年,正月初六,早上。
岷王府,會客廳。
岷王朱雍槺、叔公朱企鋘、長史陳長興,各就各位。
該干下一個大事了,滿清屠龍刀,懸掛在頭頂,隨時可能落下,朱雍槺念念不忘。
「小李子,你去把楊昌業、朱統領、潘氏兄弟都叫來,大家一起商議,勇衛營的事情」,朱雍槺說道。
把岷王府有用,能用的人都叫上,然後跟叔公、長史一起品茶。
片刻後,府里的4人到了。
朱雍槺讓他們入座,站著怎麼談?在座的5個半人,是朱雍槺僅有的牌面了(楊昌業算半個),得禮賢下士,隊伍要有凝聚力,不然怎麼帶大家,去找滿清拼命。
「彩雲,小李子上茶」,朱雍槺對彩雲、小李子說道。
朱雍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得了,老毛病又犯了,今天的彩雲,光彩照人啊,小嘴上翹,小臉蛋白裡透紅,嗯,不能多想,大事要緊。
「今天找大家來,商議一下,重建勇衛營的事」
「昨日陛下,已命本王,重建勇衛營,兵額3000人」
「兵馬怎麼招,錢糧怎麼搞,營地怎麼辦,有什麼想法?大家暢所欲言」
朱雍槺,開門見山,定下會議的主題。
「岷王殿下,草民的庶長子,楊定,略通武藝兵法,願牽馬執蹬,追隨殿下左右」
「此外,草民在永昌城西南,漢莊南面的辛街,有一個楊家莊」
「莊上的人,都是楊氏的佃戶,可用於練兵、屯兵」
楊昌業很積極,眯著銳利的眼睛,第一個站出來,在這裡,他是唯一的外人,趕緊表態。
這老狐狸,噢,這是下注投資了,又是兒子,又是莊子。
昨天在蜀王府,楊昌業,得知岷王,要重建勇衛營,回去以後,興奮了半宿,一個手握軍權,處事果斷的南明王爺,值得下注,他也想學呂不韋。
「城南的辛街,大概多遠?」
朱雍槺,想了想,提出關鍵的問題。
「城南20里左右,以前屬於金齒衛的芭蕉里」
「沿著保騰路,向西40里,就是蒲縹驛站,再過去,就是潞江」,楊昌業解釋道。
朱雍槺,低頭沉思,心裡對楊家莊位置,有了大概的了解,前世的他,專業就是測繪工程,對地圖方位,一點就通,可惜缺少地圖,有機會,得搞一個。
辛街楊家莊,這個地方也不錯啊,遠離永昌城,又處在滇緬路上,距離蒲縹、潞江司、磨盤山很近,剛好適合低調,苟著發展,可惜漢莊,被駕前軍霸占了,那個地方,更適合駐兵。
「好,楊定,本王收下了」
「潘忠,楊定以後跟你,入親衛營,好好調教」,朱雍槺對潘忠說道。
「末將,定不負王爺所託」
潘忠站出來,大聲回應,岷王重建勇衛營,能上戰場,拿戰功,那個武夫不渴望。
「如今朝廷逃亡滇西,國事維艱,滿清韃子殘暴,屠戮忠良,本王重建勇衛營,可惜府里,錢糧匱乏,難以為繼啊」
「楊先生,如此大才,怎能埋沒邊陲小鎮,可否屈就岷王府右長史,正六品」,朱雍槺,果斷扔出大餅,封官許願。
當然,要想吃大餅,老狐狸得加錢,朱雍槺繼續薅羊毛。
「啊」
楊昌業,大吃一驚,這就當官了?節奏也太快了吧,趕緊表態。
「多謝王爺厚愛,屬下感激不盡」
「臣家業尚可,願獻紋銀2萬兩,糧草3000擔,以供軍需」
楊大戶,笑容滿面,小眼睛都快眯沒了,跪下來,磕頭行禮,潑天富貴啊,從天而降。
賭性十足,這是下重注了,打滿底倉,父子同府為官,大投入就有大回報,商人逐利,草民一下子,變成了正六品。
「好,今日得右長史父子,鼎力相助,他日必不相忘,定有重賞」
朱雍槺,看著驚喜不已的楊大戶,鄭重的許諾,以後的事情再說,錢糧是硬通貨,人脈也是關鍵。
「諸位,以茶代酒,賀右長史」,朱雍槺又對眾人說道,要精誠合作啊。
叔公朱企鋘、左長史陳長興、朱宏正、潘氏兄弟,都站起來,輪番對楊昌業賀喜,歡迎加入集團,氣氛熱烈,楊大戶這個大水猴,很受歡迎。
片刻後,眾人才停頓下來。
「王爺,錢糧暫且無憂,可籌備募兵、兵械、建營」
叔公朱企鋘,老成持重,當仁不讓,第一個站出來,開始提議。
「叔公,請說」,朱雍槺,點了點頭,示意朱企鋘繼續,這些事情,他是兩眼一抹黑,啥都不懂。
「重建勇衛營,諸事繁瑣,老夫推薦兩人」
「滄大使羅子明,經歷司劉高宜,是老夫在貴州的舊屬,擅長統籌,錢糧兵械,可調配過來」
叔公朱企鋘,舉賢不避親,先推薦下屬人才。
貴州的官員,撤退到永昌,都閒置下來了,布政使司,本職工作就是,掌管錢糧統籌,專業對口。
「多謝叔公割愛,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本王卻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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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雍槺趕緊站起來,向朱企鋘行禮,人才這玩意,多多益善,想辦大事,得有人。
然後,朱雍槺發現,下面的人,都是一個個眼巴巴,看著他,躍躍欲試,都等著他分果果。
「咳」
「諸位都是王府的心腹,安排如下」
朱雍槺,清了清嗓子,開始安排,怎麼籌備,他不懂,會用人就行。
「叔公,這裡您最熟悉朝廷,就帶著劉高宜,去兵部,商討調撥糧草和兵械」
「什麼兵械都行,火器、火藥、精鐵等物資,多多益善」
岷王府,就朱企鋘一個人,在永曆小朝廷,當過官,跑腿拉關係,要好處,全靠他。
「楊長史、羅子明、朱統領(堂叔)、潘忠,精選200護衛,即刻前往楊家莊」
「楊長史和羅子明,負責營建募兵,朱統領和潘忠,負責練兵」
勇衛營是關鍵,楊大戶,是地主,營建募兵都少不了他,朱宏正、潘忠只負責前期練兵。
「左長史陳長興,負責籌備婚事,調配錢糧,潘貞統領剩餘護衛」
「還有工匠,府里的工匠,太少了,盡力招募,待遇翻倍」
王府的運轉,離不開陳長興,這個大管家,護衛的事情,就交給潘貞,還有工匠,打造兵械。
「諸位,還有別的意見嗎?」
說完後,朱雍槺,看向大家,希望有人,站出來,拾遺補漏。
「臣等遵命」
眾人大聲回應,沒有人提出意見,各司其職。
「那就這麼辦,諸君共勉」
「堂叔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朱雍槺,擺了擺手,讓大家散會,既然都沒意見,那就趕緊幹活去,只留下堂叔一人。
客廳里,就剩下朱雍槺、堂叔朱宏正。
朱雍槺坐在主位上,堂叔朱宏正,坐在下面,昂首挺胸,目不斜視,一本正經的看著朱雍槺。
堂叔朱宏正,今年24,比朱雍槺大5歲,兩人身材相仿,因常年習武鍛煉,身材更加火爆,肌肉男嘛,典型的猛將兄。
「堂叔,可知我找你何事?」,朱雍槺,試探性的問道。
「王爺,末將是粗人,不懂那麼多,有事你儘管吩咐」,朱宏正,回答的一板一眼,非常正式。
老油子朱雍槺,被噎到了,這怎麼搞?還想套近乎呢。
「堂叔,你也別太死心眼了,在外,你是王府護衛統領,在內,你是本王的堂叔」
「本王、叔公、還有堂叔,都是一家人,你也是岷王府的一份子」
「以前本王年少,不懂事,恰逢亂世,岷王府屢遭劫難,幸虧堂叔英勇護衛,才得以倖免」
「堂叔,請受本王一拜」,朱雍槺邊說,邊躬身行禮。
這一次,老油子朱雍槺,態度非常誠懇,涉及到身家性命安危,行禮不為過,以後也要堂叔繼續拼殺。
「王爺,不可如此,末將承受不起」
朱宏正,站起來,趕緊還禮。
他是第一次,聽到岷王說這種,掏心窩子的話,內心有點波動,覺得做的一切,都非常值得。
想了想,繼續表態道。
「王爺,家父時常教導,王府的安危,大於一切,護衛王爺是職責所在」
得了,聊不下去了,朱宏正,憨人一個,這種直腸男,朱雍槺無語又感動。
「好,有堂叔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
「把你留下,第一,是想感謝,堂叔多年的照護,本王銘記於心」
「第二,馬上要募兵,成立勇衛營,本王難於兼顧,需要堂叔留心,照看勇衛營」
朱雍槺,看著堂叔,鄭重的說道,勇衛營是他的命根子,不在城內,到時候來回奔波,得靠心腹。
「王爺,但請安心,有末將在,勇衛營絕出不了亂子」
「那個敢鬧事,末將一刀剁了他,絕不含糊」
憨直的朱宏正,拍了拍胸脯,大聲保證,帶兵是他的拿手戲,拳打腳踢是家常便飯,鬧事的一刀了事,簡單粗暴。
聽到這話,朱雍槺就放心了,干一行,愛一行,保證忠心就行,擺了擺手,讓堂叔下去。
看著遠去的堂叔,愣了半天,悍將啊,亂世中的驕兵悍將,古人誠不欺我,這幫武夫,能動刀子的不動手,能動手的不再瞎BB。
客廳里,只剩下朱雍槺。
朱雍槺坐在凳子上,低頭沉思。
不容易啊,對付這群老幫菜,特別是楊昌業這種老狐狸,不見兔子不撒鷹。
這時,侍女彩雲,輕輕的走進來,繞到朱雍槺背後,體貼的給他按肩膀。
一股芬香鑽入,老色胚朱雍槺,很識趣的往後倚靠,頭枕柔軟,耳朵磨著小葡萄粒,彩雲臉頰通紅,不敢躲,抬了抬手,給朱雍槺按摩頭部。
小李子則是,站到一邊,低頭數螞蟻,不聞不問,很有定力。
朱雍槺,一邊享受彩雲的溫柔,心裡一邊復盤。
楊昌業,朱雍槺觀察了幾天,典型的商人本色,永昌府同知的弟弟,楊姓是雲南大族,也是永昌府本地大族,本地的關係,盤根錯節。
岷王成婚,重建勇衛營,楊大戶獻紋銀2.5萬兩,糧草3000擔,庶長子入王府,給錢、給人、給農莊,大水猴,大手筆投入。
朱雍槺,此時正是用人之際,楊昌業任王府右長史,千金買馬骨,屈居長史陳長興之下,也是用心腹陳長興,盯著楊昌業。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那都是唬人的,人才既要用,也要防著,君不見,晉王李定國,被心腹金維新和龔銘,聯手奸臣馬吉翔,各種玩弄?
歷史上秦朝的黑冰台、漢朝的司隸校尉、唐宋元的樞密院、明朝錦衣衛、滿清粘杆處,都是鼎鼎大名的間諜機構,監視官員動態。
岷王朱雍槺,現在需要用楊昌業,帶動雲南滇西本地人,即使打敗入滇清軍,永曆小朝廷,也無力反攻貴州、湖廣,國力懸殊太大。
不出意外的話,朱雍槺,要蹲點川滇幾年,猥瑣發展,得苟著,再干出去,搓打康麻子(順治福利,沒幾年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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