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王麻子帶著他的人從則面繞過去,把第七鎮退到後面來,*他娘動作快點。」
邵文的吼叫聲不時在指揮部響起,使勁搖著電機的參謀部軍官正在鼓搗著電台。通訊兵背著線圈穿梭在隊伍中架設著和各部之間的聯繫。這場突然來臨的遭遇戰讓邵文有些惱火,這些廓爾喀人居然敢主動出擊。那些慢吞吞拉在後面的炮火自然趕不上趟了。
可是邵文突然聽到隆隆響起得大炮聲,怎麼有大炮聲?還在途中的大炮不可能此時響起。他向左宗棠看了一眼,左宗棠已經下令通訊員向前方部隊出了電訊。
隨著滴滴嗒嗒的響聲響起,很快前方有了回訊。
「將軍是廓爾喀人的野戰炮。」
在火炮的壓制下,原本開始向附近高地起反衝鋒的中國遠征軍被打的縮了回來。數十名帝*人的屍體散布在火炮攻擊的範圍內,有些尚未斷氣的傷兵出令人傷感的呻吟聲。火炮攻擊過後,廓爾喀又滿山遍野的沖了下來。他們手中的彎刀在陽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處於戰場最前方的第七鎮遭受到來自正面和兩翼的攻擊,火炮將第七鎮的防禦圈撕開了一道缺口。在野戰炮的延伸轟炸中,廓爾喀士兵越過死亡線衝鋒到了中國士兵的近前。
在紛亂嘈雜的戰場上遠征軍的臨時指揮所已經搭建了起來,帆布拉扯起來的帳篷散出一股怪味。左宗棠正在帳篷中間校對著鋪在地上的地圖,指揮所里除了報務員滴滴嗒嗒的報聲,便是邵文洪亮的號令聲,教導官高忠依舊默默地座在一口裝彈藥的箱子上,通常分管部隊思想工作的他不會在作戰時輕易表達自己的意見,此時他同樣保持著這種默契,抽著一根紙菸看著地上的地圖。**軍區的將軍王大勇敦實的身軀蹲在左宗棠的側面一同看著地圖。
很快左宗棠從地圖前站了起來說道:「司令,屬下建議讓第77師頂住,第76、第78師從右側包抄過去。第99師和王將軍麾下79師從左側包抄過去,第80、81師機動待命,隨時增援戰場。」
邵文也湊到地圖前看了一陣,這些地圖上看起來不遠的距離,在實際行動中就是翻山越嶺,這樣去包抄廓爾喀的軍隊是很耗費時間的,如果花費時間過長,中路的第77師頂不住,那時兵力又分散了是很不利的。可是不執行左宗棠的方案,大軍壅塞在這裡擺布不開,也是很吃虧的。
邵文迅下令道:「王大勇,你立刻帶第79師,一路上隨時和總部聯繫。」
王大勇是邵文的老部下了,聽到大將軍地號令立刻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快步出去準備了。
看到王大勇離開了總部,邵文又下令請來廓爾喀國王這次戰爭的主角之一普拉梯維爾.納拉揚.沙阿。
普拉梯維爾.納拉揚.沙阿一走進帳篷中,邵文便迎了上去,將其讓到了帳篷中的一把交椅坐下,跟隨普拉梯維爾同行的是他的衛隊長官比斯奴。
左宗棠已經猜測的到司令請來普拉梯維爾地意思,果然邵文通過翻譯向普拉梯維爾請教了附近的地形。普拉梯維爾地衛隊長比斯奴很快給出了準確的答案。他告訴了邵文翻越左右兩側山坡的捷徑。
在廓爾喀嚮導的帶領下,第78步兵師在左宗棠的率領下往汐拉穆山脈的主峰登去。這一行雖然能節省不少時間,可山勢陡峭。爬起來十分費力。近45度的山坡讓人感覺貼在了山坡上一般,士兵們配地鉤索在這時起到了極好的作用,早先登上坡頂的士兵將鉤索纏在大樹上讓後來的士兵攀緣起來方便了許多。到了半山腰上,嚮導指揮著部隊越過一片茂密的杉樹林。
行走在樹林中已經可以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隆隆炮聲,聽到這聲音左宗棠不由加快了步伐。快要出林子時,嚮導在前面打出手勢讓後面的人噤聲。左宗棠領著一群軍官快步到了前面。
在樹林的盡頭,是一條削地筆直的山峰。這裡和對面的山峰只相隔十幾米的寬度。這樣的距離連對面懸崖上巡哨的廓爾喀士兵也是一目了然。可惜這種寬度要跨越過去卻是個大難題,兩峰之間深度達到上百米地高度,前面偵查的士兵向下望去只看到山谷間飄蕩的雲靄。
很顯然對面的山峰便是廓爾喀人架設大炮的山峰,若是能從這裡攻擊過去,這場戰鬥的勝負便不言而喻了,可如何才能跨越著深不見底的山谷呢?
爆炸聲在第77師的正面戰場上接連傳來,有廓爾喀人延伸射擊的火炮,也有中國士兵扔出的擲彈。槍聲像炒豆一般密集。衝到近前地廓爾喀士兵勇武地仍人吃驚,他們揮舞的廓爾喀彎刀,劃出一道道死亡地光芒。前方肉搏的中國士兵不斷的倒下,而衝鋒途中的廓爾喀士兵也是成片成群倒在血泊中。戰爭像是吞噬生命的怪獸,不斷地收穫著鮮血和死亡。
第77師在這樣密集的衝鋒中已經有些抵擋不住了,廓爾喀人的炮火使得第77師的官兵在狹小的空間無法有效的組織起來。戰場的離散的步兵因為無法成線成片的阻擊廓爾喀士兵,被貼近的廓爾喀士兵造成了很大的傷亡。這又使得第77師的戰鬥力進一步減弱。
王大勇的增援在這時顯得很及時,79師長期駐紮在**,對於山地作戰自然比內地來的遠征軍有許多優勢。雖然人數上驟然增加了很多,可地形上依舊無法排開。戰場的位置在山腳的一片開闊地上,這片開闊地從山峰的陡峭處到河邊不足百米,就這樣,戰場上也並不是一坦子平,戰場中間連綿起伏,凹凸不斷。在這無法展開大兵團作戰的地方。廓爾喀人卻很好的利用了這樣的地形。他們憑藉著地形的掩護向中*隊起衝鋒。對中*隊最不利的,仍然是山坡上的火炮。炮火的延伸射擊給中*隊的運動帶來了極大的不便。戰鬥雙方便在這樣的地形中相互僵耗著,最前面的士兵斷倒下,後面的又繼續補上,雙方在用生命計算著時間。
王大勇上來不久,又遇上了衝到近處的廓爾喀士兵,這一回廓爾喀士兵的衝擊連綿不斷,甚至不計生死。他們前仆後繼,像是沖向沙灘的海浪不知疲倦的衝鋒著。第77師的殘兵已經撤換了下去,填補到前線的79師的士兵儘量利用著雙方的距離射殺著廓爾喀士兵。擲彈在這時成為了最好的武器,一團團在戰場上滾起的火焰在人群中爆炸開,氣浪劇烈的擴散開來,殘肢斷臂如同下雨一般落下在人群里。這種慘烈並沒有嚇退廓爾喀士兵,他們赤露著雙腳穿著廓爾喀人喜歡的長袍,下身的褲裙在奔跑中翻飛著。袒露的左衽露出紫銅色的肌膚。鬍鬚上沾著同伴的血肉,口裡出「嚯」的吼叫聲。這種聲音同時從千萬人口中出,如同猛獸的咆哮。氣勢驚人的叫聲,壓過了槍炮的聲音。在戰場上呼嘯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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