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吳康平本以為唐明遠會再說幾句為難他的話,卻發現在他說完對不起三個字後,唐明遠就不再看他一眼,而是走到程老身邊,「師父。」
程老笑的慈愛,說道,「做的好。」
唐明遠笑了下沒有說話,程老說道,「好了,你和陸小子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
「那我們去看姜師兄那邊的病人。」唐明遠像是根本沒被這些事情影響一樣,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更顯帥氣。
程老笑著點了下頭。
其實姜年剛才也注意到了唐明遠他們這邊的紛爭,不過沒有過去湊熱鬧罷了,此時見唐明遠和陸淮過來,也沒多問什麼,而是說道,「我檢查過這個病人的情況,甲狀腺碰觸能感覺到有長4厘米,寬35厘米的腫物,光滑不易推動,左手腕內側也有一個長約3厘米,寬25厘米的腫物,甲狀腺腺瘤和腱鞘囊腫,如果願意手術的話,可以直接摘除,不過這位患者太過緊張,對手術很排斥。」
陸淮說道,「危險性大嗎?」
「任何醫療都不可能沒有危險性。」姜年實話實說,「哪怕是最小的手術也可能有危險。」
因為還有別的醫生在討論患者的病情,唐明遠他們只是在旁邊聽著,這個病情其實難就難在患者不願意手術上。
等其他醫生檢查完了,唐明遠才上前,先觀察了一下病人的氣色,說道,「我先給你把個脈可以嗎?」
「可以。」患者一聽是把脈,心中鬆了口氣,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開刀。
唐明遠把完脈問道,「你在感覺到頸部不適之前,是不是發過燒?」
患者想了下說道,「是的,就是忽然覺得有點冷,我還以為是空調的溫度太低的原因,然後就有些發燒,不過第二天就退燒了。」
唐明遠接著問道,「那之後有什麼不適嗎?」
「如果說不適的話,就是脖子和右邊的肩膀酸疼,後來像是感冒一樣,咳嗽、聲音有些嘶啞、咽東西的時候也不舒服。」患者一邊回憶一邊說道,「然後我就去檢查,發現了甲狀腺腺瘤,然後又發現了腱鞘囊腫。」
唐明遠把病狀記錄了下來,問道,「那咳嗽的時候有痰嗎?」
「有。」
唐明遠說道,「我看下你的舌頭。」
患者張開嘴把舌頭吐了出來,唐明遠看完以後說道,「好了。」
姜年問道,「能治嗎?」
唐明遠點了下頭,「患者舌苔薄而發黃,脈沉滑帶數,痰濁凝聚,脾運化功能失常引起的,用軟堅散結,化痰健脾的藥即可,軟堅散結是指用軟堅藥物治療濁痰瘀血等結聚有形病證。」
見患者有些不明白,唐明遠解釋道,「你這個病是因為痰凝血滯停留在肌肉的組織間隙之間,時間長了變成了癭瘤,所以用軟堅、散結、消癥、化痰、開郁的藥為主,配上活血化瘀健運脾胃的藥就可以了。」
說著就開下了藥方,並在藥方的右下角署名,當即就有工作人員上前,拿了方子給章主任,章主任看完以後眼睛一亮,他也懂些中醫,否則也不會被安排來負責這些事情,這些病人都是他們進行篩選的,這些病人的情況他都是知道的,看完藥方後,他就感覺到唐明遠這個可行。
不過章主任還是請了程老等老前輩過目,程老他們先去看了病人,然後再看藥方,等他們點頭了,章主任才安排人帶著病人和藥方離開。
此時唐明遠等著正湊在錢老身邊,聽他講解人體骨骼上的事情,時不時提出些問題,其實醫學很多時候都是相通的。
交流會是在下午三點截止的,程老拒絕了晚宴的邀請,帶著唐明遠先一步離開了,上了車後,程老才說道,「和一群陌生人吃飯真不自在。」中午飯也是衛生廳的人組織的,飯菜其實不錯,可是和很多不認識的人坐在一起,吃的沒滋沒味的。
唐明遠抱著生源茶社老闆送的花,說是牡丹花,可惜過了花期此時沒什麼看頭,而且王叔送花的時候神神秘秘的,說等花開了就知道是什麼品種和顏色了。
「花先養在我那裡。」程老知道唐明遠和楚瑾的情況,他們兩個並不適合養這些東西,「楚瑾的身體怎麼樣了?」
唐明遠說道,「還好。」
程老嘆了口氣,忽然說道,「小遠,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生?」
唐明遠並沒有因程老的話驚訝,他的神色平靜看著懷裡的花盆,說道,「不需要的,有小瑾在。」
因為有楚瑾在所以不需要,並不意味著唐明遠真的沒有問題,其實今天唐明遠的爆發,程老竟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嘆,程老不敢問如果楚瑾不在了唐明遠要怎麼辦,可是想到唐明遠對吳永泉的評價,如果真的情深了,怎麼不跟著一起走。
這樣一句話,程老卻覺得心驚膽戰,恐怕這才是唐明遠真正的想法,「生命很可貴,不要輕言放棄,姓吳的哪怕再不好,他的妻子也不希望他死的。」
程老明面上說的是吳永泉,其實在勸唐明遠。
唐明遠笑了起來,有符合他年齡的狡黠,也有不符合他年齡的淡然,「能活著誰也不願意死的。」
還沒等程老鬆口氣,就聽唐明遠的聲音平靜,「可是如果沒有活下去的理由呢?當活著成為了痛苦,不如選擇死亡。」
「其實死並沒有那麼可怕的。」唐明遠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因為他小時候多少次從死門關硬生生回來,就像是他師父說過,這小子想活,多少次摸了閻王的鼻子後,又硬生生逃了回來,「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
程老被唐明遠的態度惹怒了,說道,「放屁,我還等著你給我養老送終呢,在一個老頭子面前說什麼生啊死啊的,找揍不是?」
「是師叔你先提的。」唐明遠笑嘻嘻地說道,「師叔放心,我和小瑾會一起贍養你的。」
張強並沒有進去,也不知道交流會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聽著唐明遠和程老的話,也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又想到楚瑾的身體,不知道為何就覺得心裡揪著疼,如果有一天楚瑾真的不在了,就像是唐明遠說的,他就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張強毫不懷疑那個時候,唐明遠會和楚瑾一起離開。
唐明遠先把程老送回了四合院,牡丹花留下了,抱著一罈子程老叫人準備好的醃黃瓜,在程老的嫌棄中笑呵呵的離開了。
坐在車上,唐明遠才說道,「記得回去把我和師叔的話,偷偷告訴小瑾。」
張強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說道,「我以為你會交代我不要說出去的。」
「這你就不懂了。」唐明遠笑的像是偷吃了葡萄的狐狸一樣,「一看就是單身,小瑾這麼愛我,為了我也要努力活下來,他哪裡捨得我跟他一起死。」
張強怒道,「單身怎麼了!單身惹你了嗎!」
唐明遠抱著背包笑倒在後座上,弄的張強心中的悲傷消失的一乾二淨,他覺得不管是楚瑾還是唐明遠都會長命百歲的,畢竟唐明遠這樣的禍害還是留在楚瑾身邊就好。
還沒進屋門,唐明遠就看見坐在二樓書房飄窗上的楚瑾,他穿著一件寬鬆純棉的居家服,兩個人視線對上的時候,就見楚瑾用食指敲了玻璃三下,唐明遠食指和中指併攏輕觸了下自己的唇然後朝著楚瑾的方向揮去。
楚瑾沒忍住抿唇笑了起來。
唐明遠上樓後,推開門看向楚瑾笑道,「我先去洗澡。」
楚瑾看著唐明遠,點了下頭,唐明遠這才關上了書房的門,楚瑾卻皺起了眉頭,想了下把手中的書放在一旁,下地朝著臥室走去,唐明遠剛脫下上衣扔在髒衣筐中,楚瑾靠在浴室的門框上,眼神落在唐明遠的背上,和唐明遠的臉相比,他身上有很多傷疤,就好像一塊本該完美的羊脂玉上偏偏多了許多裂紋。
「我給你搓背。」楚瑾笑了一下走了進去,手指輕輕在他脊梁骨上划過,哪怕是夏天,楚瑾的體溫依舊偏低,他的手指帶著涼意,曖昧而誘人。
唐明遠眼神閃了閃,聲音有些沙啞說道,「好。」他卻沒有去碰觸楚瑾,而是先把褲子也脫了,用自己配置的消毒液把手洗乾淨,沖了熱水後用消毒液把身上也沖洗了一遍,這才走過去,從後面抱住楚瑾,楚瑾靠在唐明遠的懷裡,頭微微後仰露出漂亮的脖頸,唐明遠把楚瑾的扣子一顆顆解開,低頭輕咬了下他的耳朵。
「今天發生了什麼?」楚瑾很享受唐明遠身體的溫度,讓他有一種渾身都暖和起來的感覺,「你的情緒不對。」
唐明遠恩了一聲,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委屈,讓人忍不住想揉揉他的頭,「有人欺負我。」
楚瑾聞言卻笑道,「我不信。」唐明遠是那種乖乖被人欺負了也不反抗的人?還不如去相信獅子吃素、鱷魚會飛。
唐明遠有些沙啞的笑聲響起,「好巧,我也不信。」
等上衣的扣子全部解開,唐明遠就鬆開了楚瑾,把他上衣完全脫掉扔在了髒衣簍中,楚瑾的腰線條很漂亮,唐明遠單膝跪下,唇在他肚臍上印上一吻,「真可愛。」所以他怎麼捨得讓楚瑾一個人,就像是唐明遠與師叔說的,能活著誰也不願意去死,他想和小瑾一起走遍華國大好河山,想一起去國外看一望無際的薰衣草,看粉色的沙灘和神奇的極光,品嘗所有的食物,哪怕是y國最著名的黑暗料理。
唐明遠脫掉了楚瑾的褲子,手握住他的腳,如果小瑾走不動了,他也可以背著小瑾,他們可以在冰天雪地中抱在一起取暖,可以在嘗到好吃或者難吃的食物時交換一個吻,這些的前提是有小瑾在。
「我見到了一個對師父充滿仇恨的人。」唐明遠牽著楚瑾的手,一起站在淋浴下,等著浴缸的水放滿,他的聲音在水聲中顯得有些空,就好像水滴划過竹葉落在下面小小的水潭中,「因為救不活心愛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所以懦弱的仇恨著我師父來支撐自己活了下來。」
楚瑾動了動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恐怕這就是讓唐明遠失常的原因,剛才見到唐明遠的時候,唐明遠雖然在笑,可是那眼神卻沉沉的。
唐明遠雙手捧著楚瑾的臉,在他的眼角落下吻,「小瑾,沒有人不想活著。」
楚瑾閉著眼睛,只覺得心頭又酸又澀,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唐明遠的求生欲有多強,他忽然想起了一幅畫,一個傷痕累累的人舉著長劍劈開了冥界的大門,那幅畫讓他想到了唐明遠,此時能健健康康站在這裡的唐明遠付出的是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
「我也是。」唐明遠鬆開了楚瑾的臉,關了淋浴的開關,牽著他的手一起進了浴缸中,浴缸的水微微有些熱,卻不會讓人感覺到燙很舒服,「可是活著和沒有你相比,我又覺得活著其實沒什麼意思。」
楚瑾紅了眼睛。
「我怎麼捨得你一個人去陌生的地方。」唐明遠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就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所以你要努力和我一起活下去好不好?」
楚瑾聽出唐明遠聲音中的懇求,讓人心碎,「好。」他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我們不是小時候就約定好了嗎?你會治好我,我會陪著你,我們總是要在一起的。」
唐明遠嗯了一聲,楚瑾摟著他的脖子,淺色的唇吻上了唐明遠的唇上,他們會死,可是要等到他們兩個人白髮蒼蒼連路都走不動的時候,要等到他們看膩了日升月落的時候。
到了吃飯時間,張嬸發現竟然是唐明遠背著楚瑾下樓的,心中一驚以為楚瑾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聽見楚瑾的聲音。
「祁老還挺有眼光和魄力的。」
楚瑾聲音雖然還和以往一般,可是把楚瑾從小照顧到大的張嬸還是聽出裡面的得意,確定了楚瑾沒事,張嬸就又去廚房忙活了,臉上卻帶著笑容,雖然唐明遠把楚瑾年紀要小,卻還是把楚瑾當孩子一樣寵著,其實唐明遠自己還是半大的孩子,只是沒有長輩護著的孩子總要更快的成熟來保護自己和珍貴的寶貝,想到這裡張嬸心中嘆了口氣,只希望今年楚瑾的病情不會像往年那般嚇人才好。
唐明遠背著楚瑾在屋中到處走,笑道,「這主要不是祁老的眼光好,而是我太優秀,就像是黑夜裡的照明燈,讓人一眼就瞧出來了。」
「你怎麼不說自己是超人,霸氣外漏呢?」楚瑾捏著唐明遠的臉,笑道,「還黑夜裡的照明燈,這麼會形容小學時候幹什麼讓我幫你寫作文。」
唐明遠只當沒有聽到後面的話,「超人不是內褲外穿嗎?哪裡有霸氣外漏。」
坐在廚房小板凳上的張強死魚眼一樣看著自己的養母說道,「他們兩個都不覺得膩歪?」
「等你自己找對象就知道了。」張嬸把唐明遠帶回來的醃黃瓜用乾淨筷子夾出來些,「你什麼時候找對象?小瑾和小遠比你小都找到了,你說說你,讓我……」
「媽,他們是內部消化了。」張強嘟囔道,「我懷疑他們小時候就私定終身了。」
張嬸說道,「你懂什麼,先說好,你生孩子我可不給你帶。」她要照顧楚瑾和唐明遠呢,「等我幹不了活了,我再跟你走。」
張強沒有絲毫的不滿,眼神中帶著感激笑道,「是是是,不用媽你幫我帶孩子,等你幹不了活了,我就把你接走好好孝敬你。」
「也別讓你媳婦帶,小孩子鬧人。」張嬸嘟囔道,「到時候我出錢給你們雇個保姆,不過……」
張強聽著養母的嘮叨,時不時點頭應幾句,當年他父母出事故沒有了,一家子親戚根本不管他的死活,就算計著他父母留下的那點遺產和賠償金,如果不是張嬸,恐怕也沒有現在的他了。
等晚上睡覺的時候,楚瑾才從唐明遠口中聽到了交流會的完整版,果然就像他所料,根本沒有人欺負的了唐明遠,反而是唐明遠把人打了,「祁老的事情你怎麼想的?」
「我不太想多幾個長輩。」唐明遠握著楚瑾的手說道,「沒意思。」雖然祁家能給他庇護,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麻煩,「長輩有師叔就夠了。」
有家人就意味著多了牽掛和需要費心,他沒那麼多精力去做這些事情。
楚瑾說道,「那就不要,不過祁家可以合作。」
「恩。」唐明遠應了下,「他們家的病情師叔接手了。」
楚瑾忽然說道,「你上學的東西還沒準備呢。」
唐明遠抓住楚瑾的手咬了一口,「過兩天準備,我今天聽錢老的話有點想法,明天要查點資料。」
「恩。」楚瑾被咬的有些癢,抽回了自己的手,打了個哈欠說道,「明天你不用去交流會了?」
「不去了。」唐明遠說道,「雖然開三天,不過主要的看診都在第一天,師叔說第二天和第三天都是一些病例講解,那些東西我跟著師父都學過了。」
楚瑾已經有些困了,唐明遠說道,「等後天我們去師叔那裡吃飯好不好?」
「好啊。」楚瑾說道,「我這兩個月都沒什麼事情。」楚家的產業都有人打理的,楚瑾隔三差五去查個賬就想,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趙泉也會來通知,其實在楚瑾剛接手楚家的時候,那些人欺他年幼身體不好,想要把他架空弄虛作假,只是設想的很美好,結果卻是不到三個月就被楚瑾給收拾了,楚瑾的姥爺還會顧念情分手下留情,楚瑾卻不會,不過也因為太過疲憊,在收拾完人後,楚瑾大病了一場。
唐明遠並沒有阻止楚瑾,而是一直陪著他照顧他,楚瑾身體不好卻不是嬌弱的溫室花朵,他有著自己的手段和天空,而唐明遠能做的就是讓他累的時候有個懷抱。
聽著楚瑾的呼吸變得均勻,唐明遠也不再說話,而是給他掖了掖被子也閉上了眼睛,他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情沒辦完,卻也懶得再想了,沒有什麼比和他家小瑾睡覺重要。
余瑜來的時候,唐明遠正在書房查資料,電腦桌上都是各種書籍,他的劉海被楚瑾用粉色的皮筋扎了個小揪揪豎著,時不時動下鼠標,然後低頭在本子上記下點東西,而楚瑾坐在飄窗上,腿上蓋著條柔軟的毯子,後面是大大的軟墊,整個人看起來都格外的舒服。
張嬸敲了敲門,這才推門進來說道,「余小姐來了,在樓下。」
唐明遠此時滿腦子的各種藥材,反應有些遲鈍,呆呆地看著說話的張嬸,倒是楚瑾放下了書,從飄窗上下來說道,「我去見,你繼續百~萬\小!說。」
「哦。」唐明遠此時已經清醒了許多,「順便幫我帶杯橙汁。」
別人需要提神的時候喜歡喝咖啡和濃茶,而唐明遠喜歡酸酸甜甜的果汁,如果還不提神的話,裡面加點檸檬汁,他立馬就精神了。
楚瑾說道,「我知道了。」
張嬸笑道,「一會再切點蘋果派,要不要再來點水果?」
「蘋果派就行。」唐明遠一邊翻書一邊嘟囔道,「蘋果具有補心益氣生津止咳、健胃和脾的功效,還可以緩解高血壓眩暈、急性腸胃炎、腹瀉、習慣性便秘、妊娠嘔吐等症狀……蘋果是在西漢時候由西域傳入,不對,更早的時候就已經在嶺南……」
張嬸一臉茫然地看著唐明遠,然後又看向楚瑾。
楚瑾笑著輕輕推著張嬸往外走,還細心的把門給關上,「別理他,正在查資料呢,估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張嬸被逗笑了,「查什麼蘋果啊。」
「誰知道呢。」楚瑾覺得唐明遠是在查別的時候看到就記下來的。
張嬸點頭,說道,「也不知道餘二小姐來幹什麼。」
楚瑾說道,「應該不是壞事。」因為已經下樓兩個人就不再說了。
余瑜坐在沙發上,前面的茶几上放著茶水和果點,見到楚瑾下來她就站了起來,楚瑾說道,「請坐,小遠有點事,需要我去把他叫下來嗎?」
「不需要。」余瑜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盒,放到了桌子上,「謝謝你們當初救了我父親,還介紹醫生替他治病。」
楚瑾卻沒有收,只是說道,「一件事怎麼能收兩次謝禮,前天晚上我們已經收下了東西。」
余瑜聞言笑道,「再多的東西也沒有辦法表達我們的感激,而且這件小東西也沒有花錢,是我師父的作品。」
話說到這裡,楚瑾也不再推辭,而是笑著收了下來,又說了幾句,余瑜就告辭了,張嬸特意裝了自己做的蘋果派給余瑜,余瑜很開心的收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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