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達拉著許陽往外跑,這兩人昨晚上太晚睡了,沒成想這一覺居然睡過頭了。
劉明達都急瘋了,拉著許陽往外噔噔噔地跑。
許陽一邊跑,有些茫然地看著陌生的四周,他愕然問道:「這是哪兒啊?」
劉明達頭也不回就道:「你睡糊塗了?這是郊縣的人民醫院啊!」
許陽頓時心中一驚,這是改劇本了嗎?他忙問:「我們怎麼在這兒了?」
劉明達一邊跑一邊大叫:「你真睡糊塗了?我們下基層醫院對口支援三天,你今天就忘了?」
「啊?」許陽這才明白這是在幹嘛。
許陽還是有點不明白,他問:「可是這跟錢老收徒有什麼關係?」
劉明達拽著許陽狂奔,頭也不回大聲叫道:「我昨兒不是跟你說了?你這麼快就忘了?院裡一直在傳錢老想在退休前再收個徒弟,這趟下基層支援表現最出色的就很有可能成為錢老的徒弟!」
「你沒瞧這次選出來的年輕醫生都是咱們中醫婦科最出色的幾個啊,快跑吧,要是這機會被嚴娟和趙偉搶去,咱倆非得悔死不可!」
兩人緊跑慢跑,跑到了院子裡面,院子裡面掛著橫幅,是歡迎他們這些專家來基層援助的。
兩人接著往裡面跑。
診療室外面圍著不少人。
縣醫院也是有中醫科的,縣醫院的劉院長也想著趁這次機會讓他們中醫科的年輕醫生跟著這些中醫專家鍛煉鍛煉,這次西苑醫院來的中醫專家可不少。
大家商量了一下,就讓他們這些年輕醫生共同對一個患者進行診治,寫出診療意見來,讓錢老這些專家給他們上上課。
這事兒,昨晚上就說過了,只是許陽和劉明達這兩個貨居然睡過頭了!
縣醫院中醫科的年輕醫生都診治結束了,西苑醫院的那兩位年輕醫生也弄完了,就剩這倆貨了。
劉明達和許陽一陣狂奔,都快跑吐血了,才跑到診室。
劉明達隔著老遠就鬼叫道:「劉明達……許陽……前來報道!」
帶劉明達學習臨床的何雲宇醫生早在門口焦急地等著了,他見這兩個王八蛋終於來了,他趕緊催促道:「快些快些,就等你們倆人了!」
「嗷嗷嗷……」劉明達嗷嗷叫著就拖著許陽闖進去了,許陽的胳膊都被他拽疼了。
兩人跑進了診室,所有人都在看他倆。
這倆貨扶著膝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累壞了。
錢老看的有些無語,這兩人搞什麼鬼!
縣醫院的劉院長也看的好笑,這倆年輕人。
許陽抬頭看一眼,所有人都在看他們,而現在也沒人在給患者做診治,難不成就剩他們倆了?
許陽又把目光挪到了錢老臉上,看著錢老這熟悉的模樣,許陽心中也泛起了感慨的意味,終於又回來了。
錢老微微搖頭,他道:「劉院長,要不我們先休息十分鐘吧。」
劉院長忙道:「好,好,錢老您這邊請。」
劉院長對錢老特別客氣。
劉明達和許陽頓覺尷尬。
錢老看倆人一眼,哼了一聲:「還不快去洗把臉,算什麼樣子!」
「是、是……」
劉明達和許陽來到了旁邊的廁所,兩人洗了洗手,又洗了把臉,這才終於把氣喘勻了,心也慢慢定了下來。
許陽終於回過神來了,怎麼感覺跟上次不是無縫連接啊?錢老怎麼突然要收徒了,他忙問劉明達:「劉明達,錢老怎麼突然要收徒了?」
劉明達小聲道:「錢老年紀太大了,估計也治不了幾年病了,所以想趁著現在再收最後一個徒弟,這可是關門弟子啊。」
許陽心中頓時有些激動,但同時他卻是眉頭一皺:「就收一個徒弟?」
劉明達道:「對啊。」
許陽看著劉明達,神情頓時一怔。那豈不是說自己跟劉明達只能有一個人能成為錢老的弟子?而前世,就是劉明達成為了錢老的關門弟子。
劉明達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許陽的肩膀,說道:「沒事兒,咱哥倆誰跟誰啊,甭管誰拜師了,另外一個人就拜他為師。到時候徒孫跟著一起學習,那總說的過去吧。」
許陽沒好氣道:「那你來當孫子吧。」
「去你的吧!」劉明達噴一句,然後趕緊揮揮手:「得了,進去吧。」
倆人又趕緊走了進去。
錢老看了兩人一眼,說道:「這就是患者,你們倆對她進行診斷,然後把診斷結論和用藥方子寫出來就好了,這是對你們的一次考核,看看你們的水平怎麼樣。」
劉明達先上去對患者診治,中醫的診治手段無非望聞問切四種,一番診斷過後,劉明達回來了,在病例上仔細地寫了起來。
許陽看的眉頭微微一凝,看劉明達這架勢不簡單啊。他上次回去之前,劉明達的水平就跟他差不多了,這次回來怎麼感覺劉明達更厲害了。
許陽心中也感受到了巨大壓力。
錢老翻看劉明達的診療意見,對許陽說道:「許陽,到你了。」
「是。」許陽答應一聲,走上前去給患者做診斷。
一項一項仔細診斷過去,四診合參,不可偏廢。
醫術從來都不是用來炫技的,醫生診斷一定認真仔細,四診合參的目的就是為了減少失誤漏診的可能。
許陽也診斷完畢了,在本子上寫下自己的診斷,交給了錢老。
錢老也在看許陽的診治意見,只不過什麼都沒說。
那大姐卻是有些等不及了,她都在這兒待半天了,她焦急問:「不是我這到底什麼病啊?我都納悶半天了。」
錢老看著許陽的診治意見,隨口答道:「癥瘕積聚。」
旁邊有幾個年輕醫生「啊」了一聲,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劉院長也沒好氣瞪了這幾個小年輕一眼!
而許陽和劉明達則是悄悄對視一眼。
錢老抬眼看了一眼這幾個學渣,繼續道:「為癥積,陰虛血熱所致,病在血分。陰虛陽盛,血分積熱,以致血熱妄行。」
「火熱面赤,頭痛頭暈,目花耳鳴,心煩失眠。月經量多色深,舌苔薄黃,質紅有刺,脈象細弦……」
錢老還沒說完呢,就被大姐打斷了。
磨嘰了半天,大姐很煩躁了,急躁地問道:「不是不是,大夫,什麼積?我什麼病來著?」
錢老回道:「就是西醫說的子宮肌瘤,不過你等下最好去做個b超,看看到底有多大。」
錢老接著看許陽的治療方法,除了三甲煎加減的方子之外,他還寫了針灸的治療,這就讓錢老有些好奇了。
「什麼?我有子宮肌瘤?」那大姐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
錢老都沒看完許陽的診療意見,就被那大姐嚇一跳,錢老抬頭看了過去。
那大姐拿起自己的包,不耐煩道:「原來是個子宮肌瘤,費了我這么半天勁兒,我走了。」
錢老納悶問道:「同志,您不治了嗎?」
那大姐站起來,起身要走:「治呀,哪能不治啊。可我是子宮肌瘤,我得找個西醫做手術去呀。」
劉明達插嘴回道:「同志,我們也能治。」
那大姐翻個白眼:「得了吧,甭拿我尋開心了。您以為我是那些沒文化的村里人呢?你們中醫不是調養身體,治治痛經的麼?這得開刀,你們可治不了這病,你們蒙不了我!」
房間內眾人一聽這話,頓時全無語了。
大姐揮了揮手,嘴裡嘀嘀咕咕地說道:「得了,我還得去西醫那邊再查一遍,又得多花一次錢。廢了我這半天時間,得了,回見,幾位!」
大姐這就要出門。
突然間,門口衝進來一人,差點沒跟大姐撞個滿懷。
大姐嚇一跳:「幹嘛呢!你!」
那人卻是沒工夫理大姐:「院長,不好了,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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