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臉色和緩了些,他嘴角微揚,「濂愛卿真是睿智。一眼便看到本質,既然這樣,朕也不為難你,朕只有一個條件,答應朕一件事,朕便不逼你娶宜寧郡主,至於是什麼事,什麼時候兌現,朕說了算,當然,這件事與你那寶貝愛妻無關,如何?」
李濂皺眉衡量許久,才晦暗著眸子點點頭,聖上看見他答應,遂開懷大笑。
得到聖上的許諾,李濂即刻便行禮告退,盯著李濂挺拔俊逸的背影,聖上臉上的笑容慢慢散去,眼裡甚至還流露出一絲嫉妒和陰冷。
當然,這些李濂都沒有看到。
李濂簡要將他今日進宮聖上刁難的事說了,李樂臉色也垮了下來。
他實在是想不出聖上會讓二少爺給他做什麼事,如果是與韓國公府對台,或是公然站在皇后的對立面,反對立儲,那該又如何收場。
李濂坐在桌前,撫著左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冷聲吩咐道:「用我的私章發命令,那件事開始吧!」
李樂猛然抬頭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那件事,可是最後的退路,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下這樣的命令。
李濂瞥了他一眼就來氣,沉臉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你以為聖上是個信守承諾的人?若不然,朱首輔當初也不會死的那麼慘!你還想不想要這條命了?」
他可從來不是個好人,陰狠毒辣這些聖上可都是知道的,他在暗中為了聖上做了這麼多事,自然也了解他的性子,即便他答應聖上的條件,到頭來,聖上也不會遵守信諾。一個聖旨還是會將他逼上絕路,不然,當年手持免死金牌的朱首輔也不會慘死。
他若是還信那個無心無情的人。也白當了這麼多年的壞蛋!
*——*——*
夜明星稀,十六的圓月給曹國公府花園內鵝卵石小道灑了一層銀光。湖水上銀蛇閃動,夜色本是如此美麗,但是曹國公回府時,臉色卻灰敗。
方才在御書房,聖上那句刺耳的話一直在他的耳邊迴蕩。
「李善長,她愛的是我,不然也不會給我生孩子!」
中年已被白髮染了鬢角的曹國公心口揪起來。他緊緊攥著拳頭,骨節泛白,戎馬一生的他,這時候腳下踉蹌。等到回過神,他已經到了淑景軒院門前。
青磚粉牆,凜凜斑竹內遮掩的那座小樓,多年前裡面住著一個女子,他記得她最喜歡夏季在小樓上擺放一張玫瑰椅。躺在上面吹著涼風,觀看花園裡那片荷塘的美景。
現如今,門楣上斑漬深深,一晃眼,那個美麗的女子已經離開她這麼多年了。
曹國公的神情有些恍惚。仿若一抬頭,那個女子還站在小樓上對他「咯咯」的笑。
抬起滿是繭子的大手摸著淑景軒的院門,曹國公喃喃道:「樂瑤,你瞞的我好苦,好苦啊!」說著說著雙眼已經渾濁,有熱熱的東西奪眶而出。
馳騁疆場的悍將這一刻脆弱的就像是個普通男人。
那時候,冷樂瑤在秦樓楚館中掛牌賣藝,她姿色天成,舞技歌喉更是一絕,沒有那些紅塵女子的世俗眼界,真誠待人,最是愛笑。
當年,他陪著聖上微服,他一眼就被這樣不一般的女子吸引住,後來,與冷樂瑤接觸時間長了後,他更加不能自拔。只是,他當時已經有了妻室,冷樂瑤這麼好,他並不想委屈她,所以只是想要出錢替她贖身,可是冷樂瑤卻拒絕了。
她說,她這樣在煙花之地賣唱是她自願,並不是被人所迫,她有足夠的金錢,她想要什麼時候走就可以什麼時候走。
年輕的曹國公無奈地搖搖頭,世俗女子,不是庸俗,就是死板,像她這樣千奇百怪,又開朗樂觀的實在少見,於是更是放不下。
本來他已準備放手,天高地廣,任她自由飛翔。
可兩個月後,冷樂瑤卻哭著到了他的面前,求他帶著她回盛京,她與他說,她不在乎地位,更不在乎名分,只要能跟著他便好。
曹國公被自己心尖上的人如此哀求,什麼樣的硬心腸也軟成水了,他幾乎是不帶思考的就答應了她,一路上讓她易容成小廝模樣,藏在自己的馬車裡,就這麼帶回了京城。
他與她的第一夜,發現她不是第一次之後,他不是不痛苦的,可是瘋狂的喜愛戰勝了他作為男人的自尊心。她自從進了國公府一直強顏歡笑,他不是看不出來,但是他願意給她時間,願意等她為他改變。
因為冷樂瑤,他冷落了髮妻,發配了原來的幾個妾室,甚至他還不止一次的想過要給冷樂瑤一個與他平等的位置。
不久後,他心愛的女子懷孕了,他心急的請御醫來瞧,勢要將最好的都給她。
卻被御醫一句話打入了深淵。
御醫恭喜他,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快三個月了,可是他與她的第一夜明明是在一個多月前……
這件事他並沒有告訴冷樂瑤,而冷樂瑤也以為他從來沒有看穿。
即使她懷著的不是他的孩子,他還是忍不住對她好,將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
冷樂瑤或許是被他這樣的體貼所感動,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五個月,她的笑容漸漸多了起來,他會與她一同站在小樓上,他站在她身後,將她攬在懷裡,摸著她碩大的肚子,感受著孩子的胎動,聽院內竹葉的沙沙聲。
不久後,冷樂瑤難產,御醫問他保孩子還是保大人,曹國公氣的將御醫扇倒在地,一個勁兒吼著不將冷樂瑤保住,他就一刀了結了他們這些庸醫。
產房內冷樂瑤聽到了他的怒吼聲,嚇的大喊大叫,一定要讓御醫保住孩子。
她這樣的不配合,到最後,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都保不住,曹國公只能忍著淚,讓御醫將孩子保了下來。
接生婆告訴冷樂瑤產下的是個男孩,她被汗水浸濕的蒼白臉上才有了一絲笑,曹國公不顧眾人反對,第一時間衝進產房,握著她的手,冷樂瑤已經奄奄一息。
面對只剩下生命一息的心愛女人,他終究還是不甘心,問她這個孩子的爹到底是誰!
冷樂瑤彌留之際也未開口,她只是朝著他笑,像第一次他見到她那樣,笑的純真無邪,肆意奔放。
這個他生命中唯一真愛的女子就這樣離他而去,而她留下的唯一血脈,他卻是厭惡至極!
呵!但是今日聖上竟然跟他說,李頤是他的兒子!是他與冷樂瑤的兒子!
曹國公沒想到一切的真相居然是這樣,因為逃避現實,曹國公根本就沒注意過這個三子,只是偶爾在年節家宴上瞟了一眼,現在想想,李頤除了五官有五分像冷樂瑤外,那雙眼睛就是與聖上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冷樂瑤真是騙的他好苦,他想不明白,她既然傾慕聖上為何又來招惹他,為何又來求他,突然,他發現,她的心思,他竟是從來都沒猜懂。
既然是這樣,那便瞞他一輩子好了,為什麼,聖上還要告訴他真相,讓他痛苦不堪。
他不想明白,可是一切又這麼昭然若揭。
這麼多年過去了,聖上一直攔著立儲這件事,怕不是不想立,而是宮中的皇子沒有合他心意的,而他最中意的皇子又不在身邊……
想到這,曹國公冷笑起來,原本一張威嚴的臉全是慘敗。他以為聖上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但又故意秘而不宣,將自己的兒子寄養在曹國公府中,讓他安然長大,再等合適的時機讓他認祖歸宗,繼承大統。
只是有一點曹國公不知道,當年冷姨娘誰都瞞了,她腹中懷的雖是龍種,可是聖上也不知曉,若是他當年明白真相,搶也要將他們母子搶入宮中,哪會留著他們的愛子流落在外。
曹國公痛苦至極,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當真是傷人,這樁陳年舊事怕是要驚起軒然大波了,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聖上這個時候要和他攤牌,是想要看著他痛苦還是另有圖謀?
抹了一把臉,又在淑景軒院門前站了小半個時辰,曹國公才回清秋閣。
皇宮內院,悅仙宮,香霧襲襲裊裊,層層幔帳中,傳出男女悶哼嬌喘的聲音。
一身明黃寢衣的男子,半褪了褻褲,按住一個年輕曼妙的身體,從後面進|入,猛力的抽|插著,女子忍耐不住,呻吟出聲,卻被身後的男子在白皙滑膩的臀部用力打了一巴掌,他赤紅著雙眼怒吼道:「不准叫!你要是敢叫出聲,一會兒去領板子!」
女子忙困難地咬住了唇,身體的感覺再劇烈,也死死忍著不敢發出丁點聲音。
終於,男子在快速地聳動中發泄了出來,在到達極致時,他下意識喊了一聲「樂瑤」,然後下|身漸漸軟了下去,無力的壓在女子凝脂般的雪背上重重的喘息。
沈思唇上都是隱忍時咬出的血,她緊攥著身下的錦被,喉頭哽咽,但卻不敢哭,聖上每次與她做都是這個姿勢,也不允許她叫出聲,這不是聖上特殊的癖好,而是她這樣光|裸著後背,撅著臀,像他心裡藏著的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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