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暮華聽到這個消息,身體站不穩的開始搖晃起來,臉色也瞬間煞白,變得木愣愣的。
這件事竟然是真的,都要坐實了!韓暮欣的嘲諷不是在欺騙她!
李濂要將宜寧郡主娶回府中做平妻!
她一直都被瞞在鼓裡,什麼也不知道!
赤芍和妙函也被嚇呆,驚訝地瞪著主屋。
門前兩個守門的丫鬟臉色也變了,忙著給韓暮華行禮。
曹國公夫人聽到外面的聲音,也是一愣,然後長長的嘆口氣。
在裡面無力地吩咐道:「讓你們二奶奶進來。」
金氏暗地裡嘴角翹起,眼裡閃過一絲得意。
韓暮華白著臉幾乎是顫抖著手給曹國公夫人和金氏行禮。
曹國公夫人扶她起來,將她拉到身邊的杌子上坐下,才嘆息著詢問:「暮華,方才我與你大嫂在屋內說的你都聽到了。」
韓暮華點點頭,金氏那麼大聲,她怎麼可能聽不到,她又不是聾子。
「哎……造化弄人,盛京世家有誰願意接手那個刁蠻的郡主,貌丑不說,作風又是那般荒唐,可誰叫她是長公主的獨女。你父親是駙馬,你也應該體會到你母親和老夫人的萬般無奈。太后疼愛和煦長公主,她來做主保這門親事,誰也沒法子阻攔,就連聖上恐怕也改變不了太后娘娘的心意,況且長公主說了宜寧郡主只是想要一個平妻之位。」
曹國公夫人確實不想將宜寧郡主弄進府來,不過太后的身份地位在那裡,只要你一日是這個王朝的子民,你便不得不屈服在權勢之下。
與宜寧郡主想比,她這才發現韓暮華與李濂是這般的登對……
面對婆母的解釋,韓暮華還能說什麼呢!說她不願意嗎?說她寧死也不與宜寧郡主共侍一夫?還是大罵太后強牽姻緣?
她什麼都不能說,而且還要裝得賢良淑德。為夫君和婆家分憂的樣子,大度的接受宜寧郡主。
「母親,您說的我都明白。不管如何,兒媳聽從您的安排。」韓暮華雖然極力讓自己平靜。但是苦澀仍然溢滿了心房。
曹國公夫人也覺得虧待她,她又如何希望最心疼的愛子娶那樣一個女人為平妻。
「母親愧對你,也愧對了濂兒,不過,太后的懿旨還未下來,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晚上母親就與你父親說,讓他去求聖上。期望能有一絲曙光。」
韓暮華毫無情緒地扯了扯嘴角,太后都將曹國公夫人和金氏叫入宮中,她是鐵了心要把宜寧郡主嫁入曹國公府。這樣的強權的包辦婚姻怎麼可能輕易解除!而且,聖上一直是個孝子。他會為了一個臣子的幸福毀了他與太后和長公主的母子姐弟親情?
韓暮華心情跌到了谷底,再也沒耐心說什麼好話來安慰曹國公夫人,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自己,她還能說什麼呢?
「弟妹也不要太想不開,事情還未坐定。父親會想辦法的,不會讓我們府和二弟成為整個盛京的笑柄。」金氏假模假樣的安慰道。
韓暮華心情低落的懶得開口與她說話。
曹國公夫人見她這般,也曉得她受了很大的打擊,體諒道:「快扶著你們二奶奶回去歇著吧,暮華。千萬莫要多想,濂兒還在外頭,這麼重要的事,聖上不會不經過他的同意,只要濂兒壓著,宜寧郡主就進不了門。」
曹國公夫人的話純粹是安慰小孩用的,聖上太后賜婚還要通過臣子的同意?
他們都是站在權力巔峰的人,最擅長的就是弄權之術,若是心血來潮,賜個婚,還要問臣下嗎?曹國公夫人這是當她一點常識也沒有啊!
李濂真要被逼取宜寧郡主其實也就是太后一句話的事兒,只是如今盛京局勢不太平,而曹國公府也算得是頂級的簪纓望族,這才招曹國公夫人和金氏進宮,通知一下而已。
妙函扶著韓暮華起身,她朝著曹國公夫人行禮,「兒媳不適,先退下了。」
回陶然院的路上,主僕幾人都是一言不發,韓暮華腦中雜亂不堪,許許多多的事情糾結在一起,讓她煩躁不已。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陶然院。
一回陶然院她就將丫鬟們都攆了出去,獨自一人待在內室里冷靜。
韓暮欣的譏諷,宜寧郡主的蠻橫,沈思的威脅,李濂的躲閃一件件的從她腦海中划過。
她不由得開始將這一系列的事情都聯繫在一起。
這些都是李濂布置的一盤棋吧……
或許,李濂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她第一次見他,他就是一個陰險毒辣的男人,他曾兩次對她見死不救,他並沒有心,內心裝的只是權勢和地位而已。
他們的婚姻是聖旨促成,婚後那些柔情蜜意也是刻意裝出來的,他是一個很好的演員,就連她這個活了兩輩子的人都被騙了。
和煦長公主是太后的掌珠,他與和煦長公主結盟確實是一個好決定。
之前宜寧郡主還未來盛京時,她是和煦長公主過繼的女兒,如今和煦長公主的親女兒來了,她自然就喪失了合作的價值,宜寧郡主會是一個更好的人選。
雖然宜寧郡主的名聲差了點,但是他娶回來又不是為了真心當做妻子,權當後院多了個女人而已,是美是丑,性格好壞又有何關係。
只要對他有利,想要為他生孩子的女人還不遍地都是,又何必在乎是誰呢!
呵呵!這其中曹國公夫人怕是也被李濂利用了,說不定這樁婚事是他早就與聖上、和煦長公主商量好的。
之前在韓國公府,他恰當好處的把握時間出來救她只是演一場戲給她看吧。
還是最狗血的苦肉計。
他心狠到連自己的孩子都能親手扼殺,又有什麼做不到呢?
韓柔小產,他對她的懷疑,他與銀紅髮生關係後的極力推辭,在韓國公府時,她一問到宜寧郡主與他的婚事時,他的閃躲,所有的一切都擠進了韓暮華的腦子裡。
她雖然不想相信,但是這麼多的事實擺在她的面前,由不得她選擇。
到頭來,李濂與她的感情原來都是假的……真是可笑!
他以為錢就能拴住一個女人的心了?夾在書中的兩萬兩也成為了譏諷。
這一切的事情聯合起來就像一座巨山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放棄了她早就擬好的規劃,一心一意要留在他的身邊,為他生兒育女,做一個合格的妻子,現在想來是多麼的可笑!
如果在她對他還沒有感情之前,她可以忍受其他女人與她共享一個男人。
可悲的是,她早已身陷囹圄,對感情執著又小心敏感的她,再也不想看到其他的女人占有他,她寧可自己放棄,寧可遠離,也不願意親眼瞧著他與別人雙宿雙棲。
那個早就放棄的想法此刻又在她的腦中生根發芽。
與其等著見到李濂與宜寧郡主大婚,還不如她先遠走高飛。
銀紅的事她也不想求證了,他是否信任她,她也不想分析了,她只想要遠遠離開這個紛爭的環境,過著平淡舒坦的日子。
突然,她對周圍的一切都喪失了興趣,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韓暮華經過了腦中那番爭鬥,猛然下定了決心。
她無力地笑了笑,她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她不是早就鋪了這條後路,只是沒想到真的有要動用的一天而已。
徐嬤嬤瞧見韓暮華回陶然院的時候,人就不對勁,連忙拉了妙函來問。
妙函把實情說了之後,徐嬤嬤也驚地雙手顫抖起來。
「這是真的?」
妙函扶著她凝重地點了點頭,「估摸著是夫人和大奶奶不想讓二奶奶知道,所以把院中的丫鬟們都攆了,只留兩個守門的丫頭。可是奴婢跟著二奶奶去時,剛進了院子,就聽到大奶奶激動又高聲的說話聲。就全被二奶奶聽個正著。」
徐嬤嬤簡直不敢相信,李濂要娶宜寧郡主!
「她即便身份尊貴,可是名聲那樣,怎麼能嫁給二少爺!」
「夫人說太后要下懿旨,誰也阻攔不了。」妙函皺眉道。
若是真是這樣,宜寧郡主進了門,她們小姐的日子該如何過,她們可不想五小姐成為第二個韓國公府的三夫人。
「這件事二少爺知不知曉?」徐嬤嬤盯著裡間擔憂問道。
憑著李濂對韓暮華的情誼,定會想辦法拒了這門婚事。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
徐嬤嬤心中瞬間就有了計較,她蒼老的臉上溢出一絲堅決來。韓暮華是她看著長大的。好不容易熬到現在的好日子,她不容許一個刁蠻的寡郡主就毀了它。
徐嬤嬤很了解韓暮華,李濂臨行前兩人就好似有疙瘩沒解開,韓暮華最近情緒又不穩定,她很怕她拐進了死胡同想不開,就做了錯誤的決定。
她性子倔強,缺乏安全感,凡事都會多想,她還是自己替她做了決定,不然告訴她後,她肯定不會允許。
這麼想,徐嬤嬤心裡就有了主意。
「妙函,你讓二門的親信小廝去方雅軒與趙管事說一聲,說我找他有急事,請他下午來府上一趟!」
趙管事是李濂撥給韓暮華管理鋪子的能手,以前在李濂手下做事,是他的親信之一。這件事若是告訴趙管事,他一定能第一時間傳消息到李濂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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