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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入了夏,剛進六月,天氣越發的悶熱。
昨夜一夜狂風驟雨,花園香徑落葉雨打。
清晨,驕陽還未升起時,天氣還算得上是涼爽清新。
韓暮華踏著晨露去清秋閣請安。
曹國公夫人剛起身沒多久,在清秋閣抱夏內喝茶。
玉清打了帘子引韓暮華進來。
「兒媳給母親請安,母親萬福。」
韓暮華一襲淡黃色繡百柳圖案細絲薄衫,螺旋髻上只插了支碧玉棱花雙合長簪,微施了淡妝,整個人瞧起來玲瓏清透,格外的舒爽。
曹國公夫人讓丫鬟放了繡墩在她身邊,叫韓暮華坐下。
「暮華用早膳了嗎?」
韓暮華聞言微笑搖頭,「天氣熱起來,兒媳越發的懶怠了,趁著晨間涼爽,來給母親請安,再賴在母親這裡蹭了早膳。」
她這麼一說,曹國公夫人笑起來,大兒媳八面玲瓏又好強,做事管家能手卻說話時常尖刻,比之韓暮華,少了份真性情。而且她本就偏愛李濂一些,愛屋及烏,對二兒媳也就更加的包容和喜愛。
人都是自私的,做到大公無私太難,不知不覺間,內心的天平就會傾斜。
「你是個有口福的,今早顧嬤嬤親自下廚做了玫瑰糕,清甜可口,配上一碗銀耳燕窩,這個時節吃正合適。」
說話間,顧嬤嬤已帶了小丫鬟過來布置餐桌。
如今,曹國公夫人能說話的人很少,三小姐未出閣,許多事都不好與她言明。金氏整日又被府上的瑣事纏身,也沒多少工夫。曹國公每天上朝,早晚才能見上一面。加上他從沙場養成的威嚴,不喜歡將朝堂的事與曹國公夫人商量,夫妻感情其實並不是很好。李濂就更別指望了,最近就連韓暮華都很少看到他。府上的兩位老姨娘,只有陸姨娘偶爾陪她說說話,所以韓暮華每日的陪伴就顯得格外的珍貴。
韓暮華親自動手給婆婆盛了粥。
曹國公夫人樂呵呵的看著她忙活,突然想到了一事。
「昨夜國公爺回來和我說。聖上要招你們夫妻進宮,怕就在這兩日就會下聖旨。」
韓暮華這才想起。她與李濂成婚一月有餘,還沒有進宮謝恩。
察覺到韓暮華微驚的眼神,曹國公夫人以為她害怕入宮。
笑著安慰:「謝個聖恩,也沒什麼,到時候,我們一家都要去,見過聖上、皇后娘娘和太后老人家就可,暮華,你莫擔心,跟在母親身邊便是。」
還要見皇后娘娘和皇太后……
韓暮華以為只要和李濂給皇上請個安就行了。沒想到還要去內宮,那豈不是也有可能碰見堂姐賢妃娘娘?
「母親,到時候,後宮娘娘們都在嗎?」
「暮華是想家姐了?」曹國公夫人眼中帶著一絲心疼。
其實韓暮華對這位賢妃堂姐並不熟悉,僅存的印象就是她奉詔回韓國公府探望那次。她只是不想進宮的時候節外生枝。彼時,大選結束,或許會有許多她不想見到不想惹的人。
她笑了笑,權當默認。
「這個母親也不知,若是太后正巧招各宮妃嬪,那興許我們能遇上。」
聽到曹國公夫人這麼說,韓暮華才稍稍放下心。
陪著曹國公夫人嘮會兒嗑,韓暮華才回了陶然院,赤芍伺候她換了衣裳,她便拿著帖子乘著馬車去了毅勇侯府。
前段日子就想去拜訪了,但因為三小姐的事按捺了下來,直到前幾日毅勇侯夫人親自下了帖子來請,她才能去赴約。
毅勇侯府在正陽門北街,離曹國公府並不遠,兩刻鐘便到了。
妙珍扶著她下了馬車,妙函在一旁撐了油紙傘為她遮陽。
府門前早有毅勇侯夫人身邊得力的嬤嬤迎接,青幃小轎將韓暮華抬到了內院。
韓暮華下了轎,進了個種了許多芭蕉的園子,這園子流水叮咚,假山嶙峋,倒是比其他的地方涼爽許多。
老嬤嬤看她打量四周,笑著道:「咱們府上老夫人這園子裡有個冰窖,因臨著水,這活水流出來都是沁涼的,園子裡遍植綠樹,所以比其他地方要爽快的多,最是適合夏季避暑。」
果然,閥門望族多注重享受,這園子中光冰窖就造價不菲。
來到園中的瑤台就聽到抱夏里傳來人聲,然後翠珠門帘一動,三夫人就激動地快走過來。
「暮華!」三夫人愛憐又疼惜地上下瞧著她,一月多未見,韓暮華因每日食療湯藥,反而長了些肉,臉頰紅潤,秀眉慵懶。
韓暮華知道今日來毅勇侯府定能見到母親,所以也不驚訝,淡笑著任她打量,只清脆叫了一聲娘。
那邊珠簾又是一陣輕響,毅勇侯夫人微嗔的聲音響起,「都來了,還讓暮華站在外頭,有什麼話不能等她進來說!」
三夫人這才收斂了臉上的激動,拉著韓暮華進了抱夏。
嚴格來說,韓暮華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近這位外祖母。
毅勇侯夫人年輕時與韓國公府老夫人並稱為「盛京雙壁」,面前的毅勇侯夫人身著淺啡繡金對襟褂子,額頭戴著赤金鑲翡翠色貓眼石抹額,微微發胖,鬢髮半白,耳順之年,人卻很精神,一眼看去就是個精神頭足的老太太。
不用三夫人提醒,韓暮華進屋後便給毅勇侯夫人行了大禮。
與韓暮欣的任性驕縱比起來,韓暮華要謙虛識禮的多。毅勇侯夫人很高興,將自己一直貼身戴著的一串珊瑚南珠給了她做見面禮。
毅勇侯夫人拉了她的手,讓她坐到她身邊,長長嘆了口氣,「孩子,這麼多年委屈你了。」
韓暮華淡淡而笑,現在想來,以前在那方小院裡過的生活仿如一夢,有時候她都會覺得現在的生活也像是在夢裡,說來說去,她還是有些怨的。
如果她的身份還是韓國公府的一介庶女,那如今的這些關心愛護怕是都不存在了吧!
她現今所得到的這些感情大部分都是基於韓國公府嫡女這個身份上的……想到這裡,她心裡就說不出的憋悶,她是真的侯門千金又如何,說到底還是不能公開她的真實身份,只能借著長公主的庇蔭來過活,來討得上層社會貴婦們的關注和尊重。
讓妙函將食盒裡的點心端到小几上,她笑道:「孫女沒什麼好東西給外祖母,只能帶些新奇的吃食來給外祖母和母親嘗嘗鮮。前幾日,夫君帶了些早瓜回來,我帶了幾個過來,您讓人放些冰鎮著,切來吃最是消暑,只是您年紀大了,莫要貪涼一次吃的太多。」
毅勇侯夫人很高興,韓暮華這個外孫女乖巧又孝順。三夫人對不能公開韓暮華的身份一直心存內疚,整日愁眉苦臉,毅勇侯夫人遞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最親厚的祖孫三代難有像今天這樣在一起聊天的機會。
三夫人經過黃姨娘一事,韓凜對她徹底的心寒,雖還是正妻,但是夫妻二人早就形同陌路,和煦長公主又是那樣尊貴的身份,她如今在韓國公府里的日子並不好過。
「母親,最近府上如何?」
三夫人眼裡光彩瞬間就黯淡了下去,「邱姨娘有了身孕……」
邱姨娘是和煦長公主給韓凜納的貴妾,內閣侍讀邱大人的次女。長公主不能生育,她一過門,就「賢惠」的給韓凜納了貴妾,還把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梅思給他做了通房,梅思有孕,五個月不到孩子就沒了,現如今這位邱姨娘也有了身孕,不知道能不能了了韓凜得子的心愿。
三夫人還是深愛著韓凜的吧,不然她不會為了區區妾室懷了身孕就黯然神傷了。
感情這種事誰也說不準,韓暮華不能安慰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以前三夫人做的太過,現在有長公主壓著,韓凜的心又不在她這裡,怎麼努力都是白費。
說起韓國公府三房的事,毅勇侯夫人就有氣,公主強嫁也就罷了,聖旨不可違抗,但是韓凜竟然這樣對待自己多年的正妻,不聞不問,簡直就不把毅勇侯府放在眼裡。
俗話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韓暮欣還在庵里,老夫人那邊還沒說怎麼處置,和煦長公主又攬著三房事物,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要怎樣過。
一時間,室內氣氛有些低迷。
今日三夫人好不容易與韓暮華見上一面,應該高興才對,扯了嘴角勉力讓自己笑起來,找些快樂的話題,「你二嫂肚子越發的大了,宮裡來的御醫診了脈說是雙生子呢!」
「真的?怪不得回門的時候才五個多月,肚子就那般大了。」韓暮華驚奇道,雙生子在盛京很是少見,要是魯氏能生一對可愛的寶寶出來,老夫人肯定高興壞了。
說起孩子,毅勇侯夫人的話匣子也打開了,她從三夫人說到孫女孫清月,將她們兒時的趣事都抖了出來,清涼的抱夏里不時響起歡快的笑聲。
「暮華,有件事,娘昨日聽你祖母提的,你一定想知道。」三夫人摸著她柔順的黑髮笑道。
「什麼事?」韓暮華期待的望著她。
三夫人抿唇一笑,「你三表哥在山西鎮壓了一批私鹽販子,聖上龍心大悅!要加派人手去山西支援,這次只怕要有大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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