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志 第八十六章 試煉資格
她還不知道尚雲今非昔比，非但入了御靈境，還收了一個至高無上的丹青之主為御靈。
尚雲有了幽月，本可以不用再參加捕靈探海，只是之前與青玄有約，需要進入丹青海，另外一方面，也是放心不下自己這師妹，怕她在丹青海中受了傷。
楊睿將兩人神情收在眼中，心頭泛出一股醋意，他剛才本想說照顧張怡，可這話卻被尚雲搶先說了。
他張了張口，又繼續道，「這裡試煉又分為幾等，若是有御靈的，可以免去試煉環節，然後根據御靈品階，將其進行劃分，御靈高者，將會選為當日的先遣軍進入丹青海，一來是這丹青海中並非全無危險，需要有人在前方探路，排除障礙；二來，有高階御靈的，自然道行高深，也算是有一定的優先權，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御靈進行降服；沒有御靈的，則需要進入試煉法陣，由各位師叔伯，抽調人選進行考量。通過法陣者才有資格進入丹青海，然後也是根據試煉結果進行劃分，分批次進入丹青海，所以這試煉一事，同時也是決定了優先權，另外一方面也是儘可能保證門中弟子們的安全。」
尚雲低頭沉思，心中一喜，若是按照剛才楊睿的說法，他只需將幽月展示一下，肯定能過獲得試煉資格，而且還能夠艷壓群芳，成為這第一批進入丹青海的吧。
他這心念一動，懷中突然鑽出個人頭來，把他嚇了一跳。
夢瑤從下向上看著他的臉，搖頭道，「你可萬萬不能這麼做！」
「為何？」尚雲低頭看她，壓低聲音問到。
「這先遣軍，危險異常，你現在雖然入得御靈境，可對這御靈一事掌握得太少，是有其名而無其實，只怕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若是在人前展示幽月，只怕要引來不少人的妒忌，成為別人的眼中釘，只怕進入丹青海後，要你命的，不一定是丹青，有可能是你的同門；」
「怎麼可能？」尚雲蹙起眉頭，剛想說，我的同門皆是善良之輩，可這話到嘴邊卻再也說不出來。
夢瑤翻出兩個大大的白眼，沒有理會他，繼續說到，「第三，太引人注目，你之後就難以進行調查一事；第四……」
她欲言又止，咬牙說到，「你師妹如今道行，只怕是無法通過試煉的，你如果不去幫她，她只怕進不了丹青海。」
尚雲沉吟片刻，覺得她說得有理，最後這一句，真真正正打動了他。
若是我在師妹進行試煉之時，以潛身圖混進去，也許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可是，這樣一來，他就不能再用幽月，全憑自己，也不知道實力是否足夠。
夢瑤知他心思，面上現出一抹微笑，「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已開到四階圖法，應該比正常御靈境之人還要厲害幾分。等會兒回房中，我再教授你。」
尚雲心中一喜，開心笑道，「多謝。」
楊睿看在眼中，覺得此人頗為有趣，說聲多謝，也要低著頭。
但他不敢失了禮數，趕緊答道，「何謝之有，本來你們第一次參與此事，本就不熟悉，我自當為你們講解清楚。」
尚雲面上一窘，知道他是誤會了自己的話，不過也覺得挺好，順水推舟道，「謝謝師兄。」
楊睿微微一笑，也不謙辭，將他們領至其中一名登記師兄幾前。
……
他為兩人登記完姓名，便領兩人到朝天台前方來。
過不多時，已入御靈境的弟子都已登記完畢，這試煉儀式也要開始了。
朝天台中，中間為三圈環形玉石高台，內環之中立著一塊高大石碑，上面刻著繁複花紋。
從內向外，依次擺放著許多祭奠之物，分別為錦衣玉帛，豬牛羊雞，蔬果美酒，是為祭天之用，也是為了慶祝幾日後天門大開之時。
這天門，便掩藏在中心石碑之中。
外環低階下面，各位師叔伯，按照輩分依次站立，今日皆著一色素白道服，面色肅穆，等候時辰。
尚雲從他們面上一一掃過，到玄廣臉上停了下來。
他想起日前黃初在冰塚之中身亡一事，不知道該不該跟他稟報，而且看他現在模樣，只怕還不知道自己愛徒喪生的消息。
可若是說了，以玄廣的脾氣，又怎會相信自己愛徒勾結丹青門的叛徒，謀求丹青之主，最後落得個萬劫不復的下場？
思忖片刻，尚雲覺得還是不說的好。
正自出神之時，卻聽人群之中傳來一聲洪亮之聲，有人喊道，「尚雲師兄！」
抬頭來看之時，只見人群中一個佩劍少年向他走了過來。
「徐福師弟！」他心中一喜，本來在丹青門中認識的熟人就不多，相交甚好的就寥寥無幾，此時見到徐福，自然高興異常。
到得面前，兩人互相握著對方手臂，欣喜之情異於言表。
張怡也認得徐福，臉上似笑非笑道，「你怎會在此？」
徐福面上一窘，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弱弱道，「徐福見過張怡師姐。」
張怡見他生得老成，不願被叫師姐，奈何年歲就在這裡，也不好意思不答，只擠出一絲微笑，道一聲，「師弟。」
徐福看了看尚雲，臉上訝然，道，「尚雲師兄前些日子才身受重傷，怎麼今日一見，比上次還要精壯幾分？」
張怡聽他提醒，也側頭來看尚雲，她今日也覺得奇怪，可這人只說說來話長，要找一個地方詳說，就沒了下文。
尚雲赧然一笑，「說來話長，這幾日發生了許多事情，我的傷勢在機緣巧合之下便修復了。」
徐福看他一眼，他如此輕描淡寫說來，只怕這中間確實有不少曲折，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也不強求他，面上笑道，「尚雲師兄沒事就好。」
張怡在一旁聽得，對他的說辭頗為不滿，心想等會兒回房中定要細細審問才好。
徐福又道，「我師父這人極好面子，今日來丹青門中，為了撐個臉面，把我這種不入眼的徒弟都帶了過來。」
張怡聽他說話直接，全然不顧及師父臉面，心中好笑，噗嗤一下笑出來，眼睛完成兩彎新月一般。
徐福看在眼中，心頭重重一跳，臉上現出一抹緋紅，不敢再去看她。
徐福只把眼睛看著尚雲，笑道，「上次你們也已經見到了，我現在最多就是個築靈境後期，師父平時又不願教我，要到御靈境不知道還得多少年。不過今日帶我來，我也是很開心的，可以看看這十年一次的盛典，而且，還能遇到師兄和……師姐。」
說到師姐之時，他聲音愈小，幾不可聞。
尚雲看在眼中，心想，他何時變得如此古怪。
「能見到徐福師弟，我們也很開心。」
徐福面上一笑，吸了吸鼻子，皺眉道，「本來我師父是不願帶我來的，可是不知為什麼，大師兄黃初最近幾日都不見人影，他在我輩之中，道行最高，平時又對自己神臂猿不是很滿意，按理說應該最是希望參加捕靈探海的才對。可師兄不見，想必師父這次代掌門之選又少了一個籌碼，便把我帶來充些臉面，只怕一會兒還要讓我強行進入試煉法陣，好多拿一個進入丹青海的名額呢。」
尚雲面上啞然，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決定不要告訴他黃初的事情好。
不過這強行進入試煉法陣一事，其實是極不符合規矩的。
一旁楊睿聽在耳中，也不好意思說他，面上微微一笑，「徐福師弟，好久不見。」
徐福面上一愣，剛才只顧著與尚雲說話，倒沒看見楊睿師兄在此。
趕緊拱手答禮道，「徐福見過楊睿師兄。」
他面上一驚，看了看幾人，「原來你們也是熟識了，我本來還想給尚雲師兄引薦楊睿師兄的。」
楊睿笑道，「尚雲師弟和你一樣，都是這些年丹青門中少有的人中龍鳳。」
徐福面上一呆，繼而哈哈大笑道，「楊睿師兄此言甚合我意。」
張怡在一旁看來，這人狂放自大，倒一點也不謙虛，不過比起許多虛與委蛇的偽君子來說，他倒顯得光明磊落。
「不過，跟楊睿師兄比起來，徐福還是甘拜下風的。」他說完，拉過尚雲道，「你可知這楊睿師兄，是這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在十年前就入了御靈境，一身道行不在這些師叔伯之下，是丹青門中少見的天才？」
尚雲面上一笑，苦澀點了點頭。
「而且，這楊睿師兄跟我那自命不凡的師兄一樣，也是家境顯赫。你知道袁氏是四世三公，可這楊睿師兄，卻是弘農楊家，四世太尉！」
尚雲幼時在潁川中對官職體系也有所了解，聽在耳中吃了一驚。
太尉乃是三公之首，所以楊睿比袁胤，在家境身份上又要高上一等。
他跟徐福之前從未在乎過這身世之說，只是在這光環之後，突然覺得，楊睿更加讓人望塵莫及。
正在他一顆心跌入谷底之時，人群之中又傳來一個聲音，清高至極，道，「楊睿師兄，好久不見。」
徐福向後看了一眼，對尚雲道，「我那自譽為漢室棟樑的師兄來了。」
……
玄廣在此，他的徒弟又怎麼可能不隨師父呢？
這麼一想，再向後看去，果然見到袁胤清高面容。
張怡聽徐福話語刻薄，忍不住笑了起來。
落在袁胤眼中，只覺得師妹笑顏如花，一顆心撲通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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